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如果萧剑对我示爱,一定要拒绝!而且要考虑到别致的方式!爱情是一种最最见不得人的东西,只能将它存放在心中的一角,当它走向生活的时候,你会看见,有多少多少与爱情不在同一个世界的事物,来摧残它!来毁灭它!我不要再见到这样的结局!
拒绝也是一种身份象征。
某导演说,他拒绝过最红的女明星,她曾经彻夜在他家门外痴痴守候他回来。他拒绝了她,却没有忘记她,因为她是「最红」的女明星,爱上她不值得骄傲,拒绝她才值得骄傲。拒绝萧剑这样的男人,应该也是有身份的,他成熟,有涵养,是某大学的教授。我绝对不能忘记江南那样的男人,世间有江南,我就不应该再轻易相信一切!
我把一切都想得妙妙的,仿佛我的一切都得听从我大脑的指挥,可是,我的潜意识不听。我的思绪不听,我的梦不听。
总是疑惑,新绿的草木是他影子,风声;鸟鸣是他的声音,从莲蓬头里放出来的温热的水是他的体温。
邻居家的挑花开了雪白雪白,告诉他,我喜欢什么什么,告诉他,通通告诉他。
天拉,我这是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他了吗?在他的旷日持久的温情短信里。在他周到细致的温切关怀中。
我告诉自己不应该轻易败阵,我绝对不允许自己露出一点想他的痕迹,我不想再输。我要让他先开口。
四
一日剑送我回家,我执意不让,自己等车,他于是陪我,不经意间看见从前那对心中申讨若干次的男女,无非家常夫妇,江南甚至发福了不少,可见活得滋润,老天并没有什么所谓的报应。我也不是不知道,江南其实更需要那样的类似母亲的女子,这到底也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我还恨江南吗?早就不恨了。我恨男人吗?好象也不。那么,我喜欢萧剑,这该怎么说得出?
“小新,我要离开这个城市一段时间。”萧剑告诉我。
“为什么?”他看着我的眼睛不说话。该死的我这时候还问得出为什么?谁看不出他眼里的情意,我看得出,别人更看得出。他一定是等不得了,一定的!要不就是他另有了可心的人。
我突然情绪大坏,气急似的:”走吧,走吧,走得远远的,从此不要再来见我!”
“那我走了。”他转身,又回头说了一句:“以后你自己要保重。”
他真的走了?不再回来了吗?我软软地倒在椅子上,不思不想。
漫长的一个世纪,他厌烦我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的的的,的的的,是他的短信!
“我在你身边,你不知道我爱你。”他终于对我说他爱我了,而且是用这样悲情的语调!这个傻瓜!
我知道,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是你不知道,傻瓜。是我不想让你知道。
“我在机场门口等你两小时,记得,是两小时。”天,他居然对我下了最后通牒!这该死的!
有时候,人生往往在一些关键处天翻地覆,但是这样骤变是留给那些浪漫的女孩子的,我这个人从来就不相信传奇。我相信自己和这个老男人已经是不可分离了,彼此。我不想再折磨他,更不想再折磨自己了。
我的心告诉我,我需要他,全心全意的需要他。
我拦了一辆出租,“快,快送我去机场!”
五
等你,也请等我,为了结局。
“你竟然想要离开我!”我狠狠地捶打萧剑的肩膀。
“呀,你还满有力的!”他一把拉住我的手,把我紧紧拉进他的怀里。
“我知道我会等到你的,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感动上天!”他激动得语气无伦。
他对我稳操胜券?!这句话惹了我,他居然敢!我狠狠地说,你说得真对!然后很突然地把他一推,闪身便走。
他跟在后面,两个人都不说话。
偷偷回看他一眼,一脸的无辜,我轻笑起来,算了,不捉弄他了。
捉过他的手,把我的手放进去,他笑了,把我轻轻拥进怀里。
夜色好美,好象一伸手就能触摸到孔夫子和李白的那个月亮。
“为什么你多年来被我百般折磨之后还可以这样,还可以这样坚定?剑,你知道吗,我是被你的坚定你的执著融化了。”
“你会离开我吗?我该不该相信还有爱情,这对女人来说虽然不是全部,可是这是女人全部的理想。”
这夜我依偎在萧剑的怀里,说了成百上千句话。他听我说。我听他说。
“小新,记得我曾经发给你的那句话吗?生活最终将简化成两个字:面对。我相信你的内心绝不似你的外表一般柔弱。现在,你有了自己的事业,再不要担心男人离开你你会无法生存。要面对,包括我们的感情。我以为你不爱我,可是我知道我爱你,所以我愿意一直在你的身边,可是我需要赌一赌,看看你是不是有那么一点在乎我,还好,你把我留下来了,否则,我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个城市。”
“我对你的爱一直就在,很多年前一直在,它只是你我相互浸润多年后积淀的东西借着某一因缘释放罢了,它本来就在,请你继续相信美好,为它存留一席之地吧,傻瓜,我们都需要这样,相信美好,好不好?就算你是为我,为我的幸福而幸福,应该也是一种幸福,对不对?”
我在投进他怀抱的时刻,突然又想起世间那句最伤感的情话:我在你身边,你不知道我爱你。我的头紧抵住他的胸,不让他看到我汹涌而至的泪。
谢小环
站在上海火车站,看着一栋更比一栋高的大厦,谢小环脑海里冒出的全是这样的场景:外滩,黄金荣,美女;夜生活;外国人,阮玲玉,浪奔浪流万里滔滔江水不休,她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说:大上海,我来了。
父亲早死,母亲又病死了,谢小环是投奔叔叔来的。
好在有个本科文凭,工作还是不愁的。
下班后的谢小环就很烦闷,百无聊耐地看着电视,没办法,没多少钱,也不好和同事去过什么夜生活,偶尔去一次,回来后就是婶婶的眼神也受不了。叔叔每晚都要喝二两白酒,不是以酒浇愁,不是借酒作乐,小弄堂里的工人哪儿有那么多穷蘑菇。只是一种习惯,一种嗜好,
叔叔的下酒菜通常是一把花生米。婶婶坐在旁边,也凑着喝一口,嚼几个花生米。又听到婶婶在唠叨了:“现在这钱不是钱,几百块钱算啥?转眼就没有了。”这话是说给谢小环听的。谢小环一个月给叔叔家三百元;在这儿睡觉,还有,吃一顿晚饭。
婶婶是个上海土著,来了很多移民后,以前住在这里的人身份上好象就高了别人一等似的,其实很多人已经忘记了这儿从前是什么地方了,可是婶婶明明白白记得了这儿的历史,这是一句古话,现在再说这句话就有点赝品的感觉,好象大街上摆摊卖的古董一样。感觉自己应该是有点根基的,婶婶看小环的眼神就有了点不屑,扬州穷鬼,漂亮又怎么样?还不是混在我的眼皮底下?
不得不承认,谢小环确实是个美女。长长的直发;一直披散到腰部;大概是怕碰到什么引起不必要的纠结;很随意地在长发中部用一个水绿色的发圈一扎;人本就很是瘦小;长发更给人一种恍在水中央的感觉。婶婶就她身边就有点萎缩的感觉。她比叔叔小十岁,两人也没个孩子,应该对小环是很宝贝的,不知道这婶婶是个什么心理,叔叔对小环倒是极其好的。
房间里的谢小环坐立不安,以谢小环暴怒的心情。几乎要把这该死的矮房子铲掉!
这时候办公室里的几个女人应该都去泡吧了吧?谢小环不敢太放纵自己,现在,连最基本的生存环境都没有,还谈什么呢?也想去休闲,也想去交际,这样能有不少机会,可是所有骄傲在面临现实时变得苍白而憔悴。
还好没有从扬州把那有一大堆书带过来,谢小环现在再也不读什么文学书了,什么红楼梦青楼梦,把人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现在她读点经济学或者销售学什么的;自己也常常读得热血沸腾,要揭竿而起了。
由于家庭的原因;谢小环原本在大学时就是出了名软硬不吃的铁石心肠。弄得大学四年还是名花无主。
美女身边其实是不缺人的,现在公司里已经好几个小男人在追她,可是她不屑,他们也都是无根一族,想到总有一天自己也会劳碌得如婶婶那样粗胖,身躯失去性别,指尖红肿,关节粗大,谢小环想到自己要变成这样的人,还不如去死!她不相信自己生来就是不好的命,上天让她生得这样美,没道理不慧怜她的。
谢小环现在工资有一半都交付给给她做皮肤保养的美容院了。想到终有一天要用她最厉害的一招,不能不为将来储备着。
公司里新来了一位主管,洁白的衣领笔挺如刀削般的生气勃勃精神焕发地从前胸后背涌现出来,有着金属的硬度和棉布的浑厚,在四周的暗色里越发的出众。在这样的西装面前,谢小环竟然莫名的有点紧张。他谈吐风趣,众望所归,知己知彼,某种场合不神侃一番就不足以平民愤。他是女孩子心中的那个人。他就是江。
江也早就注意到谢小环了,她的眉眼特别的夺目!自然的长眉微微上扬直入发梢;眼睛大而波光冷艳甚至有点桀骜不顺的滋味;常常看得他发呆;她有时候发现了他的目光,就低头无声一笑;嘴角隐隐有讥讽的意思;继续做她的事。不动心是不可能的。可是,一个人的内心是不能让别人吃透的。
江开始猛烈的追求小环。
见识了世情冷暖,只要有人花了心思来讨好多少是有些感动的。更何况,他还是小环心中暗暗怀想的那个人。
江说,小环,我真的很喜欢你,你可不可以考虑当我的女朋友?
谢小环在江开着他那辆皇冠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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