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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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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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身材偏瘦,肤色黢黑,五官却生得很是端正,眉宇间气质清冷,面相却并不普通,一时心中有异,双手握住他的肩膀,一点一点下移,仔细去摸他的周身骨骼。

  莫若尘不知所以,只呆呆站着,任他将自己全身骨骼摸了个遍。

  秦浪见吕征摸着摸着,脸上笑容不断在扩大,不禁奇道:“妖怪老儿,你不会是帮那剑痴寻找传人吧,难道摸摸骨骼就能找到学武的好料子?你少听那家伙胡说,我才不信呢!”

  “果然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老吴啊老吴,我可给你捡到宝了,看你这回怎么谢我!哈哈,我可不贪心,那坛御贡极品竹叶青,分一半给我便是!”吕征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听得秦浪在一旁呲嘴,瞪他一眼:“你懂什么,我们三人之中,你的武功最差,练武之事,自是轮不上你说话。我和老吴研究多年,得出一个结论,从一个人的骨骼长成,大致就可看出他的学武天赋如何。这个小莫骨骼清奇,确是学武的好苗子,在府里做个下人真是可惜了。小莫,等你家小公子伤好之后,你干脆随我到云山去吧,我给你找个好师父教你武功!”

  莫若尘听了半天,终于弄懂他们原来是在评价自己,当即开口说道:“两位先生,实在对不住,承蒙两位看得上我,但我这条命已经是小公子的,我这辈子就只想跟着小公子,哪里也不去!”

  吕征嘿嘿笑着,也不多劝,心想现在多说无益,到时候我跟子非讨去,她总要卖她师父一个面子吧。

  慕容襄睡到第二日方才转醒,由小绿伺侯着,喂了些碎菜清粥,身上有了些力气,头脑也清醒了不少。过了半个时辰,又忍住苦味,服下先前煎了凉好的汤药,觉得精神也好了很多,丁显琴见状,忙派人去请秦浪他们过来。

  吕征手里拿着一只小小的铁盒,坐在床边,打开盒子,从中取出一小撮细细长长的金针,笑着望向她。

  “子非,好孩子,别怕,你吕伯伯是要给施以金针疗法,散去体内淤血。”秦浪对着慕容襄柔声说道,又转向吕征:“妖怪老儿,你可小心点,别弄痛了我的乖徒儿!”

  慕容襄微微一笑,声音还是有些沙哑:“吕叔叔,你尽管扎,我自当全力配合。”说着,任凭吕征在她身上各处穴位上,迅速插上金针,只含笑望着众人,神情自若,一声不吭。

  吕征见她年纪虽小,眼神姿态,宛如成年人士,心中称奇,想道,这老秦真是运气,上辈子修了什么福气,竟捡来这样一个好徒弟,看着真是让人眼红!

  数支金针扎去,慕容襄只觉得扎针各处微微发麻,胸口却是一股热流四处流转,不断向上翻涌,终于忍耐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黑血来。

  吕征查看一阵,喜道:“淤血已经排出来了!最近三日,我每日都来与你扎针,体内剩余淤血很快就散去,将尽数排出体外。等淤血全部排出,再吃些汤药,也就没啥大问题了。小问题嘛,倒有两个……”他手指搭在慕容襄手腕上,凝神不语。

  “妖怪老儿,卖什么关子,有话快说!”秦浪急道,莫若尘在一旁虽一直不语,也是面容焦急,直直盯着吕征,等他发话。

  慕容襄喝了一口娘亲喂的温水,又用手巾擦了擦嘴,笑道:“师父,子非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觉得你那般少言寡语,心高气傲的,现在怎么这般着急不安?”

  秦浪含笑不语,却是吕征拉了她的手,正色说道:“子非,你师父也是因为担心你,才忍不住着急,他与人相处不多,不知如何面对那众多的面孔与猜忌,所以一向冷漠对人,只有对你和我们这些老友,才没那般拘束,随意展现性情。”

  慕容襄心中感动,想了想,说道:“吕叔叔,你这般维护师父,但他怎么老是叫你妖怪老儿啊?多不好听!”

  吕征闻言哈哈大笑:“那是你师父妒嫉我比他年轻英俊,才故意给我取这么一个绰号的!”

  秦浪跳了起来,指着他道:“呸,我会妒嫉你?我怕你还来不及呢,子非,我跟你说,为师练琴数十年,常年在山野修身养性,今年已经五十八岁,保养还算得当,看起来不过五旬一二。这个老儿比我还大上几岁,你看看,哪里是六旬老人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年轻人,连白头发都没有一根,不是妖怪是什么!”

  啊?有这种事?慕容襄张大嘴巴,仔细去看吕征,但见他头发浓密,根根乌黑发亮,眼神明亮,没有半点老态,面色红润,肌肤光滑紧致,看起来确是只三十岁左右光景。三十岁的相貌,六十岁的年龄,花甲之年,童颜乌发,却是为什么?

  “子非,别用看怪物的眼光来看我嘛,我只是早年在一山谷采药,偶然食得一枚神奇果子,从那以后,这身子就放慢了生长与衰老速度,别人长三岁,我却只老了一岁,所以看起来比较年轻漂亮一点。”吕征笑道。

  “岂只是你说的这么简单!”秦浪取笑道:“这张不老的俊脸,很是勾引了不少姑娘媳妇,连那西颐城外灵心观的道姑都对你神魂颠倒,要死要活的,还好我们去得及时,要不人家早已为情所困,疯狂自残,香消玉殒了。”

  “什么道姑?”慕容襄好奇宝宝的性子上来了,压都压不回去,拉住秦浪的手摇着:“师父快讲,师父快讲,子非要听故事。”

  吕征面上有些红晕,挥了挥手,说道:“也罢,也罢,从他嘴里讲出来,自是添油加醋,胡说一通,倒不如我自己来讲吧。”

  丁显琴怕吕征要讲些少年情事,心中羞涩,见慕容襄精神尚好,忙起身告退,避了开去,让他们几人好好说些话。

  只听得吕征说道:“我在食用那枚果子之前,大概就是二十几岁的时候,去那灵心观附近山上找一种难得的草药,不想遇到观里一名小道姑,不知怎的,我并不曾招惹她,她却对我很是欢喜,非要还俗嫁我。我当时不依,只说了句等我回来再说,便远远逃开,自以为天地之大,必不再相见。原以为这个事就这么过了,没想到几个月之前,我又从那里路过,不想又一次遇到她,她已做了观里的住持,眼神浑浊,头发花白,却对我仍不能忘,始终抱着年轻时的想法,一心等待我回去找她。这次一眼认出了我,我还是童颜青丝,她却已鸡皮鹤发,自知更无缘分,一时想不开,心中郁郁,变得有些疯疯癫癫,寻死觅活起来。后来我邀了秦老儿前往医治,你便都知道了。”

  慕容襄听了他的叙述,有些痴了,心里很是同情那名道姑。若是自己,爱上一个男子,今生仅仅两次见面,一次是情生,再一次却是缘断,那将是怎样的悲痛!换了是她,恐怕也是无法承受,伤心欲绝!

  慕容襄想着他的年龄,改了称呼,淡淡说道:“吕伯伯与她并不是年龄与外表悬殊的问题,而是一直以来,吕伯伯就没爱过她,所以你只会一味逃开,一次又一次,从年轻到年老。”她问道:“那后来怎样了?你们把她医治好没有?”

  吕征看她一眼,答道:“你这小娃儿,倒是说得有些道理。我确是无意于她,她却用情太深,我们想了很多法子都没用,最后逼不得已,只好给她服了一颗失忆的丹药,去除她脑中关于我的所有记忆,从此形同陌路,相见不相识……”说到最后,他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自嘲一笑,心里竟是无尽的怅然。当她看他的眼神变得陌生,一心一意做回那庄严肃穆的住持,他却觉得心底有丝细微的刺痛,慢慢在扩大:原来,他才是那个最可怜的人,看到她的半生痴情,他已逐渐动心而不自知,等到明白过来,她却已只当他是个陌生人!那丹药,是他亲自喂她吃下的,所以那悲痛,只有他代替她去品尝,角色更换了,情伤的内容却是一样在继续。

  众人多少听出些端倪,都沉默着,却是吕征自己笑出声来:“你们别这样看着我,我一个人随意惯了,没有牵挂,这样自是最好。对了,方才说到子非身子还有两个小问题,一个是她的嗓音,因为吸入些尘灰到肺部,还被烟雾熏坏了喉咙,从而影响到她喉咙发声,这沙哑嗓音还要维持一段时日,比较难恢复。另一个问题则更为严重些,”他说着,面色一变:“子非,你身子脉象时而正常,时而甚是奇怪,照此看来,你应经常精神不济,这嗜睡的毛病,却是持续了多长时日了?”

 
[卷一  前世今生日月长:第三十三章  宝剑良鞘]


  “我这几年来确实有些嗜睡,”慕容襄答道,心中有些不安,原本以为小孩子因为身体发育的原因,都是比较喜欢睡觉的,是以虽也有些察觉,却没有深究下去,如此说来,难道另有内幕?她抬起头,看着吕征:“吕伯伯,我是不是被人下了毒?”

  吕征并不立即回答,只闭了眼,手指继续搭在她的脉息上,继续感受着那时而急促、时而放缓的跳动,隔了半晌,才缓缓说道:“是不是中毒,或是其他什么原因,现在还难以断定。你这脉息,实在有些怪异,怎么形容呢?就好象是你体内有些气息,是被强加了进去;而有些气息,又抢着要冲开束缚,两者无法融合,一会是这股占上风,一会是那股占上风,一会又相互牵制平衡,所以脉息有时紊乱,令你经常觉得精神不济,昏昏欲睡!”

  无法融合?慕容襄抓住他语句里的关键点,暗自猜测,无法融合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是因为自己是灵魂穿越而来,由于磁场气流等众多原因,与这个身体只是勉强凑在一起,实际并不契合?哥哥啊哥哥,你只图这小娃儿生得好看,就急着把我弄进她的身体里,现在出大问题啦!这可怎么办?弄不好哪天人神分离,被这个身体原先的意识给挤了出去,那等不到与你见面,我就已魂飞魄散了!

  吕征见她脸上神色怪异,阴晴不定,以为她是担心自己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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