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爱丽丝九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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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与爱丽丝九月号-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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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sex pistols恨不得从那里面挤出来,躁动的唱道:God s*e the queen ;the fascist regime ;they made you a moron ;a potential H…bomb !。。。God s*e the queen;we mean it man; there is no future in England's dreaming; No future no future…。
  没有未来没有未来你没有未来我没有未来。
  这一年的时间里我混到了高中,我是这个乐队年纪最小的,我们还是正式排练,地方是佟义满找的,一个偏僻的废旧厂房,我的吉他进步得很快,他们说有器乐底子就是上手快,我们的乐队开始有默契,但名字一直没有。雷贝贝有时会跟着他们一起来,我还是叫她大傻妞,她叫我秦傻宝,然后他们就在一边狂笑,我就扑到为首的佟义满身上作势一顿乱咬。
  秦傻宝!你属狗的啊,见谁咬谁!
  我后腿一蹬再次扑上,我就属狗的!我咬死你不犯法!
  仲夏救我!贝贝你家宠物咬人!!佟义满这人在女生面前永远比我不要脸。
  所以多干几场架后场面都变成这样,雷贝贝拽着我后衣服领子,我奋力往佟义满的方向空踹,他则躲在颜仲夏身后冲我扭着他肥硕的屁股,我嘴里骂骂咧咧,他向前跨一步继续气我:腿短够不着~腿短够不着~~,我真的暴怒了,生平最恨人说我短,秦爷爷我灭你了!一边继续用狗刨式砍断空气,一边大喊:雷贝贝你个大傻妞你放开我!身后一记手刀,我软了,一直站边上的席榛走过来,拍拍仲夏,我们走,佟义满摇摇晃晃也要一起,席榛转身看着他,特别冷酷无情,那谁,对,你,别跟过来,我们不收流浪狗。我在佟义满身后摇尾巴爆笑,他呲牙咧嘴转身一扑,又一场恶战。谁都相信我们属狗。
  打到最后我们俩都没力气了,连用嘴互掐的力气也没了,他们都走了,我俩躺在地上,记忆里似乎永远是夏天,地面还散发热气,我们满头是汗,在渐渐平息的喘气声里,我听见很多嘈杂的动静,傍晚时候,人群最急躁,他们赶着回家,回家的赶着洗衣做饭带孩子辅导功课与爱人说话拌嘴逗趣儿……,佟义满碰了碰我肩膀,宝,看天上。
  每到这个时候,我的记忆又开始使性子,那时的天上不知道是飞过一架飞机,还是架起了一道彩虹,也许是我真没看清他要我看的,我说,什么?
  他不理我了,然后又说,宝,你家那童养媳真挺不错的。
  嗯,许给你了。我知道他是说大傻妞。
  嘿,你别跟我装仗义,我还真去追了我!
  成,明儿我就去接仲夏放学。
  ……
  佟义满又不理我了,我郁了,这嘴拌的太没劲,喂,我说着玩儿呢,仲夏那样的,我不行,底儿太深了,我读不透。

麒麟日志(7)
嗯,他的声音迷迷糊糊,那片刻我几乎以为他快要睡过去,可他说,我也快读不透她了。
  你觉不觉得……后半段话我想了想犹豫了,没说完自己又给吞下去。
  什么?
  没有,我困了。我翻了个身。
  你是想说席榛吧。
  没有,不知道,我真困了。
  很多事情我不想细究,就像当年我爸妈离婚,雷贝贝断断续续的跟随,和佟义满说的颜仲夏和席榛。我困,我可以在任何一个时间犯困,也可以在任何一个时间清醒,因为头疼起来的时候是不分白天夜晚的,起先我还可以弹琴,可后来这个频率越来越频繁,我睁着眼睛觉得痛苦,我开始吃一些镇静和便于睡觉的药。越到后来剂量越大。我内心恐慌。
  有一次我写的谱子丢家了,佟义满跟我一块回去拿,走院子门口就听见里面有动静。佟义满立我旁边,他愣那儿了,宝,你爸拍武侠呢……。
  你爸才拍武侠呢。反唇相讥是本能,其实我也愣了,看着他一人在院子里慢台步,跑台步、蹉步、云步,慢慢地又来了一个朝天蹬,一溜儿动作打的那叫一个顺。我似乎好久好久都没有看他练这些了。
  我这不是夸他么,你急什么呀……,佟义满对我很是不满,但随即又说,你说我去拜你爸当师傅好不好?
  行,先去练个三年功再拜师傅,不然我爸把你当垃圾扫出去。
  你爸那么狠啊……。
  我说这算什么,他早就把我当垃圾了,还有咱乐队鼓捣的那堆破烂。
  他对我抱以理解的目光,咱爸们都一样。
  可晚上的时候我和他又吵起来了,说起来也挺幼稚,就为了乐队的名字,我们打算报名参加一个乐队比赛,就必须得给乐队起名字,我说叫麒麟,佟义满不同意,问他有什么意见他又说不出来。仲夏和席榛对于这种争执很没有参与意识,随便我们俩,最后告诉他们结果就可以了。然后就剩我跟佟义满的无聊争吵了:
  秦宝你这人是不是一天不犯贱你身上生虱子啊!
  有一个虱子谁还怕身上多一群虱子。你身上就不生虱子啊!
  我身上还真不生虱子了。
  身上不生谁知道你心里生不生,那点破事儿当谁不知道啊!
  佟义满听了这话一愣,我也愣了,其实我就随口一说,不知触到他哪个爆点儿上了,就见这厮一拳冲我门脸儿来了,只听众人一声惊呼,我鼻子一酸,热乎乎的鼻血喷的那叫一个飞流直下,眼泪都呛出来了,瞅着对面的雷贝贝小脸儿煞白,我一乐,嘿嘿,小样儿,我吓死你,倒下去的时候我颇有点悲壮的感觉。大傻妞的腿很软很舒服,意识有那么点儿回来的时候我再一次睡了过去。
  就为这一拳,佟义满算是勉强同意了乐队的名字。于是,全体通过。怎么看我都有点胜之不武,可不知为什么,小学那件事之后,我对这个词特别敏感,或者说我还惦记着,那只翡翠麒麟。
  是的,我惦记着,我想要一把好吉他,这种欲望已经散布我全身每个毛孔。佟义满是可以借给我吉他,他家条件很好,是我想不出来的那种好,不然他不会轻易弄来乐队的乐器,可能我们都是陪着他玩,实现他有自己乐队的梦想而已,他们俩怎么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需要一把自己的吉他。
  我让佟义满跟我一块去,干嘛?偷麒麟。我要让他看看,看看什么叫见过一眼忘不掉的好货。
  宝,你爸化秦琼了……,佟义满从墙根边缩回脑袋,黑漆漆的眼眸在月光下烁烁发光。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麒麟日志(8)
我爸要是秦琼,你爸就是尉迟恭,跟那破厂子房门口守着,咱谁也好不了。我顺着墙边儿边瞅边幽幽的来了这么一句。
  秦宝你说话不各应人你嘴上生疮是吧。
  你好好说话满嘴道义我也没看见掉出金子来。
  ……我怎么就这么后悔我跟你出来做这事儿了呢!
  在斗嘴这个脑力活儿上,佟义满从来没有赢过我。这让我很欣慰。
  我爸最近不知怎的,老在院子呆着,上次看见他跟院子里练功,很有些要操起家当开始唱昆曲的意味,今天他拎着把二胡,冲着门口的方向站了会,就坐下来开始拉着琴唱戏了。我以为他依旧唱他的《秦琼逃关》,琴拉的是一个悠长戚戚,二胡这东西就是这样,怎么听都抹不去一股哀怨悲伤的味道,要不怎么小泽征尔要矫情的流着泪说《二泉映月》应该跪下来听呢,断肠之感这句话太合适了。
  于是我爸跟院子里拉琴,我跟院外边细细听,月色那么好,琴声那么怨,然后我发现调子不对,这是一首没听过的……歌,可曲调似乎又有着点黄梅戏的韵脚唱腔,唱的好像是《女驸马》又好像不是: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黄榜中状元,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啊好新鲜……这人间苦什么,马不能越千里,黄粱一梦二十年,依旧是不懂爱也不懂情,写歌的人假正经啊,听歌的人最无情……牡丹亭外雨纷纷,谁是归人说不准,黄粱一梦二十年,依旧是不懂爱也不懂情,写歌的人断了魂啊,听歌的人最无情,可我最爱是天然。
  宝,你爸这唱的什么歌啊,唱的我都快哭了,宝,……宝,诶,你怎么脸都湿了……。
  一首歌他来来去去的唱着,没有开始没有结束,听的我绞得一阵心疼,我没法回答佟义满我爸唱的是什么,我也没解释我湿了的脸,只能埋头入膝,哭了个稀里哗啦。
  哭的差不多了佟义满推我,宝,你爸叫你呢,别哭了,你爸,你爸……,我爸他怎么了,我抬起了头,……他来了……,说完他喊了声叔叔好!看我爸那眼神比天上的星星还闪。小样儿,那是我爸!
  后面的事情才是我意料之外的矫情,我们站在院子里,他进屋去拿了个箱子出来,一看那形状……吉他……我我我就崩溃了,总之,那个狗血之夜,他老人家成功的撩拨了我发达的泪腺。佟义满走了以后,他把那个翡翠麒麟给拿出来,里三层外三层的打开,本来就是你的,小宝,这东西本来就是你的,你那天哭着,带着它来……。这翡翠麒麟是个老坑玻璃种,东西珍贵,我不敢给你带在身上,一直给你放着,现在你大了该还给你了。
  我爸说的这话我不太懂,又好像懂了,但真的不想懂。他把那麒麟挂我脖子上,我忍不住看它,冷幽幽的光泽,我想起了当年我妈的离家出走,想起了我那不成功的自杀,和我爸刚唱的那句黄粱一梦二十年,依旧是不懂爱也不懂情,果真是应了那句写歌的人断了魂,听歌的人最无情。
  我知道你这孩子脑子拧,什么事儿不是自己想明白了谁也拉不回来你,这些年发生的事儿也挺多,我想过了,你喜欢组你那乐队,你就组吧,我还是那句话,你自己的人生,你想好了,走过去了,就没有再走一遍的机会。
  爸,我…。
  他没管我,继续说,我一直以为,这个家,最后不是你疯了,就是我疯了,但最终还是你疯了,可与其我看着你疯了而我正常着难受,还不如……一起,反正我总会死在你前头。谁叫……你是我儿子呢。 。。

麒麟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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