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遗忘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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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遗忘的士兵-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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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开了车门看着我们的车队。一辆大众牌吉普车从我们后面飞速驶来,车上的上尉向我们喊着:“大家继续走,你……去帮忙弄出那个白痴的车来。”
  我从雷诺卡车上跳了下来,随即加入了一群士兵——他们试图将一辆欧宝卡车从路边沟里弄出来的。附近猛烈的交火声再次响了起来。听起来枪声在离我们很近的北面。车队再次艰难而缓慢地向前行进了起来。当顺这个小山向上爬时,我们卡车的司机错踩了刹车,司机手忙脚乱了好一阵才把车再次发动起来。现在我们沿着下山的道路缓慢地开到了一片低矮丘陵、树木丛生的乡村地貌里,远处低沉的爆炸声仍然在继续着。突然,我们前面的卡车停了下来,接着就听到了一声尖厉的哨音。我们迅速从车里跳了下来。士兵们此时都向车队的前面跑去。刚才的那个上尉也在跑着,他边跑边召集士兵,我也被他喊了过去。我们拿着自己的步枪,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车队的最前面。护送我们车队的那辆指挥装甲车此时也已经开到了路边的雪地里。
  一个军士长喊道:“前面有游击队,现在大家散开准备战斗。”他边说边用手指着我们的左边。我没有多想便紧随着我们的军士长扑倒在一片被雪厚厚覆盖的坡上。当我将自己的脑袋从地上抬起向外看去时,看到一大片黑压压的人群正在从树丛中向我们的防线走过来。俄国人的速度看来和我们的速度一样缓慢。寒冷和我们大家身上的厚衣服已经无法让我们灵活地做出什么战斗动作了。严寒让所有的东西都变得慢吞吞的,不管是欢乐还是忧愁,勇气或是恐惧。
  和其他人一样,我把自己的头也尽力低了下来。我向前移动着,但注意力主要在自己的靴子上而不是在敌人身上。那些俄国游击队现在离我们还很远。我猜想他们现在一定在大步向前跑以使自己不至于掉到被积雪所覆盖的那些弹坑里。军士长命令我们说:“现在大家挖好自己的散兵坑。我没有铲子,所以我只能用自己的枪托把地上的一些雪敲去。我趴在自己的临时掩体里,多少有些轻松地看着外面的景象。我对于那些从树丛里出来的俄国游击队的人数感到惊讶,竟然有如此之多的游击队员!我还可以看见在森林里面还有更多的游击队员没有出来。他们看起来像是一群浩浩荡荡的蚂蚁军团一样。显然他们正在自北向南移动着。由于我们是从东至西走的,因而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也许他们想包围我们。

明斯克基辅战火的洗礼(22)
护送我们的部队在离我们阵地大约20米的地方架设了一挺重机枪。我不明白为什么现在还没有人开枪。敌人已经开始穿越公路了,从北边传来的大炮声越来越响了。我的手和脚现在感到有些冰凉。我不太明白现在的局面,但感到非常的平静。那群俄国游击队还没有向我们开火,此时他们已经穿越了公路了。看起来他们的人数至少是我们的三到四倍。我们的车队大约有100辆卡车,随车的有100来名带枪的司机和押运部队。我们充其量只能保护自己。除此之外,我们还有10个军官,一个医生,两个医务兵。每一次北边的爆炸都带起来一片雪雾。在离我们很近的一个长满树木的小山上,大股的烟柱和着渐渐激烈的爆炸声升上了天空。那挺在我们右边的重机枪开火了,然后又停了下来。我傻呵呵地将自己的脑袋从临时掩体里探了出来,我可以看到那些游击队员所在的地方出现了一片片的淡淡的白烟,接着是一声沉闷的爆炸声。我们右面那挺机枪的开火声几乎要把我的耳鼓给震裂了,接着我们在山坡对面的另一挺机枪也和我们一起开了火。现在所有的士兵都开枪了。在俄国游击队那里,我们看到那些人正从各个方向奔跑着,而且跑得越来越快。他们有些人跌倒了并一动不动地躺在雪地里。太阳仍然在天空照耀着。看起来情况不严重。从俄国人那里打来的子弹在空气中咝咝地掠过我们的阵地。双方交火的声音震耳欲聋,而我现在还没有开火。在我右边突然有人喊叫了起来。那些布尔什维克游击队员们现在正在向树丛中退去。这时我们的坦克向他们冲了过去,边冲还边开着炮。有三四颗俄国人的子弹打到了我前面的雪地上,我开始和其他人一样盲目地向前面开火。又有七八辆坦克开到了我们这里并向游击队开火。交火延续了大约20分钟,然后一切就结束了,我大概打了12个弹夹的子弹。又过了一会儿,我们的坦克和装甲车回来了,其中3辆坦克前面走着一大群俘虏,每组俘虏大概有15人。那些俘虏看起来都非常沮丧。有3个德国士兵从一辆装甲车里被人搀了下来,有一个人看来已经昏迷了,有两个人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在一辆坦克后部上躺着3个俄国人和两个德国士兵,除了有一个人还在呻吟着,其他人都一动不动。不远处有一个德国士兵正靠在路边的雪堆上,脸上都是鲜血,他向我们挥手要我们过去。
  一个站在指挥坦克上的军官向我们说:“现在道路畅通了,你们可以继续赶路了。”
  把伤员扶上了医护车后我回到了自己的雷诺卡车里。林森从我旁边走过,他边走边困惑地摇着头。他问我:“你看到了吗?”我回答道:“是的,有没有人死了?”林森说:“当然有。” txt小说上传分享

明斯克基辅战火的洗礼(23)
车队再次上路了,死亡的念头现在开始搅扰我,突然我感到害怕起来。外面的阳光现在看起来也变得有几分灰白,气温又开始降了下来。那些穿着棕色长外套的尸体现在正躺在路边。在我们的卡车经过时,其中躺着的一个人向我们挥着手。我碰了碰司机说:“嗨,那里有一个受伤的俄国人向我们挥手。”司机回答说:“可怜的家伙,但愿他们自己的人能够来照顾他。战争就是这样,明天也许就轮到我们像这个样子了。”
  我接着说:“是的,但我们有医生啊。他可以为那个人做些什么。”
  司机回答说:“你可以去找医生谈啊。我们已经有两卡车的伤员了,我们的医生现在已经忙得四脚朝天。你不要因为看到这些而难受,你以后会看到许多这样的场面的。”
  我回答道:“我已经看到过很多了。”
  司机多少有些怀疑我的回答,但他还是说:“我也看到过许多。特别是当我看到自己的膝盖的时候。在波兰的战役中我的膝盖被炮弹整个地炸飞了,我当时以为他们会送我回家。但他们把我和其他的老人、小孩、病号一起送到了运输团工作。真的不开玩笑,像我这种伤口常常会疼得厉害,特别是你必须要等好几个小时才可以打到吗啡。”他接着谈到了他在波兰战役中的经历,在那时,他属于第六集团军,就是正在斯大林格勒的第六集团军。
  天色暗了下来。我们长长的车队停在了一个小村子里。护送我们的装甲分队也在那里。上校下令车队停了下来以便使伤员能够得到治疗。坑洼不平的道路让医生无法对伤员动手术。现在有两个俄国人已经失血过多死了,其他伤员也等了几个小时还没有得到治疗。
  我们的卡车正好停在一个农户的谷仓旁。正当我要开门下去打饭时,我的司机一把抓住了我说:“别慌,除非你想今天晚上站岗。这里的军士长是不会打记录的,就像是他们在军营的时候。他只是把站夜岗的任务交给他第一眼看到的人。”
  我的司机说的是真的。不一会儿,我就听到了总是饥肠辘辘的霍尔斯的怨言:“妈的,他们又让我去站岗了,天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外面越来越冷,我们受不了的。”
  又是一个晴朗的夜晚。外面的气温跌到了零下30度。感谢我的司机把我从这个冰冷的夜晚里救了出来。但是后来所发生的事几乎让我后悔了我今晚的运气。当我们向炊事车走去,心中有些焦虑,担心我们吃不上饭了。当厨师看到我们时,他略带讽刺地对我们说:“嗨,看起来今晚你们不饿啊。”
  他已经把汤锅从火上抬开了,现在他在火上放上了几个大餐盘,大餐盘盛的水在火上开始嗞嗞作响。厨师一边把汤勺伸到汤锅的最底下,一面对我们说:“抓紧吃。我必须要为我们的医生烧开这些水,他现在正忙着给受伤的士兵动手术。” 。。

明斯克基辅战火的洗礼(24)
我们正在吃着半冷不热的晚饭的时候,上尉来到了我们这里。上尉问道:“水快好了吗?”厨师回答说:“刚刚开,上尉。”上尉说:“很好。”接着他的目光落到了我们两个人身上。他说:“你们俩,现在把这些水送到医生那里。”他边说边指着一个亮着灯光的屋子。我们的晚饭刚吃了一半,我们只好盖上饭盒,并把饭盒挂在自己的皮带上。小心翼翼地拿起了一个冒着蒸汽的开水盆,我不想让里面的东西落到脚上,然后就向那个临时的手术室走去了。
  走到屋里的最大好处就是比外面温暖。我们很长时间没有进到屋里了。我们的医生已经从当地的俄国农户手中征用了这间大房子,他正在一张桌子上处理一个倒霉家伙的腿。两个士兵正在用力按着那个受伤的人,他不停地扭动并痛苦地呻吟着。屋子里到处都是伤员,凳子上、地板上和储藏柜上,伤兵们有的躺着,有的坐着,他们一边等一边痛苦地呻吟着。两个医务兵正在照顾他们。地板上到处都是带血的绷带。有两个俄国妇女正在热水盆中洗着手术器械。房间里的光线非常暗淡。医生把农户的大瓦斯灯放在了临时的手术台边。农户本人正站在医生旁边,手里提着另一盏灯。上尉和一个军士长也一人提着一盏灯。
  我把水盆放在医生旁边,医生随即放了一卷绷带到盆里。我待在原地看着这个可怕的场面,呆呆地看着医生正在处理的那条伤腿。伤腿上到处都是鲜血,一汩汩鲜血正在从伤腿上一个巨大的洞里面涌出来,医生在用一把止血钳试图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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