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转身去关窗子之时,晏飞雪迅速地将袖中药粉倒入了酒壶之中,顺便再摇了两摇。
在风凌天走回来之时,她依旧淡漠地坐在桌边,仿佛什么事也未发生一般。
演戏,她还是很在行的。
风凌天拿起酒壶倒满了一杯酒,勾唇笑道:“可知朕今日为何要请你来?”
晏飞雪冷冷看他一眼,笑得嘲讽:“上断头台前,总要先喂饱肚子。”
“你是在说朕还是你自己?”风凌天将酒杯握在手中,就是一直不送到嘴边。
“还需要问么?”晏飞雪心中有些急,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风凌天看着她,又眯眸笑了笑:“朕只叹以后再看不到你了,其实……若是非要杀你不可,朕还真的有些舍不得。”
“少在这跟我假惺惺,上一回,也不见得你有舍不得!”晏飞雪冷笑,她可是清清楚楚记得那一次,他躲出那箭的绝决与狠厉!
若非南宫月替她挡下那箭,她此时也不会安然地坐在这了。
可惜某人却是脸皮厚得可以,完全没有半分惭愧之色,反笑道:“可你终究还是好好地活着。”
晏飞雪冷哼一声,懒得再与他争执。
跟憎恨的人,还是少说废话的好。
只不过,他那杯酒究竟什么时候才肯喝下去?!
风凌天端着杯子,眼看唇就要沾到杯口,却忽而又伸手送到了她面前:“这杯酒,当朕敬你作赔罪可好?”
靠!谁稀罕你的赔罪,快点给我喝下去才是正点!
晏飞雪冷冷看着他,扬唇嗤笑:“我不会喝酒。”
风凌天眉梢却是一挑,“是么?据朕所知,曾经你和某个人可是在屋顶上喝过一夜。”
晏飞雪眸光立时一沉,看来,当初在宫中,他对她的事倒还真是关注的很。
“那我说不想喝行不行?”要她喝这下了药的酒,她才没这么蠢。
“最后一次,都不肯卖给朕这个面子?”眯眸。
“你还有面子么?”挑眉。
不过,他一直迟迟不肯喝,难不成是发现了酒有问题?
晏飞雪微微拧起了眉。
忽而,一阵头痛欲裂,手脚竟忽而有些酸痛无力起来。
她立时警戒地朝风凌天瞪去:“你做了什么?!”
风凌天却是看着她,拿着酒杯晃了晃,别有深意地一笑道:“自然是和你做了相同的事情。”
果然……他已经知道了!
可是,他又是什么下的药?!
“这饭菜里难道……”晏飞雪垂首看着一桌的饭菜,面上满是惊异之色:“不可能……你也吃了……”
然而话刚一出口,她便忍不住笑了。
她还真是笨!
最初以为他吃了没事,饭菜就不会有问题,却忘了,他可以事先服下解药的。
果然,要比卑鄙和阴险,她还是比不过他!
风凌天的笑又恢复了往日的雍雅:“明日之时,朕不想出意外,但你若是行动太过自由的话,意外难免不会发生。”
“哼!你以为制住了我的行动便可高枕无忧了?”晏飞雪看着他的目光渐渐冰冷。
风凌天微微一挑眉:“或者,你以为还有人会来救你?”
说着,他的声音又扬高了几分,只不过却似在对屋外某人所说:
“无伤,唔……或者该叫你南宫月了,莫要白费力气,你该清楚,就算是你也救不了她。”
闻言,晏飞雪却是不由一惊。
他早已知道南宫月并未失忆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兵临城下(9)
南宫月推门走进屋,眸光微闪,薄唇紧抿,看不清面具下的表情。
“怎么?很惊诧么?”风凌天挑眉看着他与晏飞雪二人,笑容却显得格外刺眼。
晏飞雪强自撑着身子,冷冷一勾唇,“对于你这种奸诈之人来说,也没什么好值得惊诧的。”
对风凌天来说,从来都没有任何信任的人,所以,对每一个人,他都是隔着一份防范心的!
只不过,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实在有些憋气!
南宫月半眯起眸,唇角微微勾起:“你想怎样?”
风凌天笑了,回答得也十分直截了当:“明日有劳你替朕出城对阵了。”
以她为要胁让南宫月替他去打仗,够狠!够阴险!
南宫月却也答应的十分爽快:“好。”
晏飞雪没有出言反对,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了。
…………
天很快就亮了,晏飞雪身子依旧虚软无力。
靠坐在床上,可以听到城外号角声连绵吹起,悠远嘹亮。
天祈大军已到城门之下。
“你说莫离与南宫月对阵,哪边的胜算大些呢?”坐在桌边的风凌天望着屋外,眼睛里冷光闪了几下。
晏飞雪只是冷笑,完全不理会他。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他无非只想做这个渔翁罢了。
然听得外面号角声不断,金柝鸣金之声响彻内外,却是感觉心有些冷了。
她曾对凤郁尘说过,不论攻城之时发生何事,都一定要毫不犹豫地攻下城来!
那时,她只是想着,如果自己被当做人质的话,不想因此变成他的绊脚石罢了。
但现在,南宫月与他对阵却完全不同!
如今的形势,明显是天祈压过风国。
而且,南宫月显然不比凤郁尘战场经验丰富,相比之下,战败根本已是毫无疑问的!
但如果可能,她不希望南宫月有任何闪失!
只是,到了这个节骨眼,凤郁尘会手下留情么?
“我们也该上城楼去看看了。”风凌天看她一眼,笑着站起身来。
…………
皇城外,凤郁尘勒马而立,黑眸冷冽。
终于到这来了。
所有的一切,在这开始,也该在这了结了!
“吱——呀——”厚达一尺的城门在数十个士兵的合力下终于缓缓打开,发出悠长的声音。
城头巨大的绞索在轱辘的转动下缓缓滑动,吊桥慢慢放平。
一行铁骑从洞开的城门口汹涌而出。
凤郁尘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
然而,在看清领军之人时,却是不由紧紧敛起了眉。
既便是在战场,依旧是那袭宽大的衣袍,只不过,又重新换回了白色。
只因,他现在已不再是夜无伤了。
但面上却仍戴着那张金色面具,所以,虽然隔的很远,凤郁尘还是一眼便认出了他。
只是,为何出战的会是他?!
两军对阵,却并未开战。
只因双方领军的两人都只是静静立在马上,迟迟没有下令。
忽而,皇城城门被关了起来。
将出门的兵将全都阻在了大门之外。
“南宫月,迟迟不肯开战,莫不是还要等朕动手?”朗朗的笑声自城楼之上传来。
南宫月与凤郁尘皆抬首往墙头上看去——
那里——初升的朝阳下,一名素衣女子被押上了城头,雪亮的长刀架在她颈间。
身旁站着的,是听雪还有……风凌天。
凤郁尘身子蓦的一震,虽然早已预料到会这样的情形,却还是忍不住纠紧了心。
晏飞雪神色淡漠,只是平静地望着城楼之下的两个人,眉弯微蹙。
如今,风凌天是拿着她逼他二人开战。
南宫月握紧了手中缰绳,缓缓转首,又重新看向了凤郁尘,“看来,你我要第二次对决了。”
凤郁尘眉目微凝,面色沉冷:“已经没有选择了。”
“莫离将军!”冷不防,风凌天又开口笑道:“朕知道你很在意她,所以,若不想她有事的话,朕希望你能投降最好。”
“风凌天,你就只会耍这种手段么?!”凤郁尘抬首看着他,声音冷如冰雪。
风凌天不气不恼,眉梢轻挑:“为了胜利,朕可以不择手段!”
说着,手中长刀便往晏飞雪颈间抵近了几分,微微划出一道血痕。
身后,听雪一直紧拧着眉,目光闪烁不定,神色复杂变幻着。
“都到这里了,怎么可能投降?!”一声怒吼响起,却是凤郁尘身旁的玉无痕。
他举手一挥,便朝全军下令道:“攻城!”
终于,两军还是打起来了。
城下一片兵马混乱,不断地有人倒下,入目的尽是刺眼的鲜血!
南宫月与凤郁尘也又交了手。
第二百六十三章兵临城下(10)
两人的剑交锋之时,南宫月凝紧眸看着凤郁尘,勾唇一笑:“上回你能拱手让出‘圣武令’,这次是否能再让出江山?”
凤郁尘冷冷一声嗤笑:“若果我的退让能保她安然无事的话,让又何妨?只不过,你能保证之后她便安全了么?我以为你在她身边,便会没事,没想到,你竟没能护住她!”
南宫月眸光一紧,却又黯了下去,忽而,他又抬起了眼,眸光徒然变得雪亮:“你可能答应我,以后会好好照顾她?”
凤郁尘微微一怔,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你……”
南宫月轻轻一笑,笑得有些哀伤:
“她的愿望……是想有一个家……我已经无法再替她实现了,所以,这个愿望就由你来替我完成罢!”
凤郁尘敛起眸看着他,半日,似恍然明白什么一般,面上泛起一抹复杂之色:
“上回武林大会之上,我便觉得有些不对,你果然……”
顿了顿,他又拧起了眉:“她可知道?”
南宫月轻轻摇摇头,只定定看着他:“你可答应?”
“我自然答应,只怕她不答应。”凤郁尘笑得几分嘲讽。
“你答应便好。”南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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