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察官皇后 溪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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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察官皇后 溪明月-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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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来做什么?”澹台凤鸣微微蹙眉。

    武德贵不敢多言,躬身站在一旁,等候他的吩咐。

    以前每月逢九,皇上必翻祝婕妤之牌,如今却连续二个月都没到倾云宫。

    峻这是七年间从未发生过的事情,能怪祝婕妤心急跑来见皇上吗?

    “叫她进来吧。”对于颖儿,他始终心存感激。

    这么多年过去,无论荣宠兴衰,她一直不争不求,默默地陪在身边,这份情他不是不知。

    膳只是过去,一切都觉得是理所当然,受之无愧。

    因为不论是做为君王还是男人,他对她已是用心良苦,仁致义尽。

    婕妤的位份,不上不下,既可保障她衣食无优,倍受尊崇,又不至因树大招风,惹来灾祸。

    不论后宫格局如何变化,风云如何四起,她的地位始终巍然不动,谁也无法波及。

    每个月固定的三次翻牌,亦足可慰其宫中寂寥,令她心满意足。

    可自从有了意意之后,连他都始料未及,有些观念已悄然发生变化,有些事情,也不得不做出改变。

    要适应这些变化,她势必会受到伤害,而他,却已无能为力。

    “臣妾参见皇上。”祝颖儿提着一只朱漆的食盒走了进来,曲膝行了一礼。

    “有事?”

    “时移序易,夏去秋来,天干物燥,臣妾特地炖了山药百合羊肉汤,替皇上补补身子。”

    他自幼命运多舛,奔波迁徙,以至少时体弱多病,每到季节交替之际更难煎熬。

    她便是从那时起,学做药膳,一点一点地替他调理,保养。

    这么多年下来,因沿成习,他身边的内侍也都早已熟知——他自己,却似乎忘了~

    武德贵自她手里接过食盒,交予旁边的小太监。

    “颖儿,你如今贵为婕妤,”澹台凤鸣微微蹙眉:“这些事自有奴才们打理,你何必操这份心?”

    “照顾皇上是臣妾的福份~”祝颖儿脸上微微一红,垂首轻语。

    小太监将羊肉汤盛在瓷碗中呈了上来。

    澹台凤鸣接过碗,吃了几口赞道:“颖儿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皇上若是喜欢,颖儿每日都为皇上做一碗。”祝颖儿一脸喜气。

    “这东西费事又费时,下次不要再弄了。”澹台凤鸣淡淡地道:“没事的话,就先回去吧,朕还要批阅折子。”

    “皇上~”祝颖儿眼圈微红,欲言又止。

    “怎么,还有事要说?”澹台凤鸣见她并不即刻离去,挑起眉毛。

    “臣妾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祝颖儿咬着唇,轻声道。

    “既知不当讲,何必还要说?”澹台凤鸣将脸沉了下来。

    他没有忘记,不久前,她曾跪地死谏,请他赐死清歌一事。

    今日她脸上的神情便与那日如出一辙,想必因他近日专宠清歌,她想借送药膳之机旧事重提?

    祝颖儿何尝没有想起那日之事?见他如此在乎,竟连提都不愿意她提,心中越发酸楚。

    她强行抑制,咬着唇道:“臣妾只想恳请皇上,赦免云婕妤之罪,将她放出冷宫。”

    “哦?”这话大出澹台凤鸣意料:“为什么?”

   

    “臣妾听闻皇上这段时间都宿在冷宫……”

    “颖儿!”澹台凤鸣十分不悦,冷声打断她:“你应知朕最不喜女人恃宠生骄,争风相斗。朕曾允过你,只要朕在位一天,你的地位便无人可以憾动。何必自毁形象,令朕失望?”

    这番话,委实说得极重。

    祝颖儿又是羞愤,又是气苦,当时落下泪来,哽着声音道:“皇上,臣妾并非妒忌云婕妤专宠。只是冷宫是不详之地,臣妾怕皇上在那里呆的时日久了损了皇上福德,这才……”

    说到这里,她已是泣不成声,住口不言。

    “好了,”澹台凤鸣淡淡地道:“不是便罢,也无需这般伤心。”

    “冷宫年久失修,杂草遍布,潮湿阴冷,久居于身体并无益处。皇上习武身体强健或许无惧,云婕妤却是柔媚娇弱的女子,未必经受得起,更不利受孕龙子~”

    祝颖儿拭干了眼泪,顿了顿,继续道:“皇上若真心疼爱云婕妤,也不该让她在那苦寒之地受苦。臣妾言尽于此,皇上若是不信,也是无法,臣妾告退。”

    “是朕错怪了你,别哭了。”澹台凤鸣见她说得情真意切,不觉缓了语气。

    她这番话是否发自肺腑,不得而知。

    但那句“不利受孕龙子”却触及到他的内心。

    目前正值多事之秋,政局未稳,敌我不明之际,他并不想替自己增加一份牵畔,给对手多一个目标。

    从而添了自己的顾忌,束了自己的手脚。

    因此,这些年他从没给身边女人孕育自己孩子的机会。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从不认为人哪个女人够资格做他孩子的母亲。

    但以后呢?他总要有自己的孩子,这大好的江山也总该后继有人!

    那么,如果是意意呢?她够不够资格做他孩子的母亲?

    这个问题毫无预警地浮现脑海,竟连他自己一时都无法解答。

    “皇上,皇上?”武德贵低声轻唤。

    皇上似乎是靥着了,愣在那里半天不动。

    “啊?”澹台凤鸣茫茫地抬起头:“什么事?”

    “皇上,你怎么了?”武德贵小心翼翼地问。

    “没什么~”澹台凤鸣摇了摇头,赶走萦在心中的困扰:“今日奏折可全都在这里了?”

    “都在。”武德贵答。

    “嗯~”他应了一声,重新提起朱笔埋头批阅奏折。

    

正文 同衾共枕
    自御书房里出来,祝颖儿的心情越发的错综复杂。

    十岁起,她进入质子府服侍澹台凤鸣,至今已有二十载。

    从见到他的第一天起,她就再也没了自我,生命中只有一个他。

    她是他的侍婢,也是他的玩伴,是唯一一辈子对他不离不弃,可以无条件为他放弃一切乃至生命的人。

    峻她人生里太多的第一次都给了他,他们之间拥有太多美好的回忆,抹不掉,忘不了,深深地刻在骨血里。

    她清楚地知道,他们之间恩浓于情,义大于爱。

    但只要能一辈子守着他,她已觉得今生无悔。

    膳在他初登大宝的那一年,他曾执着她的手,郑重许诺:这辈子,他都不可能立她为后。但只要他在位一天,她在宫中的地位,就永远无人可以憾动。

    他是个重信守诺之人,七年来,确实一直默默地履行着自己的诺言。

    所以,尽管他嫔妃无数,她却一直都很超然——不争,不抢,不夺。

    因为她明白,他虽然不爱她,但他也不可能爱上任何女人。

    他们之间有恩有义有情,她永远是他心中最特别的存在——她,还求些什么,又何需再争?

    可是现在,她突然发现,这份原以为可以支撑她一辈子的恩义,已经无力维系他们之间的平衡。

    他心里的天平,正逐渐向一个他曾经切齿痛恨的女人倾斜~

    她说了一大堆,他都不曾听进去,唯有提到子嗣时,触动了他心中那根弦。

    显然,他十分在意云清歌能否替他孕育子嗣。

    他自己也许并没有意识到,但她守了他二十年,爱了他一辈子,怎会不明白他的心意?

    而孩子,她心底一个不能碰触的伤。

    她极度渴望能够拥有一个他们共同的孩子。

    无关地位,非关荣华——只是因为他,是他的血脉,他的孩子!

    可,偏偏老天不遂人愿。成为他的女人十年,她有无数次的机会,不论她怎么努力,吃多少药,都不能达成。

    有时实在忍不住,对他倾诉自己的渴望和失望。

    他却毫不在乎,始终云淡风轻。

    今天,她清楚地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渴望,看到了期待,这给了她沉重的一击……

    “颖儿~”花树后忽然涌出一堆人,兴冲冲地把她拖到了一旁的亭子里:“怎么去了这么久?都快急死了!”

    “是啊,皇上是什么态度,快说啊~”

    祝颖儿茫茫地抬头,眼前花红柳绿,环肥艳瘦,他的女人,竟然都在这里。

    淑妃,德妃,华妃……每个人都用期盼的眼神望着她。

    是的,她是被她们众人推举,选出来的代表——为了,放云婕妤出冷宫。

    把云婕妤赶到冷宫,原是利益使然,为了争宠,这才想办法把占着皇上视线的她赶走!谁料到她进了冷宫,皇上也跟着进去了!

    冷宫高墙深院,护卫重重,她们连看皇上的机会都没了!

    把云婕妤从冷宫里接出来,忽然成为了各嫔妃的共同心声,也是她的心声。

    所以,原本从来也不拉帮结派的她,动心了,接受了大家的委派,去劝说皇上。

    
    “呀!”淑妃挺着日渐沉重的肚子,不耐烦地瞪着她:“本宫问你话呢,卖什么关子啊?”

    “皇上说,他会考虑。”

    她的回答,被一片欢呼的声浪掩没。

    “走,”德妃神色振奋:“乘热打铁,咱们这就去冷宫把云婕妤接出来,省得夜长梦多~”

    “去冷宫?”赵美人犹豫了:“皇上有令,擅闯冷宫者死。”

    “怕什么?”傅韶华掐着腰,冷笑:“咱们这么多人一起去,皇上还能把后宫的妃子全杀了?”

    “就是,”淑妃咯咯笑:“法不责众,只要咱们齐心,皇上也不能奈何我们。再说了,咱们是去接云婕妤,皇上高兴还来不及,怎反责罚?”

    “对,都去都去!”德妃频频点头,与淑妃同仇敌忾:“谁若不去,是与本宫过不去!”

    “走~”

    一呼百应,众嫔妃位簇拥着三位妃子浩浩荡荡奔冷宫而去。

    祝颖儿落在人后,默默地看着欢呼笑闹的嫔妃们,浮起嘲讽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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