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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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 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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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落羽的思绪深陷于帝王眼的迷离烟雨,终于被摔得粉碎的茶壶惊醒。迅速抽回玉手,尴尬地岔开话题,“师傅啊,那个,那个,那个——看热闹的路人越来越多了,咱们不如把这些干粮打包带走,早些赶路吧。”

拓拔焘匆匆扫过店小二见了鬼似的眼神,窘迫得前言不搭后语,“好,好啊,趁此时天气不热,早点上路吧。”

“喂,现在是十冬腊月吔!”暗暗使了个眼色,嘴里小声埋怨道,“什么季节了还怕热?还没吃就撑糊涂了?”

帝一时失语,恨不能给自己两嘴巴,长嘘一声回应道:“还不是因为你,害的人一宿没睡好,为师这脑袋貌似不大清醒。”熬了整晚,身上的弦儿一直紧绷着。直到黎明前顺利出了宫门,这才稍稍放松了下来。

“拜托!你又在胡说些什么?什么跟什么,容易引起别人误会……”旁人已经把他们俩当作“玻璃”了,他还在说“因为她”什么的。越抹越黑,真把人给气死了!

崩溃了——

拓拔焘迅速意识到自己接二连三地说错话。无奈之下,郑重地对着店小二解释道,“小二哥莫见怪,绝非你想像那样。我是他师傅,这娃儿从小就跟着我学徒,把我当他亲爹一样。”意识里不由捶胸顿足,在脑袋上用力拍了几巴掌:为什么要解释呢?对方爱怎么想关他鸟事?这下倒好,隔壁几桌的客人都竖起了耳朵。

店小二赶忙陪着笑脸,世故地打着圆场,“二位客官多心了,小的看得出来,两位这年岁明摆着,不是师徒就是父。”

他看上去真有那么老吗?帝王微敛浓眉,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上微微泛青的胡茬。心不悦,吆喝着身边的“徒儿”,“带上干粮即刻上路,顺便到人堆里凑凑热闹。”

“是,师傅。”小女人风卷残云似地包起桌上的烧饼装进肩头的褡裢,忍不住脸上得意洋洋的坏笑:店小二一不小心拍到了驴蹄,皇帝老最忌讳的就是他们两人的年龄,忽然间长了辈分,心里怕是接受不了了。

拓拔焘拉着张驴脸大大咧咧地挤出了客栈大门,落羽跟在高大的身影之下亦轻轻松松地挤进了人群。锣鼓声越来越响,远远看见花车上交脚端坐的佛像。

“佛狸,那车上供养是哪尊胡神?”紧紧牵着暖烘烘的大手,生怕被热烈围观的人群挤散了。

“弥勒佛。”不冷不热的回答。弥勒下生——转轮王出世。世人心目的弥勒佛会是谁呢?当然不是他,他弃佛修道改了祖宗的信仰,且长久以来压抑敌视沙门——

是晃儿,佛徒心目的的转轮圣王非袒护沙门的太拓拔晃莫属。

女人明朗的欢呼声打断了沉思,“佛狸,你看,那边有人在摇绣球耍狮!”

低头覆在她耳边,“你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吗,干嘛那么大惊小怪的?宫里舞狮的伶人演得比这不知精彩多少倍。”

“我又没看过,也从没见你看过。再说,就算演出来感觉也不一样。宫里的狮是你私人的玩偶,这里的狮是弥勒佛的行坛护法。”

“哪有你说的那么神圣?多半是为了广造声势,招揽信众。前些时日,因为晃儿三番五次说情,朕——咳,为师的终于还是答应释放了那个昙耀和尚。”

“昙耀和尚?没听你说过这个人,干什么的?”

“乃是一游方僧人。当初在武周川水岸拾到你丢掉的衣物。从那以后就一直关在牢里候审,太若是不提,朕几乎把他给忘了。前几日出狱后,朕心血来潮会了他一面,对方说他云游四海,观京西武周塞之地理水,背靠武周山,面临武周川,乃祥瑞福地。因而建议朕依山凿石开窟五所,个凿一尊佛像,保我大魏帝业永昌。”

“开凿佛窟么?不知道会不会显灵。不过没关系,猜你也不会答应。”那家伙认定要把“抑佛扬道”之路走到黑。凿建石窟非同小可,那代表着他可能一百八十度地转变了政治立场。

“转轮圣王就留给我儿晃儿去做吧,我在胡人眼里早已打上了夜叉明王的烙印。汉人也不怎么欢迎我这个半路出家的太平真君,唯独在你面前还能找回一点自信。”

锣鼓声震耳欲聋,四只金毛铜脑壳的大狮翻着跟头从眼前略过,行像的花车转眼之间来到了面前,佛幔下寒光乍现,明晃晃的刀锋嚓啦啦弹出佛像四角的基座惊起人声一片……

魏宫旧制,子贵母死 第241章 天意民愿替死羔羊

钢刀出鞘,一脸慈悲的护法僧人瞬间变得无比狰狞,虔诚跪地的信众们大惊失色,叫嚷着四散逃逸。

十指交握的“师徒”二人被混乱失控的人群轻易冲散,四名僧人蜂拥而至,顺利锁定了目标——雁落羽。

“佛狸!”小女人自知无路可退,目光略过几名咄咄逼人的凶神,望着拥挤踩踏的人群放声大喊。

“妖孽,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寒光划过长空,手起刀落……

小女人猛一闭眼,准备好即刻就去会阎王。千钧一发之时,只听嚓啦一声裂响,利刃砍断了一名无辜信众的侧颈,猩红的鲜血溅她一身。惊愕地站在原地呆呆地注视着“元凶”拓拔焘森冷的夜叉脸——

为了救她,他将挡在两人之间无辜路人推向了刀刃……

天哪,这就所谓的爱情吧,专注所恋,无视其他生命的存在。感动有余,可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几名侍卫刷刷刷地现了身,将相对而立二人与混乱的人群隔开。耳边沸腾的人声渐变为如雷的闷响,犹如站在世界以外的某个地方。

“落羽,你没事吧?”大手覆上瘦削的肩头,望着失色的花容,满眼疼惜。

机械地摇了摇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倒在地上痛苦抽搐的年轻男。

拓拔焘寻着女人的目光,心里多少带着些歉意,“朕会厚葬他,抚恤他家里的妻儿老小。”

大受刺激,扬起尖尖的下巴质问道:“告诉我,用什么能抚恤一个失去丈夫的妻?用什么能抚平孩失去父亲的伤痛?用什么能安慰死了儿的老人?佛狸,我知道你是好心救我,而我无法压抑心底的罪恶感。”

“不必过于伤心,朕可以补偿。壮士以身护主而亡,朕令其封妻荫,光耀门庭。”

“一纸虚名,有什么用?”好好一个人,轻易被剥夺了生存的权利。

“何为虚名?他这样的小人物终其一生都幻想着出人头地。即使活到寿终正寝也难得光宗耀祖的机会,更别说荫庇后人了。”

“你不要这么冷酷好不好?他就要死了!什么能比生命更重要?”

“孟说:舍生而取义。以身护主是大忠大勇大义之举,这比庸庸碌碌地活下去更有意义。”

“什么仁义礼智信,尽是你们这些统治者编出来糊弄人的!”

“你也知道有‘仁义礼智信’。所谓信,即使信仰。就像你敬奉沙门胡神一样。作为庶民,信仰国之明主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你怀疑三纲五常,正因为你不信天地间有浩然正气。”

“正气是什么?你说什么是正气,什么就是正气!就像小布什一样,成天嚷嚷着反恐,依我看他自己才是最大的恐怖主义。有他在那边‘反恐’,世界就没有一天安定!无奈,SA的广大民众信仰他们英明神武的国君。”

“并非信仰国君,是信仰自己的国家在明主的统治下会日益强大。虽然不知道你说的那名君主是谁,但朕相信他运用这样的策略一定经过了深思熟虑,最大最长远地利于他的国家,民众才会奉行。民心即天意,这便是所谓的浩然正气。身为帝王若是为了一己私欲,民众终将推翻他。”

“我可没有你那么高远的政治觉悟,作为一名卑微的草民,最简单的想法就是活下去。活着是我最真实最直接的欲望。”

“朕满足了你的欲望,所以,你活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他不想活着?”扫过断了气的男人。

“相比之下,朕更希望你活着。朕需要你,也就是大魏国需要你。没了你,天可能因为悲痛欲绝而懈怠国政,那对天下万民没有一点好处。”

“说来说去,天下万民起早贪黑,豁出性命,都在替你一个人卖命。”

“为朕,也为自己。这便是沙门信奉的:利己利他,悲智合一。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为别人卖命的,那个就被叫做谋反。”

“我也打算谋反。绝对不为你活着,全心全意为自己卖命。”

“你一个女流之辈,打算做皇帝吗?”

“女人就不能当皇帝了?唐朝的武则天不也是个女的。”

“唐朝?”一头雾水,夏商周至今貌似没听说过这个朝代。

“呃……唐,大概比魏还要晚一点?或许还得再过个一百几十年?”历史知识匮乏,心里不太确定。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拓拔焘浓眉骤敛,厉声呵斥:“混账!你是说我大魏国不出百年就会灭亡?”

有些委屈,惶恐地拍了拍胸口,“干嘛发这么大的火?一个王朝由盛而衰直到灭亡是早晚的事,就像是人就必死一样。佛法尚有灭尽时,缘分亦有始有终,天下万事万物哪有无穷无尽的道理?大男人幻想事业永昌,就像小女孩幻想真爱永恒一样,可见男人的智商也不比女人高明。”

魏宫旧制,子贵母死 第242章 禁院妒恨王府阴谋

“住口!一个卑贱的女奴,有什么资格议论男人,评价君父?”拓拔焘狠狠白了义正言辞的混账女人一眼,“懒得跟你计较。这里人多眼杂,快走!”

“去哪里?”被对方拖着一只手,跌跌撞撞的跟在身后。

狠狠剜了对方一眼,“回宫!”心里并非如此打算,还是忍不住要恐吓她一下。

“那——好吧。”方才差点送了命,“小徒弟”难得的乖巧。

“呵,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朕没听错吧?”嘲讽,邪里邪气地瞄了眼女人低垂的脸。

“不想回去,可……说不过去嘛!”自知理亏,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朕比那夹枪带棒的佛像慈悲,懒得跟你计较。”淡然摇了摇头,“走,先回客栈吧。”

“真的不用回那‘笼’里吗?太阳打夜里出来了?”学着对方的口气,将信将疑地眨巴着盛满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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