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茕茕筠竹,一岁宦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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茕茕筠竹,一岁宦花-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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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在虚空中抖了几下,伸出一根指,点在徐多上星穴。
  徐多毫不设防,身子一软,彻彻底底昏了过去。
  小太子抱住他,把他的脑袋搁在腿上,手掌顺势滑落发间,被青丝缠绕。他心中一片荒寂,终是下了狠心,侧头贴上徐多苍白冰凉的面庞,惆然道:“徐多,你再不好起来,竹竹就不喜欢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伍拾

  顾岸出言要闭关七日,惹得尚武帝心情极为不佳,脸色黑如锅底,宫内上下人心惶惶。
  小太子看了眼父皇浑身长刺的模样,又看了看杯中茶水漾开的波纹,思绪溜出御书房,穿过花簇草丛,飞向的三里宫。
  幽暗的内室中,两人一前一后盘腿而坐,其中一人长长呼出一口气,收回双掌,伸了个懒腰。
  几日下来顾岸不眠不休地为徐多疏通经脉,铁打的身子也难免不支。
  “多谢顾公子。”徐多半跪而起,诚恳道。
  顾岸一脸倦容,牵起唇角,笑容仍是如春风拂面:“你感觉如何?”
  “奴才全都想起来了,给顾公子添麻烦了。”
  “景儿告诉过我,你以后不必自称奴才了。”顾岸不在意地摆摆手,提及小太子,他凑近徐多,有些神秘又骄傲地透露,“景儿太乖了,他头一回求我,我自然要替他办妥。”
  徐多一愣:“殿下与顾公子说了?”
  顾岸无辜地眨眼:“景儿自是什么都不瞒我。”
  徐多暗叹一声,无奈道:“还请顾公子先瞒着陛下,陛下一时半会儿恐怕接受不了奴才是他的堂弟。”
  “我会守口如瓶。” 顾岸一口答应,忽又想起什么,敛下唇角笑意,正经神色,“你今后要保护自己,景儿会担忧你。”
  徐多不置可否,似乎并不意外。他眼底澄澈,直白相告:“顾公子,殿下是奴才一手带大的,殿下的性子天底下没人比奴才更了解。”
  顾岸有些纳闷地看向他。
  “奴才并非脆弱或无能,奴才只是眼里容不得沙子。”
  顾岸偏头想了想,浅浅一笑:“你这点倒像宗家的人。”
  徐多颔首,低声道:“奴才宁可不姓宗。”
  顾岸拍拍他的肩,揉着腰舒展身子,边往外走边嘟囔:“徐公公同我一块儿去赔罪吧,陛下这会儿保准又在生气。”
  徐多谛笑皆非,起身开了窗,清新的气息瞬时赶走屋内窒闷,他扭头对顾岸道:“顾公子先去吧,奴才现下想见一个人,回头奴才亲自去向陛下负荆请罪。”
  ===
  凉风卷起女子披散的发丝,她换下华服,身着随意而寡淡的素色罗裙伫立于庄严的皇宫中,显出一分格格不入。
  女子突然回过身,似是想确认什么,唤道:“南南?”
  徐多踱步走到穆怀琴身前,应下她那句称呼。
  穆怀琴知他痊愈,心中雀跃,垂下的胳膊微动,似是想抱抱他,却终是没有抬起。
  徐多注意到她的迟疑,问:“在宫中过得可好?何时回岛?”
  “南南,你不随娘回去吗?”
  她在王府生活过,深知皇宫内明刀暗箭,且皇家之人素来无情,她自己吃过的苦,也不愿看见儿子重蹈覆辙。
  徐多望着她因紧张而透出僵硬的脸庞。
  她没有在花漳岛相见时美了,面上的愁思仿佛一只盘踞眉间的蜘蛛,吞噬着她艳丽的容貌,再吐出一丝丝沧桑。
  徐多目光下挪,看向她细白颈上未消的青紫,缓缓道:“我六岁入宫,净身后险些命丧黄泉,干爹将我救下,施舍了我馒头和水。九岁我就在陛下身边伺候,陛下曾说这世上最信的人是我,于我,亦然。十五岁我替殿下解围,他用玳瑁锁换给我一份廉价的礼物,干爹逝世后他给了我第一个拥抱。我送给他的东西,每一件他都视为珍宝。而你在我手腕留下的烙印,二十多年来我都以为它是块寻常的胎记。”
  穆怀琴心如刀绞,愧疚顷刻堵满心间。
  徐多平静道:“我不怪你,相反的,我很感激你。今后休日我定会去花漳岛探望你和舅舅、舅妈。或许有一天我可以开口喊你一声娘。”
  徐多展开双臂,轻轻贴上穆怀琴的背:“莫逼我取舍,我选宗景,我选择做徐多。”
  “南南……”
  肩头渐渐晕开潮湿,徐多温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殿下待我很好。”
  穆怀琴哽咽道:“娘都是为了你好……”
  徐多顺了顺她背后的发丝:“你放心。”
  在最为心灰意冷的那段日子,他在美丽的小岛“重生”,他贪恋恣意宁静的生活,曾有一刻,他甚至以为血脉相连的温暖可以趁虚而入、将他十几年的执念取而代之,然而事与愿违,他生在皇家,他的归宿也在皇家。
  皇宫中有一角落独属于徐多,迈步走向大殿的西南方,徐多在小屋的门口看见了等待许久的人。
  寒冬里他穿得略显单薄,脸上逐渐褪去少年的青涩,因身为人父而染上些许稳重,那双“眼中唯有你”的眸子却始终如一,不可动摇地凝视着越走越近的人。
  徐多推开小屋的门,点亮火烛,炉内添上炭火,换下沾了灰尘的被褥,从柜中取出新被,把床榻打理得整洁柔软。
  小太子跟随他进屋,静候他将事情一件一件麻利做完。
  “殿下。”小太子眸底亮色闪过,走近徐多想说什么,徐多与他对望着,抢先开口道,“殿下不必道歉,能否听听奴才的想法?”
  烛火昏暗而温暖,小太子的目光穿透黄晕的光,认真点头。
  徐多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手,攥在双掌中:“殿下很理智,殿下了解奴才,能够依照奴才的个性分析出在吕采媃分娩的情况下奴才会做出何种反应。殿下的分析没有半点错,但奴才私心再重,也绝不会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你为何不相信呢?奴才起初确实很生气,可奴才能生你多久的气?一天?两天?一月?一年?奴才一离开皇宫就开始想你,可越想你,心就越凉。”
  小太子垂眸,神情因回忆而变得暗淡。
  “殿下是否还记得当初你要娶妃,奴才曾夜不能寐,你那时说奴才若是受不了,可以离开。可最终是奴才求着你要留下。你明知奴才离不开你,你生气,你罚奴才,用什么法子不行?为何偏偏是让奴才离宫?我不需要殿下的道歉,我想要的是你不把我推开,是你相信我爱你。”
  小太子缩了缩脖子,指尖在徐多手中不安地骚动:“还凉吗?”
  徐多松开他,抚上他的右眼,感到浓长的睫毛在掌心轻挠两下,苦涩顿时溢满喉间,似是怕弄痛了他,压抑着不敢更贴近:“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小太子微微偏头,吻在发颤的掌面:“不疼。”
  徐多心里却疼得厉害,也思念得厉害,一把揽住他的后颈,用力往怀里一捆,声音喑哑:“竹竹……”
  “徐多,本宫那时……”小太子在他怀里摇摇头,有些笨拙道,“我需要你在身边,我也想你。”
  徐多失笑,那些令他伤心的、引他险些走入死胡同的困扰,在走火入魔的日子都被他找到答复,不忍见小太子为难,出声打断:“奴才都知道。竹竹,别回东宫,陪奴才一晚可好?”
  小太子推开他,朝后退了两步,滚进被褥,小屋的床简陋而狭窄,他侧躺贴住墙边,大方地给徐多让出大半位子,露出脑袋,邀请似的望住徐多。
  徐多心底柔软,伸进衾中去解他的外衣,小太子任他的手在身上游荡,忽然想到一事,仰脖眯起眸子盯住徐多:“叔叔。”
  徐多动作一滞,惊愕道:“你叫奴才什么?”
  小太子自小被繁文缛节桎梏,耳濡目染尽是君王之道、纲纪伦常。他的竹竹最为死板,徐多对此事本想避而不谈,怎会料到小太子先行撕开了这层薄纱。
  小太子笑笑:“你的乳名叫南南?”
  徐多简直无地自容,抬起眼皮去瞧小太子,见他神色,试探地问道:“奴才是殿下的……长辈,殿下……不介意?”
  小太子凉凉地瞥他一眼:“你最高只能爬到太监总管的位子了,莫非你还想当王爷?”
  心尖像被小小烫了一下,徐多把被剥地只剩单衣的小太子整个搂进怀里,埋首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
  小太子的背贴着徐多的胸膛,他顺从地挪动上身,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道:“徐多,本宫喜欢十年后的你。”
  “什么?”徐多能回想起前段日子,隐隐有些不服,“奴才现在有什么不好的?”
  小太子翻过身往徐多胸前蹭了蹭,他很喜欢“不讲规矩”的徐多,转念一想,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日子,他有耐心,愿意慢慢等待徐多放开。于是小太子否认道:“没有,你对本宫最好了,可以对本宫坏一点。”
  徐多面色绯红,摁着他的后脑扣在胸前:“竹竹,不许想那个疯子。”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预警,下章请大家移步专栏上的地址~涉及伪反攻,雷者慎入。

  ☆、伍拾壹

二人同被而眠,墙壁冰凉,小太子往被内靠了靠,落入徐多怀中。

清冷月光倾斜而下,为小屋蒙上一层薄纱。徐多陷入一片黑暗,隐隐约约中见四周轻雾缭绕,如梦如幻。

透过迷蒙,徐多看向怀中人,小太子枕在他的左臂,扇状睫毛乖顺地垂下,面上泛着莹白的光泽。

徐多心都化了,忽觉体内流动陌生的热流,汇聚到一个他平日耻于提及的私|密部位,又烫又胀。

他万分惊异,瞥了一眼睡得安稳的小太子,胸口隐隐升腾起渴望。

忍耐几乎是徐多的本能,他深深吸了几口气,欲|念却越烧越炽烈,无论如何都忍不下,半刻亦是煎熬。

被子从内拱起一个小包,徐多微抬起身,将小太子大半个身子搂住。感受到温暖,小太子毫无意识地往徐多身上更凑了凑,把人送进徐多身下。

心怦怦直跳,徐多壮着胆子探进小太子的亵|衣,发烫的手掌从被肌肉均匀覆盖的小腹向上游动,指尖触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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