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重叶更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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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重叶更红-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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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赖青心有不甘,没想头一回合,一无所获,奈赵宏寸步不让,一方以权压人,一方真理在手,最后,勉强划了个右倾分子,王谦、赖青大失所望,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心头涌起刻骨仇恨。

四 文艺下乡,《山乡情》一炮打响 大鸣大放,刁锋受计露杀机 16
不久,省里抽调一名领导干部去学习,王谦嫌赵宏碍手碍脚,借机把他支走。

  这一字之差,是敌我矛盾和人民内部矛盾分水岭。按说,尽管别有用心,强加给他们不适之词,仍属人民内部矛盾,从思想上认识提高即可。王谦、赖青未达到目的,赵宏一走,则不然,从精神到肉体,历尽摧残,倍受磨难,吃尽苦头。但也给他们在未来时间内能“咸鱼翻身”,获得视祖国建设比自己生命还珍贵的工作权利,赵宏市长功不可没,在这一战役中,尽管气势汹汹,邪恶势力未能全面得逞。否则,将度过漫漫二十二个春秋,才得以*,他们工作权利将失殆尽。

  周正这个正直的共产党员,面对院里教育骨干,既定性右倾,仍成阶下囚,再次与刁锋论理:“刁锋,你完全曲解了中央政策,根本不是在整风,是断送我们学院,使这些人蒙怨受屈,让我院学术变成一片荒漠。”

  刁锋本就耿耿于怀,伪装既撕破,政客嘴脸暴露无疑,在室内游闲信步:“周正,我正告你,是悬崖拉马时候,几个臭老九,反动学术权威,资产阶级孝子贤孙,锄掉这些毒草,正是为了巩固无产阶级专政。”

  周正更不示弱:“你为啥混淆两类不同性质矛盾?还冠以所谓毒草、孝子贤孙,残酷*,无情打击,与党中央政策分庭抗礼?是无知,还是别有用心?”

  刁锋理屈词穷:“每个人都需要脱胎换骨,何况,有人一头扑到资本家臭小姐怀里,不彻底改造世界观,怎能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

  周正一阵恶心,不无讥讽地:“这样说来,你是扑进资本家‘香’小姐怀里了?照此逻辑,你是脱了胎,还是换了骨?”周正忍无可忍,以其人之道,回了他一矛。

  刁锋窘得半天回不上话,满示脸羞红:“我党一贯政策是重在表现,还望你回去好好学下文件。”

  “这点怕不用你提醒,表现是什么?是行动,是对社会主义建设贡献,这些人为教改,呕心沥血,上山下乡,为群众解除疾苦,白明同志爱人生小孩,汇江医院近在咫尺,都难得一去,李承斌同志更扔下将生产的爱人,远走各县区乡村,回来时小孩都两个月了。”周正越说越气,旁敲侧击:“有的人生活糜烂,终夜泡在舞厅里,夫妻争相吃醋,大打出手,遗笑大家,我不清楚这算何表现……”

  刁锋见他隐射自己和赖兰,脸气得铁青,再顾不上什么风度,蹦地三尺:“这是有意诬蔑,陷害,攻击……”

  周正再不想看他这副嘴脸,一分钟也不想再与其为伍,不屑地看了眼他骂街婆丑态,冷冰冰抛下一句话:“是诬蔑,陷害,还是事实,众人眼雪亮,谁心里都有一本账。”怒冲冲而去。

  刁锋见他当面揭出他和赖兰疮疤,气得一屁股跌进沙发里,既恨赖兰平时象只发情的猫到众人皆知地步,又悔自己行为不秘,酿出家庭一次次内讧,如今有口难辩。他把这一切,全加在周正头上。无毒不丈夫,将让你永远闭上那张臭嘴。利用自己有利地位,口沫飞溅,四处点火,一手拿“帽子”,一手掂“棍子”,把个好端端学府一时搞得风声鹤唳,有识之士,人人自危。早把党的政策抛到九霄云外,管什么两种矛盾界限,大字报奇谈怪论,大批判声嘶力竭,堪称汪洋恣肆,势不可挡,残酷的揪斗示众,围攻毒打,囚禁逼供,愈演愈烈,风声四起,鬼哭狼嗥。

  过去说,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这样有预谋歪曲党的政策,倒行逆势,纵然浑身是嘴,谁又能说得清?

  众人迷惘、麻木、云里雾里,终弄不懂这是咋回事。对于正直的人,尤其社会智商不高,埋头做学问的人,真糊涂了。为啥把白的说成黑的?为啥指鹿为马?是这些远离政治权力的人永远解不透的谜,只能为这些玩弄权术的阴谋者当牺牲品。

  他们白天被批斗,夜里写检查,身上衣服因粘贴大字报,已成犹似盔甲的硬壳,头上纸摘的高帽子,成堆准备着,李承斌一批人本着做人良知,问心无愧,任拳脚交加,一字未写。

  凌志远气恨交加,向李承斌等人:“是我牵累了众位,跳到黄河也洗不清!”气得把头猛朝墙上撞去。

  淑菲一把拉住他,坦言道:“如果说过去你有缺点,甚或错误,我承认。但历史早还你清白,你做人准则,有目共睹,志远,勇敢些,我们堂堂正正做学问,含辛茹苦为群众,对得起党和人民,放心,历史会还每个人公道。对自己是啥人,心中有数,我担心,国家走上正轨时间不长,家低又薄,但愿我们这里是个别现象,受再大委屈也无所谓。不然,一些战线步伐,怕受到损失,让那些敌视我国的人窃喜,仇者快,亲者痛。”

  众人听了淑菲一番话,均有同感,自己悲愤减少了,为国家富强,民族复兴,忧心如焚。

  斗争,到了白热化,从医学院到汇江医院,工作早已瘫痪,稍有作为的教授、学者,均难逃此劫,他们撕心裂胆咽不下这口气,苦闷、彷徨,举目四顾,墙上捏造的大字报比比皆是,更别出新裁用漫画进行人身污辱,一个老教授因指责刁锋生活作风被划为右派,昼夜被围斗,一头栽倒地上,气绝身亡。翻开他的检查,稿纸上密密麻麻全是六个字:士可杀,不可辱……

  另一个不堪其辱,连死的权利都没有,利用去灌水之隙,一头投入开水锅里,等捞上来,脸已被滚开的水烫成紫茄子,立即毙命。

  他们的死,不仅没唤回赖青、刁锋良知,反罪加一等:阶级敌人在舍车马、保将帅,变换手法,猖獗反扑,死有余辜。

  刁锋搞这些人不是目的,正象他说的,周正不过是黑前台,那么,他所指的黑后台又是谁?受赖青秘旨,本想从检查中牵出刘栋,达到其阴谋,并大会威胁,如不彻底检查、揭发,将升格。

  升格,即右派,转化成敌我矛盾,让众人掂量。

  哪知这些人都铁了心,一个个面不改色心不跳,终没捞到半根稻草。

  几个月徒劳,使赖青、刁锋大失所望。

五 救战友,屡吃闭门羹 书记楼,秋菊聆真谛 17
王坚作为整风反右领导小组成员之一,对医学院反常局面很不理解,对照文件,刁锋言行有悖于中央政策。开始还以团结为重,尽力避免正面冲突,随着对一批教学骨干和白发苍苍老教授的不公,再按奈不住一腔怒火,他认为,不是蓄意陷害,就是别有用心,挺身而出,几次展开激烈争论,刁锋信誓旦旦:“我与诸位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岂能心安理得?这是党既定方针,作为部门负责人,总不能以感情代替政策吧?”

  王坚无言以对又百思不得其解。

  更让他炸雷击顶的,从省城学习回来,以周正为首的学院骨干,无一幸免,不是反党反社会主义右派,就是右倾分子,声讨之酷,振聋发聩,对人格蔑视,到疯狂地步,整日批得体无完肤,身心受到严重摧残,学院已成恐怖世界。这是他万没想到的,刁锋阴涩猥琐,终让他识破其假面具,几次唇枪舌剑,无果而终。

  王坚既难容忍,又无力驾驭行进在恶流中一叶巅波小舟,他考虑,这种反常,虽与全国大气候不无关系,院里愈演愈烈的残酷,扑朔迷离,乃至荒诞、血腥与暴戾,经过再次缜密研究中央文件,确认刁锋剪头去尾,断章取意,摘其所需,蒙骗群众,虽辨不出他出于何种目的,决不是正常之举,是假整风之名,行打击之实。对刁锋生活问题与工作,与大家均有同感,政绩乏善可陈,本该周正出头露面事儿,抉为己有,四处招遥,出尽风头,把学院改革政绩与经验光环,罩到自己头上。周正在成绩面前,总是退避三舍,礼让有加,象头老黄牛,甘愿与同志们默默耕耘。而今,把如此一大批敬业人士打入十八层地狱,其蛇蝎之心,昭然若揭,对自己荣辱沉浮,置之度外,遏制不住愤怒,再次找刁锋论理。

  刁锋见他满脸怒气,凛然之举,知道来者不善,清楚他虽年纪轻轻,政治洞察力特强,更对这些人历史、政治倾向、工作业绩知根知底,在他面前,很难自圆其说,这个把政治玩于股掌中官场老手,改变策略,一扫傲气,采取软硬兼施两手,一方面假以颜色,迫他就范,一方面又言之凿凿:“小弟,伯父救命之恩,终身相报犹恐不足,你就是我的亲兄弟,望能跟上形势,在人生仕途上不掉队。”

  王坚听了这肉麻表白,只想呕吐,他既不需要谁人报恩,更没有媚骨,凭自己良知,尽一个共产党人之责,一针见血:“这些同志既定性所谓人民内部矛盾,为啥不按中央政策办事,仍狂批猛斗?把运动引向歧途,这是在犯罪!”

  刁锋见西洋镜戳穿,耍起无赖嘴脸:“群众运动嘛,岂能横加干涉,作为领导,总不能给运动泼冷水、捂盖子吧?”

  王坚见他一副痞子相,心里比吃了只苍蝇都恶心:“怕不是泼冷水,是在煽风点火,扪心自问,别说是一级组织领导,你这样做,对得起自己做人的资格?”

  刁锋见揭穿伪装,心知两人温度差相去甚远,毋庸违言,决不是一条船上人。又摆出领导架式,用大帽子压人:“你这是在攻击组织,攻击整风反右运动,懂么?”

  王坚自感清白之家,一身正气,当年父亲惨死,母子孤苦无依,投笔从戎,与拿枪敌人与躲在阴沟里匪特搏斗,虽年纪轻轻,已阅历人生不少险滩,对惊涛骇浪,等闲视之。见刁锋一意孤行,拿大帽子胁迫,当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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