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云飞渡 (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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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云飞渡 (耽美)- 第5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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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名无实,从不曾有过肌肤之亲,对方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这个样子见人自然是十分难为情,因此北堂戎渡不疑有他,负手微微侧身不去看牧倾萍,只令几个内侍退下,自己站在门口也不走进去,道:“孤原本想来和你说说话,现在看来倒是不巧了……既然觉得不太舒服,可曾传了太医来看看?不要耽误。” 

  牧倾萍只觉得喉咙发紧,不自觉地咬一咬嘴唇,仿佛想要让自己镇定下来,一时间定一定神,走到帏帘后挡住身体,这才淡然笑着说道:“没什么大事,只是有点头晕,休息一下也就好了。”她说话时只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几乎控制不住心跳,惟恐被北堂戎渡进来发现了什么,好在北堂戎渡果然没有进来的打算,只站在门口道:“没事就好……刚才在宋妃那边坐了一会儿,听说佳期今天过来玩了,她如今越发性子活泛,孤正合计着要给她和聚儿正式请个先生,教他们姐弟两个读书识字。”牧倾萍轻轻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丝毫破绽:“也是呢,两个孩子也不是太小了,确实可以找先生来教了。”北堂戎渡点一点头,道:“……既然今天你身子不大爽利,孤也不在这里打扰你休息了,改日再来与你说话。” 

  眼看着北堂戎渡转身出去,顺手关上了门,牧倾萍这才缓缓松开了已经攥出汗的手,失力般地倚在帏帘后,片刻之后,沈韩烟走了出来,牧倾萍苦笑:“刚才我真怕自己露出破绽……”沈韩烟并不出声,只是眼神微微波动,面上若有所思,牧倾萍回身看他,一面去取了外衣披上,道:“好在没有什么事……”沈韩烟微微‘嗯’ 了一声,既而一言不发,牧倾萍心下有些疑惑,轻声道:“韩烟,怎么了?”沈韩烟忽然神色极为沉静,缓缓道:“他……要替佳期寻一个先生?”牧倾萍一怔,下意识地道:“不错……”话未说完,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脸上的表情一下变了,沈韩烟没有看她,只是轻轻吐出一口长气,似乎已经做出了决定。 

  “……自从上回之后,很有一段时间没有清清净净地出来散心了,这可是难得跟你逛逛。” 

  早已过了寒春,万物欣欣向荣,一眼看去,四处草木葱笼,春光无限,道上往来的马车行人不绝,俱是外出游玩,只见河上游船穿行,水波荡漾,乃是太平之世才会出现的安乐场景。 

  岸上垂柳依依,两名年轻男子并肩而行,意态亲密,这二人一副寻常富家公子的打扮,其中略年长些的那个似乎有二十四五岁的模样,身形高大修伟,容貌勉强算是英俊,并不出众,然而虽是神色淡漠,但是一双凤目微微顾盼之间,却流露出一丝掩饰不住的睥睨之姿,隐隐威慑,看也不多看周围的人一眼,只与身旁之人交谈,他身旁那人要年轻一些,大概是弱冠年纪,外表亦不出色,只是清秀而已,按理说这样的年轻人实在很多,若论相貌,此人决不突出,周围往来的年轻男子往往不比他稍逊,更不必说偶尔还有模样俊美的青年经过,引得不少女子偷偷多看两眼,但这身材高挑的年轻人气度却是不凡,容貌虽平和,神情亦是寻常,可那举手投足之间却隐隐透出不可抗拒的威仪,即便相貌再普通,也没人能够将他真正忽略。 

  这二人正是微服出宫散心的北堂尊越与北堂戎渡父子,此时春光依依明媚,北堂戎渡面带笑容地看着周围的景色,心情显然十分不错,即使是颇为普通的容貌也掩饰不住他眉目间的风姿,气定神闲无比,忽地,北堂戎渡目光不经意间一扫,看到身旁的北堂尊越,只见男人负手而行,一双狭长的凤目不时闪过淡淡的平和之色,长眉微扬,显然也是心中舒畅,眼下虽然这人易容成了一个寻常青年,相貌只勉强算是英俊而已,但是不知怎么,在北堂戎渡眼中却是仿佛能透过这些看到更深处,原本并不会让人留意的形貌在他心中却十分鲜明,北堂戎渡凝神瞧去,看了片刻,不知不觉间嘴角便微微扬起,露出一丝笑容,正值此时,身旁的北堂尊越若有所感,也侧首看过来,两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同时瞧向了彼此那再熟悉不过的眼底,一时四目相对,都是会心一笑,下意识地忽略了周围的一切,只有淡淡的欢喜之意。 

  一时北堂尊越随手便牵起北堂戎渡垂在身侧的左掌,毫不犹豫地将那只软韧雪白的手攥在掌心里,肌肤相触的霎那,北堂戎渡立时微微一顿,似乎是下意识地想要把手抽出来,但终究还是没动,坦然地任对方握着,感受着情人掌心里的温度,在这一刻,心头的那份隔阂在男人温暖的手心里化为乌有,他反手握住北堂尊越的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好似破云而出的一缕阳光,又仿佛一池春水,此时的北堂戎渡完全是一个在情人面前略带几分羞涩的普通年轻人,而不是大权在握的东宫之主,北堂尊越见状,望着那双柔和中透着刚强的凤目,忽然低低一笑,故意将掌心里的那只手紧握了一下,露出笑容道:“……倒还忸怩起来了,嗯?” 

  此时春日里明媚的阳光恰好映在男人脸上,北堂尊越虽然易了容,但那只是巧妙地在五官上略加修饰,并非大费周章地改头换面,被耀眼的阳光一照,没有全然掩饰住的面部轮廓纤毫毕现,而那含谑带笑的神情更是摄人,令北堂尊越的面孔仿佛冰雪初融,多了几许生动之意,北堂戎渡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柔和之色,伸手抚一抚北堂尊越的脸颊,道:“又打趣我。” 

  这时水上粼粼瑟瑟,有女子的歌声远远传来,曲调婉转悠扬,却是一曲《凤求凰》,北堂尊越听在耳中,心下一动,只觉得正合自己的心思,不由得笑道:“在外面就对朕这么亲近,怎么倒不避讳了?”北堂戎渡微微一笑,道:“……别人的态度究竟如何,我为什么要注意?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说着,却突然想起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心中的种种挣扎和迷茫,真是不足为外人道,任何言辞都无法将那一种纠缠的心情描述得淋漓尽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想到这里,整颗心仿佛都被冷泉冲刷过也似,缓缓冷静下来,一双眸子仿佛寒星一般,玉宇无尘,不觉怔怔地望着北堂尊越,可只是犹豫了一瞬,终于没有说什么,但北堂尊越却是看出了几分异样来,只因北堂戎渡的一言一行乃至每一个神态和表情他都下意识地关注,哪里能瞒过他去,于是便道:“……怎么了?看你倒好象是有什么心事似的,和朕说说,嗯?” 

  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句话而已,可是北堂尊越这么一问却让北堂戎渡心中猛然生出一阵委屈来,将心头那原本微妙温柔的感觉顿时粉碎成泡影,北堂戎渡的睫毛轻轻一颤,他看着对方眼中的笑意,若非是他性子坚忍,只怕已经要厉声质问北堂尊越那天晚上的事情,一时北堂戎渡的眸底越发变得幽深,望向北堂尊越的目光也变得外表温柔,内里冰冷漠然,而面上却神色微融起来,一腔幽幽怒火强行被压得消失无踪,但是一想到北堂尊越身为帝王,可以没有任何束缚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便仍觉心中极不舒服,甚至想到北堂尊越必定不止是这么一次,说不定还有很多次和其他人亲近,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想到这里,心火越盛,心脏被嫉妒的毒虫噬得斑驳无已,一时忍不住别过脸去,只当若无其事一般,却笑道:“……我在想,要是你我能够一直这样开心便好了。”北堂尊越见他如此,心下一动,凑到他耳边低声一笑:“那有什么难的。”北堂戎渡此时已经完全恢复了冷静,眼中透出一丝平和,多年来的经历和沉淀的累积发挥了作用,骨子里的心防壁垒最终还是让北堂戎渡对任何人都有所保留,决不会尽数倾诉心事,包括北堂尊越……想到这里,心一颤,目光渐渐黯淡下去,生出一丝无比遗憾的情绪,只因他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再也不能挽回,也没有必要再做徒劳的努力,唯有从根本上解决才是正经,思及至此,便微笑着看向北堂尊越,目光虽然温柔,可实质上却全无一丝情绪波动,淡淡笑道:“那你不要忘了自己说过的话,要永远待我好。” 

  北堂戎渡的语气在旁人听来并没有什么,可是在北堂尊越听来却是有些异于往常,他打量了一下北堂戎渡,只见对方目光平和,那一双凤目清冷幽深,似是有情,便摸了摸北堂戎渡的头顶,问道:“今日怎么好象有点闷闷不乐的。”北堂戎渡不露声色地笑道:“今天走得太久了,有点乏了……我已经很久没有走过这么长时间的路了。”北堂尊越哑然失笑,轻拍了他一下:“如今再不是从前的江湖中人,身子也娇贵起来了,是不是早忘了当年习武时候吃的苦?那时候你才多大的年纪,现在倒娇懒成这样。”北堂戎渡含笑搂住男人一条胳膊说道:“你怎么总拿我小时候来说事。”口中笑着,脸色却在北堂尊越看不到的地方缓缓沉寂下来。 

  洪景二年四月二十一,大吉,太子妃牧氏行册封嘉礼。 

……妃牧氏昔承明命,作侧妃于东宫,门袭钟鼎,幽闲令德,训彰礼则,器识柔顺,可正位所司,虔恭中馈,以著协德之美,崇粢盛之礼,敦螽斯之义,是以利在永贞,宜升徽号,兹令典正位储闱,内驭东宫诸嫔,以兴宗室,外辅太子,以明法度,封皇太子妃,穆兹朝典。 

  …… 

  一早天还未亮,牧倾萍便已起身,静静坐在梳妆台前,神色平静,为她依照礼制梳妆的乃是北堂戎渡宫中的女官翠屏,一时花费了大量时间才终于着意修饰完毕,换上繁复无比的礼服,待到梳妆更衣妥当,牧倾萍便在宫人的簇拥下乘翟凤车前往太庙行册封正礼,之后典礼完毕,又前往皇宫参拜帝王,叩谢圣恩,由于此次册封并非皇帝为太子指配元室妇,乃是侧妃被扶上位,因此不是太过繁琐,但一番流程下来也已极为耗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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