彼时,坐在窗前的涵汐猛地一惊,像是不敢相信般环望着四周,想要寻找声音的来源,心中惊喜万千,是哥哥,是哥哥来找她了!
拓苍,是你吗?是你来找我了吗?
然而,那个声音却没有再响起。
待四周归于平静后,涵汐不由得惊慌了,她好怕那只是个幻觉!
不由得站起身来,紧张地看向四周:“拓苍……拓苍……你在哪里?拓苍……”
脚下没有留意到一根玉簪落了下来,绊住了地毯,同时也绊住了涵汐的裙摆,身子顿时就失去了平衡,向右侧倒下……
随着一阵砰的巨响,紧接着就是一股钻心的刺痛由上而下,一直蔓延到大脑,似是要将她劈开两半般,痛得她大叫出声……
下身不一会儿就感觉到一股暖流缓缓流出,待出现那抹粗目惊心的嫣红时,涵汐这才意识到有什么事发生。
恐惧一下子就袭击了她的大脑,仅剩的理智促使她大喊:“玄儿……月哥哥……救……救……我……好痛……好痛……”
闻声而至的明月一踏进房门,看到如此触目惊心的一幕时,吓得浑身的血液都凝结了,脚步飞奔至涵汐跟前,手足无措地道:
“汐儿……汐儿……你……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火魑和玄武随之就赶到了,一看这个现场,玄武就吓得脸色发白,手脚都抖成了一团。
唯有火魑,还能镇住心智,压低声音命令道:“快……快将她放到床上去!她要生了!”
明月这才从惊慌中回过神来,看着涵汐额前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沾湿了,小脸痛苦得皱成了一团,心痛得无以伦比,忙俯身抱起她,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去,嘴里则喃喃地道:
汐儿,别怕,不会有事的,别怕……汐儿,别怕……”
火魑白了他一眼,到现在为止,她只发现他是最恐慌的一个。
“好了,你们都出去,尤其是你一个大男人的,不能进产房!玄武,你马上去烧锅开水,随时恭候着,外面进来两个丫头帮忙!”
火魑很快的就发号施令道,她现在终于知道明月为什么要找到她了。
很快的,现场就被火魑调整了秩序,明月被赶至门外,急得双眼血丝泛红,两脚不停地来回走动,耳边回荡着涵汐惊天动地的痛呼声,心中更是焦急万分。
《》第4卷 分娩危机(二)
玄武端着热水要进门时,被明月一把拦住了:“如果有什么情况,一定要记得叫我!还有,不能让火魑伤害到汐儿!”
玄武看着明月的眼睛足足停顿了五秒钟,才开口道:“明大哥,你放心吧,公主不会有事的。”
因为是你要保护的女人,我必定也会倾尽全力来保护她!玄武在心底加上了这句。
明月便松开了她的手,刚刚飘过她心底的那句话,他不是没有读到,只是,现在他满脑子里全是汐儿了。
房间里一会儿就传出了火魑强而有力的娇喝声,一会儿鼓励涵汐,一会儿呵斥旁边的侍女,似乎忙得比床上的人儿更辛苦。
满天星斗渐渐升起,房间里的声音依旧此起彼伏的。只是,涵汐的声音越来越弱,到最后,明月必须弱化周边的杂音,才能勉强听得到里面的动静了。
这一刻,他吓得浑身血液渐渐冷却,待玄武再次从他眼前走过时,明月再也忍不住一把揪住玄武:“为什么到现在还生不下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玄武彼时已经累得上气不喘了,双腿跑得酸疼,连声音都嘶哑了:“火魑说,公主……公主生的是双生儿,还加上……难产,恐怕……”
明月大脑一哄,前半句还能给他带来些许欣喜的缓和,后半句,即刻就将他打入了地狱。
“你说什么?难……难产?”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凤族的女人在生产的时候,如果碰上难产,那就是大凶,几乎是……死亡的代名词!
凤血人,只有待下一个子嗣生下来后,才拥有无穷无尽的能量;但是,一旦难产,几乎就没有活命的机会,古往今来,没有一个凤族女子能从难产中存活下来。
因为,难产,意味着腹中的胎儿在反噬母亲的力量,导致母亲凝血机制下降,最后血崩而死!
玄武不知道难产对于涵汐意味着什么,火魑也不知道,所以到现在,才有人告诉他,涵汐是难产!
玄武望着明月那张惨白如纸的脸孔,忙担忧地安慰道:“明大哥,你不用担心,火魑还在努力,我相信公主很快就会没事的……”
“汐儿怎么了?汐儿怎么了?”
身后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顿时就将两人的注意力拉了过去。还没等明月回头,一个身影旋风般地卷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汐儿到底怎么了?快告诉我……”
玄武惊呼出声:“殿下?”
朱雀等人随即也纷纷出现了,一看到两人,就忙上前问道:“公主(涵汐)怎么了?”
玄武略感愧疚地望了朱雀一眼,刚要开口,就听到房间里有个声音大喊:“快来人!她快撑不下去了!”
众人闻言,不由得大骇,殇拓苍一个箭步就冲进去,临进去前,还不忘在门口结了个阵,阻止了其余人进入。
“殇拓苍,你混蛋!快打开门!开门!汐儿……汐儿……”明月急得大叫,恨不得马上冲进去,却只能干喊无劳。
殇拓苍一进门,远远就看到了躺在血泊里的人儿,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就冲到了脑门,四肢顿时就像被四股力量拉扯住,几欲将他撕裂。
一双蓝瞳似要喷出什么来般,吓得周围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往后退,给他让出了一条宽阔的大道。
殇拓苍几乎不敢相信,一张绝世容颜此刻正毫无血色地垂在他面前,脸上是汗水打湿的凌乱发丝,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声音,殇拓苍才倒抽了口气,呢喃唤道:“汐儿……”
昏迷中的涵汐似乎听到了他的低呼,微微地拧了拧眉结,想要说什么,干裂的嘴唇却只是张合了下,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两只手紧紧地握紧,以努力让自己镇定,伸出去时却抖成了一团,恐惧地打量着涵汐上下,手却不知该放在哪里,因为她身上每一个地方,都被汗水浸泡透了。
“汐儿……汐儿……我是拓苍,快睁开眼看看我啊,汐儿……”殇拓苍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颤抖,使出了全身力气,才没有让恐惧击败自己。
床上的人儿似乎感觉到了殇拓苍的呼唤,眼皮微微地动了动,似是要努力地睁开,好一会儿,才露出了一条缝……
“拓……苍……好……我好……好痛……”
殇拓苍一听到这句话,万箭穿心般,痛得他差点大喊出声。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将她身上的痛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自己独自一人承受这份痛楚。
“乖……”殇拓苍底下头去,已经分不清是安慰涵汐,还是在说服自己了,“你会没事的,会没事的,很快就会过去的,很快就会过去的……”
涵汐似乎也意识到了殇拓苍的紧张和恐慌,手指微微动了动,殇拓苍忙双手握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嘴边:
“汐儿……答应我,你……你一定要撑过去……要撑过去……”
双眸不安地打量着涵汐的全身,继续语无伦次地说道:“你已经将自己的命和我的命联在了一起,你说的,我……我死,就是……就是你死;现在,如果你死了,我……我也活不成了,所以,为了我,为了我,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
说到最后,殇拓苍发现自己眼眶已经湿润了,两颗豆大的泪珠落了下来,混合了涵汐的汗水。
涵汐不由得为之一动,右手被殇拓苍握在脸颊边,情不自禁地抚摸他下巴的胡渣,眼角也不由得落下了两滴泪水。
“拓苍……我……我如果真的死了,求你,求你一定要好好爱我们的孩子,为了孩子,求你……一定要活下去……”
“不……”殇拓苍断然拒绝道,一双血红瞳眸浸透着一股彻骨的绝望,“你死了,我绝不独活!”
涵汐疲惫地摇摇头,乘着殇拓苍低头之际,举起左手,接住眼角的泪珠,按住自己额前,顿时,一股白光从指间溢出,直射殇拓苍额间。
殇拓苍大骇,没有想到涵汐会这样做,此时她已经虚弱得只剩喘息的份了,竟然还拼着最后一口气,将自己与他的生命联系打断!
“汐儿……”那一声痛呼,叫得那般撕心裂肺,响彻天宇。
一抹睡莲般的微笑,随着涵汐双眸渐渐合上,而荡漾开来,宛若百花绽放,芬芳四溢,却带着一股醉人的凄美,痛得殇拓苍浑身冰冷,直觉一股绝望由心底涌起。
随着那股绝望升到极点,一声婴孩哭声划破长空,为那份绝望和凄美带来了新的希望。
不一会儿,又是一声哭声,后者哭得甚是凄厉可怜,似乎得知自己刚刚失去了什么般,想要用自己的哭声来哀悼那份逝去。
一只右手,从殇拓苍的手心滑落下来,唇间,一抹世间最美好的微笑凝住了。
有人影在眼前晃动,又有人影从眼前消失,却没有人敢靠近殇拓苍,他全身上下,已经被黑夜般的绝望攫住了心智,没有任何人,可以引起他的注意。
一连七天,殇拓苍都把自己关在房门里,谁都没有见。房间里,还停留着涵汐的棺木。
任何人只要一听到要将涵汐下葬,都被殇拓苍无情地扔出了十丈之外去,多隆已经被扔了三次,连朱雀都看不下去了,斗胆试了试,最后右手骨折了。
明月多次敲门强行要进去带走涵汐,被殇拓苍用万年寒冰冰冻了十余次,最后两人打了一架,以明月重伤在床为结局。
静安太子也尝试着要劝说殇拓苍,被他的三味真火烧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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