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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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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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这种事?狗屎!是谁?”
  “一个当地妇女,名叫凯特·桑纳。她和先生及女儿住在罗普瓦克街。”
  “去他的!你是当真的?”
  “你认得她?”
  托尼拿起啤酒罐喝了一口:“我听说过她,不过从来没有见过面。她迷恋史蒂文,他曾帮她抱过小孩,她从此就对他纠缠不已。他快被逼疯了。”
  “谁告诉你的?”
  “当然是史蒂文了。还会有谁?”他摇头;“怪不得他昨晚喝得烂醉如泥,是他找到她的?”
  “不是他。是几个小孩发现的。他替他们打电话报案。”
  布里吉默不作声思索了半晌,显然想得很辛苦。无论他服用了什么麻醉品——大麻、酒或两者都有——他现在头脑不大清醒,无法思考。“这不大合理,”他忽然摆出一副要打架的样子,两个眼睛像间谍照相机般紧盯着坎贝尔。“我知道史蒂文星期六晚上不在利明顿。我星期五晚上还见到他,他说要到普尔度周末。他的船星期六和星期天都不在港内,也就是说他不可能在利明顿报案说有人溺死了。”
  “她不是在这里溺死的,先生。她是在距离普尔20英里处的外海落水的。”
  “噢,狗屎!”他一口将啤酒喝完,将空罐子捏成一坨,然后丢进啤酒箱中。“听着,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我对什么人溺水的事毫无所知。好吗,我是史蒂文的朋友,不是他的狗屁监护人。”
  坎贝尔点点头。“很公平。那么,身为他的朋友,你知不知道他在此地是否有个女朋友,叫做碧碧或狄狄的,布里吉先生?”
  托尼伸出食指比划着。“这是在搞什么鬼?”他质问;“拿这些例行问题来烦我。到底怎么回事?”
  坎贝尔看来若有所思。“史蒂文不接电话,所以我们只能找他的经纪人谈。他告诉我们,史蒂文在利明顿有个女朋友,叫做碧碧或狄狄,他还建议我们与你联络,打听她的地址。那会对你造成困扰吗?”
  “托——尼!”楼上传来一个醉意醺然的女性叫声;“人家在等——你啦!”
  “没错,是会造成困扰,”布里吉愤然说;“那个就是碧碧,她是我的狗屁女友,不是史蒂文的。如果他敢偷玩我的女人,我就宰了他。”
  楼上传来身体倒在地板上的声音。“我又要睡觉了,托尼!”
  卡本特与高布莱斯搭港务局长的小船前往“疯狂石光号”停泊处,由局长的一位年轻助手驾驶这艘有玻璃纤维龙骨及转向柱的强马力小艇。在白天的高温后,夜风格外冷冽,两人都希望夹克下穿件毛衣。一道劲风沿着索连特海峡强灌进来,使柏松港与游艇停泊港内整排的船桅索具啪啦作响。他们前面的怀特岛像一头蛰伏的野兽,蹲踞在阴暗的夜空下,往来于雅茅斯与利明顿间的渡轮灯火,倒映在波光中摇曳着。
  港务局长对警方因为哈丁不肯接无线电话或移动电话而起疑觉得很有意思。“你们帮他一个忙吧!他为什么要因为你们可能会打电话找他而浪费电池?岸上的电力没有连接到系泊在浮筒上的船只。他船上的照明是用煤气灯——他声称这样比较浪漫——所以他才宁可停泊在河中的浮筒而不停泊在小港的船位里。当然,这也使那些女郎一旦上船后,就要完全听任他和他的船摆布才能再度下船。”
  “他带很多女孩子上船吗?”高布莱斯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没闲工夫去记录他的丰功伟绩。他偏好金发美女,这一点我知道。我最近就见过他和一个绝色小美女在一起。”
  “身材娇小、金发鬈曲、蓝眼珠?”
  “我记得是直发,不过不要太当真。我不大会认人。”
  “你可知道史蒂文的船星期六早晨何时离去?”卡本特问。
  港务局长摇头。“我从这里根本看不到。到游艇俱乐部打听看看吧。”
  “打听过了,无功而返。”
  “那就等星期六来度周末的那些游客吧。他们最有希望帮得上忙。”
  小船在接近哈丁的船时慢了下来。船中央的舷窗有黄色的灯光闪烁着,有一艘充气橡皮艇在渡口的浪涛中倒退出海。哈丁的船上隐约传来音乐声。
  “喂,史蒂文,”港务局长的助手叫着,猛敲舱门板;“我是盖瑞。有人来找你,兄弟。”
  哈丁的声音微弱地传了过来。“滚开,盖瑞!我不舒服。”
  “由不得你了,是警察。他们要和你谈谈。快点啦,开门,帮帮忙。”
  音乐声戛然停止,哈丁由船舱口走向驾驶室。“什么事?”他问道,带着坦率的笑容打量两名刑警;“我猜和昨天那个女人的事有关吧?那两个男孩说望远镜是他们的,有没有说谎?”
  “我们还有几个后续的问题,”卡本特也摆出同样率真的笑容;“我们能上船吗?”
  “当然。”他跳上甲板,伸手拉卡本特上船,然后再转身协助另一名警员。
  “我的班到10点,”助手朝警官们大叫;“我40分钟后回来接你们。如果你们想早一点离开,可以打移动电话,史蒂文知道号码,否则就叫他送你们回来。”
  他们望着他将船绕了个大圈子朝上游的镇上驶去,船后划出一道潋滟的波影。
  

暗潮8(3)
“你们最好到船舱下面来,外边很冷。”哈丁说。他穿着衣服——高布莱斯松了一口气——仍然是前天那套无袖T恤与短裤,在一阵风吹过河口时,他打了个寒颤。他自己打着赤脚,带着挑剔的眼神望着警官们的鞋子。“你们必须脱鞋,”他告诉他们;“我花了两年时间才将船板打造得光鲜亮丽,我不想留下刮痕。”
  两位警官乐于从命,脱下鞋子走过通道,迎向舱内怡人的暖意。舱内仍有前一天晚上留下的浓重酒气,即使不用看桌上的威士忌空瓶,两名警官也可轻易猜出哈丁为什么说自己“不舒服”。船内仅有一盏煤气灯,微光下更凸显了他凹陷的脸颊以及下巴的胡楂子。他将前舱房的门关上之前,他们瞥了里面那床皱成一团的棉被一眼,就知道他整天都为了严重宿醉而昏睡。
  “什么后续问题?”他问着,坐在茶几旁的一张长椅上,比了个手势请他们坐在另一张上。
  “例行问题,哈丁先生。”督察长说。
  “关于什么?”
  “昨天的事情。”
  他以掌根按住眼睑,用力揉着,像是要将里面的妖魔鬼怪挤压出来。“我所知道的都已经告诉那名警员了,”他说,双手放下时,眼中湿茫茫的;“而且我说的都是转述那两个男孩的话。他们认为她淹死了,搁浅在海滩上。他们说对了吗?”
  “看来似乎是如此。”
  他向前俯身在茶几上:“我正想对那位警员提出抗议。他态度无礼,以为我和那两个孩子与那具尸体有关。我自己倒无所谓,不过我很替那两个孩子不平,他们被他给吓坏了。我是说,发现一具尸体可不是闹着玩的——然后又来了个穿着平头钉鞋的白痴,使整个情况更糟糕……”他摇头停顿了一下。“事实上,我想他是嫉妒。他回来时我正在和那个小妞聊天,他看来为此而咬牙切齿。我想他对她有意思,不过他是个无能的笨蛋,所以没有采取行动。”
  高布莱斯和卡本特都没有挺身为印格兰姆辩护,船内一片静默,两名警官聚精会神地环视着这个大厅。在这种浪漫的光线下,想要找出船主涉及强暴和谋杀的蛛丝马迹根本不可能。大厅内影影绰绰,如果有凯特和汉娜曾登船的证据,也看不出来。
  “你们想知道些什么?”哈丁问道,说话时眼睛望着高布莱斯,带着奇特的眼神——得意?开心?——令高布莱斯不由得认为刚才的沉默是刻意的。他让他们有机会看,如果看了后大失所望,也只能怪他们自己。
  “我们知道你星期六晚上停泊在索尔腾小港,星期天大部分时间也在这里?”卡本特说。
  “是的。”
  “你什么时候入港的,哈丁先生?”
  “我没有概念。”他蹙眉。“很晚。那有什么关系?”
  “你有航海日志吗?”
  他瞄了摆航海图的桌子一眼。“想到就记。”
  “我能不能看一看?”
  “有何不可?”他倾身从桌上凌乱的文件中拿过来一本破旧的练习簿。“可不是什么文学名著。”他递过去。
  卡本特读着最后六行:
  1997年8月9日10∶09出港。
  11∶32绕过赫斯特堡。
  1997年8月10日02∶17停泊在索尔腾港。
  18∶50出港。
  19∶28离开普尔港。
  1997年8月11日00∶12停泊在利明顿。
  “你写得倒是很简明,嗯?”卡本特喃喃说着,继续往前翻阅其他记录。“你的航行日志中都不注明风速或航道吗?”
  “不常写。”
  “有原因吗?”
  史蒂文耸耸肩。“我对南部沿岸的水道了如指掌,所以不用提醒我自己,而且风速就是风速。帆船的迷人处就在这里。每趟航程都是该花多少时间就花多少时间。如果你是那种沉不住气的人,一心只想及早到达,那么驾驶帆船会让你发狂。天气不佳时或许会花上好几小时才走上几英里。”
  “这里写着你在星期日凌晨2点17分停泊在索尔腾港。”卡本特说。
  “是的。”
  “上面也说你在星期六上午10点零9分离开利明顿。”卡本特匆匆计算了一番;“也就是说,你花了14个小时航行大约30英里。那一定是个记录,对不对?时速大约2海里。这种船能走多快?”
  “要视风速和潮汐而定。天气好时我的时速可达6海里,不过平均大约是4海里。事实上星期六我航行了大约60英里,因为一路上都在依风向调整航向,”他打了个呵欠;“像我刚才说的,天气不好时可能走得很慢,星期六天气就不好。”
  “你为什么不使用电动马达?”
  “我不想用,我不赶时间。”他满脸狐疑;“那和海滩上的妇人有什么关系?”
  “或许没有,”卡本特轻描淡写道;“我们只是查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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