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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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军魂-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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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定的经历,哪儿有超人的能力。年轻干部没有积累能力的相应过程,心里想甩开膀子干,也有充盈的精力。可是,光靠热情做工作,有时会带来更多的负面效果。年轻干部有由组织的培养,领导点拨。但组织还得培养其它人,包括不是年轻的一大批干部。领导点拨,点拨的也是原则。无论在哪个岗位,尤其是处于一把手这样的岗位,平时处理的就是日常事务,用的是经验和智慧。同样是一件事,处理的方式不一样,结果差异很大,弄得不好,甚至向事物的反面发展,等事情出来了,亡羊补牢,影响就大了。

        “你是有经历有能力的连长,要有新招应对目前状况。你真的别想我这副参谋长官大官小,我是来帮你的,帮你就是同你一同面对各种困难。否则,左团长不会点我的将,我也不会利利索索的来,当兵的,关键时刻要厚道。”肖平到这时,已被王建平的真诚感动了。他在想,回到连队,他就把骨干们汇集起来。他还在想,近几日,要在全连范围内对前几个月的工作进行总结表彰,总结会结束时,他还想请左团长来,让左团长讲讲新疆,讲讲天山,讲讲苏联,讲讲沙皇,也讲讲正在修建的这条横亘天山的公路。

      李梧洲回到连队时是晚上八点。在卫生队住了一段时间,李梧洲的脸变得白了,手也光光的,只是额头上缝过针的伤口,像是爬着一条虫。张作富对李梧洲说:“欢迎你伤愈归来。我们班任务重,正是需要人的时候。”李梧洲又去找李望清。李望清看到满面红光穿着整洁的李梧洲,心里挺窝火,他让李梧洲坐在床檐上,问:“那次你头上受伤,我紧张坏了。当时怎么就倒了呢?我一直在想,是不是你有意那样做的,要真的是有意做的,也别说啊。我们是一个大队来的。”“望清,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我是没本事,也没你表现好,也不至于做那种蠢事。我李梧洲也是队里敲锣打鼓送到公社尔后坐军列到部队的。”

      晚上点名。肖平站在队伍前面,大声讲话。点名,条令规定时间不能超过十五分钟,每周连队点名一次,当兵的看领导的水平,往往从点名着眼。“前两天,我去卫生队看李梧洲,李梧洲对我说,连长,我还是想早点儿回连队,回到玉希莫勒盖同大伙儿一块儿干。李梧洲今天回来了,他是在飞线作业时受伤的,为此,连队决定给予李梧洲嘉奖一次。”点名会上,肖平还宣布,“上海人”调一班,谭兵被任命为一班副班长。点名结束,李望清参加了一班的班务会。

        “先介绍一下谭兵。”张作富站起来。“谭兵,籍贯山东招远,家庭住址北京市朝阳区。一九七二年十二月入伍,团员。下面请谭副班长讲几句。”谭兵站起来,把一双大手紧紧地贴在裤缝上。“今天我被任命做咱们班班副。班副行军时,是驮机枪的。这个位子,是要求要协助班长承担责任的。”谭兵坐下,自始至终不吱声。张作富又让“上海人”发言。“上海人”忽地站起来,嘴里喃喃道:“从二排调一班,感觉很突然。把我调到一班,我理解领导的意图。”“上海人”说完,也坐下了。张作富又把眼光放在李梧洲脸上。李梧洲脸红了,摇头。“明天装填药室炸药,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下面,请排长作指示。”李望清没想到张作富的班务会就这么简单。“看来,张作富同志是想我主持班会。”他揶揄一句。“我是从一班出去的,也就始终有一班的情结。今天加李梧洲,一班增加了三个新生力量。连队这样调整,针对的是飞线阶段的任务。咱班人强马壮,要有在全排、全连、全营甚至全团有一班的派头。”李望清把一班说成了咱们,又用孝感方言说出了一班要在全团当第一的想法。由于他的孝感腔“派头”,一班的战士没听清楚他讲的关键词的意义。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李望清补充:“在我们老家,派头就是要比他人牛。我说的派头,就是要当第一。”

      玉希莫勒盖一大早,就是满山满坡的雾。团里来了台解放卡车,卡车是崭新崭新的。快到飞线段时,带队的汽车营的一位胖胖的干部从驾驶室里出来,站在踏板上,左手抠紧门的上檐,头像个快速摆的探照灯,嘴里念叨着:“往左,再靠边儿点儿。慢,集。”驾车的司机瞪目,手把着方向盘,身体在车里摇摇摆摆。“这是什么鸟路。”“这些炸药卸在哪儿呀?”“哎呀,你老大怎么来了。”肖平跑到汽车旁,看到了夹着湿湿水汽的雾中的汽车营副营长董宁。胖胖的董宁从车上跳下来,打了肖平一拳。“肖平,你以为我们的汽车是坦克呀。从主道拐弯儿到你们飞线这段儿,不过五百米,我们走了一个小时,比乌龟爬得还慢。半路上,真想把车停那儿,让你们把炸药卸了,又想到你肖平在这儿做总督,那样做了,苦了你,更苦了你的兵。如果不那样,车右冲左突。我是一怕爆胎车翻深渊,二怕损坏了我的这批新车。就是在犹犹豫豫中,把车开到你的防区了。你倒好,像个守株待兔的,就等着我们往这里折腾。”“不知道是你带队,更没想到这么早你就来了。要是知道了,我就下到便道口接了。”

        “应该还有两车吧!董副营长,走。你先让司机们把车再往前开点儿,我们卸车。你呢,跟着进药室看看。王副参谋长在洞里。”“你说王建平吗?他在洞里,我还真不去。”“董副营长,你咋回事儿吗?王建平这人还是蛮有水平的,你别犟了。”“肖平,你还真别说,再说,我走了。这个王建平,我领教过。”接着,董宁讲了一件事儿。

      去年冬天有天凌晨王建平到连队,把紧急集合的哨吹得贼响。我从床上跳下来,就冲到操场中央。一分钟不到,黑黝黝的操场上,好几堆挪动的兵。几秒钟后,我集合队伍,报告情况。好个王副参谋长,也不让我稍息,我就那么竖着。他让参谋打着手电,跳跃式的点名,又让部队报数。末了,对我说:“董连长,请重新清点人数。”我心中一惊,十三人执行任务未归,有两人探亲,还有一个闹肚子的兵在住院,加上才点过的一百二十六个,加我共计一百三十三,能错吗?我再点名,队伍中一百二十七人。怎么就多了一名呢?再去报告,王建平说:“董宁同志,报告现在与刚才多一名战士的原因。”一时,操场鸦雀无声。董宁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儿,就傻傻地站在操场上,现了半天眼。王建平说:“关于多出一兵,请紧急集合结束后再报。”

      部队解散后,一排长跑来报告,他们排有个兵出车回来,赶上紧急集合的队伍刚聚拢来,就跑到队伍中去了。本来,这兵应该报告的,不知咋的,就那么混在队伍中了。董宁听了这话把一排长训了一顿:“看你这德性,兵都管成什么样了?”“王副参谋长,多的兵找到了。”“董连长,你是一连之长,对于你,仅仅找到多出的一个兵是不够的。”董宁听了,喉咙里像是夹住了一个苍蝇,衬衣都被汗水湿透了。他正不知道如何打发走王建平。左三星突然出现了。他在高度紧张中跑步向前给团长报告。左三星回了礼:“听说点名时,多出了一个兵?”“是。”“多出一兵说明部队管理有漏洞。董宁,你应该从这件事举一反三。”说罢,看到已经开过来的吉普,就往车边儿快走。王建平跑着,给团长打开车门儿。董宁僵僵地望着两道强烈的车光射出连队院儿,心里埋怨道,今天这人丢大了。接着想,你王建平做得太狠了,既然同团长一块儿来,你刚才就该说一声:既然知道多一兵的原因没查清,就不该让随行的参谋去向团长报告。一次夜查搞成这样,叫我有何脸面再见左三星。

      这件事后,董宁对连队执行条例命令建设下了铁拳。比如,以前出夜车归来,战士早出操时,可以继续睡。董宁想,工兵连队病号,白天也得把内务整好,想躺下,也只能盖大衣。都是当兵的,人家能做到,为何我们做不到。从此,夜车归来的同志,早操要随队出操,要睡,也只能盖大衣。董宁是个有能力的人,他的肚子虽然有点儿大,但肚子里有货。在他的坚持不懈下,连队建设起色很大。这个起色,倒不是说有何壮举,汽车队就是提倡安全行车,礼让三先,完成了运输任务,又不出等级以上事故,就是大事儿。董宁连队的起色具体表象是:到连队配属,尽力而为;车开得好,人也做得好。回到驻地,穿军装就穿出军装的样儿,不再出现满身油污列队出操的兵这样的瑕疵。还有。以前排队打饭,有的兵把盆敲得“哐当”响,现在站着队,规规矩矩的遵循先来后到的规矩。后来,提拔董宁做副营长有些争议,还是团长在会上说:“董宁这人是个知耻后勇之辈。稀稀拉拉汽车兵是老话,也是问题。董宁在抓汽车兵的作风纪律建设上,想得透,点子对,下手狠,招法多,虽然有些做法值得商椎,总不能等一个各方面都符合汽车营副营长的人选出现时,再提。”于是,团党委报师党委研究批准董宁做了副营长。

      董宁还是没走成。肖平拉住他,连推带搡,把这个年龄不大、身体有点儿胖的家伙领到了药室的洞口前。谭兵跑过来,把腰弯得低低的,双手撑着地面跪着腿,往洞中走,不断提醒:“小心碰头。”肖平在最后,董宁紧跟谭兵,实际在爬。洞中的空气很差,电灯被雾罩着,像个鸡蛋黄,爬了一段伸直腰了。“等稍清闲些了,得领些汽车兵来洞里看看。工兵连的兵太难了。”董宁对肖平说。肖平笑答:“呵呵,各有各的难啊。汽车兵是在工兵连挑的,不仅表现好,文化也相对较高。我们工兵连的,大家都很普通,任务轮到头上了,不干也得干。工兵嘛,就是苦的命。”“哎,开车有什么文化高不高的,让你们八连的兵去,照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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