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梦钟声度花影(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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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梦钟声度花影(清穿)- 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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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封了嫔位,虽然红李还是伺候我,但毕竟与其他丫头不同,拨了两个小丫头伺候她的起居,毕竟她比我小不了几岁。

红李听说我来了,挣扎着要起身。我上前按住她,说:“好好躺着,不要动。是我对不起你——”

一句话没说完,泪如雨下。

红李勉强扯了一个笑,反过来安慰我:“格格,从三十三年我在密云庄子上跟了你,格格从来都护我周全。三十多年了,我们二人的情分,就是皇上也不能插进来的。我只是太累了。

皇上疼爱格格如此,也不得不专宠贵妃十来年,放着格格在园子里寂寞度日。我们都有太多不得已,不能怨格格。若是我当年听了格格的话,出去嫁人,也未必就比现在好。我大哥只是个小小的县令,已经娶了七房妻妾,二哥没有那么多,也有三、四个。还是春吉看得透——女人,千万不要想着靠男人,这么一想,一辈子就完了——

如果我爹爹当初不让我跟着格格,会比现在好吗?也不一定。皇上的二格格,封和硕怀恪公主,她幸福吗?还不是嫁了一个畜生——”

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握着这个被命运打垮的女人,流泪。

两人正相对泪眼,外边有太监尖声喊:“皇上驾到——”

红李要起身,我按住了她。皇帝自己走了进来,见我这个样子,忙走上前来,说:“红玫,你别难过,我封红李为贵人,皇后正在起草册文——”

春吉搬了椅子给皇帝,皇帝在红李的床下坐下,缓缓说道:“你替朕伺候格格三十年了,朕十分感激你。当初一碗鹿血,毁了你的清白,害你不能嫁人——”

红李眼中的光泽一点点地消失,握紧我的手一点点松开,终于,头一偏——

我又急又怒,骂皇帝:“你就不能说几句谎话骗她安心去吗?这样撇得清清楚楚,不是逼她死吗?”

皇帝不管我的撕打,将我抱出去,因为我挣扎得厉害,他一手将我砍晕——

22 微风暗拂花枝动,几点残红扑酒罂(中篇)



我在万方安和殿的床上醒来,红李已经下葬两日。皇帝怕我闹事,用迷香让我昏睡了两日,每日让春吉等人给我喂补药续命。皇帝的陵寝此时还没有建好,他将红李以贵人的身份葬在了苏麽麽旁边,没有立碑。我听了,觉得也还合适。

这一天,皇帝来看我,叹道:“以为你一定会大闹一场,没想又安静了,倒让我更加不放心——”

“入土为安,她倒是比我有福气。若我有福气,这时伤心落泪的就是她了。”

皇帝越发不安,说:“阿凡,我陪你去江南吧,江南风景好,气候也好,将养身子也合适——”

我笑:“皇上抽得开身吗?同样是皇帝,却不是一样的命,你可比不得圣祖爷。这个乱摊子,你一日也离不开京城——”

他叹气:“想说几句谎话骗你,你信吗?”

原来是报那时我骂他之仇——这也太计较了吧。我摇头,说:“君无戏言。我若是真要去,你待如何?”

“那我们就去——”

想起选秀女之事,问:“秀女选得怎么样了?”

他不甚关心,说:“还早,至少也得先学几个月规矩——”

自己从前也学过几个月规矩,却学得不怎么好。如今的妙龄女子,充实后宫,先前的嫔妃都老了,她们争芳斗艳,怕是很壮观吧。

于是说:“什么时候,我也得去看看。若是有祸水,早早地打发了——”

皇帝笑道:“我的头发都白了,哪里就会——这些孩子,比我的女儿还小,做孙女也差不远了——”

他没说完,我想起兰沁过门,他说下不了手的事情,大笑。他见我笑成这样,知道没好意,上来与我扭打——

半天,两人汗津津地去澡堂沐浴——

六月,削年羹尧太保之职。七月,贝子允禟有罪削爵。允禟扯出隆科多。八月,上削隆科多太保,命往阿兰山修城。罢黜年羹尧为闲散旗员。幽禁允禟。

朝堂风云变幻,官员人人自危。八阿哥虽然被剪去党羽,却还是通过秘密渠道,将雍正得位不正的消息传播到民间去。

贵妃病笃,皇帝却丝毫没有放松对年羹尧的敲打。

九月,皇帝下令,逮系年羹尧下刑部狱。

贵妃怒,提起精神,收拾齐整,来到万方安和,要与皇帝理论。

皇帝正与我玩牌,无心与她争执,对跟着的太监说:“扶贵妃回去,小心伺候,不得有误——”

贵妃杏眼圆瞪,凛然说:“谁敢动我?”

一时竟无人敢上前。年氏兄妹,果然都不是凡品。皇上却没想到她拖着病体,还如此骄悍,不由得联想到她二哥的骄横跋扈,勃然大怒:“恃宠而骄!你们都一样的毛病!你这个当娘的,这时如何却不为六阿哥着想了!”

贵妃冷笑,泪却滑下:“恃宠而骄!哈哈哈!如果说你为了龙椅宠过我哥哥,这是实话。你宠过我吗?你自己凭良心说,你宠过我吗?你心里只有这个妖精吧——”

皇帝气得说不出话来。

贵妃看着我,说:“也真是奇怪了!懋嫔明明比皇上还大两岁,如今打扮起来,却还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说是妖精,也不是空|穴来风——”

她如此说,自然是有流言蜚语了。

我冷笑:“贵妃娘娘!你若是和皇上理论,想为你哥哥免罪,我能理解。你在这里说这些嚼舌头的话,也不怕污了你贵妃的身份——”

“若没有你妖言蛊惑皇上,我哥哥如何能落得如此地步?你和邬瘸子的关系,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他也不是什么善类!”

“贵妃娘娘如今地位尊贵,一口一个瘸子,叫得真顺口。当年是谁为了人家寻死觅活,非君不嫁?我和隐华是什么关系,并不是秘密。我们经常一起喝酒聊天,潜邸旧人无人不知,并不是只有贵妃娘娘才知道的秘密。隐华乃一代帝师,你辱没他,也是辱没你自己——”

既然撕破脸了,我也就不必讳言了。

皇帝气得指着我们,说不出话来!我对魏珠说:“扶皇上去休息,贵妃的事是后宫的事,皇帝可以不管。”

贵妃欺之我身前说:“果然有当年当家大丫头的风范,连皇帝的主也敢做!”

春吉着急,我瞪她一眼:“你别被她吓着。今日皇帝的主我做定了!”

“我哥哥能脱罪最好。否则,哼,你转告邬瘸子,我做鬼也不放过他——”

“这次邬先生真的归隐了,贵妃若想找到他,怕是要花一番工夫。”我凉凉地说。

“参年羹尧辜恩背主结党乱政十二大罪,我看了,是你那个隐华的手笔——”

“外臣上奏皇帝的折子,年贵妃是如何看到的?”

她自知失语,顿一顿,皇帝却进来了,看来他已经养成了听壁角的好习惯。他此时阴沉着脸,对魏珠说:“着人护送贵妃回宫养病,小心伺候。若是办差了,你这个总管太监也不用做了!”

魏珠赶紧上前请贵妃。贵妃傲然拂袖而去。

皇帝对我说:“上次她跟我说,听了外边传言,我就纳闷,她如何就知道这许多事情,当时没空理会。今日看来,近侍太监只怕有不安分的——”

我叹到:“贵妃之才,不下于其兄,若是为男人,也是一代柱石之臣,可惜了!”

皇帝说:“他们兄妹的窝囊气,我也受够了——”

“贵妃让你受了什么气?”我奇怪道。

皇帝说:“你当初说得对,即使她在我身下婉转承欢,她也不是爱我,而是把我当成了她爱的那个人。”

我心里明白,劝道:“都过去了,算了。她也没做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情。人心你是勉强不了的。”

“如果不是算了,我早杀了他哥哥。我总得顾及六阿哥的体面!”

四十一月,宫里来人,说太医命准备贵妃后事。皇帝没有回宫,却谕妃病如不起,礼仪视皇贵妃例行,不久,正式册封年氏为皇贵妃。未几,贵妃薨。

十二月,廷臣议上年羹尧罪九十二款。得旨:年羹尧赐死,其子年富立斩,余子充军,免其父兄缘坐。

紫堇来万方安和看我,问:“年羹尧如此大罪,却如何不株连其父兄?”

“为了六阿哥。”

“那皇帝可真是疼六阿哥。”

“六阿哥是这宫里唯一没有娘的孩子。当年皇上被先皇后遗弃,自然知道没有娘的痛苦,多偏爱一点也是人之常情。”

紫堇问:“姐姐为何不将六阿哥养在身边?听说皇上经常去皇后宫里,探视这个小儿子——”

我笑道:“我何必没事惹这些不自在?六阿哥和天申可不一样。我可不想没事给人家养儿子。”

“什么不一样?”

“天申与我的缘分比较深。六阿哥的额娘从一开始就是我的对手——”

紫堇想想也是,就不再说什么。

我想回山房看看,问紫堇:“山房可还能住人?”

紫堇呸道:“我日日住在那里,如何住不得?”

我放了心,说:“过完年,我还是回山房住。万方安和虽然四季适宜,然而太受拘束——”

紫堇点了我额头一下,说:“你就是个不知足的。在福海旁守了十多年活寡,如今对头不在了,你又不想和皇上住在一起了。没人跟你争,你也就意兴阑珊了?就像小孩子一样,别人有的,总是好的,无论如何要得到手,拿到手了,却又不稀罕要了——”

我笑:“就是这样的,你待如何?”

紫堇坐着冰车回去给我收拾房间。

我向皇帝告别,皇帝生气。

我说:“年纪大了,照顾皇上不合适,也不周到。争宠几十年,不过为一口气,如今对头没有了,争也没什么意思。后宫秀女选了进来,就该尽到职责。我也该让贤了。”

“你当我是什么物件?看着别人拿在手里,无论如何都要抢过来,人家不要了,给你,你也不要了。我老了,不懂得怎么才能取悦于你。你说是比我大,这么多年来,就没有老过。你躲十年清闲,我在火上烤着。不许你抛弃我!”

他像小孩一样,闹上了。

说不上什么专宠,时间久了,两人相互依恋,成为一种习惯。

朝政繁忙,他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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