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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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妃-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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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常例,外使来访都要在宫外设馆安置,但因为凌琰身份特殊,加之有荣昌公主所受的尊宠作衬,萧逸舟就命人将我俩直接迎回宫中萧雨茴之前的寝宫暂居,并且下午的时候杜太后还传了旨,说是这天晚上她管饭。

虽然打小儿我便与萧逸舟摸滚打爬的混在一块儿,但跟他妈却真是不熟。

只是后宫如官场,官高一级压死人,想不去也是不成的。

这一趟回来我没有带初兰,别的丫头又用不惯,傍晚的时候初梅就亲自过来伺候我梳妆。

打点妥当,见着时间还早我就先打发了她先下去。

彼时凌琰正执一卷书册坐在我妆台后面的圆桌旁细细的翻阅,眉宇间的神色甚为泰然安和。

我拽了裙子走过去在他对侧坐了,拿手指敲了两下他眼前桌面他方才抬眸看我一眼,“妥了?”

我在萧逸舟面前就没有不妥的时候,只是带着老公去赴初恋情人的约——

这特么本身就不是件妥当事儿的好伐?

我心里斟酌着要不要跟凌琰先报备一下,先结个统一战线什么的,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以他的性子,有些事儿,我若说了难免他会小心眼儿,而还有些事儿吧,压根就是说不得的,说出来反倒成了妖言惑众自己找死了。

事情发生的具体时间到底是该依此类推到多少年以后不太好说,总之那时候我跟现在的方墨一样,也是年方十七,青春年少。

还记得那该是个春天里的好日子,外头风和日丽,青草茵茵,适逢我姐单位加班,我就被抓了苦力奉命带着她家那宝贝儿子金疙瘩外出踏青。

彼时那小屁孩子不过两岁半,说话走路都不利索,生平唯一所好就是拍皮球,偏巧我又是个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结果在给他往河边扑球的时候一哈皮就大头朝下栽了进去。

那时候我的水性还不太好,拼死扑腾了好久,等到终于被人揪着两脚倒提上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被泡的五短三粗——

呃,重新又被人生出来一回。

诚然我天生就不是个勤勉好学的主儿,由于深谙成长这条路上的艰辛,那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脑子里都有一种强大的执念——

总认为“水”是一种很神奇的存在。

而后来等我慢慢会爬会走了,家里人就觉出异样来了,因为有事没事,我总爱往后院那荷花池里扑腾,再不然就是扒水井,爬水缸,总之是寻死觅活各种折腾。

久而久之,邻里之间就渐渐起了流言,说我这个秦家大小姐怕是不大健全。

因为压根就没想着要在这落地生根,我也懒得费心思去计较。

我那爹是个势利小人的德行,生出个智障对他而言堪称奇耻大辱,所以打小儿他就很不待见我,有意让|乳母把我带出府去自生自灭。

只不过他也是没出息,虽然空占了秦氏族长之位,但只这一座府宅里的事儿也是容不得他来做主的,最后还是二大爷有魄力,当即大袖一挥命人把后院那个占地两亩的荷花池给填平了,并且独出心裁给家里的三口水井都加了盖上了锁,还尼玛心细如尘,命人每日紧盯着随时把水缸里的存水都倒的干干净净。

嘿,再怎么着你丫的也不能断我的回头路不是?

曾经一度,二大爷的智慧让我恨得牙根痒痒,当然他也借此蒙蔽了不少人,萧逸舟便是其中之一。

那时候的萧逸舟也是年岁尚且不大只有六岁,思想纯良,挺好糊弄的。

二大爷是跟在先帝身边的当红太监,人缘极好又又口蜜腹剑,哄他一|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自然不在话下。

那天就是他偷溜出宫跟了二大爷来我们家玩,当然事先我并不知道。

彼时我又瞅空撇了奶娘爬到一水缸里,左手铜锤右手铁凿在鼓捣那个缸底。

那一年我不过三岁,自是撼动不了那么厚实坚固一缸底子,后来砸的累了一抬头抹汗,冷不防就看到缸口处一双咕噜噜转悠着的小黑眼珠子——

那倒霉孩子就是萧逸舟。

他小的时候长的干干瘦瘦,五官并不如现在这般出色,肤色又是奇白,一眼看去并不讨喜,倒像是个病秧子的模样。

诚然,我对他的印象不好,他也没拿我当回事儿。

用萧逸舟后来的话说就是,那日适逢他口渴寻了个水缸想喝水,结果趴缸沿上一看就惊悚了,因为丫看到个衣着光鲜艳丽的肉球蹲在里头在凿那缸底子。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萧逸舟,我三岁,他也不过刚刚七岁。

后来到我七岁那年,已经把府里所有的水缸都砸了个七七八八,人也跟着安分不少。

那年的万寿节,萧逸舟他爹四十大寿,宫中传旨设大宴,许百官家眷进宫同庆。

二大爷见着我那阵乖顺不少,终于也少了防备,把我放了出去。

我知道,我千等万等的机会终于来了,但窃喜的同时还是不免暗暗捏了一把辛酸泪——

这小七年下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特么也是太不容易了。

宫里的御花园自是不能轻易夷为平地的,旱了许多年,乍一见那太清池我就乐得屁颠屁颠的奔过去,毫不犹豫的纵身跃下。

找死不比绝境求生,这次寻短见本该是万无一失,却不想我与萧逸舟那倒霉孩子也是忒有缘了,不知怎地他刚刚好就在那池边的假山石下头读书,我从高处坠下又没有防备,不偏不倚就扑到他怀里,连带着把他也一同砸水里了。

我是铁了心的想再穿回去,自然视死如归,两眼一闭两腿一瞪就等着往下沉。

而可气的是萧逸舟那货太特么的不男人了,怕死不说,挣扎中还一把拽了我的两条裤管做他救命的稻草。

天知道就那么毫无技术含量的一条绸子腰带能起多大作用,这小子明白着是在借机耍流氓呢!

我自然知道这的机会千载难逢,要是搞砸了——

以二大爷的个性,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再让我再沾水了。

可死归死,好歹老子还是一云英未嫁的姑娘家,要是用这么个造型去永垂不朽,怕是又要造就大周历史上再一个的不解之谜了。

我十分痛恨这个搅局的皇太子,但狠狠挣扎之下还是选择了名节,憋着口气生拉硬拽的把他拖上岸。

那是我第二次见到萧逸舟,大庭广众之下被他扒了裤子。

但众目睽睽大家有目共睹,转眼之间老子也成了舍己救人的英雄。

更有甚者,萧逸舟那个二货大概是被水灌的迷糊了,竟是自动过滤了前半截我砸他入水的罪过,把我做救命恩人给供奉起来。

二大爷慧眼识珠,更是在背后推波助澜使了点劲,时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我扮作小太监随他混进宫玩,渐渐的不知道是从谁那起了个头儿,我跟萧逸舟之间就成了青梅竹马的情谊。

虽然二大爷的身份不体面,好歹还有我爹在那戳着,我也算是个名正言顺的官家小姐。

再加上萧逸舟对我言听计从,表现的极为亲近,世人眼中我已经是他未来太子妃的不二人选。

可不曾想风云可辨人心终究还是难测,虽然一直以来我都坚信乌龟和王八不是一个品种的,可萧逸舟那个乌龟王八蛋的存在是真的让我难以自圆其说。

自三岁第一次见他起,我与他之间整整做了十三年的青梅竹马,十五岁及笄那年他甚至当着我的面儿许诺定要纳我为妃,方可此生无憾,可转眼过到来年,眼见着离约定的大婚之日仅剩三天,他丫的居然从他那神棍老爹那请来一道圣旨当场就把我给废了。

而至于说到他悔婚的理由更是让人啼笑皆非,尼玛他丫的居然指证老子勾三搭四行为不检!

不仅如此,更神奇的是转眼再过了三个月——

嘿,大红花轿上门,他丫的高头大马喜气洋洋的把那个仅仅小我一岁的妹子给抬进了东宫。

男欢女爱的事儿全凭着一股子冲动劲儿,本来就是谁也拿不准,大家好聚好散也就罢了,一个男人而已没什么了不起,我也自然是不会看在眼里的是吧?

可你特么凭什么自己喜新厌旧了还要把屎盆子往我头上叩啊?

事关气节名望,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有木有?

我一口恶气困在胸口紧跟着就失去理智,一咬牙一跺脚索性破罐子破摔,真就不检点给他看了。

其实我也没别的意思,横竖不过是旧情人,既然他把分手的责任推给了我,我也不能让他失望,好歹也得配合他的心意,把这个我甩了他的高姿态做足了不是?

萧逸舟大婚的那段时日我已经因为他给的欲加之罪被罚到宫中为奴,那日得闻晚间他会从广安门送大晏的使臣离宫,我便堵了萧逸旻那倒霉鬼候在附近的御道旁自导自演给他唱了出戏。

萧逸舟是个文弱书生的性子,脸皮极薄,这一点我很有分寸。

我的原意就是驳他的面子让他威严扫地,好掩面惭愧而奔,却没料到只跟我分手数月这货居然是奇迹般的转了性子,眼见着大庭广众之下我与萧逸旻耳鬓厮磨(萧逸旻是被逼的),那表情叫做一个——

呃……春风得意?

高坐在马背之上,他不愠不火笑容儒雅。

“好玩么?”他问。

彼时我还一只手拽着萧逸旻的衣领,一手搭在他脸侧的墙壁上与他“温存”。

萧逸舟的反应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闻言微愣的零点零一秒,便是输人不输阵的一扬眉梢反问道,“跟你有关系么?”

说罢便是悠然转身,大摇大摆的甩了他离开,心道这小子嗑药了是吧?这个反应也太特么的不正常了!

那时候我只道那日他是带着大周的使臣一道儿,至于等到对号入座再把凌琰的真身代入场景回放已经是在几个月前自己的远嫁之路上了。

凌琰天生就是个小气吧啦的脾气,后果可想而知,也就是落得我今日夹着尾巴做人的这般境地。

唉,往事种种,回首回的多了脖子都要抽筋,更何况萧逸舟那个始乱终弃的乌龟王八蛋——

我恨不能这辈子都与他老死不相往来,为毛还要笑脸相迎看着他妻妾成全的陪他吃饭饮宴啊?

唉,人在矮檐下,不委曲求全是不信的。

虽然走这一路上我是千般的不甘万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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