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健翔:像男人那样去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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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健翔:像男人那样去战斗-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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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足球最近正沉浸在44年来第一次冲出亚洲的狂喜之中,幸福得什么样的人都有了,最近又见着几位幸福得不会数数的人。在中国队大胜卡塔尔队之后的一系列赞美诗里有这么一篇,大意是米卢为了激励中国队员打好这场比赛,故意问大家是否知道贝克汉姆在同希腊队的比赛里为英格兰跑了多少米,答案是16000米。队员们大受鼓舞,决心向贝同志学习,于是打出一场好球。于是米卢的神奇又有了新的故事。
  初听此话以为是别人开玩笑,后来真的在报纸上见到了文章,才不得不认真。不知这16000米的统计是怎么做出来的,所以不敢怀疑它的权威和真实。只是这样一来,如果贝同志真的跑了这么多,现代足球恐怕就要发生自70年代荷兰人搞的全攻全守“核时代足球”之后的又一次巨变,可以称为“超音速时代”足球。
  为什么?
  大家可以算算,足球场的标准长度和宽度是多少,一般来说,两个禁区之间的距离是80米,即16000米的1/200,换句话说,贝同志必须在一场90分钟的比赛里跑上100个来回,才有16000米。除去死球时间(单他自己就罚了7次任意球,还有双方的角球和任意球),在一场比赛里的净比赛时间一般是60多分钟(当然他也可以在别人犯规后或别人被犯规后都继续跑着),如果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跑16000米,的确可以去练马拉松了,因为田径比赛里的世界级选手的马拉松成绩(42195米)一般在2小时10分左右,而这些人是专门练这项目的,除了跑什么也不会,更不用去拼抢、摔倒、带球、过人、传球和铲断,也不用经常地加速猛冲和折返变向,他们只须最后冲一次。
  田径场上的标准跑道是1圈400米,40圈是16000米,要想在60分钟里跑完,需匀速在1分30秒跑完每圈400米;王军霞拿女子万米世界冠军时的成绩大约是在30分钟左右,25圈平均每400米用时1分12秒,那是在塑胶田径跑道上不停地跑,没人踢倒她、冲撞她;甲级联赛过去的体能测验12分钟跑的底限是平原3000米,也是在跑道上不停地跑,跑5次正好是60分钟15000米,接近了贝同志的惊天纪录。但是恐怕没有任何一个足球运动员能跑下来。
  如果一位足球队员在比赛里真的这样跑,那么他恐怕除了跑,什么别的也顾不上了。而这场比赛就会变成21个人的足球和1个人的长跑。
  过去是有过克鲁伊夫一场比赛跑11000米、年维泗也跑过11000米的纪录,都是至少27年前的事,那正是足球整体水平不如现在的体现,大家跑不动,只能累死个别人。现在还有谁在提跑动距离?因为大家都能跑了,平均了,所以更讲究的是效率。李铁能跑吧?一场球能跑到12000米吗?
  以前听老人们讲大跃进时代的荒唐故事,什么亩产万斤、超英赶美,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总不大相信——难道听这种谎言的大众就能相信,就没人站出来质疑?今天的16000米的故事让我终于相信了,我也终于明白了儿时喜读却始终未能参透的安徒生童话《皇帝的新衣》的现实意义,明白了为什么一位童话作家能够被世人被后人如此景仰。
  如果这16000米的说法真的有据可查来自英国权威的足球科研机构,那么我们只能承认贝同志是超人是神人,能他人所不能。我的怀疑也就可以被视为凡人对圣人的可笑指责。如果查无实据,也许就是英国的某位记者太想夸贝同志,不知怎么赞美他才过瘾,才找到这样一个统计数据来佐证吧。英国也会有人热衷于造神嘛。
  最后补充一句,之所以将贝球星简称为同志,是为敲字方便,比他的名字容易,不选择“贝哥”的简称是因为我年龄比他大,不想装嫩。
  最后中国队在世界杯上被人剥光了新衣;米卢在中国人心里走下了神坛。
  我没有落井下石,而某些曾在十强赛中以批我来证明自己“革命”的媒体,开始了对米卢的全方位清算,连私生活、挣多少钱都算上了。2002年底,《足球》报记者李承鹏说,中国八千足记,有几个敢回头看自己2000年到2002年的合订本的?因为一些媒体的言论就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自己是真正的“墙头草”。而我,可以毫无愧色、毫不客气地说:我敢看我的文章合订本!
  我是不是把中国足球、足球都看得太透了?自以为可以给别人指明方向?倒霉的是我没能把“人”看透。这场风波改变了我,也改变了我的工作态度与处世哲学。
  

结局 一个人的足球
“中卡”比赛之后4天,地球上发生了一件真正的大事:美国9·11事件,全世界为之震惊。人们所不能理解和把握的世界,每一天都上演着风起云涌、潮起潮落的故事。
  2001年10月7日,19∶30,沈阳“五里河”体育场,中国队对阿曼队。中国队只要赢得这场比赛,即可出线参加来年的韩日世界杯。我要求解说这场比赛,但领导坚持按既定方针办,拒绝了我的请求。不过,好心的同事还是给我安排了一个特殊观众的身份,使我得以在梦圆之际,在五里河体育场身临其境。
  在那个激动人心的夜里,我以观众的身份坐在场边。父亲陪着我,他是个老球迷,我特意把他从南京接到沈阳,让他在现场跟我一起经历这个期盼已久的时刻。父亲的心情很复杂,他知道儿子没做错,也知道我很难受,处在莫名的痛苦折磨之中,也许此时让我一个人孤独是最好的选择,但他想跟我在一起见证中国队的第一次世界杯出线,我们父子俩在场边默默地看完那场比赛。
  终场哨响的时候,我情不自禁冲进场跟队员们拥抱。我没有因为自己没解说这场比赛而感到遗憾,相反,在那个瞬间我想到,自己可以冲进场地和队员们拥抱也是上天的一种安排,因为,这是我儿时的梦想。
  小的时候,我没想过自己会成为足球解说员、当主持人。那时的梦想是亲眼目睹中国足球第一次世界杯出线,在赛场边为中国队喝彩。现在,梦想终于实现了,我站在“战壕”边上,亲眼看到了胜利,闻到了“硝烟”的味道,心情异常舒畅。假如不当足球解说,我会是一名执著的球迷,在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从很远的地方来到这里——五里河的天空,那一夜星光灿烂。
  于是,我就忘记了“我的2001”,忘记了所有是是非非,甚至忘记了上天给我安排的种种折磨与不安。我想起大仲马在《基督山伯爵》里说的一句话:世界上本没有快乐与痛苦的区别,有的只是一种状态和另一种状态的比较。
  因此,我是快乐的。
   。 想看书来

张路
2005年底,张路获得意大利政府颁发的“仁惠之星骑士勋章”,以表彰他对意大利足球及文化在中国的传播所做出的特殊贡献。我们都为他高兴,这是他应得的。
  在我刚出道不久,1998年世界杯前后,有些资深的老球迷给我来信,希望我在解说中加入一点幽默元素。不过当时我的想法是,首先要让足球解说准确化、专业化,不要说外行话;第二要把足球比赛的特殊情绪传递出来,要带着观众煽情,要看进去,还要看懂。那时候,我不太理解幽默的特殊性,觉得体育本身就是一个对抗、较劲的事情,怎么幽默啊?拿谁开玩笑?人不到一定的年龄,没有一定的经历是做不到某些事的——比如幽默。
  命运之于人的幽默感在于必然之中的偶然——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在德甲、意甲转播一肩挑的时候,我终于可以和张路一起搭档。
  张路在电视上评球先从北京台开始,后来到央视评说意甲,这个经历有十六七年之久。他本身踢过专业队,又是体育学院专业科班,做过体育科研工作。他出身书香门第,好读书,出口成章,有丰富的人生阅历。我们合作时候,他50岁左右,而我在体育解说领域中,似乎还是毛头小子一个。之前我努力追求足球解说的专业化,完成这个过程之后,我希望增加一点什么。几年前就有观众希望我多一点幽默,现在命运安排给我一个优秀的搭档和老师,许多事情,往往是在不经意间就开始进行了。
  单口相声比较难说,但两个人一唱一合,比较好的语言交流,事情就会简单得多。与张路合作解说意甲,轻松幽默的追求成为一种可能。在与他的磨合碰撞过程中,我们很快了解对方的特点。我们在语言文字的运用上有相似或相得益彰的地方。有人说我们是足球解说中的黄金搭档。也有人在网络上写文章说喜欢我们的“足球相声”。其实,这首先是张路老师的个人综合实力和年龄阅历,能够从容地应对比赛里的一切情况;其次,我对足球、对生活的理解和认识,也积累到了一定的程度,到了可以笑对赛场风云的时候。我们两个人的语言特点和解说风格,相得益彰互为补充,很快产生了“化学反应”,生成了新的元素。
  很短的时间内我们之间有了良好的默契,就算在很快的节奏下,我们也很少出现抢话叠话的情况。我知道他两个短句之后一个长句,稍稍停顿,再连两个短句。他知道我两个词或两个单句,之后加一个长句或者加两个长句。我们在激烈快速的场面中,能保持思路一致,语言上相互配合。
  我们之间的默契还体现在相互帮衬和维护、圆场,又不是盲目的护短。一次分析意大利国家队的时候,张路提出一个观点,说意大利没有好后卫。后来有些人在网络上对他恶意谩骂。作为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我对此很气愤。更重要的是,客观上我也赞同他的分析。到了下一周的转播,我在解说中对张指导说,我非常赞同您提出的意甲没有好后卫的观点,因为意大利队队长卡纳瓦罗在接受采访时也表示,他们没有好后卫。
  幽默的人生是反躬自笑的人生,幽默的足球是看透了的足球。30岁之前让我幽默,我会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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