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玲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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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玲珑(完)-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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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尘冷冷的将手挪开:“凤家这点家丑和皇家的比起来,不过了了罢了,殿下还是自重的好。”   
    夜天溟眼底竟又生出几分柔情,衬着那张美绝的脸格外炫目:“你要说我无情,左相也差不到哪儿去。回去转告左相,说我不会亏待凤家,丧女之痛,自有相当的获益,绝不叫他亏本。不过也告诉他,他现下这个女儿,我一样也要定了。”   
    卿尘清丽素颜比庭中的雪更要冷淡,缓缓道:“这世上的东西未必你想要,便能得到。”   
    夜天溟那妖魅的眼中微微一跳,泛起那蛊惑人心点点血色的温柔:“那你就太不解男人了,男人若真想要一个女人,就没有人挡得住。”   
    卿尘冷笑道:“太自信了未必是件好事,有鸾飞和太子的前车之鉴,殿下还是想想后果再说。”   
    夜天溟微怒,出其不意的伸手挟住卿尘的下颌,声音阴沉:“你不信我有这个胆量?那不妨现在就让你知道!”他手下用力一抬俯身便向她唇上压下,卿尘挣扎怒道:“放手!”   
    “放手!”与此同时,一声夹杂怒意的喝斥响起,卿尘趁夜天溟一怔时摆脱他的挟制,猛的推开他。长廊上夜天湛俊眸微挑,脸上早已不见平日的温雅,如笼严霜。   
    夜天溟惊愕过后恢复常态,竟笑着问了声安:“七哥!”   
    “你在干什么?”夜天湛冷声问道。   
    夜天溟道:“没干什么,不过和卿尘说点儿事罢了。”   
    卿尘恼他竟敢在延熙宫如此放肆无礼,说道:“我不觉得有事要和殿下说,殿下以后还请自重!”   
    夜天湛强压下心中怒意:“皇子与修仪间是什么规矩,九弟想必都明白,不必我再提醒。”   
    夜天溟向前迈了两步,走到夜天湛身边,低声笑道:“七哥何必如此恼怒,难道是因为我做了你想做又不敢做的事?”   
    夜天湛闻言冷冷看着他:“你说什么?”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飞雪卷来,冷风如刀,穿透锦衣裘袍令人遍体生寒。   
    夜天溟停下脚步:“人人都知道卿尘是从七哥府中出来的,七哥待她也十分上心。”   
    夜天湛眸底温冷,说道:“你既然知道,便最好收敛些。”   
    夜天溟却道:“可惜有些东西我是志在必得,今天先和七哥打个招呼了。”   
    夜天湛冷哼一声,他毕竟涵养极深,尤其亦不欲在延熙宫生事,即便怒火中烧也只淡淡说道:“如此我便奉陪到底。”   
    只言片语,却如冰似雪,与夜天溟狂妄的挑衅针锋相对,擦肩而过的对视几乎迸出灼人的火花,夜天溟若无其事的道:“看到七哥动怒当真不容易,只不想竟是为了一个女人!”   
    夜天湛反剪双手目视他离开,那一瞬间,眼底温润春水翻作三九寒冬,寒意陡生似剑,那锐光看得卿尘心中震慑,然而他回身却对卿尘缓缓一笑:“你没事吧?”   
    卿尘摇头道:“没事,我得赶快回致远殿了。”   
    “卿尘……”夜天湛眉间微微蹙起,叮咛着说了句:“在宫里处处要小心。”   
    卿尘静然垂眸,太子一事虽处置未明,但所有的格局已然开始变动,身处机要中枢,她凭着一种直觉便能察觉,便如方才夜天湛和夜天溟简单几句话,又岂止是只为眼前这点儿小事,沉默后她对夜天湛说道:“什么都不要做,尤其是为我。”话也只能说到这里,她不再多做停留。   
    夜天湛看着卿尘转身迈入雪中,似是想喊她,但又没有出声。纷纷攘攘的飞雪很快在俩人之间垂下无边无际的幕帘,卿尘的身影消失于茫茫雪幕中时,夜天湛极轻的叹了口气,抬手处,一片薄雪落入他的掌心,转而化作了晶莹的水滴。   
上卷 第52章 瀚海阑干百丈冰   
    这冬天的第一场雪停停下下,竟持续了几日,静谧的寒夜纷纷攘攘覆了一地,衬的月色更多了几分清寒。大正宫中层层起伏的琉璃金顶上厚厚着了一层雪,仿佛整个化为一个素白的世界。   
    白雪掩抑了一切,一切又在雪中静静的滋生,没有人察觉,也无从察觉。   
    夜已深沉,卿尘却还未睡,一手握卷靠在床头细细翻研,身上搭着一件狐裘,狐皮色泽柔顺堪与户外白雪争光,映的她雪肤如玉淡淡莹莹。   
    夜天凌前日差人送了这件狐裘过来,卿尘看会儿书,下意识的伸手抚摸,便想起夜天凌坚实的怀抱,一样带着暖意的呵护,层层包裹在身边,叫人从心底生出踏实。如今每日站在太极殿中,众人间看到他挺拔沉定的身影,便感觉一切事情都并不难,时时刻刻都有着希望,她可以等可以忍,不知不觉里,他的影子已经那样深刻的镌刻在心底,随着光阴愈染愈浓。   
    屋中桌上放着几册医书,数日之内,伊歌城中患病人数再增,这场突如其来的疫情,就像是洪水猛兽毫不留情的吞噬着人们的生命,日演日烈。苦于条件有限,卿尘知道的许多法子派不上用场,便在中医之中详尽钻研,以期能有新的发现。   
    转眼至三更,她才熄灯睡下,刚迷迷糊糊间,听到窗外好像有人轻声叫道:“郡主,郡主……”声音轻急,依稀像是碧瑶。   
    她披衣下床,开了门,见碧瑶只穿了件云锦长袍,雪地里瑟瑟发抖,一见她出来,扑前拜倒:“郡主,你救救我们姐妹,求你……求你……”   
    卿尘急忙拉她起来,低声道:“你这是干什么,竟敢深夜私来致远殿?”   
    碧瑶跪在雪里只是不起:“我们没有办法,只能来求郡主了。”   
    卿尘见她如此,知道定是出了事,一边扶她一边沉声道:“别惊动了他人,先进屋来。”   
    碧瑶方随她起来,卿尘看她冷得瑟缩,找件衣服给她披上:“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   
    碧瑶眼中血丝密布,神情惶急:“太后……太后今晚头疼高热,现下已昏然不知人事了。”   
    卿尘心底一惊:“糊涂!你不快宣太医,怎么反来我这里?”   
    碧瑶哽咽道:“我不敢……丹琼她……她也高烧不退……”   
    卿尘眼底猛的一紧,顾不得追究他事:“什么!”她一把握住碧瑶:“还有什么人?”   
    碧瑶吓得只会摇头,卿尘冷声道:“细细说症状给我。”   
    碧瑶哭道:“头疼……浑身发热……咳嗽……都昏昏沉沉的……”   
    卿尘听着她的话,心中寒意陡生,这和伊歌城中瘟疫的症状一模一样,抓了披风道:“走,去看看。”   
    到了延熙宫,今夜同碧瑶一起当值的紫瑗早急得热锅上的蚂蚁般,直在寝宫前殿打转,一见碧瑶带了卿尘来,像见了救星,哭着求道:“郡主救我们。”   
    卿尘见紫瑗竟大胆同碧瑶一起瞒着,心中奇怪,但不及深究,对她们道:“在门口守着。”   
    她独自进了太后寝宫,碧瑶和紫瑗无法可施,只握了手垂泪。不多会儿卿尘出来,面色隐在昏暗的檐下看不清晰,碧瑶急问道:“郡主……”   
    卿尘对她摆摆手:“带我去看丹琼,紫瑗守在这里,任何人,包括你自己都不准进寝宫。”   
    丹琼和碧瑶共住一室,一床锦被盖在身上,人昏睡不醒,脸上因高烧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卿尘进屋前便以丝帕掩了口鼻,此时搭她脉搏,眼中越来越凝重。很快出了屋子,一言不发直往太后寝宫回去,碧瑶跟在身后一路小跑,又不敢叫她,她低头思索,出了抄手复廊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碧瑶回道:“就是今天。”   
    卿尘冷不防停住,直视她问:“丹琼是不是出过宫?”   
    碧瑶合膝跪倒在地,磕头哭道:“不敢瞒郡主,紫瑗挂心家中只有母亲一人,晌午偷偷出去送了些药,丹琼年少贪玩,趁我不知道缠着她跟了去,谁知回来就这样了。”一边抽泣一边只是磕头。   
    卿尘抑声道:“你们真是不要命了!我前几日都白嘱咐了吗?出宫带了瘟疫进来,我即便肯替你们瞒,丹琼也未必能活得了。何况这是多大的事,谁能瞒得住!”   
    碧瑶闻言脸色惨白:“郡主救命。”   
    卿尘皱眉道:“起来,哭有何用!你和紫瑗竟未染上已是命大。她俩人出宫,还有谁知道?”   
    碧瑶摇头:“没人知道,简宁宫后有一道上了锁的宫门无人守卫,年久日长门锁已坏,她们想私下出宫都是从那里悄悄去的。”   
    卿尘知道这病疫来得凶猛,心中焦虑万分,强自镇定道:“不准再哭,你现在马上去太医院,报说太后不舒服,宣太医过来。太医看过后若查问起来,绝不能承认有人出过宫,就说丹琼一直跟在太后身边伺候,紫瑗和你在一起。只要真没人看见,谁也查不出来,最多治个照护不周的罪,比你们犯下的可轻多了。”   
    碧瑶吓得不轻,道:“这……这若查出来,可是欺君的大罪。”   
    卿尘眸中一沉:“欺君之罪,无人知道便没有欺君这一说。切记和紫瑗俩人所说不能有二,生死便在这上面。”夜色中延熙宫明暗不定的光映过来,雪地里投下一片寂暗的身影,瞳瞳映映,灯火沉沉。   
    碧瑶被她冷静的语气支撑着,心神清明了许多,叩首道:“郡主为了我们竟冒这样的险,我们来世衔环结草做牛做马也不能报。”   
    卿尘叹道:“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尚未知,说这样的话还早。这病我现在是不能治,也还没有方子医的好,究竟怎样要看造化。”碧瑶知道事情严重,磕了个头,匆匆去了。   
    卿尘悄悄回到致远殿,不多会儿延熙宫便有人来报天帝,说太后病重。   
    不待天明深夜惊扰,那必是极不好了,天帝闻讯即刻起驾延熙宫,谁知到了延熙宫却被太医院的人拦在寝宫外面,孙仕安上前喝道:“大胆了!竟敢拦圣上的驾!还不快让开!”   
    太后的病状,诊脉的当值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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