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色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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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色年华-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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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达湖北后,我与朱亚洲见到了分别近两年的雷杰和杨伟以及曾同室共寝的梁绍康。正如两年前指导员杨伟所说,有缘总会相见。这句话在我们相聚的那天得到了应验。

  在特种部队的三个月时间很快过去。带着演习结束后的满身疲倦我和朱亚洲于7月10回到了山西老部队。

  短短的三个月时间里,连队有了很大的变化。连长王昭被调往某雷达团任副参谋长去了;指导员去了军政治处做了干事。新上任的连长和指导员是我当新兵那会的两个排长,刘二虎和谢可。副连长马一军也去了军务管理处军械股做了一名管理枪支弹药的参谋。就连连队里的文书兼军械员也换了,那个我和汪华东都带过他的周俊南。

  刚回到班里,周俊南从连部拿来了厚厚地一叠信。

  “班长,你去湖北的这段时间,嫂子可是天天给你来信。有这么一个女人每天想着你,你可真是幸福啊。只是害得我每天都得往传达室跑,就为给你取信了。”

  “你小子就别耍贫嘴了,什么时候成文书了你?”

  “张班,你是有所不知,其实我真不想做文书,整天守着值班室和枪库发呆,这子弹和枪都让你们打靶了,我只有看的份。不过话说回来,军人吗?总得服从命令。”

  “数日不见,看不出你小子觉悟提高很快吗?行,把信给我吧。”

  “张班,你不会一点表示都没吧?”

  “这包烟你拿去抽吧,算是犒劳你了。”我从身上掏出香烟。

  “那你得跟嫂子说一声,这信可别不写了啊。”

  “为什么?”

  “她要是不写了,我这免费的香烟不就没得抽了吗?”

  “你小子还贫呢?行了,去看好你的枪库吧。”

  “放心吧张班,有我在,这枪库比装防盗器还安全……”

  打开张裕的一封封来信。没有情人间太多的甜言蜜语,每一封都是相同的一句话:“期待你平安归来。”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里却包含着对我的关心和期盼。我立即给远在杭州的张裕去了电话。她告诉我家中的父母亲正在商量我们什么时候结婚的事,为此她高兴得几天都没睡觉。目前在杭州的工作也很稳定,疼爱她的父母却希望她能回到家乡,不愿意看她一人在外吃苦受累。张裕问我是应该回去还是留在杭州工作。我告诉张裕我已经决定明年复员了,如果到时她还在杭州,我也会选择到那里工作的。再说家乡毕竟没有什么好的职业。最终张裕接受了我的建议,决定留在杭州等我复员。

  下午我与朱亚洲一同给周国雨和刘新打电话。周国雨告诉我们上海那边的工作已经确定,一周后去上海一家公司报到,并决定提前来山西看我和朱亚洲。刘新此时正在探亲,听说周国雨来山西的时间后他也决定来看我和亚洲,我们确定7月15日中午12点在蓝天宾馆见面。

第六十五节 英雄离去
14日晚上9点周国雨就到了蓝天宾馆住了下来。15日上午11点我和朱亚洲向连长刘二虎请了假后在蓝天宾馆里见到了周国雨。面对分别两年后的重逢我们激动不已。12点整刘新却并没出现。

  朱亚洲:“这小子不会是在耍我们吧?”

  周国雨:“他坐的火车不是说11点到吗?从车站到这里也不需要一个小时吧?”

  我说刘新弄不好是找不到这里,迷了吧。

  朱亚洲对我说:“你也不想想,一个从特种部队走出来的人连个路都找不着,可不可能?你以为都像你啊,没事就迷路。”

  “别总拿我开涮,我什么时候迷路过啊?”

  朱亚洲意味深长地说:“你不总在感情上迷路吗?”

  周国雨说道:“你们俩就别闹了,我看还是给刘新打个电话,问他到哪里了。”

  几次拨打了刘新的电话,传来的始终是语音提示:“对不起,您拨打的暂时无法接通。”

  周国雨:“这小子不会放我们鸽子吧?”

  我说道:“不可能的,再打他电话试试……” 

  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一点,在拨了刘新无数个电话后结果还是无数个关机的语音提示。

  朱亚洲不耐烦地说道:“这小子啥意思?你说他咋回事啊?”

  为了确定刘新是否已经来了山西。我拨通了他家里的电话。

  “喂,你好。请问您是刘新家吗?”

  “是的。”

  “那您应该是叔叔吧?”

  “你是……”

  “我是他在特种部队集训的战友,我们说好今天在山西见面的,我想问一下他来了没有。”

  刘新的父亲没有回答我。电话里变的非常安静。我隐约听到了叔叔抽泣的声音。

  “叔叔您怎么了?刘新他人呢?”

  “对不起…刘新他……”

  “叔叔,刘新他到底怎么了?”

  “刘新他…他出事了………”

  刘新的父亲强忍着悲痛满含心伤的告诉我们,昨天上午一家人在北京密云水库游玩时,为了救两个溺水的学生刘新离开了他们。

  刘新,一个与我们生死相交的战友就这样走了,没来得及和我们说上一句话。一次又一次的约定却一次又一次的擦肩而过,想着曾经一起走过的艰难岁月,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在湖北离别时他对我们说的那句话:“兄弟们,有时间一定要来北京来看我,你们不来我死了也不放过你们。”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面对生死兄弟的英年早逝,朱亚洲和周国雨早已泪流满面。我强忍着撕心的痛不想让自己哭泣可泪水还是顺着眼眶滴了下来。

  周国雨简单的将行李收拾好,告诉我们要马上赶往北京。朱亚洲冲着周国雨就骂:“你他妈的算什么兄弟!难道就你一人难过吗?别忘了我们也是刘新的好兄弟。我们俩马上去向连队请假,是兄弟就一起去。”

  我含着泪水对周国雨和朱亚洲说:“要不要把这事告诉梁绍康?”

  朱亚洲哭着对我说:“还是打个电话给他吧。我现在特想他们,特别想。”

  连长刘二虎与指导员谢可听我们含泪将情况说完后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谢可对我和朱亚洲说:“连队有几个战士探亲还没回来,站岗值班的人员也比较紧张。不过就冲着你们俩对战友的这份情义,我和连长就决定给你们俩两天时间去趟北京。7月17日中午12点必须赶回连队。”

  为了节约时间我们选择乘坐长途汽车,一路高速直奔北京。梁绍康也从服役的部队赶到了北京。

  刘新的遗体已经被火化,追悼会现场的遗像上留给我们的只是曾经熟悉的面容。周围是一个又一个哀悼和送别的鲜花。站在刘新的遗像前我含着泪水为他送行。

  “刘新,我的好兄弟,我跟亚洲、国雨、绍康来看你了。你能听见吗?如果能听见你就笑一笑。你不是说好了来山西看我们吗?可你为什么话也不说就这样走了?还记得我们许下的诺言吗?‘不要轻言放弃。’可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对任何人而言谁都免不了生老病死,有的轻如鸿毛,有的重如泰山。虽说谁也不愿看到刘新这么早的离去,可他的事迹足以体现了军人的价值,也让所有的人重新认识了新时期的军人。我们在为刘新惋惜的同时也深深地感到骄傲与自豪。事后,刘新生前的老部队为他追记了一等功,并在全军范围内号召全体官兵向他学习。

  刘新生前服役的部队里来了许多人,他们一一与刘新做了最后的道别。被救的两个女学生早已泣不成声……

  参加完刘新的追悼会,周国雨直接去了上海。我与朱亚洲、梁绍康也道别了刘新的父母回到了各自的部队。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梁绍康已经是一名军事学院的外交学员了,本应该着干部服装的他那次还是穿着在特种部队集训的训练服,系着一级士官的军衔。我和朱亚洲周国雨都能明白梁绍康的心情,不论这个世界怎么变化,我们好兄弟的情义却永远不会改变。那段一起走过特种兵的青春岁月将是我们一生永远不变的情怀。

  从北京回部队后的第二天,王著从士官学校毕业分回了部队,刘庆峰被调动到了内蒙古分军区,张亚球调动之后一直在南京军区服役;徐远的伤势已经痊愈,肖红潮军校毕业分到了西安,李前进正在吉林长春大学努力读书,张志伟复员后在故乡也有了自己的工作。只是身处海南的刘郅情况不知如何。每当想起刘新,再想想这些身处他乡却不在一起的战友,心里总有一丝挥不去的心酸。

  王著分回部队的第二天,一大早的跑到我宿舍,一把将我的被子掀了起来。我揉了揉眼睛。“著子你干什么呢?这起床号都还没吹了,一大早你发什么神经啊?”

  “把照片给我看看。”王著显得迫不及待。

  看着照片的王著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刘郅和徐远现在怎么样了?真不知道我们四个人还有没有聚到一起的机会?”

  王著的话让我一下子又想起了刚刚离开我的刘新。“你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要看到有人离开你才舒服啊?!”我的声音将睡梦中的其他战友全部吵醒了。他们坐起来充满理解的看着我,因为除了王著外,他们都知道我为什么去的北京。

  不明原由的王著将照片扔到了我的床铺上。“你吃错药了是不是!”说完,转身离开了我的宿舍……

  我将刘新的离开告诉了张裕,张裕在回信中不断地鼓励我一定要振作起来。再去想刘新又能怎样?毕竟战友已经走了,倘若刘新的在天之灵看到你这样,他也会骂你不像个男人更不配做一名军人。我也试图让自己从伤心的记忆里走出来,可一想到从前依然心绪恍惚。

  一个周末的晚上我正在班里跟朱亚洲聊天,文书周俊南称值班室有我的电话。朱亚洲跟我一起到了值班室,本以为是上海的周国雨或者是张裕从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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