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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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虬-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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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水见天喜回来,有些惊讶:“你咋没看戏?”
  天喜说:“我不……不爱看。”
  雪水问:“他爷呢?”
  “看……看戏呢。”
  “那他黑了不回来了?”
  “不……不回来了。”
  “那……住在哪搭?”
  “住在林……林森叔家了。”
  雪水莫明其妙地颤了一下。她“噢”了一声就不再言语。天喜把推车推进门,雪水关了门转身就要进她自己的厦屋。
  天喜叫了一声:“嫂子——”那声音粘粘的,饧饧的,有一种怪怪的说甜不甜说酸不酸的味儿。
  雪水听了那种声音原本不想答应的,但不知为什么她却又不由自主地应了一声:“嗯——?”
  天喜说:“我给你买……买了几个油糕。”他从推车上拿起一个纸包。
  雪水说:“我这会儿不想吃。”
  天喜又说:“我还给强强娃买……买了一包洋糖。”他放下油糕,又拿起一个纸包。
  雪水说:“搁着到明儿个再给他吧。他这会儿睡着了。” 。。

第13章  王老七计谋启懵懂  冯天喜叔嫂成夫妻(8)
天喜仍不甘心,放下油糕洋糖,拿起酒瓶,索性拧开盖子,把酒瓶递了过去说:“我还买……买了一瓶烧……烧酒,你也喝一口。好……好喝得很。”
  雪水心里先是一咯噔,接着就是一热乎。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热一下,然而她心头确乎是热了一下,她哄不过自己。她原本想说我不喝,可是却偏偏没说出来。看着天喜把瓶递过来了,也就顺势接住了。接住了,并没喝。天喜便又说:“你喝……喝一口嘛,好喝得很。”
  月光下,雪水看见天喜的眼里闪着一种火光。是一种渴望的火光,祈求的火光。仿佛不能自主似的,她举起瓶子,让瓶口对着嘴巴,喝了一口。不大的一口。酒果然很好。虽然有些辣,有些烧,但那味儿还真是不错。她好几年前喝过几口酒,觉得酒真是一个好东西。可惜的是这几年一直没有喝到了。喝完之后,她赶紧把瓶子递给天喜。
  天喜问:“好喝不?”
  她说:“好喝。”
  天喜说:“好喝就再……再喝一口。”
  雪水却说“不喝了。”说完竟像害怕什么似的,匆忙走进自己的屋子,叭嗒一声关上了屋门。
  天喜有些失望。他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月亮好像有些害羞,扯了一片薄云盖住了自己的脸面。他又看了看嫂子的屋门,屋门关得紧紧的,黑漆漆一张冷脸对着他,让他十分尴尬。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提着酒和油糕、糖果,进了他和他爸一起住着的窑屋。
  天喜有些伤感。他开始怀疑王老七的那种理论。女人并不像他说的那么容易上手。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好淫。也许王老七是一厢情愿地自己虚构了他的那些*故事吧?若真是那样,王老七其实比自己还可怜呢。
  他把精心买的那几样吃喝放在明显地有些破旧的桌子上。然后扑嗵一声,把自己放倒在那有着浓重汗臭味和烟草味儿的土炕上。他不想*服,他懒得*服。或者说他不敢*服。他害怕脱了衣服看见自己那个丑陋的也是可怜的阳物儿。于是便合衣仰面,望着那灰扑扑的窑顶出神。他想睡着,可是翻来覆去却睡不着。睡不着就不由得胡思乱想,许许多多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在眼前晃动,一会儿是毕莲仙那水灵灵的大眼,一会儿又是陈大虬那怒目圆睁的可怕的脸,一会儿是王老七一张一合的两片嘴皮,一会儿又是雪水那似乎有情又似乎无情的眼睛……
  他觉得浑身燥热。热得像火在烧烤。当年想占有毕莲仙时的那种滋味又在折磨着他了。他翻身起来,脱掉了上衣。脱了上衣还燥热得难受,索性把裤子也脱了下来,脱了下来之后,他又想大哭一场……
  窑屋里的冯天喜睡不着。厦房里的雪水也睡不着。
  也许是那一口烧酒起的作用吧?雪水今晚也奇怪地总是睡不着。自天欢走后,她也曾多次有过夜不能寐的经历。不过那更多的是思念,是担心,是恐惧,是盼他回来又害怕他回来的矛盾心理。他恨过天欢,恨他造孽害人,可又害怕别人杀了他。说到天东地西,那也是她儿子的亲爹呀。她甚至愿意一辈子给莲仙、大虬当牛做马来赎天欢的罪过,也盼望着能有一个浑浑全全的男人在自己身边。女人是需要男人的,也许他并不完美也很不高尚,但只要他还能算个称职的丈夫,女人也就知足了。悲哀的是,就这样的一个人她也得不到。她不知道自己的后半辈子将如何打发,因而常常为此睡不着。不过,今晚的“睡不着”似乎和往常不大一样,到底是啥地方不一样,她自己实在又说不清。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13章  王老七计谋启懵懂  冯天喜叔嫂成夫妻(9)
天很热。虽然时不时有一阵阵微微的凉风从窗户吹进来,但依然扫除不了那令人心烦意乱的燥热。被子是早已不盖了的,她给儿子只盖了一条薄薄的粗布床单,儿子还不断用脚蹬开呢。她是脱去了长衫长裤的,但仍然热得身上直淌汗。她索性把小衣儿也除去了,只留着下身一条红花的短裤。窗户是开着的,如水的月光穿过薄薄的窗纱洒在炕席上,炕席上泛起一片银白的亮光。月光照耀在雪水的身上,雪水身上也是一片银白色的光。睡不着的雪水坐起来了,借着月光打量自己的身子。她先看自己的脚,看了脚又看腿,看了小腿看大腿,看了腿脚之后,又看腰,看肚子,看胳膊,在皎洁的月光下,女人忽然很惊奇,她似乎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的身子原来是如此的动人,就这腿,就这胳膊,就这胸脯,就这腰腹,原来竟是这样洁白,不是雪不是云,而是细腻的嫩玉。虽不敢跟陈大虬的相好毕莲仙相比,可女人身上那种青春气息那种妩媚韵味,雪水也是不缺的呀!二十五六岁的雪水骨骼是健壮的,肌肉是丰满的,皮肉下边的血液是热得滚烫的,那血液的流动是欢畅的,急促的,有着哗哗的声响,有着隆隆的轰鸣,那血液在呼啸,在燃烧……她忽然非常非常想男人,想搂住一个男人,也想被一个男人搂着。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得了人们说的淫疯病?总之她想把衣服*,*了在月亮地里跑上一阵子……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很焦灼很痛苦的声音,像在呻吟。她心里胡乱奔跑的野马突然止住了脚步。她侧耳细听,真真切切地听到了一声呼唤:“嫂子——”
  是天喜的声音!天喜在叫她!天喜的声音不大,但是很清晰。似乎带着哭腔。
  她的头先是嗡地一响。她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情,她也不知道该怎样应付。她六神无主,她心慌意乱,她有些惶恐地问:“是天喜么?”
  门外的声音回答:“嗯。”
  雪水心头象兔子似地蹦哒着,声抖音颤:“三更半夜的,有啥事?”
  “我……我肚子疼。疼得受……受不了哇!”
  一听说天喜肚子疼,雪水心上象掀掉了块石头,有些轻松,但莫名其妙地又有些怅然。忙又问:“疼得利害吗?”
  “嗯。啊哟——咝——”他嘴里发出咝咝嘘嘘声音,听起来真的很痛苦。
  毕竟是一家人。雪水不敢怠慢,赶紧穿上长裤,裹上长衫,一只手在腋下扣纽扣,一只手拉开了门关。
  门一打开,她一下子惊呆了。
  天喜身上一丝未挂,光溜溜的身子在月光下反射着幽幽的光辉 。他蜷缩着身子,在痛苦地呻吟。
  雪水倒吸了一口冷气,朝后退了一大步。这是她所没想到的一个场面。——不,也许这正是她曾经想到过的场面。是的,她想到过。但这场面真的成为现实画面的时候,还是让她大为惊愕。像正在路上走时突然从路旁的草丛里窜出了一只黄鼠狼,尽管黄鼠狼不吃人,但还是让毫无防备的人吓一跳。又像是正在挖土时忽然挖出了一锭黄金,尽管那正是她渴求的宝贝,但渴求者仍会发出惊讶的叫喊。所以当她看见天喜那副模样的时候,本能地朝后退了一大步。
  嫂子向后退了,蜷缩着的天喜却就势往前一扑,这一扑也就扑进门来了,扑进门之后双膝跪倒在雪水的面前,哭泣着说:“嫂子,你是救……救命的娘娘,我不得活……活了,你救……救我一命吧!”

第13章  王老七计谋启懵懂  冯天喜叔嫂成夫妻(10)
雪水又惊又怕。忙问:“你到底咋啦?我给你叫先生去吧。”
  天喜说:“不……不用叫先生。你就……就能治我的病哇!”
  雪水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问道:“我咋样能治你的病吗?”
  天喜突然站起来,一双手紧紧地搂住了雪水的腰,把她抱了起来,一张大嘴就势贴到了嫂子的嘴上。一边在她的嘴上亲着,一边气喘吁吁地喃喃着:“你知道咋……咋样治我……我的病。你知……知道……”
  雪水是很想大声喊救命的,可她却没有喊出来,不但没有高声大喊,就连小小的一声责骂也没有。天喜并没有用手捂着她的嘴,可她的喉咙里就是发不出声响。天喜抱住她的时候,她原本是想挣扎的,可是连她也不明白,她居然一点都没挣扎。是怕家丑外扬?是明知道呼救没有任何作用?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她说不清,她迷糊了,不知不觉地,她居然也搂住了天喜的脖子,天喜把舌头送进她嘴里的时候,她也像饥饿极了的难民突然遇到了白面馍馍一样,紧紧地用嘴就把那舌头裹住,孩子吃奶似地拼命吮咂起来。这时她不知道羞耻了,不知道脸面了,她只是感到身体内有一片可怕的空虚,这片空虚急需用木头,用石头,用钢铁,用高耸入云的山峰,用天上陨落的星星,用整个地球太阳月亮来填充。填充得越实在越好。那降落的陨石砸得越有力越好。没有这种填充,没有那种碰撞冲击,那种空虚会把她撕裂,撕裂成碎片,分解成粉沫灰尘。她会在这种空虚中死去的,会死得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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