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大难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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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大难调-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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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生烦躁,因为就仿佛这阵疲倦感占据了原本该由震惊和悲哀要呆的地方,眼下她才能出人意料。所以她由衷地欣慰着,欢迎它的依附。

    她们走出大门,却没有看到江氏夫妇的身影。

    “他们不在外头。”王潭说道。

    “看守也不在大院里。”王晗接着说,与王潭互看一眼。“他们已不再理会我们有没有擅自离开这宅子。”

    王潭露齿一笑。“若是有人在一个月前告诉我们接下来的情形将会如此,早前我们何须吃那些苦头”

    王晗扯了下嘴角表示回应。

    “当然,”王潭又叹起气来。“谁也做不到未卜先知。”

    王晗心里立刻否定道:看一看仲德置生死安危于次要做出的抉择和当下的情形,他简直就是一个会卜卦的先知了当然她没有把这个话说出口,她可不想使王潭又担忧起 “她的怨恨”。

    “若说牢骚鬼他们急于等候消息,甚至没有闲情到院子里动一动筋骨,可江氏夫妇这会待在屋里头做什么?”王潭又问道。

    这是个好问题。牢骚鬼急躁的难以掩饰,王潭才交给伴喜这个任务,让她偷偷去瞧一瞧他们是否有大动作。可江氏夫妇是要留守在这里的人,他们做什么去了?

    王晗努力撇开裹住她的疲倦感,想跟着思索个答案出来。但她很快发现,这层疲倦感不仅仅赶跑了她心中大量的悲哀,它同时也挤走了她思考的力气。她只好试着走别的路。

    她转向看守屋子的方向:“伴喜碰到麻烦了吗,还不回来?”

    想用一时半会料准江氏夫妇的动向并不容易,他们似乎也不像将有大动作的人。王潭也转而朝向这一边。

    “不是叫他们给逮住了吧?”她眯起眼睛,沉下脸。伴喜在王潭心里仍是个不机灵的小丫环。

    “再等一等看。”主子都被人瞧不起,何况她的丫环,因此也无需为一两句话争辩太多。“伴喜明白你要她做什么。”

    王晗说着继续往外走,她们两个这么站在大门口才叫扎眼。

第一卷 相争之痛 第二章 梦中的哭声

    第二章 梦中的哭声

    伴喜没让王晗失望。她们俩在地里站了不到一刻钟,就看见伴喜从宅子里出来了。

    “奴婢在屋外头便从窗子口瞄见江氏正与牢骚鬼他们说着话,”伴喜严肃地向她们报告。“奴婢便知该到窗下去细听。”

    “江氏妇人也在?”王潭打断她问。

    “不,没有。”伴喜摇着头回道,“江氏妇人在自个屋里头等消息。”

    “你听到了什么?”王晗催问她。

    伴喜的脸又严肃起来。“牢骚鬼对江氏说道,司马大人要讨伐南郡公,刘大将军将带兵沿江而去”

    (东晋末年,晋安帝在位时,朝政大权全由司马元显及其父会稽王司马道子揽握在手。以刘牢之为主将的朝廷兵力击退孙恩等起义军后,司马元显父子便派出朝廷兵公然讨伐桓玄。)

    “朝廷先出兵?”这又是一起出人意料的事。人们一直担心或期盼的是桓玄会何时向朝廷宣战,却不曾想到,朝廷同样急不可待了。

    “你确定你听清楚了?”王潭向伴喜确认。

    “是的,奴婢仔细听了牢骚鬼的话。”

    伴喜把视线从王晗这儿移到王潭脸上;因为王潭烦躁的语气暗示着她还有话要说。

    “我是问,”王潭放慢语速,重申她的意思。“你听清他们说话时的口气了吗?牢骚鬼他们本来就急着想打仗,他们这心思我们谁都清楚——你听到他们说刘大将军带兵此等话时,牢骚鬼如何说的话,江氏又如何回应?”她尽可能耐心地引导着伴喜。“他们说到‘出兵、讨伐’这些话时,是不是提到了从哪里得知的消息?是不是有说是刘裕刘大人希望朝廷有此决策?”

    伴喜先是回想了一下,但很快地,她明白了王潭这么问的意思。

    “他们一直在谈论战事”她不悦地为自己辩诉道,嗓音提高了。“刘大将军会首先选中江边哪一座城扎营;他们几个先回建康城还是从此地直接赶去;还有,他们估计南郡公绝不肯在城中守候,必会带兵迎出来,两军将会在何处交碰;刘大将军刚刚击退孙恩等叛乱之党,军中士气之高对他们极为有力;还有其它的话,奴婢一时记不全”她一口气把话说完,跟着还补充上一句。“他们谈话的声音大得很,根本不在意会传到屋外头去”

    王潭愣了愣,随即收回了眼神。或许她没想到伴喜能够如此口齿伶俐地答出要点。

    “这么说,他们在谈论既定的事,而非一个传闻。”她总结道。

    伴喜向王晗投来委屈的眼神,王晗摇摇头,她要问一个更紧迫的问题:“你可有听他们提到什么日子了吗?”

    “奴婢冒险在那多听一会,便是想听一个确切的日子……”说到这里伴喜顿住了,她似乎料到她将被问到日子的事并为自己没能得到这个答案而自责。

    王晗只是摇摇头,得知朝廷即将出兵就足够了,她想了解的不是伴喜意指的那个“日子”。但王潭要趁机表示她更为宽容的主子的心意。

    “你做的非常的好了,伴喜,朝廷出兵的确切的日子对于我们倒不是特别紧要。”她温和并耐心地说着,“无论刘大将军将在哪里稍作休息,行兵总是需要些日子的。”她看向王晗,示意王晗赞同她的话。当得到王晗的一个眨眼后,她接着说,“行兵一开始,所有的百姓便会知晓此次战事,到时候我们也自然一清二楚了。”

    王晗不说话,把脸换到迎风的方向,寒风能让她清醒一些。她要问的不是一个日子,或者说,比起朝廷出兵的大日子,她更想知道的是其它“小事情”的日子。

    “姐姐,外边冷,我们进屋里去吧?”王潭又在仔细地看着她的脸。

    王晗希望王潭仅仅在担心她的“怨恨”,而没有多想其它。

    “夫人……”伴喜小心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小段沉寂,她同样关注地望着王晗。“奴婢可以再过去听一听。他们说的正起劲,奴婢这回多听一会,或许还能有新的消息。”

    王晗这才注意到她还没有回应王潭,而且没有动。

    “不用了。”她对两张担心的脸说,“我们进屋去,等颜护卫他们来了会有消息。”

    王晗后来还是让伴喜再去了一趟;眼下便可知结果的事才能够吸引走王潭的心思。她像随时等着状况发生的眼神如同拿东西罩住了王晗,不允许她动弹分毫,如此的“关切”才是使她站不住的原因。

    “姐姐这会儿要睡觉吗?”当见到王晗躺上炕,拉过被褥给自己盖好时,王潭轻柔并且不带惊讶地问道。此种举动她能够理解。

    “嗯。”王晗含糊应了一声,只有躺着她才感到疲倦的包裹能松一些。

    昏昏沉沉随即而来,取代了疲倦感,轻轻松松便模糊了王晗的意识。

    屋外,风声比清晨时刻吼得更有力了,似乎要晃动整个屋子,即便王晗睡着了进入了梦境,也听得到它的呼啸。只不过呼啸声跟进梦里后,削弱成了呜咽声。

    王晗发现她独自站在一处陌生的空地里,四周晦暗不清,她什么也看不到,除了从远处传来的呜咽声。声音不算大,它悠扬地响彻在整片空地上,听着就是一个人的哭声传到了她这儿。她想往四周走一走,找出那个人。

    她找了一会。但她所能走到的地方似乎仍在这片空地里,周围还是同样的晦暗,她无法看清身边都有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除了哭声。

    她放弃了寻找,静静聆听着这唯一陪伴她的声响。她听出了哭声中的哀伤。她的心头掠过一阵暖流,这哀伤同她的心情真是一模一样。她的眼泪因王潭的步步看护被她锁在了心里面,此刻,听着这哀伤的哭声就仿佛是她的泪水释放出来了一样。

    接着她发现她已经盘腿坐着了,弯着背耷拉着脑袋,听着她的悲痛借由远处来的哭声从她心里一点点地流放出去。这竟然比任何关切都更能宽慰她,她渴望地听着。

    哭声一刻也没停过。

    王晗一直静坐着,默默地从心底感谢它。如此什么也不用想,只需听着它,她的悲伤便微微地轻了。

    她闭起眼睛,不想想任何事,只希望这哀伤的哭声别停下,一直陪伴着她。

    王潭把她推醒了。

    王晗眨眨眼皮,昏暗中王潭的面孔就如同在她梦中出现,她恍惚地又闭起眼睛。

    “姐姐?”王潭又推她。“外头天色都暗了,你睡了一天了,起来吃点粥吧。”

    王潭的话太清晰了……她不在她的梦中,王晗再次睁开眼,是这屋里太昏暗了。

    睡一天了?她只不过静坐了一阵,就坐完了一整天?

    几丝从王潭外衣上来的寒气散到王晗的脸上,她不禁战栗了一下。恍惚的思路被打断,她几乎全醒了。

    “先坐着醒一醒,屋里头冷。”王潭说着,把被子裹到她腰下。王晗这会才真正感受到被窝外的寒意,屋里的柴火应该才点上没多久。

    这时伴喜从外面推门进来了,怀里捧着粥和饼。“夫人,您醒了。”她迅速放下怀里的小包裹,回身把门关起来。

    屋里头持续了一小阵静默。王潭不停地看油灯,似乎很担心它会在哪一回的摇曳中熄灭。伴喜在小桌子旁垂首立着,看着像在等她们用膳。她们不再像之前那般盯着她虽好,却奇怪,王晗完全清醒了。

    “伴喜,”她掀开被子问道,“你从他们那边听得什么消息了吗?”

    “没有,夫人。”伴喜摇摇头,走过来给王晗套靴子。“奴婢听的尽是些同样的话,未曾听到于我们有利的消息。”

    虽然伴喜低着头;王晗还是能轻易听出她没有实话实说。她们两个瞒了什么事?看伴喜的样子,她即便想要问清楚,也得等王潭不在的时候。

    “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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