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重叶更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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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重叶更红- 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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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无下落,王闯气急败坏放人后,与刁锋一块去向赖青求救,一向称作老狐狸的赖青,绞尽脑汁,分析不透这宗奇案,不免又埋怨起叶辉:“真他妈个大色鬼,这是啥时候,听说还抱着个女人睡觉,给他送到手里的货,都让‘突噜’飞了。”说着,“听了这个消息后,我的第一个反应,立即派人通知岳萍、彭剑、张伟、田光等人所在单位造反派和看押人员,严防死守,谁让他们跑了,罪不容诛,绝不能再出现此类事情发生,至于学院那几个死虎,是你们大本营,我想不会出啥差错。”

  王闯只怕刁锋说他无能,赌咒发誓:“赖部长、刁书记放心,那批牛鬼蛇神,一个也跑不了,请二位首长指示,只要我王闯能办到的,赴啥蹈火什么来着?再所不惧。记得刁书记讲过,亡什么羊补牢的话儿,跑了他一个,我端掉他一窝。”

  赖青听着,心里不无舒坦。

  刁锋试探地:“咱们下步棋……?”

  赖青沉思良久,不紧不慢地:“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主要人嘛。”他停了下:“要一个一个来,就象打仗攻城,先打掉那些‘土围子’(32)、碉堡,攻城掠地就所向披靡了。”

  王闯瞪着双小獾眼,半懂不懂点头称是。

  赖青说着,指指挂在屋檐下笼子里金丝鸟。这时,刁锋、王闯才注意到,小鸟浑身披绿、眼红嘴赤,一条条金黄细丝遍绕全身,俏丽无比,在笼子里欢蹦乱跳,不时鸣叫,悦耳动听。刁锋不解其意,心里不满地:‘外面世界乱乱糟糟,短兵相接,你死我活地打斗,你到似局势已定,大权在握,有闲情怡志搞这玩艺儿。’

  王闯更丈二金刚,对花啊鸟的,根本不感兴趣,他的致趣除了打人时听痛苦惨叫声,显示自己至高无上权力外,就是女人。自与赖梅短暂苟合,才尝到世上有比听惨叫更舒心和刺激得神魂颠倒的事儿,一下清楚了自己地位,有权就有一切,如不使用,他妈也太廉价了。于是,学会了拼命追女人,凡有点姿色的,软硬兼施,千方百计也要弄到手,追女人几乎到了疯狂地步:‘妈的,还真得感谢刁锋、赖梅呢,没他们启蒙与调教,早有贼心,却没贼胆。’对其它事情,已淡淡如水。

  赖青见两人一个茫然不知何意,一个不屑愣着,很有风度地坐下,似余兴未减:“看它欢蹦乱跳样儿,美丽可爱,若要给它剪掉翅膀,拔掉羽毛,其丑不说,打开笼子让它飞,怕只会站在你脚下,喂啥吃啥,赶它都飞不了。”

  刁锋一下明白其意:“大哥的意思,要打倒姓刘的,必先尽快剪除余党?”

  赖青神秘地一笑:“算没白调教你。”

  王闯瞪着双小獾眼,还是不明就里:“赖部长,有啥你就直说,我王闯虽是个粗人,对二位首长忠贞不二,你喊声冲,前面纵是刀山,扭头眨眼算是狗熊。”

  王闯一心想博得赖青好感,万一丑事入耳,也能消灾避祸,故显得“豪”气冲天,忠勇有加。

  赖青奇怪,王闯近段怎么了?曾几何时,这只桀骜不驯疯狗,一言不合,甩手而去,连他都不放在眼里,飞扬跋扈,老子天下第一,不难看出,把汇江当成自己领地,他就是奴隶主,每个人生死存亡、升降沉浮,全在他一句话。现在脱胎换骨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变化,要说以往象只狼,永远喂不熟,疯狂得谁都敢咬,于今却似只温顺的猫,俯首贴耳,面北称臣。他的突变,赖青有点不可思议。是刁锋有方,还是陆文逊水滴石穿?把这*不羁魔头驯服了?不自觉地摇了下头,连他都难训服,何况他人?心中几分疑惑,几分高兴,做梦都不曾想到,竟是他妹子的“功劳”。

  如今,有了这只驯服而又狠毒的狗开道,看来汇江这块地盘非我莫属。他似是无意地问:“文化局那个姓岳的现在怎么样?她可是姓刘的一员黑干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十三 一着臭棋,血染牢房未果  凛然不惧,群丑一枕黄梁 60
王闯一听提到岳萍,头发稍都发怵,一下沮丧得晴转阴。

  是的,这个打遍汇江少有敌手的嗜血者,从没把文化系统放在眼里,几个臭文人,还不他妈个个是胆小鬼,老子枪一响,似猛龙过海,或乖乖投降,或比兔子跑得还快。万没想到,他还真马失前蹄,栽到个拔不出、擦不净的臭水坑里,弄了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每每想起,心有余悸,脸躁心跳。那些人不仅没被他吓倒,还给他泼了混身脏,有口难辩。

  文的不用说,文化系统不少是摇笔杆子的,从文章到漫画,从他声名狼藉的恶行到家庭丑闻,写得淋漓尽至,画得维妙惟肖,大加挞伐,对他家人情况,宗宗件件,来龙去脉,了如指掌,说得一清二楚,有鼻子有眼,观者如潮,无不拍手称快,满街的人挤抗不动,轰不散,撵不走。他与家人已成汇江茶余饭后谈兴资料,连祖宗的脸都丢尽了。气得他晚上四处派人撕,可汇江有名街道三千六,无名小巷六千三,能找得到,撕得遍?何况那些臭文人,三笔两勾,活脱脱画出他的丑态,似六月天的庄稼,越锄越旺,尽管他赌咒发誓否认,大骂对方造谣、诬陷,毕竟既是事实,又传得满城风雨,妇孺皆知,左邻右舍的人,还熟能陈祥,谈得头头是道,有根有稍,连他的门徒都疑信参半,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堂堂司令万分尴尬。还没攻他们一句,文章像潮水般把汇江淹没。

  气恼之下,动用他的看家本领:武攻。没想那些戏子出身的家伙,身轻如燕,越墙似履平地,他人虽众,那些却一以当百,败下阵来。当时气得他差点咽了气:“娘的,老子大江大海都闯过来了,没想栽到这臭水坑里。”好不气馁。他打红了眼,要调来各县嫡系,万炮齐轰,被陆文逊制止:“王司令,别急,好汉不逞一时勇,暂丢下这个土围子,再图良策,放心,这口气定要争回来。”

  王闯也有几分怵,见陆文逊搬梯子,忙跳了下来。

  其实,赖青对以上情况了如指掌,只是不想点破,让他丢面子,因为这只狂犬,对他来说,还大有利用价值。但不攻垮这个堡垒,揪出岳萍,后患无穷。这不是一个姓岳的,关系汇江大局,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迟早是他的对头冤家,这块心病不除,食无味,睡不安。

  王闯一听提到岳萍,揭穿他的疮疤,比挖了他的祖坟还难受。气恼地:“姓岳的平时专会笼络人,文化系统是老保窝,有几个战友在单位站不住脚,还在总部住着。”

  王闯跟随赖青、刁锋有年,尽管‘出徒’慢,近墨者黑,没讲出实情,以前看戏,对演员早垂涎三尺,想抓个享用,以了心愿。一次去武斗,特别要几个心腹,宁可全军覆没,也要设法给他抓一两个。

  战斗,尽管狼狈而归,还是如愿以尝,逮来两个‘俘虏’,虽不象在舞台上模样,却水灵得如花似玉,按他想,掉到锅里的鸭子,由不着她,不想,一个个似带刺玫瑰,软不吃,硬不怕,以死相拼。

  一个喽罗不知趣地就想动武:“王司令,给她们用刑,看不剥了她的皮。”

  “懂你妈个鸟。”王闯骂了句,拍马挨了踢,再不敢吭声。

  王闯想,他妈真不解人意,一用刑,难道让老子抱着个血肉模糊躯体取乐,还有啥味儿?昼夜看守,至今还僵持着,一想起来,不住流涎水。

  赖青沉思片刻:“王司令,咱们要和中央*首长保持一致,《两报一刊》在‘打倒阎王,解放小鬼’中,就将*和文化部一锅端,他们借古讽今,用死人压活人,让帝王将相才子佳人占领舞台,不宣扬工农兵,对封资修推崇倍至,腐蚀人民群众,不能光冲啊杀的,冲杀需要,把他们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让她永世不得翻身。要人们从骨子里接受,必须揭深批臭,大批判一定跟上,不然,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不服,切不可掉以轻心。你看人家姚文远,一篇文章,上打君,下打臣,连国家主席都打翻在地,可说横扫千军,在这方面,要发挥陆文逊才干,从人力、物力上全力支持。”

  一番话,说得王闯只拍后脑勺。

  赖青见还没激起这只疯狗张牙舞爪咬人地步,接着问:“*前,市里几个剧团演过那些古装剧?”

  为鼓舞人民建设社会主义积极性,满足群众文化生活,除移植兄弟省市现代戏外,岳萍亲自组织编导人员,排练新戏,收效匪浅,有的受到省领导表扬和中央首长接见,合影登在报纸上。当然,为挖掘和保护国粹,也确实演了些古装戏,但与新戏相比,九牛一毛。故三人绞尽脑汁,挖空心思,想不出来。沉默了半天,王闯一拍桌子:“有了……”

  赖青、刁锋一喜,忙说:“快讲。”

  王闯打保票似的:“她们演过花木兰。”那出戏使他难忘,且刻骨铭心,女扮男妆的扮相,曾折磨得他一夜难眠,这也是他一心要抓个演员的心里变态。

  赖青、刁锋听了,差点哑然失笑,在心里骂了句:真他娘草包一个,这可是领袖首肯了的,颂扬古代英雄,再牵强附会,也和毒草沾不上边。

  见赖青、刁锋面色阴冷,表情有异,王闯心有余悸,象被主子抛掉的狗,脸上冒汗,狐疑满腹,‘难道那事被赖青知道了?’吓得再不敢出声,两眼一付惊恐游离状态。

  刁锋不服地:“看旗手江青同志抓的,一个‘海瑞罢官’,横扫全国,打倒何止万千,我不信咱这里就寻不出个蹄印儿。”

  刁锋的话,象把钥匙,启开赖青脑子闸门,*前,就他所知,市剧团曾先后出台《窦娥冤》、《白蛇传》、《寇准背靴》等剧,可,都是他在部长任上的事,不仅自己批准,首演还上台接见了演员。‘岳萍要是……?’又宽慰自己,现在那有他说话权利,所存批件,*初就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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