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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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女人-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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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书香门梯更应懂得男为天!女为地。俺来贵虽小但他是你男人,若有半点不敬,“哼!哼!”铛!铛!烟带敲击桌面吓得来贵家一哆嗦,差点跌倒。“好了到厨房帮你嫂子做饭去吧!”

  听到公爹的谢令,来贵家三步并做二步跑出了上房。

  站在院中长吁一口气,“呱”院中那棵歪脖老枣树上的乌鸦高唱一声向空中飞去。

  “哼这就是书香之家教出来的小姐,慌里慌张的没一点稳重样”后面传来白娘子的讥讽。

  寒风吹面来贵家激令令打了个冷战,她这才发觉自己刚才竟出了一身冷汗,她定定心神向厨房走去。 

  她走进厨房见一个30来岁,瘦高条白净子上穿深蓝色土布棉袄腰扎围裙,下穿黑色土布棉裤的少妇正在切红萝卜,不用问这就是嫂子,来贵家想到这里忙上前道一声:“嫂子万福”双手叠起侧身下拜。  

  “她来贵婶自家人不用多礼”嫂子忙在围裙上擦擦手扶住来贵家,来贵家见嫂子的手裂纹纵横交织象老枣树皮一样,条条裂纹深深地张着口,露出里面红红的肉,来贵家吓意识地抚摸着这双手,这哪是手!这明明是一把锉,她的心向下沉向下沉,一股冷气从心底而出,不觉打了个冷战,大嫂见弟妹走了神长叹一声:“唉!这就是嫁到他们赵家来所享的福”。

第五章(5)
(5)

  按当地的风俗,新婚第二天,小俩口要回娘家拜见女方的家长,叫做回门。

  来贵小不会赶牲口,小俩口只得走着去,幸亏路不远,回到娘家,李先生把小女婿来贵让到上座上,一本正经地陪着五六岁的小贵客喝茶说话。

  而这小贵客却并不领情,身上象长了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浑身说不上那难受,但又聂于岳丈的威严,不敢放肆,坐在上坐上倒比坐牢还难受。

  来贵家跑到自己的闺房里,一下扑到炕上失声痛哭起来,李王氏随后跟进来,坐在炕沿上扶摸着女儿的头温和地说:“四妮儿你哭吧,哭出来会好一些,这就是你的命,你奶奶给你算过卦,你本是瑶池的仙草投胎,命里该配育花的童子,投始时你先走了一步……”

  “哼又是奶奶,她就是和我看不对眼才处处跟我作对”四妮儿抬头带着满脸的泪花,恨恨地说。

  李王氏掏出手绢轻轻地为女儿擦去脸上的泪温和地说:“人的命天注定,算卦的说了要是给你找一个岁数差不多大的,不是你克死人家就是被人家克死”李王氏又把算卦的走后,第二天媒婆就上门提亲的事说了一遍,最后长叹一声说:“唉……你比你二姐强多了。”

  二妮儿不知何时来的一声不响地站在娘的身后,听了娘的话,忍不住哭出了声。

  听到二妮的哭声李王氏直起了身子,两行泪也挂满了双颊,“我苦命的孩子……”李王氏搂住二女儿也放开了悲声…… 。。

第六章(1)(2)
第六章

  (1)

  傍晚从娘家回来,照例得先拜见公婆,进得上房见公爹威严地坐在上座上吸烟,烟火一明一暗,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 

  小婆婆白娘子挺着个大肚子绷着脸傲视众人,端着一付长辈的样子坐在下首。 

  “儿媳拜见公婆,爹娘万福!”来贵家照例在八仙桌前的坐堑上跪拜行礼。

  “回来了坐在那边吧!公爹赵敬财用长烟袋指指东面的土炕,示意儿媳坐在那里。 

  嫂子怀里揽着自己的一对小儿女:花妮和狗儿,低头坐在炕沿上,见弟妹回来忙招手小声说:“她婶子来坐这”。

  两个小孩子见他们的小新郎叔叔回来,忙挣脱母亲的怀抱,跑到小新郎跟前,亲昵地拉起叔叔的小手来到炕前,弟弟狗儿先悄悄问:“来贵叔做新郎好神气啊!你走丈人家吃得啥好好?”

  姐姐花妮则撇撇嘴小手在脸上划了两下:“来贵叔羞不羞?都做新郎官了还尿炕哪,真丢人!”

  炕前南墙跟有一个老式梳妆台,它旁边的椅子上坐着大约二十四五岁,个子不高面容清瘦的来福,他见孩子们说话三角眼一瞪:“吵吵啥?老实点!”吓得两个孩子乖乖地回到母亲怀里,小来贵也乖乖地站在嫂子跟前不做声。

  铛!铛!铛!长烟袋敲击桌面赵敬财环视一遍家人威严地开了口:“咱们家的人都到齐了,咱开个家庭会,咱家虽不属于大户人家,但也有良田五十多亩,房产二十多间,属于中等殷实之家,不过这些家业都是我辛苦劳作,勤俭持家所积攒下的,咱们要保持下去!”赵敬财道出开场白后,扫视一遍全家人继续说:“现在咱家已娶了俩房儿媳妇有一对孙子女,年内又将添人进口:说着侧过脸眉开眼笑地看看妻子的大肚子,得意地捋捋自己的山羊胡子,脸忽然又阴沉下来继续严厉地说:“咱家人丁兴旺是托祖上的福,但决不能坐吃山空”说到这里一双小眼睛发出锐利的光在大儿子儿媳及众人的脸上盯了片刻轻咳一声言归正转:“目前正是冬闲,咱家从现在开始蒸小馍馍卖,你们看行吧?”说完赵敬财那锐利而毒辣的眼神盯了一下众人。

  儿子、媳妇们见到这锐利的目光都吓的低着头,空气似乎凝固了。

  停顿片刻赵敬财接着说:“既然大家没啥说,咱们就定下来,磨面蒸馍馍的活由你妯娌俩个干,来福出去卖”。说到这里赵敬财话锋一转提高声音说:“不过咱丑话说到头里,麦子自古都是官宦人家或有功得的长辈们吃的象你等小辈吃了是有罪的,是要折寿的!如果哪个敢偷吃的话”铛!铛!铛!他用烟袋锅重重地敲了几下桌子,厉声道:“家法处置!”

  两个儿媳妇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三个孩子吓得缩成一堆。

  “你娘当总管,这是粮仓的钥匙你收好!”赵敬财转怒为笑说着从腰间拿出钥匙递给妻子。

  白娘子双手接过钥匙得意洋洋地挺挺脊背,豪气冲天地说:“老爷子你就瞧好吧!俺一定管好!”说完用眼角扫视一下众人把钥匙拴在裤腰上。

  (2)

  那时没有电,面粉都是人工或牛马,推或拉着石磨磨成的。

  第一天磨面,来福家套上自家的老黄牛,把牛眼用布罩住,让牛拉着磨盘转,妯娌俩个一个放麦子,一个锣面。 

  第二天晚上,来福家刚套上牛,赵敬财走到磨房门口,阴沉着脸说:“老大家的把牛卸下来!”停一会又补充说:“咱家这牛虽是牲口,但春种秋收五十多亩地的庄稼,还全指着它那!白天它拉着来贵串乡卖馍馍跑了一天了,晚上你再让它拉磨,它受得了么,累死它,你耕地拉车?”。

  “哪、、、、、、哪麦子也是50斤了可咋磨呀!”大嫂小声嘟哝着说。

  赵敬财小眼瞪得圆溜溜的恶狠狠地瞪了大儿媳一眼:“养着你们俩干啥?一块推!”说完解下牛身上的套,牵着牛走了。

  赵敬财牵着牛走进柴房里,把牛栓在食槽上,拿竹筛子盛了满满一筛子切好的棒子秸,放到食槽里又拌上一些豆饼,看着老牛低着头吃的香甜,他拍拍老牛的背说:“老伙计你受累了”。

  不要以为赵敬财对儿媳妇苛刻拿儿媳妇不当人,其实他对自己也很苛刻,在他看来勤俭过日子是庄稼人的本份,多少年了他从来没起在公鸡的后面,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背着粪筐去拾粪,鸡叫头遍时他已背着满满一筐粪进了家门,农忙时下地他是好庄稼把式,扶梨、赶车、司弄庄稼一个顶三,农闲时他在家编筐子,编甸子拿到集上去换钱,一年四季起五更睡半夜,没白没黑地干活,也正是由于多年来的勤俭加上他的心机,他才由刚分家时的七亩盐咸地过到了现在的五十亩地一头牛。 

  老公公是家里的权威,两个儿媳妇就是有一百个不愿意也没办法,妯娌两个只好一人抱着一根木棍推起几百斤重的磨盘, 一步二步,一圈二圈妯娌两个一直推到深夜,汗水湿透了衣服,衣服贴在了身上,一直推到深夜。 

  只有十六岁的来贵家,刚刚嫁到赵家来,她在娘家时,虽说爹娘并不娇惯她,但做的都是针线活,从没干过重体力活,由其是那双三寸金莲,天天用布包着,养得细皮嫩肉的,现在让它象驴一样推着沉重的磨盘,围着磨道一圈圈地转,渐渐地来贵家的两只脚就象站在烧红的鏊子上一样,火辣辣地疼,两条腿象灌了铅似的,沉的托不动。

  善良的大嫂见弟妹已累得筋疲力尽,摇摇欲倒的样子说:“他婶子,你回屋睡觉去吧,剩下的活我来干就行了。 

  来贵家真不好意思让嫂子一个人干,但身子实在不争气,只得勉强笑笑,一瘸一拐地回到自己屋里。 

  来贵家拖着快散了架的身子回到西厢房里点上灯,坐到炕沿上脱下鞋一看:白白的裹脚布上渗出了殷红的血,慢慢地一圈一圈地解开裹脚布,解到最后,布和肉粘在一起,脚底已磨得血肉模糊,只得挪动着身子爬到炕北边的被阁子(一种放被子的小桌子)跟前,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一条新裹脚布,轻轻裹上。

  过度疲劳的身体一挨着炕便睡着了,似乎刚打了个盹,就听到小婆婆白娘子的尖叫声:“天都亮了,还不起来蒸馍馍吗?来贵家,来福家起来蒸馍馍了!”

  来贵家睁开酸涩的双眼见四周还黑乎乎的, 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来贵家还没起来吗!你公公拾粪都回来了,你爹娘咋教的你啊!”白娘子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起来了!起来了”来贵家应着慌忙穿上衣裳,双脚向鞋里一放就象放到热油锅里一样,火辣辣地钻心地疼。她俊秀的脸上淌满了汗水和泪水。 

  “磨蹭啥?是大闺女上轿啊!还是X驴啊?”。

  “来了来了!”来贵家忍着刺骨的疼痛跑到门跟前,打开门出来。

  赵敬财把一筐粪倒在西墙角上的地栏里,回过头来见小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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