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摹终妄〗陌上琼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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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摹终妄〗陌上琼柸-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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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仰头而尽,萧曲丹喜欢喝酒,并在遇见那人后,喝的更勤快了,可却不见醉,反而…越喝越清醒。
  哈,真是的,想那么多做什么呢。人生难得一醉,当浮一大白啊。
  萧曲丹敬这一片梨花林,墨黑的眼里清澈无比。
  “哒哒哒……。。”而就在萧曲丹喝酒时,不远处忽然传来马蹄声,速度很快,不一会就到达了树林外,然后有人下马,快步来到梨花林里,随后——
  “萧公子。”略显木然的声音,一袭灰衣闯入梨花林中,打断了萧曲丹的自娱自乐。
  萧曲丹一愣,手持的酒杯差点掉在地上。随后若无其事的回头道,“白公子好久不见,过得还好吗?”声音清冷飘泊,一如他的人生漂浮不定。
  而他口中的白公子正是白九寒。
  白九寒在看到梨花林时,有一瞬晃神,仿佛他和季画之还在隐居,并没有后来的风风雨雨。可惜,只是晃神罢了。
  他坐在另一边的凳子上,道,“听闻萧公子回家,特来迎接。”接过萧曲丹递来的酒,轻声说道。
  萧曲丹轻微皱眉,他回家只有大哥知道,白九寒跟萧郁狂八竿子打不着,怎么会知道的。“哦,白公子消息如此灵通,倒是叫萧某惊讶了。”他和白九寒之间,清楚明白,只存在被救和恩人的关系,其他的,哈,那是什么东西,要来何用。
  此生唯一执念,已然消散,何不就此遨游天下,看尽光鲜沧海,执一斟清酒,千秋古年。
  白九寒坦然,“现在我在殿御府做杂工。”可是做杂工而已,又不是萧郁狂的亲信,怎么可能知道如此隐秘的消息。
  萧曲丹显然也想到了,故而他继续问道,“杂工而已,知道的好像关于萧王爷太多的事情了吧。你是别有用心吗?”他这么问,是想看白九寒是否如当初般侠骨豪情,未改壮志。
  果然,白九寒没有让他失望,如实相告,“我去殿御府当差,是为了接近你大哥萧郁狂,查出一个人的下落。那个人萧公子你也认识。”萧曲丹点头,他当然认得,季画之,当初救他的另一位恩人,也是白九寒心中所求。
  “他在你离开的第三天,家中出事,连忙赶回。然,回去的路上被人拦截追杀,拼死回到家中,却是满眼火海,家中父母亲人无一逃脱,埋葬焚火。而他…在我赶去时,已经消失了。”白九寒说这些话时,表情很平静,但萧曲丹清楚的看到他眼里的恨火和…思念,但随即冷清下去,又是一副冷静的模样。
  萧曲丹把玩着酒杯,潇洒恣意,“所以,你一路寻找,终于,在萧郁狂那里得到了季画之的消息。然后,在和同伙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飞檐走壁进入了殿御府,搜寻他。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一个假山的空洞里,让你们寻找到了失踪已久的季画之。你们开心激动,甚至连手脚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的时候,忽然发现季画之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俨然是个死人了。而就在你们悲伤要带走季画之的尸体的时候,萧郁狂出现了,并打败了你们,让你们落荒而逃,而且,自始至终,你们连季画之的衣角都没有碰到过。是这样吗?九寒。”一连串的话语下来,最后的白公子忽然变成了九寒,亲切了不少,但仍然翩然疏离,语气中竟有些许的嚣狂。然,这样的嚣狂不似萧郁狂的霸气强硬,而是风流淡然,笑看浮生。
  白九寒看了眼萧曲丹,道,“你说的很对,画之已经死了,但萧郁狂仍然要死。萧公子,萧郁狂是你的大哥,于你你是断然不会同意的,但,画之一家的确是被萧郁狂所害,而今画之唯一在世的弟弟季疏也被萧郁狂所占所欺,无论如何,这个仇,白某都会报。”
  萧曲丹眨眼,风流道,“还有吗?”很平淡,很悠然。
  白九寒看着如此悠然的萧曲丹,心里很遗憾这样云淡风轻的人成为了萧郁狂的弟弟。然,一会他就收回了心下遗憾,沉声道,“萧郁狂杀人如麻,无恶不作,连普通的百姓在他眼里不满意的都毫不留情,或残杀殆尽,或一把火全烧了,玩弄他人,亏空国饷,大肆建造建筑,为满意他自己而不顾苦难的百姓,杀砸烧毁庙宇道坛,毁坏佛经道文,并将一律不还俗的僧人道者杀无赦,甚至将皇帝玩弄手掌,不归还国玺,过多的干涉朝堂,将天下当做他的游戏场,最后,有谋逆之心的摄政王,还愿意在当摄政王了吗。”
  如此众多令人发指的罪行,每一条出来都是可以叫萧郁狂死无葬身之地的,而且还这么多。可见为了扳倒萧郁狂,为了季画之,为了天下苍生,白九寒没少在暗地里收集消息啊。
  听了这么多自己哥哥的坏话,萧曲丹依旧潇洒悠闲,喝着小酒就好像在快活楼里和美女们玩乐般,一点都没有哥哥被说弟弟被气的脸红脖子粗的状态。
  他慢吞吞的点头,醉眼朦胧的,“哦,大哥他这么能作啊,真是不想活了。”晃了晃酒杯,好似拿不稳似的,“九寒不要着急,大哥这么厉害,老头一定会收了他的,打散他的魂魄,拆了他的骨头,抽干他的血液,砸碎他的脑袋,让他永生永世不能轮回,生生世世享受着昔日自己的罪过。”
  萧曲丹说着更狠的话,却好像说的喝酒吃饭般淡然,浑然不觉他这样和他的哥哥没有什么两样。
  白九寒垂眸,很久后才道,“说出来就没有怕过你去告密,只因你我之间不存在秘密,即使是恩人的关系,但在我心里,你仍是白某少数的好友,无关你是否是萧郁狂的弟弟。”萧曲丹眯起眼睛,笑的谦和。“今天萧公子就回家了,萧郁狂如何,你大可以去看看,这天下,再也受不了如此折腾焚毁了。而如萧公子所说的那样,萧郁狂,白某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绕过他的。这天下,无辜的人,是时候让萧郁狂为他的张狂付出代价了。”
  白九寒语气里充满了恨意,但却只是针对罪大恶极的萧郁狂,想来这里面的恨意有季画之的死亡、季家人的灭门、季疏的痛苦隐忍、自己的伤痛,包括哀恸悲伤的天下苍生。
  这样的人,会是个国之栋梁,皇帝百姓倾心的大将军大豪杰,心有国家心忧国家心尤国家。若在太平盛世,这样的人虽是平淡,却是不可或缺的人物,而现在,更是关键之一。
  半支撑着脑袋,萧曲丹喝一口酒道,“岁月如梭,竟仍然没有带走九寒的怒气,想来你们的隐居也没有多久嘛。”白九寒看着他,“岁月如梭,却带走了他。唯此一件,足以让白某身入红尘,守护着画之心中遗愿。”
  遥寄天涯,当初隐居的两人坐落山林,闲散逍遥。一袭白衣的季画之曾说,天之大,百姓为重,地之阔,社稷为轻。想学昔日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如今隐居山林,心中所念却仍是天下苍生。哈,若是能为众生出力,此生当不负矣。
  可惜,昔日的他没有完成,便已然乘鹤西去,如今,只余他一人独守誓言浩愿,穿梭于茫茫红尘中了。
  白九寒就是如此叫人放心,甘心将所有的一切留在他的身边。心有国家,大丈夫矣。
  萧曲丹半阖着双眼,注视着酒杯中自己的倒影,忽而浅笑。其实他还要谢谢萧郁狂,若不是他,白九寒不会出山寻仇人,更不会降他和季画之的信念发挥出来。而他,也仿佛看见了心有国家的白九寒成为了一代人人称颂,丝毫没有坠落权利欲海的好忠臣。
  当然,那位好忠臣可不是在萧郁狂带领的皇朝下。
  无视白九寒眼底一闪而过的悲伤,萧曲丹轻笑出声,“九寒,你是萧某的恩人,无论何事,萧某都会站在你这边。”
  “那这件事情呢。”白九寒一语打断了萧曲丹的述说。
  萧曲丹却没有生气,略显温柔道,“萧郁狂虽是萧某的哥哥,但若真是滥杀无辜,甚至把玩天下的话,那么,就让老天收了他吧。”很简单很简短,没有半分犹豫,仿佛在说小猫小狗。萧曲丹比起萧郁狂,性子淡薄,天地皆可为家,喜飘泊,远风波,定居红尘,却又游离浮世,傲世苍生人情,再于须臾之间,淡看风云变幻。
  他轻轻拍了白九寒肩膀一下,眼里温和随意,“萧某永远站在你这边。”
  白九寒感受着萧曲丹的重量,虽轻,但却是关乎报仇和天下苍生的重中之重。他略显沙哑道,“知我者,曲丹也。”
  萧曲丹摆了摆手,安慰着,“不用如此忧心。若日后不行,不是还有萧某这个人质吗,想那么多做什么。当然,萧某也不确认萧郁狂我的那位大哥如此心狠手辣,会不会任由萧某自生自灭,就这么做了你们的人质亡魂。”
  白九寒严肃认真道,“白某一定保证萧公子的性命,绝不会出意外。若萧郁狂不救你,白某也会出手相救的。”
  看着白九寒说着如此认真的话,萧曲丹瞬间就笑了,眉目弯弯,那可爱的模样一下子驱散了风流的沉重。“哈哈哈,萧某不过调侃一下,九寒就如此认真,看样子萧某不用多费口舌了。哈哈,九寒啊九寒,你可真是萧某的开心果啊。笑死萧某了…哈哈哈……”
  听萧曲丹笑的如此开心,白九寒并没有阻拦,也微微弯起嘴角,浅笑起来。只是那双黑眸里,一片幽深,闪过复杂的神情,不为人知……
  “没想到萧王爷喜欢玩这种小屁孩玩的泥巴,真是叫人惊讶。”季疏嘴里说着,但是手也没有停止,手中的泥胚渐渐成型了。
  萧郁狂邪魅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那是因为本王还有童心,不像现在的那些人啊,权利熏心,无论年少,头发都白了。本王才不,看看这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本王都为之动心啊。”靠近做工的季疏,呢喃道,“本王会做的东西多了,只是你不知道罢了。不过做你这种工作的,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本王倒是没有惊讶,反而十分欢喜,因为…本王看见你做的瓷器后,忽然打算收徒弟了。你觉得,你能够胜任吗?”
  季疏摇头,“不能胜任,王爷还是找别人吧。”将成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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