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长公主的府的下人经过一晚上的惊吓早已魂魄俱散,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
慕容玖不像他们见过的任何一个主子,不像陛下威严宽容,不像长公主慈善隐忍,更不像大祭司偶尔还会有一丝笑颜,从他们见到她开始,所感受到的无一不是残忍与威势,和不容人质疑的冷酷。
有年岁长一些的下人忽然对着慕容玖跪下,毫不犹豫的果断的道:“奴才在长公主府时间已久,请殿下开恩,准许奴才告老还乡!”
身边有些聪慧的丫鬟们也飞快的学道:“奴才想要告老还乡!”
一个接一个的下人朝着慕容玖跪了下来,“奴婢求殿下开恩,准许奴婢告老还乡!”
慕容玖双手交叠,按在小腹之上,视线扫过跪在面前的众人,“都决定了!”
下人们生怕慕容玖不准,忙大声道:“谢殿下恩典!”
顿时,整个院中“谢殿下恩典”的声音在四周回荡。
“嗯!”慕容玖轻轻应了一声,“既然如此,今日本宫就成全你们,长公主府的所有下人全部按例遣散,明日全部到账房支取银子,然后三日之内离开长公主府,若多停留一日,长公主府便不再管你的生死!”
那些下人本以为慕容玖不会如此轻易的放他们离开,如今听慕容玖如此一说,纷纷点头,齐声道:“谢长公主殿下恩典!”
“都退下吧!”
院子中的下人与丫鬟们生怕慕容玖后悔,瞬间你推我攘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慕容玖看着一瞬间变得空荡荡的院子,嘴角一抹嘲讽的笑意。
元双双有些不解的问道:“殿下,这就把公主府的下人全部都遣散了吗?”
慕容玖轻笑,“怎么可能,等着瞧吧!有人想走自然就有人不愿意走!”
元双双压低声音道:“小姐的意思是,那些细作肯定是不愿意走的?想走的恐怕反而都是公主府的老人!”
慕容玖笑而不语,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片刻之后,从后院鬼鬼祟祟的转出来一名年轻男子,见院中人已散尽,飞快的走到慕容玖的面前,单膝点地,“奴才愿意跟在殿下身边,伺候殿下!”
慕容玖睁开眼睛看着他。
那名男子看着慕容就,“奴才已经没有家人,在长公主府已经四年,不想离开公主府,请殿下相信奴才的忠心!”
“嗯!”慕容玖低低的应了一声,看着眼前的男子,“你真的对本宫忠心?无论本宫要你做什么,你都会去做?”
男子见慕容玖神色平静,忙道:“奴才愿意,无论殿下要我去做什么,奴才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赴汤蹈火倒也不用!”慕容玖朝着男子招了招手。
男子舔着脸上前,凑到了慕容玖的面前,“请殿下吩咐!”
慕容玖勾唇,“本宫要给易王爷送份礼,缺了一样东西!”
那男子笑着谄媚,“殿下要什么,只管告诉奴才,奴才想尽办法也一定去给殿下取来!”
慕容玖抬起指尖,点在男子的喉结上,冰凉的手指沿着他的脖子轻轻划过,声音无比的轻柔,“你的头!”
男子一愣,刚要后退,却感觉到脖子一凉,慕容玖的手指飞快的缩了回去,一蓬血花从眼前飞过,他看着自己脑袋从空中飞去,在地上滚了两圈,停在了台阶下。
无头的身体咕咚一声倒下。
元双双神色一变,转身不敢看。
慕容玖也轻轻的摆了摆手,“惊鸿,亲自装好,以你的名义亲自送到易王的府邸去!”
月惊鸿身子往前一跃,挡在慕容玖的眼前,“惊鸿一定会亲自交到易悦的手中!只是~”前妻作孽,不可活!
他不解的看着慕容玖,“姐姐怎么会知道这个人就一定是易悦的细作呢?”
“我不知道!”
月惊鸿不解的望着慕容玖,似乎并不相信她口中话。
慕容玖起身往房间走去,“易悦若是在长公主府安插了细作,想必在其他府邸也一定安插了细作,细作这么多,他怎么可能每个都清楚,所以不管是不是他的人,起的不过是一个震慑作用,告诉他,我们知道他在长公主的细作了,也会不择手段的清理干净。”
月惊鸿诧异,追问道:“易悦那人不是那么简单的,如果他真的都了解每一个细作呢!”
“了解又如何?”慕容玖点了点他额头,“你送礼去的时候大张旗鼓一些,最好让整个月华城都知道,到时候那些与易悦有联系的人自然会去问他,这个细作不管是谁安插入长公主府的,答案自然就会浮出水面!”
月惊鸿一笑,由衷的道:“还是皇姐厉害,我就知道,将姐姐请回来,对付这些人必定不在话下!”
见慕容玖有些犯困了,月惊鸿忙退出去,“姐姐好好休息吧!我明日就去给易悦送礼去!”
慕容玖也没再说话,由元双双扶着就往里走去。
元双双有些担心的道:“小姐,我们刚刚到月冗就彻底的与易王爷撕破了脸面甚至可能将那些重臣也都得罪了,好吗?”
慕容玖看了眼元双双,“没什么好不好的,易悦已经上府邸来探底了,哪个心里都清楚,月惊鸿将我找回来,就是跟易悦斗个你死我活的,他既然今天已经让刺客都上门了,那我必定是也得给他回个礼,但……我的目的,是要让他摸不到我的底!”
“可是……”元双双被慕容玖的话搞得愈发糊涂,“可是小姐如此大张旗鼓的让惊鸿少爷把人头送到了易王府,易王怎么可能还摸不清小姐的虚实?”
慕容玖推开房门,“谁都知道今晚沈沉澈与月惊鸿留宿在长公主府,所以这人可以是月惊鸿杀的,也可以是沈沉澈杀的,但不管是谁,不管是怎么死的,谁都不会知道是我动的手,设的局!”
房间里早已经清理的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就连血腥味都被清除的一干二净,未曾留下一点刺客的痕迹。
慕容玖在床边坐下,“明日一早,跟惊鸿确认一下,所有在长公主府伺候超过十年的老人留下,其余的不管是什么东西,哪里来的,都让账房结清银子驱出公主府,然后你送一封信到九鼎钱庄,直接找掌柜的!今晚第一个出来说要离开长公主府的人还记得吗?”
“记得!”元双双想了想,点头道:“第一个出来说要离开长公主府的人是府里的管家!”
“把他留下!”
长公主府的下人一夜惊魂,无论是男女老少都吓得不轻,然而第二天一大早却没有一个人再敢像之前那样懈怠,尽管精神不济,却都起了个大早,素来空置了许久的公主府顿时显得生机勃勃。
周围有一些相邻的府邸听到了长公主府半夜的动静,却谁也不敢轻易上前,长公主月影宽和待人,但慕容玖冷酷无情的名声可是传扬在外,连亲生的胞妹、天祁的亲王都从不曾手下留情,何况一些毫无血缘关系的旁人。
因此第二天一大早,那些前日里还在长公主府和易王府周围徘徊听风声的人都早早的赶到了长公主府,恭恭敬敬的送上了拜帖和礼物,由管家安排着在偏厅小坐等候。
若是不愿意等候的也都由管家好言的道谢致歉,又不失礼数的送了出去。
慕容玖是真的累倒了,半夜遇到刺客,又起来折腾了一回,整个人就如同散了架似得,倒到床榻之上便陷入了沉睡之中。
月惊鸿知道慕容玖必定会睡不安稳,因此特地在她在院子中处置下人的时候,在房中的香炉中点了西绛特质的安宜香,安宜香香味清甜,本就有安神只用,更能助睡眠,驱噩梦。
所以,就在慕容玖懵懂不知的情况下,一直从深夜睡到第二日午后。
就在慕容玖睡觉的这段时间里,长公主府成了月华城中的新贵,而易王府一大早便收到了大祭司重礼的消息也在绍京城中传的沸沸扬扬。
月惊鸿去易王府送礼的时候正是一大早,刚刚是结束早朝的时候,易悦带着一些重要的臣子从皇宫回府议事,偏巧,这日,月娉婷又缠着易悦在问沈沉澈的事,也一路跟着易悦从皇宫跟到了易王府。
轿子在易王府门前落下的时候,月娉婷远远便看到了站在王府门前颀长的身影,从轿中跑出,冲着身影跑去,“惊鸿哥哥,你怎么来了?”
快要跑到月惊鸿的身前,像是想到了什么,月娉婷急急的刹住了脚步,冷声道:“你不在长公主府陪着你的皇姐,来这里干什么?”
月惊鸿看了眼月娉婷,“陛下不在,你就日日荒废了学业!”
月娉婷被月惊鸿喝了声,愈发的不高兴,转过身去不搭理他。
月惊鸿也不管月娉婷,看向下轿的易悦,“易王爷,皇姐昨晚在府中遇刺,受了惊吓,所以今日一早本王特地来向王爷送礼!”
易悦眼神一闪,神色平静,“怎会有刺客?不知郡主可有碍?这京兆府本身就在本王的管辖之内,本王一定派人彻查,何须祭司送礼?”
月惊鸿却将手中的盒子递出,“易王爷还是先看一看这礼物吧,是本祭司亲自挑选的,希望王爷会喜欢!”
易悦眉心一蹙,又很快松开,他也不是笨蛋,自然之道这礼物不是简单的礼物,也不会那么傻着去接,但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可能就如此僵着。
“什么礼物,我来替悦哥哥打开吧!”一旁的月娉婷却毫无心机,忘了自己还在与月惊鸿生气,蹦跶着上前,边说就边就着月惊鸿的手打开了盒子。
月娉婷刚刚打开盒子,便脸色一变,随即惊恐的扬手一挥,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连退了好几步,连连尖叫,“啊~啊啊啊~”
打开的盒子被月娉婷扫落在地,盒中装着的人头也就骨碌碌的滚了出来,一直滚到了易悦的脚下。
人头上一双眼睛还大大的睁着,仿佛还有话没说话,死不瞑目的望着易悦。
跟在易悦身后的几名官员也都吓得张大了嘴,连连后退。
月惊鸿拍了拍双手,“好了!本王该送的也送到了,易王爷好好欣赏你的礼物吧!”
易悦看了眼地上的人头,抬头看着月惊鸿的背影,声音无比的肯定,“这是郡主的意思?”
月惊鸿却头也不回,跨身上马,声音远远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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