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怎生是好,我小灵已经够风靡万千仙鹤的了,如今再跟了个有‘旷世玄天’神印的美人主子,哎,天生俊逸不是我的错,破碎一地仙鹤芳心就是我的不是了!”
雪杀无奈地瞪它一眼,“说正题,那‘旷世玄天’神印是怎么回事?”
灵鹤撇撇嘴,“美人主子啊,你没见帝尊么,帝尊额间的就是‘旷世玄天’神印啊,你之所以没有看见,那是因为帝尊只有在隆重场合才会显现神印,平日里是看不到的。自古以来,神印是帝尊威严的象征。每每帝尊亲阅的偰文都有代表帝尊的‘旷世玄天’印。”
“你所说的‘玄天密印’和‘旷世玄天’神印有甚不同?”
“前者是帝尊神力的维护之印,而后者代表的是帝尊本身。要在非帝尊人选之上印上‘旷世玄天’神印,所耗费神力可想而知,更重要的是,这是帝尊在向六界之人昭示主人的身份。美人主子,帝尊怎么了?伤得很重么?”
雪杀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我这次来,是告诉你,后日的天姆醴泉仙宴,你同我一道去。”
灵鹤听言,眼睛瞪得溜圆,“美人主子,醴泉仙宴,你万万去不得!”
第三十八章 死亡前奏
夜色,凉薄森然。
前方,一万无际的黯黑森林,淡银色的月儿,突兀地高悬在空中,完美应和着此地的高远清幽。迷离的重重黑影镀上诡异的月白,鲜明如画,暗夜张开巨大的口,无声潜入,在这夜色里寂灭,抑或升华。
夜,寂静无声。
黯黑的丛林深处,突然间传来急促的低吟,一声声愈发明晰起来。
随即,一道黑色暗影,突然自无际的黑暗森林里,缓缓升起。顷刻间红光闪耀,照亮了黯黑的天地,唯有无边落叶簌簌而落,劲风夹裹着红芒即刻射向无际的黑暗里。
黯黑里急促的喘息声渐渐消失,夜又恢复了诡异的寂静。
古老的大殿里,朱漆的栏柱已在岁月中斑驳,道不尽的沧桑冷寂。唯有那漂浮的嶙嶙鬼火,宛如黑暗的眼睛,狰狞地窥伺着空气中流动的生命与灵魂。没有人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殿中的血鼎内,诡异的黑色莲花的光芒更胜。殿顶兀自而下的月光径自倾洒在血鼎之内,照得那鼎内血液愈加沸腾,喷勃而出。月华里,寂静的幽莲,恰似一个在摇篮内恣意贪睡的婴孩,贪婪地吮吸着月光的精华。
不过顷刻间,红光冲破殿顶,湮灭月色的银白,把鼎中的黑莲包裹在其间。寂静的大殿里,突兀响起阵阵骨骼碎裂之声。恰似熊熊跳跃的火焰,映得黯黑的大殿里一片炙热的红。
少顷,耀眼的红光渐渐淡去,毛骨悚然的骨头碎裂之声业已消弭。入目是无边的黑暗,没有一星儿光亮,往日里幽幽鬼火此刻也无端地销声匿迹。不知过了多久,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忽然间热闹起来,不时传来阵阵孩童嬉戏之声:
“大儿子搬家,二儿子宴客,三儿子推磨,四儿子喝汤,五儿子过冬……”
“不嘛,不嘛,搬家……宴客……”
“嘻嘻……嘻嘻……喝汤……喝汤……”(其中的恐怖推理,亲们试试看啊,哈哈)
欢快的嬉戏之后,稚嫩诡异的童声逐渐散去,嬉闹之声渐渐飘向远方……
血鼎中的黑莲,依然妖异地绽放,只是那黑得发亮的花蕊里,往外渗着丝丝血迹。
洛城,月色笼罩着空寂无人的街道,依稀传来阵阵打更之声,寂静里有种瑟瑟的诡异。
醉酒的王二麻子嘴里絮絮叨叨地骂着她的婆姨,“你个臭婆娘,老子,老子养只母鸡还能孵个鸡崽子。你他妈的是要断我老王家的香火啊!”
王氏擦了擦眼角,轻轻替男人盖上被褥,“当家的,可别气坏了身子。是我不好,我对不起老王家的列祖列宗啊。”
王二麻子骂骂咧咧的进入了梦乡,昏暗的油灯下,王氏的眼角红红的。正欲吹灯歇下,门外却听见了阵阵孩童的啼哭之声。出于自身不能生养的原因,王氏对孩子有种莫名的喜爱,那娃娃揪心的啼哭勾得她心里着实揪心。遂自打开了家门。
屋外的石榔下,月色中,俩个身着红色肚兜的粉嫩娃娃正大声啼哭着,看见探头张望的王氏,俩个孩子停止了哭泣,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冲着王氏咯咯傻乐。王氏哪里见过这般粉雕玉琢的娃儿,兀自冲出大门,一手抱起一个孩子进了家门。俩个孩子清澈的眸里顷刻间不复清明,满是妖异的红色,以及脸上诡异的笑意。
少顷,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黑夜,“啊……”
“咯咯”的笑声再次响起,“嘻嘻……嘻嘻……喝汤……喝汤……”
诡异的童声在这样的夜里显得尤为森凉,有种深入灵魂的恐惧,瞬间冰冻这一夜凝露。
琮华之上,灵鹤纠结地皱着眉头,“美人主子,那醴泉仙宴你是万万去不得的。”
雪杀正欲开口询问缘由,忽然仙童进来禀报,“回雪主,大事不好。”
雪杀的眉间来不及舒展,“何事如此惊慌?”
“那……那醴泉之水变浑浊了。”
“带我去。”雪杀径自转身,不再多言。
灵鹤一边跟在雪杀身后,一边磨磨唧唧的碎碎念,“了不得了,出大事了,醴泉之水啊,醴泉之水啊。”
第三十九章 破碎的结界
蓦然反应过来的灵鹤追上雪杀,伸出胖乎乎的手拦住雪杀的去路。
雪杀默然,半晌转过头去,看着灵鹤滑稽的举动,良久方才出声,“理由。”
灵鹤嗫嚅道,“主人,那醴泉之水变混,必是那封印破碎的前兆。”
“什么封印?这神界的‘醴泉’之中难道还封印了什么不成?”
“这个,六界之中并无多少人知道。小灵也不知道缘由,上次听帝尊提过,醴泉之眼,与那封印之力是息息相关的。具体的什么封印,或者具体封印了什么,琮华之上估计只有帝尊一人知道。主人可需带什么法器。”
灵鹤说完,不禁摇了摇头,“哎,无论封印的是什么。帝尊亲自下的封印,即便是破碎了,也只有尊上有这能力修补?这可怎么办?”
雪杀毫无表情地轻“嗯”一声,和那仙童腾云而起。灵鹤没再多言,旋即跟上。
天幕峰顶,涧水如白练千寻从峰顶直泻而下,一入幻海,一入醴泉。所谓醴泉,不过数尺见方,而深却不可见底。
雪杀御云而来,看着泉中之水业已变作深绿,不复昔日的清澈。纤细的指尖光华闪过,祭起的白色剑气直入泉中,却被一道巨大的气壁弹回。雪杀收回灵力,眸中神色凝重,半晌,方缓缓道,“你自去请蓬莱天君到此。”
“是。”仙童领命退下。
“主人,这封印破了么?”
“是,也不是!”
“小灵不明白。”
“很简单,这醴泉之水,应该是数日之前便已经破碎,不过幕后之人却用强大的灵力维持现状,借以扰乱我们的视线,再借机在泉底重施封印。他的目的,不在于掩饰,而是明目张胆的挑战。”
“可帝尊的封印,六界之中谁人能解。那这幕后之人貌似并不简单。”
雪杀轻轻点头,眼神愈加凝重。
紫色衣袂飘飞,依稀和着淡淡的檀香味。端木轻轻飘落,听着雪杀的话,“分析得不错!”
雪杀轻笑一声,“天君和师父这演的是哪一出?留这样一个恼人的烂摊子于我。”
“雪尊何出此言?端木倒是糊涂了。”
“天君觉得有意思么?这缥缈琮华神界,没有师父的允许,六界之中谁又轻能近得半分?而动手之人破除封印,以师父的修为怎会毫无察觉。数日前师父并未闭关,这琮华之事,什么又能逃得过师父的双眼。所以只有一种解释,那便是师父故意默许此事。”
端木的眼睛闪过浓浓的激赏,“貌似有些道理,不知雪尊打算如何处理?”
“哼!天君难道真的不知,这破除封印之人?你我既然心知肚明,又何须假装。难道天君敢说,师父就此选择闭关,没有他的一番安排。”
“我真的很好奇,你为何不问,那封印的到底是什么。”
雪杀眸中依旧波澜不惊,“我问有用?你会告诉我?”
端木的眸中笑意粲然,“不会!”
端木笑了笑,胸膛微微震动,“那接下来?”
凝气间,白光汇于指尖,雪杀的手中赫然出现了一纸金光闪闪的偰文,落笔处,一枚金色耀眼的樱花印记夺人眼目,“天君,烦请昭告仙界,醴泉仙宴,延后。具体日期,再拟!”
端木看着偰文上神界尊者独有的印记,心中讶异非同一般,随后又笑得莫名,不由心中暗道,师兄啊,都言你这弟子不简单。恐怕你也未料到,那天麟侧殿的仙神界心法灵力,她居然这般神速地掌握了七八。这般的心思,谁又会相信呢?面上依旧笑意粲然,“我自会去办?那人界之事?不知雪尊如何看待。”
雪杀缓缓转身,“所谓兵者,诡道也。没有人,可以算无巨细。而我就是这其中的变数。或许,那幕后之人,真的很乐见其成呢。坐以待毙和贸然出手都不是我的作风。天君和我走一道洛城,至于怎么做,不用我说。”
端木轻轻点头,“我知道。端木在此代师兄感谢你。”
雪杀衣袖轻摆,转身而去,冷冷的话语明灭一地云霞,“谢什么?我,只为自己!”
第四十章 魂 莲
夜深露重。寂静的落成湮灭在浓浓的黑暗里,依稀听得见树叶的沙沙之声。微风和着细雨无声潜入,整个洛城笼罩在浓浓的烟雨里,为这黯黑的夜晚增添了几分迷离。两道红色的暗影飞速闪过,融入濛濛烟雨之中。半晌,黯黑的天幕蓦然撕开一道裂缝,金光褪尽,雪杀和端木敛了一身气息,向着那红影追去,当然身后少不了某鹤。
眼见红影近在咫尺,雪杀左手捏诀,右手祭起“承影”,向着远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