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云飞渡 (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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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云飞渡 (耽美)- 第5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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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已经半干的衣衫贴在身上,撕扯得破破烂烂,白色的袍子被晕染化开的血迹弄得模糊一片。北堂陨脸上神色不定,忽而阴沉忽而狰狞,其间却又搀杂着一种说不上来的古怪复杂表情,他顿了顿,刚要换下不成样子的衣物,却忽然听见外面有人道:“父亲?” 

  话音未落,一个身披青衫的年轻男子已走了进来,一面跨入房中,一面口中说道:“先前我见你不在房中,刚才却看到亮了灯,这便……父亲?!”青年的话只说了一半,另一半却被眼前所看到的场景生生掐断在喉咙里,沈韩烟微微睁大了眼睛,面上一片惊愕之色,不可思议地看着北堂陨衣衫凌乱一身血迹地站在当地,下意识地喃喃道:“这……这是怎么了?” 

  北堂陨眼神微微一闪,面上却若无其事,只沉声道:“……回你自己那边去,我这里没事。”沈韩烟见他衣衫破损,且全身上下还半湿着,片片被水化开的淡色血迹亦残留在衣料上,他却是自然不可能想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北堂陨看起来就好象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鏖战一般,心下不由得微微一颤,道:“爹……”北堂陨低声呵斥道:“我说了,没什么事!……你下去罢。”沈韩烟哪里能够放心,但眼见北堂陨态度强硬,且又脸色十分阴沉,因此一时间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只得退了出去,北堂陨见他离开,这才唤人送热水进来,以供他沐浴。 

  少倾,下人将装满热水的浴桶抬了进来,北堂陨摒退所有人,等到室中只剩下自己之后,这才几下扯去了身上破损的衣物,进到水中,刚一入水,身后的伤处便顿时格外疼痛起来,微微抽搐不已,前时在湖底之际,北堂尊越与他缠斗在一处,后来二人药性再也难以抑制,便做了那等事,彼此之间根本不似交合,倒仿佛像是搏斗一般,毫无缠绵可言,只是一味地发泄……北堂陨神情莫测,忽然间却低低狞笑起来,他看着手臂上被北堂尊越弄出的伤痕,伸出猩红的舌头在上面轻轻舔了一舔,嘴角却露出了一丝扭曲的笑容:“二弟……嘿嘿……” 

   

  第二日上午北堂戎渡和往常一样,身着家常的便服坐在书案前处理事务,一时周围有四个太监在一旁静静站着,随时准备服侍,书房里摆放着许多书籍,看起来古香古色,室中的摆设并不见怎么奢侈,更多的是淡雅之意,墙角的香炉里燃着香料,整个房间内弥漫着沁人心脾的香味。北堂戎渡手里一页页翻阅着公文,等到看完将其放下之际,发现面前的杯子里已经没有了茶水,这倒不是伺候的人不用心,而是有规矩令内侍不得在他审阅政事时随意近前,否则便有窥探朝政的嫌疑,一时北堂戎渡用手指敲了敲案面,不远处立刻就有一个太监快步上前,垂手恭敬立着,北堂戎渡一面活动了一下手腕,一面吩咐道:“……再添一盏茶来。” 

  内侍应声而去,须臾,便双手捧着一只金漆盘回来,端上一杯香茶,淡淡的茶香十分醒神,北堂戎渡接过茶,轻轻抿了一口,若有所思,此时香炉里燃烧着的香料发出细微的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十分清晰,却丝毫不能影响到他的思绪,北堂戎渡忽然放下杯子,起身在室中来回走动着,想着目前的一些事情,脸色便不断地微微变幻,种种感受涌上心头,让他忍不住停下脚步,脸上渐渐露出阴郁之色,随即叹了一口气,重新回到座位上坐好,继续拿起一份公文看着,就在这时,一个太监走了进来,轻声禀道:“……殿下,谷大人已经到了。” 

  “……让他进来。”北堂戎渡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淡淡说道,那太监忙躬身应下,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出门穿过走廊,只见不远处的走廊上时不时传来脚步声,乃是巡逻的侍卫在走动,门口尚且站着几个一动不动的侍卫,神情肃穆,再向外还有回廊过道,错落有序地布立着宫女和太监,随时等候吩咐,那太监到了外面,见谷刑正在静候,便道:“……谷大人请随咱家来罢,太子爷召见。”谷刑点了点头,跟着这太监而去,在对方的带领下穿过走廊,进入书房,只见光可鉴人的涂金砖铺了一地,里面布置俱是一派天家之气,上首北堂戎渡端坐在书案后,脸色淡淡,谷刑来不及想,立刻便拜下行礼,北堂戎渡摆摆手,让他起来,随后就命几个太监退下,这才直接开口问道:“……孤前时吩咐你的事情,可已有了眉目不曾?” 

  谷刑听他问起,便忙将近况一五一十地禀报了,北堂戎渡听他说完,蓝色的眼睛闪了闪,然后便拿起杯子慢慢地喝着茶,一时没有说话,片刻之后,才皱眉说道: “也罢了……你听着,现在孤要你加快进程,要尽快。”谷刑有些迟疑,微微抬起头道:“爷虽是这个意思,但……”没等他说完,北堂戎渡已经一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孤不管这些!没有任何借口,没有任何难处,也没有宽限的余地,这些,孤都不想听。”北堂戎渡的话说得很慢,其中一字一句都隐隐带着一丝凌厉之气,听得谷刑全身微微一凛,不由自主地放慢了呼吸,同时北堂戎渡已起身踱步,语气愈发幽寒地徐徐说道:“孤只要结果,别的事情,孤没有兴趣知道。”说罢,见谷刑垂手立着,便说道:“就这样罢,你可以下去了。”谷刑微微松了一口气,道:“……属下明白。”说着,已徐徐倒退了出去,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过后,书房中便再次恢复了宁静。 

  那厢北堂戎渡正在办公之际,谢妃所在的宫中却是一派悠闲宁乐的情景,几个宫人凑在脚踏上认真做着针线,谢妃则偏身坐在小榻上逗弄着北堂新,一时谢妃将手里的拨浪鼓放进儿子的小手中,转头向一旁的贴身宫女吩咐道:“……对了,去看看厨下的豆羹好了没有,若是好了,便送去殿下那里。”那宫女垂首应了一声,快步出了房间,不一时到了厨下,见豆羹已经煮好,便让人装起来放进食盒里,自己提了出去,朝着北堂戎渡的书房方向快步而去。 

  待到那宫女提着食盒来到书房,立刻便被侍卫拦住,等说明了来意,一个侍卫才转身进去,须臾,一个太监随那侍卫一起从里面出来,见了谢妃派来的宫女,便露出笑容,显然是熟人,只笑眯眯地道:“今日谢妃娘娘又给太子爷送东西?”那宫女也笑着回道:“又要劳烦公公了。”说着,便和往常一样将食盒递给对方,同时极隐蔽地将一张折成小方块的银票一同塞了过去,那太监微微一笑,取了食盒便进去送到了北堂戎渡所在的房间,此时北堂戎渡正翻看着手边的公文,有些乏了,恰巧这时候内侍就将豆羹带了上来,北堂戎渡见状,就道:“拿过来罢,孤也确实想用些吃食。”内侍便过来将食盒放下,打开把里面香喷喷的豆羹捧了出来,北堂戎渡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尝尝,觉得味道还不错,便很快吃得干净,这才放下勺子,内侍立刻就上前将东西撤下,又续上茶,北堂戎渡漱了口,既而拿起刚才看了一半的公文,继续翻阅。 

  刚看了不久,忽然外面有太监禀报:“……殿下,刚刚宫里来人,说是皇上召殿下进宫。”北堂戎渡闻言微微一顿,脸上神色不明,然后才淡漠了表情,说道: “……孤知道了。”说着,将手头的事务暂且压下,唤人进来,吩咐即刻去准备车马。一时马车向着皇宫而去,半晌,到了外门,改坐软舆,北堂戎渡一路上漫不经心地由着太监服侍他改换乘具,向宫内而去,心中却一直在想着昨日从陆星那里听到的消息,一时心神微微恍惚,不知不觉就到了乾英宫。 

  北堂戎渡进到里面,却见北堂尊越正站在窗前喂鸟,明亮的光线中,男人鼻粱高挺,嘴唇薄润,脸部的轮廓非常完美,表情平和的侧脸有着一种成熟男子才会有的内敛与沉稳,给人一种强烈的安全感,平心而论,真的无愧于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称谓,这样的一个人,甚至还有着让所有人都必须仰望跪拜的身份,即使自己不是对方的儿子,没有朝夕相处过,仅仅只是见上一面,说不定也是会动心的罢?一时念头闪过,脸上的那一点阴郁也自动地适时褪去。 

  这时北堂尊越也转过头来,侧着脸来笑望着北堂戎渡,慢条斯理地道:“……昨天不是说好今日进宫见朕的么,怎么朕在这里等了那么久了,却还是不见你的影子?非得叫人去催你。”北堂戎渡走了过去,面上淡然微笑着,说道:“啊,今天手上有些事情正在做,所以才耽误了。”北堂尊越很自然地伸出手,就要将北堂戎渡的手握住,北堂戎渡下意识地就想避开男人的手,可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让他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被握住了,顿时身体很隐蔽地僵了僵,不过北堂尊越倒没有发现,只是觉得对方的手指有些凉,不是平日里的温暖,便道:“都已经四月了,天也不冷,怎么手倒是凉的。”说着,很随意地就把北堂戎渡垂在面颊旁边的一缕发丝掖到耳后,不知道为什么,北堂戎渡突然脑海中就回响起了曾经自己说过的话,字字有如魔咒……'我想让那个爱我之人,深爱我一世,不得稍有离心,为我如痴如狂,纵我弃他如敝履,他亦仍然爱我如性命,生生世世心中都只能爱我一个,不得回转……' 

  此时北堂尊越正微低了头,却看到情人脸上有些明显发怔的表情,北堂尊越并没有多想,只用手摸了摸北堂戎渡光滑的脸颊,将他半围在身前,低笑道:“……怎么了,又在发什么呆?”北堂戎渡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些许复杂之色,却依依含笑:“没什么。”他这样泰然自若地回答着,心中却翻涌着当初许昔嵋在自己面前的的承诺:这‘同心蛊’,一旦用了,两个人就会彼此永结同心,再不分离,自此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对你矢志不改,痴心一片,你叫他往东,他决不会朝西,一生一世都只爱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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