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啊,请你到非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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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啊,请你到非洲-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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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数百万儿童。
  妈妈出去卖东西的时候,卡比塔用很少的一点水淘米,用膝盖折断拾来的树枝烧火做饭。等饭熟后,她就在饭上撒点辣椒粉,滴两三滴政府配发的食用油,搅拌好后盛在家中惟一的一个铜盘里,一家三口轮流吃。即使这样的饭一天也只能吃一餐。不仅卡比塔家的生活是这样,住在那里的人们大部分都是这样生活。
  切卡久果的时候,要把卡久果放在类似于磨刀石的东西上面切成两半,妈妈和女儿的手都变得很粗糙。我真担心她们切着手。也不知道她们已经多久没有洗过头了,头发已结成一绺一绺的了。身上是破烂不堪的上衣和宽松的橡皮筋裙子,然而卡比塔却和别的印度少女一样漂亮。她的眼窝有双深邃的眼睛,脸上总挂着微笑,因此更讨人喜欢。她的弟弟那尼亚正在玩蜥蜴。
  今天的工作开始得很早,早晨只喝了杯茶。为了照顾孩子们,我忙得团团乱转,直到下午4点什么也没吃。村里的孩子们递给我像樱桃似的红果子。他们似乎觉得我快要虚脱的模样很可怜。我尝了尝,味道很甜。见我吃得津津有味,孩子们都去争着摘果子给我吃。这时,有个妈妈走了过来,朝着她孩子的后背狠狠地打去。我惊讶地看着她,那个妈妈做手势告诉我,吃多了这种果子会肚子疼。
  就算肚子疼,看着这些争先恐后给我摘果子吃的孩子,我仍很开心。在我的身旁身后,还有膝盖上,那些抚摸我的孩子们,我多想成为他们的保护人啊。
  当我离开的时候,卡比塔用报纸包了些东西给我。我打开一看,里面竟是9颗卡久果。要卖掉这些卡久果,全家人才能吃上一顿饭,可是……我很珍惜这份礼物,当时就流泪了。我想,既然卡比塔想上学,我就一定要帮她实现这个心愿。*
  *现在,12岁的印度女孩卡比塔成为金惠子的认养儿童,就读于孟买的萨伊纳斯西格辛小学。除了卡比塔,金惠子还为全世界贫穷国家的50个孩子支付学费。
  —编者注
  

我愿把双眼借给世人(1)
我们在印度南部的钦奈机场下了飞机,乘坐了3个小时的汽车才到达萨拉比宾馆。原以为只需1小时的车程,却没想到这么远,开了半天还没看到目的地。在我看来,这只不过是一条崎岖不平的新路,然而印度司机却坚持说是高速公路。他一边摇晃着他那锅盖般的大手,一边说:“没错,就是高速公路。”偶尔迎面有载满货物的大卡车发出“哐当”的巨响飞驰而过,像是要撞到我们的车子。
  听说3月底到4月初,这里的气温会升到将近50摄氏度,非常炎热。可是我在宾馆迎来的第一个早晨却像韩国的初夏时节那样清爽宜人。窗外那棵红绿相间的无名树木,不知道本来就是这样,还是没有了精神。但是不管在哪里,见到树木我都很高兴。虽然树叶有些低垂,但是看到枝繁叶茂的树木,昨天的疲劳仿佛也一扫而光了。
  不知是谁最早用“叽叽喳喳”描述鸟儿的叫声。这里的鸟儿们真的是叽叽喳喳在唱歌,还有稍大些的鸟儿发出“呱呱”的叫声,让人分不出是在唱歌还是在呐喊,偶尔还夹杂着几声猫叫。
  刚才给我送来热水的宾馆服务员像我见过的大部分印度人一样,轻轻地点着头接过小费,问我还有没有别的需要。我微笑着说:“没事了!”他就像跟我合演电视剧似的,也回答了一句:“好!”然后就后退着离开了房间。他因为知道我是著名演员,似乎总是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我记得有一次,我在印度机场办理入境手续的时候,有位制服类似军装的官员只顾盯着我看,竟然忘了在我的护照上盖入境章。我当时也没看,接过护照就走了。后来出境的时候,却成了非常严重的问题。因为没有加盖证明我入境的印章,无从得知我是什么时候从哪里进入印度国境的。由于那位机场工作人员只关心我的脸,忘了盖章,结果把我变成了偷渡者。同行的人们手忙脚乱,到处打电话找人帮忙,然而最后出面的印度高级官员只用一句“护照没问题”就解决了问题。
  离开首尔的时候,我在登机之前看到了伊拉克战争的消息和反战示威的混乱场面。正如越南作家鲍宁的作品《青春的悲怆》所说的那样,战争永远是令人悲伤的。我居住的宾馆房间里,电视正在播放时装秀。有的是普通服装,有的是一侧乳房完全裸露的礼服,有的模特穿着像是比基尼的衣服,足蹬长靴。这是全世界时装设计师们的盛会。在我看来,这一切都是那么令人悲哀。
  这时,我想起了我的大学生活。我的专业是美术。有一天,我很想知道哲学系都学些什么东西,于是偷偷地听了一节课。我虽然忘了当时那位教授叫什么名字,但是把他说的话牢牢地记住了。那位教授说,生命中有本质层面和非本质层面的东西。人首先要重视本质层面的东西,因为这才是哲学性和宗教性的生活。
  可是,这个世界已变得很奇怪了。人们往往把本质的东西忽视了,而为那些非本质的东西忙碌。在我的观念里,给即将饿死的孩子们送食物,停止战争,关心贫穷的人们,这些才是最本质的东西。然而,全世界90%的企业却在集中生产满足人们非本质需要的产品,地球上60%的公司和工厂都在生产让女人变得更加美丽的产品。与此同时,在地球的另一边,每天都有万个孩子因饥饿而死。不只是昨天,今天、明天都是如此。
  转眼间,时针已经指向3点。长途旅行的疲惫使我很晚才起床,我在房间里思来想去,时间就这么匆匆流过了。我来到前台大厅,呼吸外面的空气。昨晚我们是在黑夜到达宾馆的,所以当时没发现,其实我在房间里看到的那棵树是这个宾馆惟一的一棵树。我想喝杯茶,于是就走进宾馆的餐厅。等待热茶的时候,刚才那个服务员从钱包里拿出了他和妻子的合影,告诉我他是1月份结的婚。“新娘子真漂亮啊!”我说。之后,他说明天早晨他会把热茶送到我的房间,还会附上一壶热水。
  服务员那装有新婚照片的钱包很破很旧,皮革已经全破了,皮夹的白色衬子一览无余,好像随时都有可能破裂。钱包里面的钱,加起来似乎还抵不上钱包的价值,怎么看都不像是新婚燕尔的新郎使用的钱包。但是,我从他的眼神和微笑能感觉到,他是个心灵纯真的年轻人。我给了他10美元的小费,他幸福地笑了。10美元竟然可以让一个人如此幸福!这让我也感到很幸福。
  

我愿把双眼借给世人(2)
第二天早晨,我们和救助团体的印度职员们开了个会。会议的主题是商议访问地区、讨论童工问题和总结此前支援取得的成果等。由于不是所有的人都去现场体验困境,我要做的事情就是到现场去看,去听,牢牢地记在心里,回来后通过电视等媒体告诉人们。我的解释越详细,收到的捐助金也就越多,我们就可以用这些资金解救那些饱受痛苦煎熬的孩子们了。
  上次访问的时候,我看到一对因地震而失去孩子的爸爸妈妈。他们掩埋了孩子,把孩子穿过的小凉鞋和用过的饭碗放在坟上面,伤心地哭泣。那个场面至今我也难以忘怀。从那之后,只要看到路上丢着孩子的拖鞋,而且不是一双,只有一只的时候,我就会很伤心。
  当时,我还造访了钦奈附近一家使用童工的工厂。这些孩子十几个人一组,用椰子壳搓绳子,卷烟叶。从早晨5点开工,除了中午休息30分钟,他们要一直工作到下午5点。本应上学的孩子却在这里被强制参加劳动,是因为这些孩子的父母因家里有人生病或者其他紧急事情而欠了50美元的债。这里有个提供高利贷的地方可以借钱,不过最多只借50美元,由于偿还的可能性很小,他们就用利息使唤孩子们干活。
  因为贫穷,孩子们不能上学,仿佛理所当然就应该做这种事。他们用椰子壳搓绳子的小手长满了茧子,比干了一辈子粗活的大人的手更粗糙。在一边卷烟叶的孩子用指甲刀般大的刀子磨碎烟叶,然后放进卷烟纸里。
  我问其中一个女孩子:
  “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她指着额头,露出了微笑,对我说道:
  “头疼,烟叶味闻得太多了。”
  要是她皱着眉头说头疼,我的心也就不会这么痛了。但是她微笑着看我,说话时的神色似乎在说:“人生不就是这样吗?”
  50美元这点钱,甚至不够韩国生活水平一般的家庭全家去饭店吃顿饭。我想告诉这些孩子,人生并非总是这么痛苦,你们也可以上学,也可以跟朋友们玩耍。我想帮他们走进校园,因为只要帮他们还清50美元的债就行了。
  我当场就把540个孩子从债务的枷锁中全部解放出来。然而这还远远不够,我还要帮助他们和韩国的援助者建立联系。只有这样,当他们的父母再次因为急事而借钱的时候,孩子们才不会挨饿,才可以继续上学。我的心很焦急,想马上就把这些孩子从苦难中解救出来。
  我们首先从钦奈乘车3个小时,到达一个名叫柏尔昆莱的村庄。这里有所帮助孩子们摆脱童工命运的缝纫技术学校。我们去的那天,正好是给毕业生分发缝纫机的日子。孩子和家长们欣喜万分地聚集在乡村会馆里,孩子们表演话剧等节目以表达心中的感激之情。舞蹈和歌曲的主题都是反映对摆脱童工命运,走进校园的渴望。
  有个曾经在火柴厂工作的女孩子也上前表演,她一面再现工厂的经历,一面泪流不止。每次救济团体来看她们表演时,女孩们都会泪流满面,哭得很伤心。
  我也去过那个火柴厂。把木头修成火柴杆的形状,插进模板,蘸上滚烫的硫磺,这就是孩子们的工作。硫磺毒性很强,稍不注意还会燃烧。事实上,也确实有孩子被大火烧死了。
  前年说头疼的漂亮卷烟女孩娜尔里尼也在这里。如今,娜尔里尼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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