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云飞渡 (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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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云飞渡 (耽美)-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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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堂戎渡见少女急得快要哭了,便不再故意逗她,将一块雪白的帕子递了过去,笑道:“好了,我不过是吓唬你罢了,我和你哥哥既然是好友,你是他妹子,自然也是我妹子了,小时候一点儿小过节,如今都这么大了,还放在心上?”牧倾萍原本赌气一把扯过北堂戎渡递过来的帕子,用力抹了抹眼角,此时却听见他这么说,不由得啐道:“呸,谁是你妹子,你才几岁,我明明比你大!”话虽这么说,但脸色却已是好转了许多。其实她原本并非如何记恨北堂戎渡,只不过她向来被家中娇养,平生唯一只在北堂戎渡身上吃过亏,当真是一物降一物,碰见这个魔星,其后当北堂戎渡至此之后,又陆续让她吃瘪,牧倾萍从来都没有占过半点上风,这才一直耿耿于怀,她自幼被周围人捧在手心里长大,都讨她的喜欢,顺她的意,只有北堂戎渡从来不管这些,如今牧倾萍却忽见他对自己稍微和软了一点儿,说了软话,自然心中也就没有了什么敌意,却不知这欺笑打压过后,又复软语,这般反复无常,忽阴忽晴的手段,不过是北堂戎渡驭人处事之法中的一角罢了。 
  两人一同进了屋,牧倾萍眼见牧倾寒睡得沉沉,连眼角周围都染着片片红晕,便坐在床边,拿香帕给哥哥擦了擦额头上的一丝薄薄汗意,回头对北堂戎渡道:“他今日怎么喝了这许多酒?往常我哥哥可是极少饮酒的。”北堂戎渡不经意地偏开目光,淡笑了一句:“啊,他今天好象心情不大好。”牧倾萍一怔:“心情不好?”随即仿佛明白了什么一般,皱了皱黛眉道:“他想必是又在想那个女人了罢。”北堂戎渡只做不知,随手把帐子放下,道:“你哥刚才送来的好茶,要不要喝?” 
  房中的貔貅金熏炉中燃满甜香,暗藏暧昧春意,北堂尊越伏在一张铺满锦绣的长榻上,身上只披着一件黑袍,半褪在腰下,露出精壮虬健的脊背,正隔着一道纱帏,半合起眼听着外头几名执事汇报帐目,他身边坐着一个淡妆美人,两只雪白的玉手轻轻抚按揉捏着男人结实的背,为他按摩。 
  半晌,几名执事报完了帐,得了北堂尊越首肯,便无声退了下去,北堂尊越半闭着眼睛,享受着女子白皙的柔荑在背上的仔细按摩,一言不发,似是睡了,女子察言观色,遂轻启朱唇,柔柔道:“堡主心怀不喜,可是因为少主么?”北堂尊越闻言,缓缓张开双眼,淡淡地说了一句:“本座岂会为他着恼。”女子含笑劝道:“少主毕竟还小,才不到十四呢,自然是年少无知的。”北堂尊越听了,轻声重复道:“年少无知……”忽然冷笑几声,用力摁了摁手上的方玉戒指,道:“他还年少无知?小时候也倒罢了,如今简直是脱了缰的野马,想走就走,行事肆无忌惮,哪里还把本座放在眼里!” 
  女子晓得男人喜怒无常的脾气,遂小心翼翼地软语娇劝道:“人都说一个男子还是要成了家,才算是真正熨帖稳重了,晓得了许多道理,堡主既说少主就似脱了缰的野马,不如便给他套个笼头,娶了妻,日后娇妻爱子在身的,怕是也就知事稳妥了,成了大人,再不会像这般惹堡主不喜了。”一面说着,一面已低头轻吻着男人的脊背,玉手轻轻顺着衣袍探进去,暧昧地抚摸着北堂尊越结实虬韧的腹肌。 
  北堂尊越听了,一时之间并不言语,凤目微合,若有所思的模样,似乎是正在权衡思量,片刻之后,随口重复道:“娇妻爱子在身……”他说到此处,就忽然想到日后北堂戎渡携妻抱子,一家其乐融融的场景,不知为何,心下却是突然烦躁起来,面上亦慢慢浮了一层霜色,声音也沉了几分,按住女子在他腹部游移的手,将她推开,不耐烦地道:“下去。” 
  他向来喜怒无常,女子不知他为何忽然就变了脸,自然也不敢问,只得满心不愿地慢慢退了下去。 
  室中寂静无声,只剩了一人,北堂尊越起身将半褪的衣袍拉好,不经意间,忽然又想起有人在那日就睡在这里,因为催情香的缘故,周身软若春泥,只是懒洋洋地含笑躺着,对他道:“……我在这里等你半天了。” 
  北堂尊越顿了顿,忽低低喟笑自语道:“你若多少顺着些,也不会挨打……好了,本座以后,再不打你就是了。” 
  牧倾寒醒来的那一刻,就感觉到长裤中有些湿腻之意。他停了片刻,既而掀起身上的绣被,然后在下一瞬,便无可遏制地蓦然攥起了双拳。 
  春梦了无痕。那一场模糊的梦境果然不是他单方面的臆想,已经黏湿了一块的长裤清清楚楚地将他那污秽的欲念暴露了出来,提醒着他曾做过怎样不堪的事情……或许是由于酒的缘故,他在梦中,亵渎了心爱的女子。 
  牧倾寒神色冰冷,右手下意识地一寻,等到摸见怀里放着的那一痕温润坚腻的玉质时,才微微缓和了脸色,下床便出了房间。待经过暖厅之际,就见北堂戎渡正和牧倾萍在玩骰子,桌上放着两杯茶,北堂戎渡面前堆着一小摊玉镯戒指等物,牧倾萍则用雪白的贝齿咬着下唇,正聚精会神地摇着骰盅,手上和腕间光秃秃地,不见半点首饰,倒是北堂戎渡瞥见了牧倾寒,遂微微笑道:“怎么,睡醒了?” 

  五十五。 陌上花开缓缓归 

  牧倾萍闻言,这才抬起头,看见了兄长,遂急切道:“哥,你身上还有玉佩之类的物件么?先给我用一用。”牧倾寒不言声,只从腰间扯下一块玉饰,扔给了她,牧倾萍伸手接住,又瞧了瞧男子面上的气色,见其容色如常,应是已消了酒,这才嗔道:“明明不善酒力,却喝得什么酒?只叫人白白担心!”牧倾寒此时心中郁乱,因此也不应声,径直走了出去,牧倾萍知他性情,倒也不以为忤,回身重新拿起骰盅,一手又捏着那枚刚刚得来的玉,微微扬起下巴,朝着北堂戎渡道:“我现在又有东西了,这回可要赢了你。”北堂戎渡只是淡然而笑,曼声道:“好啊。” 
  及至快要到了晚膳时辰,牧倾萍才回到了居处,服侍她的侍女见她周身上下的插戴首饰半个也不剩,就连耳环也没了踪影,不禁讶道:“小姐这是怎么了?”牧倾萍不答声,咬了咬唇,忽跺足道:“明天你给我拿些银子来,要一千两……不,要五千两!” 
  这一日天光晴好,雪亦在几日前便化净了,天色明澈如水,就连日光也带着一丝暖。 
  牧倾萍一路走至浣花小筑,正欲找北堂戎渡一起去骑马,却忽见南面的一棵大树下扎着一架秋千,且用了剪好的绒花穿着彩绳缠绕在上面装饰,颇为精巧好看,想来应该是浣花小筑的侍女做来用以玩耍的。牧倾萍走过去,在秋千上坐了,自己用脚蹴着地,慢慢荡了起来。 
  上午的空气很是清新,几只麻雀在不远处蹦蹦跳跳地觅食,牧倾萍正独自荡着秋千玩耍,倏然却觉有人大力在后面推了一下秋千,立时就将她荡到了高处,牧倾萍唬了一跳,连忙抓紧了把索,同时回头一看,就见北堂戎渡不知何时已站在当地,长身玉立,容色华俊,正一脸戏弄神色,秋千被他推得高高飞起,使得少女的裙摆被风扬得就仿佛一只粉色的蝴蝶。牧倾萍大声道:“北堂戎渡你个促狭小子,只会在人背后使坏!”话音方落,秋千已荡了回去,北堂戎渡伸手又推了一把,同时嗤笑道:“哦,你怕了么?若是怕了,我就不推了。”牧倾萍轻哼一声,手上用力握紧了绳索:“你只管推,我还乐得有人替我出力呢。” 
  她刚说完,秋千已被荡上了半空,青丝亦被风刮得飞扬开来,牧倾萍身怀武功,因此并不怕,只咯咯笑道:“你再快一点儿!” 
  少女清脆的笑声在冬日的暖阳里格外清晰,然而或许是摇荡得太猛的缘故,秋千上原本系得就不大牢靠的拴绳突然间松了一根,牧倾萍此时正荡在半空中,顿时就被甩了出去。 
  少女大惊之下,直愣了一瞬的工夫,才想起要运功护住自己,只是还没等她开始施展起轻功,一双手臂就已经轻轻圈住了她的腰身,同时一股类似于三月桃花的香气拂面而来,如同乍暖的轻风。牧倾萍定睛一看,就望进了一双澄蓝如海的眼中,少年懒懒含笑,一手揽着她,轻轻巧巧地就落在了地上,同时嗤道:“喂,刚才发什么呆,吓蒙了?” 
  牧倾萍脸上不由一热,一下从少年的怀里跳到地面上,啐道:“你才吓蒙了呢,谁要你多管闲事的。”北堂戎渡闲闲抖了一抖衣袖,挑眉而笑:“我可是怕你摔坏了……你前几天已经欠了我许多银子,要是把你摔坏了,我和谁要帐去?”牧倾萍瞪了他一眼,忿忿道:“你肯定是做了手脚,不然为什么总是我输?”见北堂戎渡只是笑,既不否认,亦不承认,遂泄气一扯少年的衣袖:“算啦,我才不在乎这里面有没有猫腻呢……今天天气好得很,咱们去骑马罢。” 
  北堂戎渡略一想,于是答允道:“好啊,不过我要早些回来,今日是我生辰,中午做了寿面。”牧倾萍讶道:“你生辰?”想了想,忽歪着头一笑:“那我也要来吃面。”北堂戎渡随口应了,两人便一同去骑马。 
  “这么说,你是跟你爹爹吵架了么?” 
  正午时分,两人重新回到浣花小筑,牧倾萍一面走,一面说道:“我爹爹有时候也会斥我两句,不过可没像你爹那样,拿鞭子打人。”北堂戎渡不禁失笑:“你一个姑娘家,你爹当然不会打你,我么,反正男孩儿都皮糙肉厚的,抗打得很,揍上一顿,也没什么。”牧倾萍皱一皱精巧的鼻子,想起小时候见到过的那个男人,不觉说道:“你爹爹么……可不是什么好人。”她说到这里,目光又转向身旁的少年,忽地灿然一笑:“你也不是!” 
  两人说着话,一路已回到了房内,北堂戎渡一手揭开帘子,笑道:“韩烟,厨下把面弄好了么,我都饿了……” 
  话音戛然而止。房中的一张长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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