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重叶更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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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重叶更红-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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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闻讯而至,医院一时人头济济,打破了原来的沉寂。

  经辨认,此尸系原五官科主任赵辛。

  见此惨状,有的吃惊,有的迷惑,有的沉思,有的咒骂,更有的失声痛哭。

  赵辛夫人被她女儿秋菊搀来,不看犹可,一见那惨状,便软骨瘫瘫的倒在尸旁,立时魂出七窍,不省人事。

  众人手忙脚乱的抢救了半天,刚缓过口气儿,泪眼朦胧中看到丈夫的惨体,捶胸顿足,痛不欲生。

  倒是女儿秋菊,一字一顿地诉说了赵辛失踪经过——

  匪军溃逃前夜,蒋成趋突然“登门”拜访,诱其随行,被赵辛婉言谢绝,碰了一鼻子灰,悻悻而去。

  走后不久,其女儿妮妮又凛然闯入,说她母亲偶感不适,邀他去看。

  这位不速之客的光临,犹似瘟神,已感不妙,听了又要他去,疑虑重重,本来就脆弱的心几乎脱壳而出,仿佛听到了命运交响的哀乐。但他明白,若然不去更难逃脱魔掌,看了夫人和女儿一眼,那眼神流露出无限恐惧和哀怨。母女俩怕有不测,要结伴同行,被他制止,硬着头皮走了。

  母女俩见一去不返,出门欲寻。不想,门外早有不三不四的歹徒把守,被挡驾堵回。秋菊是个胆大泼辣的孩子,虽才十六、七岁,长得身高马大,在五官科当护士,对父亲逆来顺受的性格,早气愤不平,死拼硬闯,与歹徒滚作一团。赵辛夫人见街上兵慌马乱,人多势众,怕女儿有闪失,强劝住哭闹的秋菊,拉回家门。母女俩眼睁睁捱到天明,才知道蒋成趋举家随匪出逃,赵辛也从此下落不明。只道被蒋成趋胁迫而去,万没想到……

  赵辛夫人醒过来,当众“扑嗵”跪倒地上,声嘶力竭地:“解放军同志,你们要给我报仇啊,不然,他在黄泉之下也难瞑目……”又昏厥过去。

  秋菊喊了声“妈……!”一头扑到她身上。

  面对孤女寡母这一凄惨景象,气氛一时悲壮、低沉。

  岳萍忙把赵辛夫人抱进怀里,见她心力衰竭,怕出意外,淑菲号了下脉,要华兰快去取药,给她注射针药,不知李承斌啥时早拿了来,一句话没说,默默地注射后,悄然离去。

  群情激愤的场面,对刘栋震动很大,李承斌这一举动,看在眼里,不由点了下头,象有所思,似有所悟,刚要开口,秋菊见母亲缓过气儿,劝慰了几句,咬牙切齿地说:“妈,气,解不了我们的仇,眼泪,洗不掉心头的恨,我要追到彰州城,剥他的皮,抽他的筋,拿老狗算帐!”

  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小秋菊能说出这样落地有声的话儿,刘栋大受启发。他清楚,进驻几天来,直到此时,他们在群众心目中才真正成了领路人,为民除害的骑士,振兴医院的依托。当众历数敌人的罪恶阴谋,杀戮无辜的残忍后,说:“小秋菊讲得好,眼泪,消灭不了反动派,也吓不倒敌人,我们要团结一致,为同胞报仇,为解放全中国的父老兄妹尽力。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总有一天会跪到审判台上,让人民裁决。同志们,这一天为时不远了……”

  人们开始是息声静听,接着,便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讲到后来,终于被热烈的掌声打断。

  听着刘栋感人肺腑的言语,秋菊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喊了声“刘主任!”便扑进他怀里,象见了久别的亲人,直到此时,才失声痛哭起来。

  刘栋爱昵地抚着她的短发,两行热泪挂在干瘦的脸上。众人看在眼里,大为动情,人们的感情随着气氛的变化时起时落,把悼念死者的现场变成了声讨会。

  “闹鬼”之谜揭开了,这里不少行家里手,据分析,赵辛被剜眼割舌后,并没立即毙命,但身受重伤且手足被缚,苏醒过来后,又动弹不得,凄厉的呼声,绝望的啜泣,偶尔随风传出,故使人听来阴森可怖。

  敌人为啥杀害他,而又不立即治死?成了人们心头之谜。

  此事,对医院震动很大,加之刘栋他们多方做工作,坚定不移地当众宣布,历史决不会逆转,人民必胜。共产党不仅要打垮一个旧世界,还要建设一个新中国,广大知识分子将成为国家主人,在未来的建设中大展宏图。

  医院职工终被唤醒,暴发出来的激情前所未有,使刘栋、岳萍、田光十分感动。他们用自己的双手清理了垃圾,铲除了杂草,填平了弹坑,修补了残垣断壁 的楼宇。更可贵的,把反动派洗劫医院时冒着生命危险珍藏起来的器械设备献了出来,经过一段努力,终于井然有序地复业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二 解不透的谜 9
刘栋心里的喜悦溢于言表,困难,没使他折服,却更精神焕发。这个有二十年军龄的团政治委员,看到医院里里外外的人流,恍惚间,犹如他在战场上指挥着千军万马,濒添了力量。旺盛的精力和他五十挂零的年纪有些不相称,多皱的面孔和已有几缕银丝的头发,不但没能使他显得苍老,反衬得更加精力充沛和坚毅,身子不高,却壮实、魁伟。

  他毕竟是和敌人较量了多年的老手,并没被眼前的胜利陶醉,心事重重地漫步在沁芳湖畔,看看天,黑云块块,悠悠东去,太阳在云层里时隐时现,大地忽暗忽明,沁芳湖面升起的薄雾,一团团飘起,灰濛濛,湿渌渌,轻烟似的笼罩着大地,整个汇江城沉入烟波飘淼中,树木、楼宇、车辆、行人,神秘地隐现在云天雾海里,掺杂着火药硫磺气息,一股股扑鼻而来。隆隆炮声,象闷雷在天际滚动,震响。眼前似又掠过寒光闪闪的刀光剑影,身旁又响起金戈铁马的残酷搏斗。警钟似的提醒他,战争火焰就在身边燃烧,天下怎能太平?敌人决不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预感到,将有更大的风暴袭来。又想到赵辛之死,从人们口中得知,他是个不涉足政治的人,有人给他打了个比方,说赵辛是林黛玉初进荣国府,从不多说一句话,多走一步路,任风云变换,对他毫无所动。就象阴晴雨露全然不知的人。加之医术高明,常为蒋成趋一家看病,颇受蒋氏器重。这样一个人,为啥在逃窜之际,亡命之时,慌慌如丧家犬,急急似漏网鱼,却要两次三番骗去加害,而又挖眼割舌,不立即至死?要杀戮无辜,大有轮不上他之理,这是为什么?……会不会是无意中发现了敌人什么隐密,他的存在对潜伏下来的特务构成某种威胁?这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

  回到屋里,刚刚坐下,就见岳萍匆匆走来。

  刘栋示意她坐下,见表情有异,问:“有新情况?”

  “嗯哪。”岳萍兴奋地回答着。这位原太行文工团的战士,和刘栋相处不久,旺盛的活力,使他对这位年轻姑娘十分满意。虽然,还流露出和她年龄相仿的孩子气,但在很大程度上的老成持重,是这样年纪的人所难得的,“去仓库的偶然机会,在废纸堆里发现了一些零星的档案材料。”

  刘栋感到事出突然,为之一震。

  尽管,医院按他们的意愿顺利开张,一批骨干亦已涌现,广大职工分明有种压抑感,情绪不振,惴惴不安。来自对形势的担忧,还是院内的潜在威胁?也许二者兼有。不搞清人员本来面目,很难知仁善任,甚至易被敌人戏弄,钻空子。而要搞清,又谈何容易?正象淑菲、华兰透露的,三人受命进驻医院时,曾担任我汇江地下组织负责人的一位市府领导告诉他们,汇江医院为争*、反内战斗争,一度开展得如火如荼,轰轰烈烈,引起全市触目,对汇江影响颇大。但不幸,党组织在一夜之间突遭惊变,连外围进步群众都无一幸免。是叛徒告密?却未触及到市里我地下组织,当时考虑,有可能是特务混入内部,解放前夜,由于蒋成趋是红极一时的人物,医院也就成了敌特在该市的大本营,不少同志在这儿惨遭酷刑并被杀戮。医院,连同沁芳湖畔,成了阴风惨惨的世界,鬼哭狼嚎的地狱。一到晚上,迷雾锁湖,行人却步。当时因形势急转直下,敌人预感到灭顶之灾,疯狂*,斗争激烈而又错综复杂,未顾及调查,至今仍是个悬案。

  “鬼”到底是谁?这是刘栋他们既得提高警惕又必须弄清的问题。然而,所有档案材料,又被敌匪溃逃时焚烧一空,真可谓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为此,搞清一些人本来面目,已是刻不容缓,忙问:“谁的?”

  “陈寿延副院长、毕哲峰、李承斌、李克……”岳萍一气儿说出十几个人的名字。

  偏偏又是一些处于风口浪尖上的人物。刘栋问:“材料上咋讲?”

  岳萍刚开口,田光推门而入。多年侦察工作养成的习惯,行动敏捷,说话幽默,尤其那双猎人似的小眼,机警、敏锐,常把一些严肃的问题,用幽默的话一语道破。他刚从市里军管会开会回来,本想向刘栋汇报市里会议精神,一听,“好啊,送上门的货,洗耳恭听。”一屁股坐到靠墙椅上,点燃一支烟,两眼一眯,有滋有味地抽起来。

  刘栋说:“如市里会议紧急,你先谈下?”

  他眼也没睁,有点狡黠地:“重要,但塌不了天。”

  岳萍友爱地白了他眼,“你哟,有时风风火火,有时又雷打不动。”象背书似的谈起来:“陈寿延是位*人士,因与反动院长蒋成趋不合,一度受到打击、倾轧。为营救进步人士,曾联名于《汇江晚报》发表声明,受到特务追踪和恫吓;毕哲峰因言论过激,参与反内战*入狱……”

  听着岳萍的叙述,刘栋布满皱纹、略显干瘦的脸,在急剧变化着。而他一双眼,似乎在从岳萍的话语中捕捉着什么,专注、倾心,仿佛一个有经验而又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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