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年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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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0年暗伤-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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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他俩也有共同语言了?她疑惑地看了相互对视的两个大男人,心有不甘地走了。


兵法
  


  明月高悬,月光如水银泻地,绘出满院清辉。
  简陋外院,两名男子相对而立,一者剑眉星目,宽肩窄臀,身如松柏,目光如炬;一者玉质金相,虽衣衫褴褛,瘦骨嶙峋,却自有一番风流气韵,若比起前者只在气势上略输几分,但已是非凡之姿。
  此二人在朦胧月色中相互对视,一人怡然自若,一人戟指怒目,空气沉闷,静默无声。
  柳锡辀猛然上前,挥拳往那悠然无惧的男人脸上招呼,柳锡辀本就不曾习武,如今更是体虚无力,此拳一出,下盘不稳,力度欠足,对完颜煦而言自是可以轻松躲过,但他却不偏不倚,硬生生接下那一拳,嘴角顿时溢出血来,也不去理会,直直看着盛怒的柳锡辀,勾唇一笑道:“这一拳是我活该,但绝不会有下次。”
  柳锡辀不言,定在原地,又看眼前男人那不可一世的嘴脸,仍是恨不能食其骨,割其肉。
  完颜煦吐出一口血沫,以手背蹭去嘴角血渍,傲气如常。“你若想她安心,便好好过你的日子。少给她添堵!”
  “哼!你有何脸面说我?若不是你,楚风怎么会死?阿九又岂会受这么多苦?不过是仗势欺人,强取豪夺,如今又要用我来牵制她吗?你他妈算什么男人?”柳锡辀大怒,又是一拳,却被完颜煦轻松挡开,止不住后退数步,撞在门栏上。
  “她是本就是我的女人,堂堂六王府正妃,又何需牵制?我承认,当初是我霸道专横,但本王绝不后悔。姓柳的,你口口声声为她好?又何曾护得了她?我警告你,最好给本王好好活着,否则,你们全家都不会有好下场!”
  “呵……你这算什么?威胁吗?懦夫!你除了要挟辖制还会什么?嗯?”
  完颜煦抓住柳锡辀衣襟,狠狠道:“姓柳的,你想干什么?逼我杀了你么,啊?”
  柳锡辀被掐得几近窒息,却仍旧是笑,嘲讽道:“你杀了我,趁着阿九还未动心,以此绝了她的念头,你们之间再无可能,也免得她以后受苦。”
  “哈哈……”完颜煦松开手,大笑着拍了拍柳锡辀的肩膀,面色却阴沉得骇人,“你还当真是她的好哥哥,真是……处处为她着想,好,真是好……”
  “我不会动你,本王会让你好好活着,你要睁大眼睛看好了,本王与阿九,是否当真没有好结局!”
  语毕,完颜煦一推手,将柳锡辀丢开,转身快步离去。
  “你根本不知道她活得有多苦!”柳锡辀对着完颜煦的背影,声嘶力竭地大吼。
  跨出的脚步顿了顿,他低声自语,并未回头。
  “我知道她苦,但我陪她一起苦。”
  回到厢房,烛火还未燃尽,他挑开床帐,见莫寒若孩童般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头埋在被褥里,乌黑的发丝铺满了枕头。他侧身坐下,撩开遮在她脸上的被子,手指滑过熟悉清丽的面庞,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倦怠,忍不住俯身抱她,却见她若猫儿一般在他怀中拱了拱,咕哝一声复又睡去,恬静安详。
  他轻轻叹息,脸贴在她温热的侧脸上,有些无力,又有些满足。
  为什么,这世间竟无一人真心祝福你我。
  阿九,你可知道,我也有累的时候,可你,何曾给过我力量。
  莫寒谁的迷迷糊糊,只感觉颈间温温热热,有些痒,揉了揉眼,忽见一颗硕大的头颅,不由得一惊,身子往后挪了挪,便见完颜煦猩红着眼,毫无焦距地望住她,墨色瞳仁中隐匿着从未流露过的挣扎与迷茫,那般不知所措的模样,如孩童般让人疼惜。
  她心口微酸,轻轻回抱,却听见他在她怀中发出沉闷的声音,语调之中掺杂着难掩的酸涩和苦楚。她不知道,他也有不堪忍受的时刻,他也有承受不住的事情。
  他说:“我知道,你大概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
  一直以来,她不愿做攀援的凌霄花,他却执意要用他的高枝托起她。
  她只想与所爱的人分担寒潮风雷霹雳,而他却执意要为他挡住所有风雨。
  她不领情,因为那不是她从小渴望的爱情,也因这是一场注定的悲剧。
  但,是否有人说过不要因为也许会改变,就不肯说那句美丽的誓言,不要因为也许会分离,就不敢求一次倾心的相遇。
  无论如何,他是不应该去爱的人。
  他们从相遇开始就是错误,始终错误。
  所以,不可以,也不可能。
  
  将柳锡辀一家人在郓城安顿好,道了别,片刻都未耽搁便上路。
  马车摇摇晃晃地往北而去,莫寒早已适应这样复古的交通工具,此刻还在做着剥鸡蛋这样的技术活。
  方才在郓城大街上见有老婆婆卖煮鸡蛋,便买了几个,一来带在路上填肚子,二来……
  剥好的鸡蛋滑腻非常,还有些烫手,她险些拿不住,忍者烫握紧了递到完颜煦眼前,努努嘴示意他快接下。
  完颜煦没伸手,理所当然地低头准备直接吞了,哪知莫寒突然收手,令他扑了个空,不由得皱眉瞪她,不满道:“这是做什么?还没长大!”
  “谁说是要给你吃的?”莫寒撇撇嘴,欺近了,把热乎乎的鸡蛋贴在他淤青的嘴角上来回滚动,“我倒要问问你几岁了?奔三的老人了,还跟人打架!”
  完颜煦把手按在莫寒手背上,两人一同施力差点把鸡蛋压烂。
  她抽开手,坐回对面的位置,驾着二郎腿,双手环胸,饶有兴致地望着因心虚而左顾右盼的某人。
  “我说,王爷英明神勇可不是谁都能伤得了的,难不成,这不是打架,而是挨打?”
  “闭嘴。”被揭穿了的某人恼羞成怒,止不住大声吼道,后又觉得不妥,但仍是打死不认错,手中的鸡蛋也被捏成黏呼呼的一团,模样好不狼狈。
  莫寒憋住笑,侧身又取了一个鸡蛋细细剥开,好心递给他,怎奈他小孩子似的赌气不接,莫寒也不恼,奸诈地笑了笑,把鸡蛋往车外一递,招呼道:“胡尔诺,你赶车辛苦了,这鸡蛋你趁热吃了吧,可是我亲手剥的!”
  胡尔诺不由得一惊,瑟缩着回头,被他主子完颜煦吃人般的目光震住,又看那眼露精光举着鸡蛋在他眼前晃悠的王妃,不由得冷汗泠泠。这左一只老虎右一尾狐狸,谁都不是好惹的,胡尔诺囧了。(哇哈哈,第一次用这个词,自爽一下。表理我!)
  “行了,你专心驾车,甭理她。”完颜煦一手拉下车帘,一手把莫寒扯了回去,责备道,“你能不能一天不折腾?”
  “是你自己不要的,那我就给胡尔诺喽!浪费粮食可耻,你知道吗你!”嘴上虽是抱怨,手却已经拿着鸡蛋敷到完颜煦嘴角。
  一时间,二人皆是沉默。
  心里难受,她眉间微蹙,轻声道:“我不好,一点也不好。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除了刁钻任性什么都不懂,长得不好,性格更是糟糕,就是太平公主的身材东施的脸,你为我,不值得,你懂吗?你应该去爱一个比我好千万倍的女人,不必如此窝屈!”
  “行了行了,喜欢就是喜欢了,哪有什么该不该的,我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了,这模样可不招人爱。”
  莫寒一时尴尬,狠踹完颜煦一脚远远坐在角落,暗暗生气,不明白自己为何要与他说那么一番感性的话。
  狠狠瞟他一眼,暗骂他俗人一个,不识好人心。
  又行几日,便至边境重镇丰州。
  才抵丰州郊外,完颜煦便嘱咐莫寒,此番并未将她南下之事公诸于众,只对外宣称太后病弱,六王妃为表孝心于清水庵吃斋念佛,以求太后凤体安康。
  且她那首诗闹得满城风雨,最后完颜煦与韩楚风达成默契,将罪责一并推到阿拉坦那木其身上,太后是极爱六子的,便劝了皇帝把此事算作家务事给压了下来。
  莫寒惭愧,暗暗发誓再不做此等鲁莽无义之事。
  应袭远与完颜煦之间的交易,金国大军现驻扎丰州附近,入得丰州莫寒便不可再露面。
  她点头,一一应承。
  还未进城,便闻车外马蹄阵阵。莫寒撩起窗帘一角偷眼望去,城门外已聚集千余人马,旌旗弊空,激尘漫天,处处皆闻盔甲磨砺之声,宽背大刀上寒光闪烁,甚是骇人。
  完颜煦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安心,便下了车。
  领头的少年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眼似寒星,眉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气宇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 少年胯下一匹狮子璁,浑身上下漆黑如墨,无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一丈有余;从蹄至顶,高八尺;锋棱瘦骨成。 
  竹批双耳峻,风入四蹄轻,所向无空阔。
  少年见了完颜煦,竟咧嘴一笑,翻身下马,提着马鞭拱手道:“见过六叔。”
  完颜煦略略点头,瞥见合剌马后的青衣男子,面色肃然道:“不是叫你们在城内等着吗?何故出门来迎?阵仗不小!”
  合剌挠挠头,竟有些无错与先前的气势彻底相悖,“言大人突然到访,说是六王爷归来岂有不出门迎接之礼,这才来了……”
  完颜煦看了看仍旧端坐在马上的男子,对着合剌冷冷道:“这些年你倒是越发长进了!”
  合剌也不再装傻,用马鞭挡住往前而去的完颜煦,低声道:“六叔,此人奸诈,小心为上。”
  “怎么?你怕他?”
  “怕,如何不怕,他是父皇最器重的臣子,又暗中做了那么多事,叫人如何不怕?”
  完颜煦斜睨他一眼,笑道:“小子,你要藏好。”
  “那是自然。”
  完颜煦大步上前,对着马上的言崇拱手朗声道:“劳烦言大人出门来迎,本万当真惭愧。”
  言崇这才下马,回礼道:“王爷为我大金劳心劳力,迎接王爷归国,实乃言某之幸,王爷又何来惭愧之说?”
  在车里发呆的莫寒被这声音吓得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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