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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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 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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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一声大喝,传令官十万火急殿外叩拜。

拓跋焘当即把心提到了嗓眼,披着锦袍自御榻上站了起来,“进来报,出了什么大事?”

“关卢水胡人盖吴煽动数万羌氐乱民在杏城揭竿而起,聚众反叛!”

帝猛一攥拳,咬着牙根抱怨道,“那些镇守地方的武官是干什么吃的,居然会发生这种事?咳咳……宁头城大捷,朕刚过了几天舒坦日,就打地缝里冒出一支叛军乱党来。之前,连一点联络谋反的迹象都没有吗?”

“没有。呃——长安镇副将拓跋纥已率兵在前往关镇压的路上。”

“行了行了,先下去吧,区区叛军不足为患。传朕旨意,密切关注刘宋的动向,以防敌国趁虚而入。”和初定,华胄五胡难得同心。天灾叛乱几乎天天都有,让他对此多少有些麻木不仁。

“喏。”传令官躬身退出殿外。

贾周端详着万岁爷的神色,轻轻凑上前来殷勤提醒道,“万岁还是要以龙体为重,这身骨才刚刚好一些,那些聚众闹事的无知乱民就交由崔司徒和诸皇们去拿办吧。”

一想到天下之大而无人能替君父分忧,心里越发烦躁,“唉!难得镇守四方的猛士,更难得替君分忧的臣。国之不幸啊!”此事一出,崔浩必定主战;太无疑主和;两边永远是各执一词,从来没有政见一致的时候。都说是为国,难道就没有一点私心吗?人心里一旦有了“私”字,这天下还能太平吗?

“万岁宽心安养,闷了就召太乐属的部伎们来解解闷儿?”

“太乐属?”脑海里瞬间闪过月夜下提着鞋等在东墙下的柔弱身影。该死的,她已经被他狠狠地丢弃了。

“贾周,朕想出宫走走。”

“外面这大雪天的——”

“怎么着,轮得到你数落朕吗?”

“奴才该死,奴才不是那个意思,奴才是怕万岁累着。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去安排。”

“哼,说到这知心——你呀,不如宗爱。”

萧竹将点燃的高香恭恭敬敬地插进了老太妃的灵位前,心里因为“老太妃”三个字而邪门的嗤笑。秦王的母亲能有多老啊?至多跟拓跋焘不相上下的年龄,那不也是那个死鬼的老婆吗?只道是红颜易老,后宫的女人换了一茬又一茬,无奈那个家伙在后宫女人们的心里始终那么抢手。

时间,为什么单单折磨女人啊?

转眼又是一年,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格外得早,零星的枯仿佛在一夜之间都不见了踪影,遒劲的干枝上只剩下高高堆砌的雪花。心里时常幻想着望儿蹒跚学步的身影,远远地,看不清俊秀的眉目——

望儿,会走了吧?

王府里老妈笑得满脸皱纹的脸忽然填满了视线,“侧夫人,王妃嘱咐老身自前院送过来几匹缎,说天儿凉了,让侧夫人添置几身御寒的衣裳。”

“缎?”萧竹抬眼扫过缎匹暗淡的颜色和不入流的织工,半真半假地呵斥道,“别人挑剩下了就都往我这儿送。呵,姐姐好歹还能想起我,替我谢过王妃。”

“王妃说,这眼看就到年根儿了,府里的裁缝没一个闲着的。何况新夫人这身量裁缝也拿不准,就请夫人抽空去南市自个儿找个针线好的替您做。哦,工钱由府上出。”

萧竹觉得委屈,微露嗔怒之色,“那是当然,姑奶奶好歹也是个‘侧福晋’,做几件衣服还得自己掏钱吗?”以为自己目前的角色就是那《梅花三弄》里的白吟霜,早晚得被高高在上的正室挤兑死。唯一庆幸的是,她不爱那个男人,也就懒得理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福晋?”第一次听说这词儿,老妈一头雾水。

“呵,外族对王府侧室的称呼。”

谄媚的笑转眼代替了诧异的眼神,“那,夫人这就随老奴上车吧?府里的马车已经等在外面了!”

“外面冰天雪地的,非得今天去吗?”表面上装傻充愣,心里暗暗咬牙:这刁钻善妒的叔孙王妃是成心打整她。明知道她没带什么嫁妆,也没来得及添置棉袍,外面风大雪大,分明是想把她冻死。

“今儿府里的马车闲着,夫人正好做个脚力。王妃也舍不得夫人出去抛头露面丢了王府的颜面不是?”

萧竹强忍着心里的愤恨,一把接过老妈呈上的缎,“烦劳嬷嬷前面带路,早去早回,傍晚回来还要念我的《地藏经》呢。”幻想着将怀里的缎撕得粉碎——

不就是下雪吗,有什么了不起?再冷还能有当年的阴山冷,再冷还能有她此时的心冷吗?

魏宫旧制,子贵母死 第294章 步一番风雪愁煞人

雪片纷纷落下,街市上过往稀疏。阵阵北风拂过,阴冷刺骨。

拓跋焘脚蹬马靴,鲜卑式的发辫绾在后脑。一身酱紫的胡袍,肩头绣工精美的贾哈上滚着毛色柔亮的熏貂。

贾周跟在主身后殷勤地撑着纸伞,“爷,这都转半天了,不如找间店铺进去暖和暖和?”天久病未愈,做奴才的不得不百倍的精心。

“朕不累。”帝王暗淡的目光自阴霾的天空移向宦官清秀的脸,“再走走,到前边再歇。”

“喏。万岁仔细着脚下。”

连同几名侍卫在空荡荡的街市间游荡,眼前闪过记忆零星的片段,年时的锣鼓声再不会响起,天地间徒留一片白茫茫……

安乐殿柜案上的太刃依旧伴着菊花,铁匠铺依旧传送着叮叮当当的声响,两夫妇恩爱依旧,他的爱却已深深埋在了冰雪之下……

脚下的石板路黑亮而湿滑,刚一出巷口,一辆奢华的马车飞也似地擦身而过。帝王愕然退了几步,险些跌倒,久久注视着一路远去的肇事车辆……

贾周赶忙收回未及搀扶的双手,砰的一声跪在冰凉的雪地上,“奴才该死!爷,让您受惊了。”

本就烦躁的心里愈加不爽,“谁家的马车,在京城之内居然如此飞扬跋扈?”望着雪地上两条深深地辙印,赫然沉下脸色。

“看形制,仿佛是哪位亲王家里的。”

“亲王……咳……”默默叨念了一句。

该死!不是他兄弟,就是他儿!

这些自恃功高的鲜卑贵族深深地迷恋于皇室的特权,时时不忘在百姓面前摆出高高在上的样。口口声声称自己皈依沙门,有一颗慈悲之心,然而众生在他们心里却从来不曾平等。他们信奉胡神所谓的业报,他们深信自己都是天人转世,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社稷万民在他们心里不过是恶业深厚的畜生饿鬼,任他们怎么践踏都是应该的。

转身瞄了眼身后的侍卫,“去,给朕问清楚,是哪个王府的。马车扣下,叫他们主入宫见驾。”

“喏。”两名侍卫抱拳领旨,寻着雪地上的辄印匆匆而去。

窗外风雪连天,萧竹方才将衣料交到裁缝手上,就看见车把式慌慌张张地冲进门来,“夫人,出事了。外面来了两名御前侍卫,说要把马车赶去宫里,让咱王爷入宫当面找万岁要去。”

“这平白无故的,抽得哪门疯啊?”萧竹思维短路,脱口而出,事情一牵连到拓跋焘,当即就换了一副嫌恶的表情。

“说咱这马车——跋扈!”

“跋扈?皇帝老坐在宫里,他哪只眼睛看见咱们跋扈了。就算是,比他还跋扈吗?”轻声嗤笑,阴阳怪气地评价道,“呵,这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大胆——”两名侍卫忍无可忍,自门外冲了进来,嚓啦一声将腰间的宝剑推出了鞘,“胆敢出言不逊——欺君大罪!”

自知祸从口出,想不到这两个狗仗人势的东西会在门口偷听。好汉不吃眼前亏,赶忙自圆其说,“两位大人息怒。我就是个女流之辈,不懂得什么欺君不欺君。恕小妇人口无遮拦,不过是想什么说什么,就算万岁他老人家在场,我也是这么说。”瞬间换上一脸假笑,“这马车本来是该让你们赶走的,”小手一摊,“拿来——”

“什么?”俩侍卫赫然一愣。

“圣旨。”

“我二人得到的是口谕,并无圣旨。”

“口谕?呵,”小脸一沉,“恕难从命!”

“这?”两名侍卫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地商量了几句,厉声咒骂道,“刁妇,尔等就在这儿等着接旨,仔细着你们的脑袋!”

“你们听听,跋扈——什么叫跋扈?宫里的狗都比别处的叫得大声!”

跪在一旁的老妈活活被这胆大包天的侧夫人吓出了一身冷汗,赶忙起身阻拦,“夫人消消气,为了王府里几百口的性命,万万不可使小性儿跟万岁爷滞气。”

“跟他滞气,我哪儿敢?我只是有理说理。这风大雪大的,哪个不急着往家里赶?万岁总不能拿着‘跋扈’的帽愣往别人脑袋上盖。”

雪越下越大,风越刮越急,拓跋焘有些无奈,终于走进一间熟悉的店铺里。当初御笔亲提的大字已被装裱了高悬堂,恍然记起那副缀着青黛的银质耳坠。

可能是雪天生意冷清,掌柜的不在。店里的新伙计,放下手里的活计笑嘻嘻地迎上前来,“客官,想买点儿什么呀?我给您泡壶茶去,您先慢慢看,小店儿里的首饰做工精良,连宫里的皇上和娘娘都光顾过。您请看,这堂上的那方字儿就是皇上老爷的御笔。”

“呵,”拓跋焘轻笑一声,随意翻看着柜案上陈列的锦盒。心底阵阵发酸:真真是烟花易冷,人世易分……一场梦就这么醒了,仿佛还是昨天的事情。

在裁缝铺碰了钉的侍卫莽莽撞撞地冲进门来,抱拳一拜,“爷——”有负圣命,不禁面露难色,“马车的主人向我二人讨要契,说,没有旨意,恕难从命。”

诧然转身,一脸怒气,“何人如此狂妄?胆敢公然违抗朕的口谕?若非朕的授意,御前侍卫还会讹他不成?走,朕要亲自会一会他,看看他的嘴硬还是朕的刀硬!”

一行人哗啦一下涌出了店门,提着茶壶的小伙计站在地当间一个劲地发愣:敢情这位就是皇帝老本人?看对方怒气冲冲的样,好像赶着去要什么人的命!

魏宫旧制,子贵母死 第295章 被人伦压抑的欲望

一个侍卫走了,另外一个横刀把守在门口,风雪连天,就这么困在了裁缝铺里。

萧竹开始反省自己方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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