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剑三][谢毛]春雪才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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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同人)[剑三][谢毛]春雪才晞-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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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玄英笑着打断了他的唠叨,自去洗漱完毕,林祺将他全身军服检查一遍确认没有破绽,道:“走罢,那位大人物马上便要来了。”
  军中响起军号军鼓,穆玄英在层层整齐划一的士兵之中微微抬头往前看,幸而林祺和他假扮之人都是小都统,所站位置尚算靠前,尚能清晰看到前方一个高大的男子背影,那男子并未着普通统领服饰,仍是一身胡服,似为显示身份不同,披散着一头与汉人极不相同的长发,想必便是林祺所说的令狐统领。
  胡人统领纹丝不动地站了许久,终于动了一动,向前迈了几步,道:“末将令狐伤,恭迎建宁王。”
  穆玄英一愕,便见前方的车碾之中下来一个华服青年,后面跟着一个气质沉郁的少女,果然便是李倓与赵涵雅。
  李倓站于车碾旁,对令狐伤的迎接却视而不见,只是一双清明的眼睛沉静地望着令狐伤。穆玄英站于令狐伤身后,看不见令狐伤表情,半晌之后,方见李倓微微扯起嘴角,不着痕迹地笑了笑,道:“令狐统领好风采。”
  令狐伤并不答话,右手一引,引着李倓与赵涵雅进入大营。李倓跟着他的脚步走了数丈,忽地停步,转头望向穆玄英处。
  穆玄英心中一凛,令狐伤察觉到异样,转回身道:“建宁王有何吩咐?”
  李倓自宽袍大袖中伸出手来指住穆玄英,道:“你——”
  穆玄英躬身,将头埋得更低,却听李倓继续道,“让一让——”穆玄英莫名其妙,侧过一点身子,方听李倓饶有兴致道:“将后面那株珍珠白梅挡住了。”
  长安于大雨中再次入夜,穆玄英站了一天精气神颇为颓丧,所幸这一天之内已将营中地势布局看了个大概,一见天色已暗,将头盔拉低遮住脸,便循着心中拟划好的路线绕过一队巡逻兵,接近建宁王营帐。
  他于建宁王始终并无深交,然而李倓在南诏时谈及大唐江山时的眼神,总令他觉得此人不算太过黑白不分。甫一靠近营帐,便闻帐中一粗声喝道:“来者何人?”这声音绝非李倓或赵涵雅,穆玄英念头于电光火石般一转,身形急往后掠,避过了迎面来的一枪。
  “天璇影?”持枪者沉声问了一句,穆玄英顿时打定主意让影背黑锅,照葫芦画瓢地用似是而非的唐门身法腾挪躲闪,偶尔以手中长矛格挡,就是不出手。然而持枪者枪法精湛,并非多么精妙的招式,却是经历了沙场生死沉淀出的最为有效直接的克敌之法。穆玄英本就不擅长轻巧功夫,片刻间便已左支右绌,持枪者手中长枪末端往地上一顿,穆玄英竟感觉到脚下地面微微一震,持枪者左掌拍出封住他去路,握枪的手上翻刺出,长枪来势仿若沧海龙吟,穆玄英瞳孔收缩,天策龙牙!
  情急之下无法再考虑隐瞒自身师承,以矛为枪,横过胸前,渊渟岳峙,正是守如山的起手。持枪者“咦”了一声,一记龙牙半路而回,望着穆玄英惊疑不定。
  “此是本王小友,多谢杨将军手下留情。”李倓声音自帐中传来,穆玄英微微喘气,未料此人是名满天下的天策府总教头天枪杨宁。杨宁点了点头,他向来不爱说话,淡淡扫了穆玄英一眼,沉吟一会,似是已想通了什么,道:“末将先告辞。谢渊自己苦头吃多了,不会教徒弟。”穆玄英脸一红,顿时羞赧无比。他练武一直不刻苦,谢渊也并不特别督促于他,然而武功不是万能的,但是武功太差确实也不行。
  杨宁在李倓亲兵引领下离开,李倓望着穆玄英,眼中颇有揶揄,道:“本王原本已着人送信至浩气营中,颇为担心谢盟主不肯接受本王建议,现下单独遇到你,倒也是极佳之事。”
  穆玄英微凛,赵涵雅朝他点点头,示意他坐下,望了一眼李倓,见李倓并无反应,方轻声道:“穆少侠可闻龙脉之说?”
  “安氏龙脉,自长安始,穿洛阳,终于少室。安禄山野心勃勃,身畔亦有能人异士点龙寻脉,固以尸毒控住长安,趁此田雨连绵,铸成水龙之首,其后贯连洛阳,少林,大举起事。水以土克,神算赵氏点龙寻脉祖传三把困龙箭,由天人鬼射出,当可钉住龙脉。”
  翟季真默默看着传至手中的信纸,低声重复了一句“天人鬼。”
  可人还未想明白这一句有什么值得军师重复,张桎辕已道:“人还好说,天与鬼所谓何人?”
  翟季真慢慢道:“陛下为天子,天子至亲,可视为天。”谢渊轻声叹了口气,不久起身道:“烦军师与其余七星,带领营中浩气弟子,七星卫,江湖侠士,速速离开长安。”
  “鬼?真鬼自然是不能来射出那一箭的。”李倓慢慢道,“所谓鬼,便是绝症之人。”他站起来看地图,手指划过洛阳长安,“凡人困龙逆天改命,自然要付出代价,困安氏这条水龙,一箭消一半寿数。”他抬眼道,“本王便是天位,人位有本王亲信死士,所余鬼位……”
  穆玄英笑道:“鬼位其实最为轻松,本来就没多少寿数,减了一半也并未损失过大。”
  李倓道:“神鬼之说终究渺茫,所以这三箭有没有用本王也不知道。”
  穆玄英:“……”半晌之后方道:“既然鬼神之说渺茫,那一箭消一半寿数想必也并不准确。”
  赵涵雅缓缓道:“我祖上困隋朝龙脉得以延续我赵氏神算血脉,当年的天人鬼三位,都未活至而立之年。”
  穆玄英嘴角抽搐,道:“你们逗我玩?”
  李倓一张始终板着的冰块脸终于忍俊不禁,道:“并不是。本王不想欺骗于你,因此要将此事详细分说,此事便是以十成博一分可能,若穆少侠不愿,本王也不能强迫。”
  穆玄英沉吟,总觉有一事不对,望了望赵涵雅,这个少女始终如初见时一般沉静默然,他灵光一闪,道:“困龙箭只有三支,若此次用于安氏龙脉,神算家的岂非……”
  赵涵雅眼神松动,未料到他能注意到此事,看着他的眼睛,思虑良久,终于道:“是。神算家到我这一代,血脉便断了。”
  “腊月初三,安氏军将自范阳起兵取东都洛阳,欲取洛阳,安禄山第一个要攻打的便是天策府。适才天枪杨宁已亲来见过建宁王,天策府上下将士具将拼死守卫,但余一兵一卒,便与安氏军死战不休。届时我与建宁王在长安掠阵,将天箭钉入长安龙脉。少林龙脉所在乃是藏经阁顶,鬼箭奉上,届时不管穆少侠是否前往,我与建宁王都会在长安。”赵涵雅奉命送穆玄英出营,手中一支短小玉箭递出,玉箭上生满玉锈,在黑夜大雨中莹然圣光。
  穆玄英伸手接过,赵涵雅道:“玉石属土,土克水,即便到时困龙阵不成,拔除长安毒水,也是好的。”穆玄英望着她,少女的眼神无论何时都如平静无波的湖水,谈论生死之事亦如平常,不由问道:“你今年……几岁?”
  赵涵雅微微一愕,眼神中微有笑意,道:“怎么了?”穆玄英道:“我看你比我还小一些,你说你家血脉从你这里就要断了,多么可惜。”
  赵涵雅道:“赵氏血脉以困龙阵借隋朝龙脉而得以延续,这么多年已是偷来的,天地之间不过因果循环。”
  穆玄英对这个比自己小却满口玄机的妹子有点难以沟通,只得直白道:“天下安危与你并无多大干系,不必作此牺牲。”
  赵涵雅微微抬头,似乎沉入了什么思绪,许久方道:“建宁王曾见一游方僧,问过李沁公主的事。”
  “游方僧听罢,只问了一句话:若以一国换人一笑,若以万世换人一朝,王爷可愿否?”
  穆玄英一震,心中不由得默念了一遍:若以一国换人一笑,若以万世换人一朝?
  赵涵雅道:“建宁王并未回答,不过拂了拂袖,与那游方僧相视着笑了很久。李沁公主以一身和亲换取大唐安宁,建宁王自她死后便有些喜怒无常捉摸不定,我一直不清楚他对李唐究竟是友是敌,于当时方知,建宁王想求的,仅是一场以一人换一国的死。他想他日到地下后,告诉他亲姊,此生并未有负这万里江山。”她微微一笑,“赵氏血脉本就要断的,用于黎民百姓,岂非比在我手上苟延残喘不得善终的要好许多。”
  穆玄英沉默良久,笑道:“未料到此刻,才发觉建宁王与我说不准能成为知己……不过可惜时间可能不够了,我先行告辞,但愿后会有期,还有把酒言欢之日。”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二

  浩气营中营帐被纷纷拔起,在七星安排下有序启程,末了仍余下不少营帐,谢渊着翟季真轻点人数,方发觉除来此歇脚治病的百姓之外,浩气盟下弟子,随后来七星前来的七星卫竟无一人离去。
  谢渊叹了口气,昂首道:“列位!”
  “浩气盟身在江湖,只涉江湖事。如今天下将乱,兵燹将起,挫军队锋芒,非我武林中人可行之道。浩气盟应竭力接应各地仁人义士,以解救流民饥民,而非留在长安等候大战。天策府于谢某有知遇之恩,东都洛阳即将起战,谢某无法独善其身,玄英乃谢某弟子,谢某无法弃之不管。此二事均是谢某私事,不敢以盟中众兄弟性命图谢某一己私利。”
  翟季真等默默听罢,心中均知长安洛阳局势绝非谢渊所言不过是“私事”,然而谢渊所虑也并非杞人忧天。无论浩气盟在江湖中有多高声望,始终不可能撄正式军队的锋芒。江湖朝廷互不相犯,几乎是百年来的约定俗成。
  可人淡淡道:“那是自然,我们留下绝不是为了盟主的私事……”其余人等都不禁抬头望向她,可人顿了顿道,“乃是我们自己好战。”
  众人忍俊不禁,司空仲平大笑道:“自七星战十恶一役之后,尚未有机会再与众位并肩而战!”
  浩气弟子齐声道:“不惧一战!”
  “师父不过是当局者迷,你们不要这样如同好斗公鸡一样嘛,好歹是浩气七星,要注意风度,风度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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