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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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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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丁先生,”一个男人的声音,绝对是外国口音;“这里是法国孔卡尔诺的安捷利克旅馆。如果你想保留你的房间,必须在今天中午之前使用信用卡确认你的订房。若未加以确认,很遗憾订房将无法保留。”
  “嗨,”这是英国口音;“你到哪里鬼混了,你这个笨蛋?你应该在这里过夜的,拜托。可恶,你交保的地址就是这里,如果你再替我惹麻烦,我向天发誓一定会让你身败名裂。别期待我下次会守口如瓶。我警告你,如果你拿我当替死鬼,我一定剥了你的皮。噢,如果你有兴趣,一个混蛋记者在打听消息,他想知道你是否真的因为凯特的谋杀案被侦讯。他真的快把我逼疯了,所以立刻给我滚回来,否则我就向警方告发,让你洗不清罪嫌。”
  印格兰姆按下“结束”键,然后重头听一次,并从家用电话底下的一本便条纸中撕下一张,匆匆记下重点。随后他按方向键两次,查看并记下最近十个来电者的资料,以及哈丁最近打出的十个电话,第一个来电者是玛姬。除此之外——(管他的!一不做二不休)——他也查看并记下“电话簿”里的那些人名。
  “你这样做是违法的。”玛姬站在门口说。
  他太专注,以致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他心虚地吓了一跳抬头看。“如果高布莱斯已经有这些资料的话就不是。”他将手掌摊平,然后做出左右摇晃的动作。“如果没有,依照数据保护法或许就侵犯了哈丁的权利。要视他们在搜查‘疯狂石光号’时,这部手机有没有在船上而定。”
  “你归还电话时,史蒂文·哈丁不知道你曾听取过他的留言吗?我们的录音机就不会重复播放,除非倒带。”
  “语音信箱不一样。如果不想保留可以删除。”他露齿而笑;“如果他起疑心,只能希望他误以为你在打电话时按错键了。”
  “为什么把我拖下水?”
  “因为他会知道你打电话给我,我的电话号码在内存中。”
  “噢,天啊,”她无奈地说;“你要我替你说谎?”
  “不。”他站起来,将手高举过头,伸展着湿衣服下的肩部肌肉。他身材高大,几乎可以碰到天花板,站在厨房中间有如一尊太阳神阿波罗的巨大雕像,在一个足以容纳整个家庭的大房间里,看来架势十足。
  玛姬望着他,想不透自己怎么会说他是臃肿的原始人。她想起来了,那是马丁的说法,她一想到她如何乖顺地采纳这种说法,就羞愧得无地自容,因为这句话曾引来朋友的哄堂大笑,而那些她原本视为朋友的人,如今对她避之有如瘟疫。“呃,我愿意。”她忽然坚决地说。
  他将手放下,摇摇头。“那对我没什么好处。你不能靠说谎来自赎。对了,顺便一提,这使我受宠若惊,”他在她又要皱眉时说;“所以也没有必要再打我了。我不欣赏会说谎的人。”
  “对不起。”她绷着脸说。
  “不用道歉,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取笑你的。”他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
  “你现在要去哪里?”
  “回住处换衣服,然后赶到查普曼之池的船棚。我下午会再过来看看,然后去看哈丁。你说得对,我必须替你做份笔录。”他停顿了一下;“这个我们稍后再详细谈,不过,今天你在他出现之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样的声音?”
  “碎石滑落?”
  她摇头。“我只记得当时一片沉寂。所以他才会吓我一大跳。我原本独自一个人,忽然间他像只疯狗般地蹲伏在我面前,真的很诡异。那边杂草丛生,所以我想他一定是听到我走过来的声音,才藏起来。”
  他点头。“他的衣服呢?是否湿淋淋的?”
  “没有。”
  “脏吗?”
  “你是指他满身是血之前?”
  “是的。”
  她再度摇头。“我只记得当时在想他没有刮胡子,不过我不记得认为他很脏。”
  他将保鲜膜包着的物品、笔记本、那部移动电话全部放在一起,然后抱离桌面。“好。太好了。我下午过来做笔录。”他与她对视了一阵子。“你不会有事的,”他告诉她;“哈丁不会回来。”
  “他不敢。”她说道,紧握住拳头。
  “如果他有头脑的话就不会。”印格兰姆低声说,与她保持距离。
  

暗潮20(4)
“你家里有白兰地吗?”
  这种转变突如其来,令他不得不花点时间思考。“是——的,”他谨慎地低声说着,担心若问她干嘛要问,会再挨她一拳。他怀疑四年来的愤怒与挫折全都借着刚才那一拳发泄了,他真希望她找哈丁当练拳的活靶,而不是他。
  “能否借我一些?”
  “当然。我要到查普曼之池时顺道送过来。”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不过你要等我一下,我先去告诉我妈妈一声。我可以自己走回来。”
  “她不会找你吗?”
  “才一个小时,不会。止痛剂使她昏昏欲睡。”印格兰姆将吉普车停在家门旁时,柏狄躺在门前的阳光下。玛姬从来没有踏入过尼克的小屋,不过她一向很讨厌看到他花园那种井然有序的模样。园中有修剪得漂漂亮亮的水蜡树篱笆及一簇簇的绣球花和玫瑰,整齐地排列在小屋的黄石墙壁之前,花团锦簇的样子好像是在谴责不懂得园艺规划的邻居。她经常觉得纳闷,他的余暇都花在船上,哪来的时间养花莳草;而在她心情低落的时候,就会认为他很无聊,将每天的生活按表执行。
  柏狄抬起毛茸茸的头,尾巴在垫子上重重拍打着,然后悠哉地站起来伸懒腰。“原来它是跑到这里来了,”她说;“我常在纳闷。你花多少时间训练它,我很好奇?”
  “不多,它很聪明。”
  “你为什么要训练它?”
  “因为它喜欢乱挖,我受不了我的花园到处都是坑洞。”他淡淡地说。
  “噢,天啊,”她愧疚地说;“抱歉。问题是它从来不甩我。”
  “它有必要甩你吗?”
  “它是我的狗。”她说。
  印格兰姆打开吉普车的门。“这一点你跟它讲清楚了吗?”
  “当然。它每天晚上回家,对吧?”
  他伸手到后座拿取一堆证物。“我不是问谁是主人,”他告诉她;“我是问柏狄知不知道它是一只狗。对它而言,它是你住处的老大,有饭它先吃,沙发它在睡,大啖你餐盘里的食物。我敢说你睡觉时甚至会挪开身体让它睡得舒服一点,对吧?”
  她脸色绯红。“是又怎样?我宁可让它睡我的床,也不要让以前那个骗子睡。反正,它就像我的热水袋。”
  印格兰姆笑出声来。“你要进门,还是要我将白兰地拿出来?我保证柏狄不会让你丢脸。上次它在我的地毯上抹屁股,让我臭骂一顿之后,已经很懂得规矩了。”
  玛姬犹豫不决地坐在车子里不动。她从来不想踏进他的房子,她无意知道这个男人的任何事,而这是避开的一个法子。至少房子会干净得让她受不了,她想,而她那只该死的狗也会让她出丑。
  “我进去。”她挑衅地说。
  卡本特正要前往查普曼之池时,接到来自达特茅斯警局的电话。他听那位警员叙述一个法国人提供的录像带画面,然后问:“他长得什么样子?”
  “五英尺八,身材中等,有点小腹,稀疏的黑头发。”
  “我以为你说他是个小伙子。”
  “不。至少有40岁了,他的女儿14岁。”
  卡本特蹙眉。“不是那个该死的法国人,”他咆哮;“是录像带里面那个人!”
  “噢,对不起。是的,他很年轻,大概20出头吧。黑色长发、无袖T恤、运动短裤、肌肉结实、古铜色的皮肤,总之是个帅哥。拍他的那个女孩说他看起来像尚格·云顿。她现在觉得羞愧万分,她想到他那玩艺儿像大香肠,不相信她自己竟然不晓得他在做什么。这家伙拍色情电影铁定可以大捞一票。”
  “好啦,好啦,”卡本特急躁地说;“我明白了。你说他用手帕自慰?”
  “看来好像是。”
  “会不会是小孩子的T恤?”
  “或许,很难说。事实上,我很讶异那个法国佬竟然能看出那个混蛋在搞什么。他做得很谨慎,只是因为他那玩艺儿实在太大了,所以才能看得一清二楚。我第一次看到时,还以为他把橘子摆在大腿上剥皮。”电话另一头传来一阵狂笑;“然而,你也知道大家对法国人的看法,他们都喜欢自慰。所以我猜那个法国佬才能一眼就看穿了。我说得没错吧?”
  卡本特休假时常跑到法国玩,他竖起拇指与食指对着话筒做开枪状——该死的种族歧视者,他想——不过开口时并无怒气。“你说那个年轻人有个背包,能否描述一下?”
  “标准的露营背包,绿色的,里面似乎没有装太多东西。”
  “大吗?”
  “噢,是的,是大型背包。”
  “他怎么处理这个背包?”
  “坐在背包上自慰。”
  “地点?在查普曼之池的哪个位置?东边,西边?把当地景物说给我听听。”
  “东边,那个法国人拿地图给我看。这个手淫者在艾米兹山下的海滩上,面对着海峡。绿色山坡在他后方。”
  “然后他怎么处理这个背包?”
  “不晓得,录像带到此结束。”
  卡本特要求派专人将那卷带子火速送来,并附上那个法国人的名字、假期的预定行程,以及他在法国的地址,向那名警员道谢后挂断电话。
  “这是你自己做的吗?”玛姬在印格兰姆穿着制服下楼时,望着火炉上那个瓶中船的模型问道。
  

暗潮20(5)
“是的。”
  “我就知道一定是你做的,和这栋房子的其他东西一样,那么”——她将手中的杯子在空中比划着——“中规中矩。”
  她原本也想和高布莱斯描述哈丁的船一般,使用阳刚、简朴等字眼,不过不想失礼。房内摆设就如她所料想的,干净、无趣得让人无法忍受。一看就知道这栋房子的主人索然无味,苍白的墙壁、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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