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能控制的么?”
上官透笑道:“当然。”转而陷入沉思。
此时,雪芝在房间里,严重失眠,还唉声叹气:“怎么才能问昭君姐姐关于奉紫的事?开不了口啊。”
半个时辰后,仲涛抚掌道:“哈哈哈,我就说了,满非月今年绝对斗不过原双双,果然,果然啊。”
裘红袖道:“雪雁神鞭还是很管用的。倒是满非月,会的招式里十个有九个拿不上擂台。”
“不过到了兵器谱就难说了,毕竟要求要松些。是吧,光头?”
上官透道:“没错。”
裘红袖盯了他片刻,道:“而且,月上谷的莲神九式也是非常有看头的,对不对?”
上官透道:“没错。”
“重火宫的罗汉拳也不错,对不对?”
“没错。”
仲涛来劲了,勾住上官透的肩:“雪芝妹子很可爱,是吧?”
“没错。”上官透忽然抬头,“什么?”
39
苏州的庙会比别的地方都要稍微晚一些,所以一到举行日,大清早就有不少小贩摆摊,街道上人山人海。泰伯庙上的人扛着几百座佛像,在苏州城内巡城。善男信女们一路拥着佛像,或步行,或船行,陆续往至德桥挤。纵观整个苏州,红飞翠舞,车马扁舟,一片花天锦地。
重雪芝、上官透、仲涛以及裘红袖也是一大早就出来了,不过因为雪芝一直流连面具兵器铺,裘红袖又被摊边的胭脂水粉给吸引去,所以过了午时,一行人才抵达至德桥。那时,雪芝脸上已经戴着关公面具,右手握着一个风车,左手提着纸鱼,身旁的上官透还替她拿着一个竹条编织但是被小匕首捅穿的小凤凰。
踏过石砌的桥墩,挤过冲天式三间石坊,四人才缓过气来。雪芝擦擦额上的汗,把大红棉袄脱下来。上官透拦住她:“别脱,容易感冒。”雪芝哦了一声,又乖乖穿上。仲涛终于看不过去了,说光头你怎么这么像个娘。
上官透道:“红袖呢?”
仲涛指指身后:“这。”
“哪儿?”
仲涛再一回头,发现红袖不见了。仲涛一下急了,左顾右盼,发现没人,于是跃上石坊探看,惊动不少人。最后他瞥见了房檐下的红袖。一个英挺男子正在和她说话。红袖搔首弄姿,爆发出从外到内的风情。仲涛跳下来,作势要冲过去捉奸,上官透却在后面冷不丁地冒出一句:“红袖狩猎的时候去打扰,后果你知道的。”
于是仲涛只好停下,死死盯着房檐下的男女,双眼喷发出火焰。
上官透无比同情地拍拍仲涛的肩,扔下他,跟着看中彩灯便消失在人群中的雪芝走了。
“喜欢这个?”
“嗯。”雪芝正看得出神,片刻便突然回头,“我只是觉得好看,我们走吧。”
“喜欢就买了。”上官透正要掏银子,雪芝却拽住他的袖子,硬拖着往前走:“现在买也看不到,等晚上再说。”
这时,彩灯铺的老板道:“小两口感情真好。”
“没有没有,他是我大哥。”
上官透看了看她捉着自己袖子的手,嘴角轻轻勾了一下:“是,妹子。进庙吧。”
进了泰伯庙,雪芝立刻嚷着要抽签。上官透不信这个,说什么也不抽,最后被雪芝赖得受不了,说只此一次。然后看着一排签筒,雪芝犹犹豫豫半天,最后有些不大自然地选了“君成命理之月下灵签”。
“你先。”雪芝把签筒递给上官透。
上官透拿着签筒就开始摇。这个时候,旁边一个妇女道:“唉,这位公子,摇签的时候要想着喜欢的人,这签才会准。”说罢自己拿了个签筒,闭上眼睛想了片刻才开始摇,掉了签,她笑道:“哟,是上平,我去解签了。”
上官透又开始摇。签落,拾来一看,上面四个殷红大字:上上大吉。
雪芝探了脑袋过去看:“哇……上上大吉!我去帮你解签!”去解签架上翻了一阵子,拿了片纸条,念道:“嘉耦曰配。与她是否合得来。如两者之间。有意合之。且经一段时间之交友。认为可合者。可合之。不必多考虑者也。是一己之命也。唯必有善果结之……”
上官透笑道:“不是很准。”
“不准?”雪芝眼睛眯成一条缝,“昭君姐姐刚想着谁呢?”
“就是谁都没想,所以才说不准。”
“这样啊……没意思。我来。”
雪芝接过签筒,闭上眼睛,脑子里居然不由自主浮现出一张笑盈盈的脸,自己都觉得分外尴尬,然后轰隆轰隆摇了几下,签落了满地。旁边的人都转过头来看她,上官透立刻帮她捡。她红着脸重新摇,最后摇出一根,分外紧张地拾起来,一看,上面写着一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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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芝睁大眼看着那个血红色的“下”,欲哭无泪。
“怎么了?”上官透靠过来一看,叹道,“我都说了不要信这个,看吧,把自己心情弄得不好。”
雪芝去翻解签条。
“便如凤去秦楼,云敛巫山,凤去秦楼耶。表明伊人去矣。巫山之云亦敛欤。可知意中之人走了。是表白两人不宜结合耶。一切之事。婚姻亦如此断矣。不宜馁志。宜另择佳偶去。”雪芝哭丧着脸,“我不信,为何昭君姐姐的签这么好,我的却这么差!”说罢扔掉纸条,又开始摇签。
上官透道:“这……能抽两次吗?”
雪芝当没听到,终于又抽来一个:下。
“君尔耶。在与伊人之间。只为偷香。窃玉之上用心。取去玉。偷其香是己。不为爱情而行。易言之男欢女爱。如此之结合。时之过憋。将同床异梦者。爰之。一己与人之结合耶。必须以爱为基础。方有幸福可言。”雪芝继续哭丧着脸,“一次是偶然,两次是偶然,三次就是命运了!”然后又摇签。
摇了很久,终于摇来一个:中。
雪芝终于心情好些,欢快地去解签:
“为了成一事。穿上铁鞋奋斗不懈。命咧遭丁费心费力。皆无所获。了然了然耶两手到头来皆空空。”雪芝双目无神,“两手到到头来……皆空空。罢了,我们走吧。”
雪芝无精打采地出去了。
这时,开始抽签的中年妇女又回来,低声给上官透说:“那小姑娘是你什么人?”
“是我妹子。”
“你那妹子真可怜。谁都知道庙会为吸引游客在签里掺了水分,上中下签各占六成,三成,一成。至于下下签,这里是没有的。这都能被她连续抽到两个下一个中,也不容易了。”
上官透沉默片刻,出去了。
于是雪芝一个下午心情都不好。她走着走着,又听到了原本不属于这里的烦心事。大概是林轩凤这两天替雪芝说过话,几个人在那里研究说这是不是欲盖弥彰,然后又有人说夏轻眉花心,追求奉紫的时候还不忘记勾搭雪芝。雪芝一听这话,原本无处发泄的火气冲坏了脑子,跑过去就把那几个人暴打一顿。那几个人到最后都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有上官透瞧着雪芝,那双淡淡琥珀色的眼睛略微带着点疑虑。雪芝也不解释,烦躁了一个下午。
天很快黑下来。
雪芝跟着上官透走出寺庙,准备去市集里面转转。到桥墩的时候,上官透却忽然想起了彩灯没有买,说要倒回去买一个。雪芝情绪低落,心不在焉地答应后,就一直站在原地等他。
很快,有个小贩从她身后唤道:
“这位姑娘,要不要看看彩灯?”
“不要,我大哥正给我买呢。”
小贩走了。
没过多久,又有人问道:“姑娘,看看彩灯吧。”
“不要。”
又一个小贩走了。
再过一会儿,再有人从她身后说道:“请问……”
“不要不要不要!”雪芝转身,不耐烦地看着那人,“要我说几次你们才肯安静一点?”
她身后的人怔怔道:“果然是重姑娘。”
雪芝也愣了:“夏……公子?”
“是我。”夏轻眉微微笑着,单边的酒窝也跟着深深陷进去,因此看去特别甜美,“你一个人来的?”
晚上的泰伯庙灯火辉煌,桥的另一端,舞狮,卖艺,杂技……热闹的活动都凑齐了。夏轻眉身长貌美,一双眼睛看去也是星斗一般晶亮晶亮。雪芝一时头晕,下面的话脱口而出:
“没有,我……我跟我姐姐一起。”
“你姐姐?”
“是啊,夏公子也是一个人吗?”
“我是跟灵剑山庄和雪燕教的人一起。”夏轻眉轻轻吐了一口气,“你前几天从灵剑山庄出去,我还以为我们又要隔很久才会见面呢,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
“哈哈,说不定很快又会在少林寺遇上呢。”
“重姑娘也要参加兵器谱大会?”
“嗯。到时候还希望和你切磋切磋呢。”
“如果重姑娘愿意,夏某自当奉陪。”夏轻眉喜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你聊天过后,总是会觉得很有精神,应该是受姑娘影响吧。”
“过奖。”雪芝看看周围,“我姐姐还没来……我看我得先去找他了。”
“要不要我跟你一起?”
“不用不用,谢谢。”
与夏轻寒匆促道别之后,雪芝又觉得特后悔。竟然因为过度紧张而放弃对话,她果然是个笨蛋。但是径直往前走了一段,发现找不到上官透人了,于是又一次跑回寺庙。寺庙中人来人往,就偏偏没看到个穿白色衣服的。但很快仲涛叫住她。
“妹子,光头说他有点事,让我先陪着你。”仲涛把一个凤凰彩灯递给雪芝,“这是他买给你的。”
“他在哪里?”雪芝笑眯眯道,“我去找他。”
“这……他老毛病犯了,可能不大方便。”
“老毛病?”雪芝先是一头雾水,但很快豁然开朗,“他找女人去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妹子想多了。”
“那红袖姐姐呢?”
仲涛翻了个白眼:“你红袖姐姐已经犯毛病犯了一个晚上。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