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0:圆明园大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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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0:圆明园大劫难-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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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台,并在最高处插上军旗。
  临近10点,炮台守兵节节败退,竞相逃蹿。但他们在外防线受阻,其中一些落入尖桩拌马陷井。约四百人战死,百余人逃脱。阵亡者中有最高守将,配带花翎和红缨军装。第一座炮台就这样陷落(译注)。
  英国人公认法国人打得好;法国人也承认英国人同样打得好。格兰特向友军致意,赞扬说:“法军将士表现得如此之勇敢,和我军官兵同时打破缺口,冲入炮台,并满怀雄心最先把军旗插在高墙上,为他们来自的伟大国家争了光”。柯利诺将军肩衬被子弹打穿;拿皮耳将军打得非常骁勇,只受挫伤,不算负伤。
  但是法英双方到底谁第一个把军旗插上炮台呢?按格兰特说法,是年轻教官查普林,尽管三处受伤高举他所在的六十七团军旗,先于法军在炮台最高处挥舞。吴士礼也称,曾见证那一美妙的时刻。
  夺取第一座炮台,可谓大获全胜。刚刚早上九点钟,中方谈判代表就赶来。他们要见英法两特使;回答特使不在。他们要求休战,以
  …
  属北岸三炮台中最小的石缝炮台。总指挥、直隶提督乐善,皇帝谕旨“久历戎行,战功垒著”,“从优赐恤,并著在海口建立专祠,以慰忠魂”。
  便抬走伤员的要求获得了同意,但时间仅到下午两点钟止。但是,清兵拒绝投降。联军两帅,额尔金随即跟来,一同步入刚刚陷落的炮台。他们看到震惊不已的场面。处处尽是死伤守兵。臭味难闻。
  发起冲锋,夺取炮台。随军照相师毕托,极为兴奋,摆好拍照器具。对这些“绝妙的”战争场面,他要从不同角度拍下。据芮尼医生说,他请求拍摄未完毕,丝毫不要动现场,不把尸首抬走。历史摄影师们,凡公正有名者,都要展示战争的残酷性与野蛮性。
  已到战果总结时刻。法军士兵十五人阵亡,一百二十九人负伤;军官两人阵亡,十一人负伤。一百四十名伤员已全部送进新河孝山战时医院。埃里松失去一位战友布朗凯,这位出身名门望族的中士长,是和杜潘上校一起攻占炮台时身中数弹牺牲的。英军伤亡人数和法军差不多,十七人阵亡,一百六十二人负伤,其中军官二十二个。
  而据卡斯塔诺医生统计,法军有四十人阵亡,一百七十人负伤。他还告知,联军医生们也曾为四五百挂花的清兵治伤,但这些不幸者疗伤后即把绷带除去。
  

第十章 攻陷大沽炮台(5)
休战一止,联军又向两公里不远处的北岸炮台推进。可是,炮台战旗换成了白旗;一切静悄悄。格兰特将军派巴夏礼前去叫对方缴械投降。但仅得到当官的一个侮辱性回答:“不过就一个炮台陷落罢了。还有四个固若金汤呢。将像第一炮台那样要坚决保卫!”
  格兰特和柯利诺协商攻打方案。可是,就在格兰特调动英军炮兵之时,法军等不及便沿河涌去,冲向炮台。德洛尔描述强攻的情形:
  “法军迈着赛跑的步伐冲向炮台,时进时停,力避伤亡。海军陆战队率先冲过第一道战壕,强击步兵匍伏越过横跨的梯道;第二道战壕冲过,他们冲到第三道,即最后一道战壕。就在越过去之时,强击兵们从炮眼发现,上刺刀的海军陆战队已从朝河的入口冲进炮台。他们试图放下吊桥,可是大门很难打开。凭借战友递给的粗绳,他们快速爬上炮台,只见墙后四千清兵跪着求饶”。其实,炮台守兵未作任何抵抗,全都把枪扔在地上或又架起来。他们集中在炮台一角,不出声地等着,有的坐在地上不动,有的像是在哀求。
  这便是等待柯利诺将军及其海军陆战队员的那幕出人意外的情景。接着,孟托邦和格兰特两主帅进到炮台,并问清兵俘虏他们的都统在何处。他们回答“不知道”。三个无明显特征的士官向前解释道,他们的都统,大概是朝廷总兵僧格林沁之弟(实为直隶提督乐善—译者),已在第一个炮台交战中阵亡,故部下失去斗志,不能再战了。没有皇上钦定,谁也不敢取代指挥肩负重责!三人还说,第一座炮台陷落,任何抗击也徒劳无益了。他们乞求放一条生路,以便能去右岸。
  俘虏有两、三千人。该怎么办呢?令战俘万分惊讶的是,他们竟然得已悄悄离开。杜潘上校曾指责这种宽大做法,认为是个“错误”,担心这些人回到僧格林沁军中,又将会在以后的交战中与他们遭遇。而布隆戴尔将军在对华远征正式报告中则肯定这一做法,指出:“出于人道而采取的这种措施,旨在使敌军很难再用他们来找我们,事实上果然如此。再说,因严重缺粮,对这些已丧失防御能力的俘虏已无别的选择,要么放了他们,要么杀了他们”。
  在一座攻占的炮台内,英兵发现一些粗口径的大炮,上写有英文“moore…woolwich”(摩尔…伍尔维奇)字样。原来是去年英国海军败阵时丢下的……。这些大炮后来已被运回到英国。
  巴夏礼和罗亨利遵照英军主帅命令,举着白旗马上去到白河对岸西口村,与直隶总督恒福谈判。法军三名军官康普农少校、柯利诺将军副官昂德库和科尔斯请求陪同前往。一到右岸,联军代表先见到一位姓王的通译;这位年轻官员操一口流利的英语,曾在美国驻上海使团培训后赴英美留学。1858年和谈时,他曾为协助威妥玛的中方译员之一。他现在是向额尔金转交恒福总督的信件。巴夏礼认识他,却粗暴而咄咄逼人地对待他,声称对方最好直接去见英军主帅。巴夏礼还要到西口衙门见总督大人。
  巴夏礼要求总督下令右岸各炮台,连同大炮及兵械库全部投降。双方会谈或密谈花去许多时间,约四小时之多。各抒己见,毫无结果。尽管上午谈判破裂,恒福仍寸步不让。他清楚,交出炮台对于他意味着失去高官奉禄,甚至会冒死罪。而巴夏礼告辞之时却显得很自信,提前向恒福打招呼。
  巴夏礼故意问总督大人,是否全城百姓都已撤离大沽。
  “没有,他们为何要那样?恒福吃惊地问道。
  “天哪!”巴夏礼也惊讶地说,“叫他们赶快逃命,一刻也不要耽误。炮火弹片将象暴风骤雨落到那个地方,谁也休想活着出去。我们不愿意伤害无辜的居民,妇女儿童,老人或残疾人。您有义务敦促他们尽快逃走,因为只怪你们官兵,我们要消灭他们”。
  想不到几句话,竟产生大效果。恒福一下脸变色,烦躁不安。随后,他决心已下,对巴夏礼说道:“好吧,请下马,我们再就此商谈”。
  

第十章 攻陷大沽炮台(6)
就这样天一黑,南岸炮台投降达成协议。条件是全城百姓得到尊重,所有财产受到保护。恒福还获准派人找回第一炮台战死的守兵主将的尸体。这位英勇保卫炮台的将军阵亡,使其他防御阵地丧失抵抗斗志。
  对这充满未知数与危险的白河对岸的惊人之行,罗亨利会声会色地描述;巴夏礼表现得极为坚定又非常灵活,清廷命官开始强硬,毫不退让,最后却只得屈从。
  联军行动刚好结束,一场可怕的暴雨猛降战场,淹没平原。官兵们冒着倾盆大雨,艰难地走在大沽营地回到新河营地的八公里路上,向后撤走。他们回到了全都淹在水里的营地,根本不可能生火。士兵们整个白天什么也没有吃,只得嚼食干饼了……。一个悲惨的夜晚等待着他们。英军炮兵费尽力气想把陷在沙堆的重炮拉回,可实为失望,只好作罢,就地躺在大炮旁睡觉。
  一连数日,平原淹在水里,到处变成沼泽。仅几小时功夫反复无常的天气竞使这个决定性的一天变化多端。杜潘认为,“要是暴雨早来数小时,那我们的炮兵将难以动弹,夺取大沽要塞则不可能”。埃里松也指出:“那一天,要是遭这么几个小时大雨,就将使远征中国全功尽弃”。英法联军真走运!
  杜潘上校对当天的战斗作了个小结:“就这样,五座炮台我们武力夺取两座及两个敌营,缴获大炮五百一十八门,其中一百一十门为铜制,以及大量军需物资。白河从此可以自由通行,联军供给变得充裕,这便是当日战果。另外,我们击毙清兵两千余人,特别是那位炮台主将”。巴夏礼非常满意地说,“大家应当庆贺的是,仅用一天时间迫使五座可怕的炮台投降,夺取只花了很小的代价”。
  当天的英雄,仍然非柯利诺将军英属。他始终一马当先,非常勇敢机智,深得英军赞扬。孟托邦主帅夸奖他行动冷静,指挥有方。跟随他去攻占炮台的强击兵和海军陆战队,个个都是英雄。广东苦力也受特别表彰。他们按规定只运送爬墙云梯,但也冲在阵前参加战斗,表现得出奇的勇敢。联军见状,简直目瞪口呆!格兰特向他们致谢,每人增发一个月的雇佣金。
  “这证明我提出攻打炮台的方案是对的,并且将获胜”。格兰特将军带着必胜的口吻说道。按他的解释,北部那座主炮台,即第二座,朝海一面防御实为严密,后边靠陆地防守则显薄弱,仅有一堵护墙。而且,第一个炮台一旦被攻占,主炮台便直接处于敌人的炮火攻击之下。
  吴士礼中校向格兰特将军表示敬意与拥护。他写道,在一个战士看来,对顶头上司随便褒贬本属无纪律的表现;但他还是要表达远征军的普遍意见。这就是:“当时,谁也不如霍普·格兰特大人那样的坚定和自信……。在任何情况下,他都显得高人一筹。如果说他能听到八月二十一日晚英军营人人都祝贺他的话,那他下决心后又不免一有点焦虑总算得到广泛的回报”。
  明眼人一看,吴士礼对格兰特的称赞,显然意在否定孟托邦将军!
  诺利斯上尉1875年把格兰特将军征华日记整理出版,书中也扯到孟托邦将军关于攻夺大沽要塞的态度。在他看来(也可视为在格兰特看来),孟托邦曾经坚决反对英军参谋部提出的攻打计划,仅同意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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