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莲宅斗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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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莲宅斗日记- 第3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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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先说清爽明白了。”咳了咳,“先说好,不管这门亲事成与不成,今儿说过的话都是过影儿风,出了门,我们黄家是不认的。”

周善存心头一跳,来了、来了,果然高枝儿不是那么好攀的,这黄氏多半有什么问题,面上勉力笑道:“黄太太请讲。”

李妈妈看了继子一眼,示意他不要多话,然后说道:“当初安顺侯纳一个青楼女子为妾的事,你可知道?”

周善存回道:“闹得那么厉害,自然是听说了。”

“就是因这个而起。”李妈妈清了清嗓子,说起早就编好的谎话,“当初安顺侯尚了护国长公主,偏生闹出这种风流韵事,惹得皇上和皇太后很不高兴,这也罢了。”叹了口气,“偏生那个小妾后来怀了身子,你知道,安顺侯家当时还没有男嗣,所以想让这个孩子留下来。”

“然后呢?”周善存问道。

李妈妈又是一声叹息,“可是安顺侯他害怕啊,怕皇上、太后知道了,特别是公主听说了,肯定不会留下这块肉的,所以……”下面便是解释女儿处子身的关键,“所以就赶紧将蝉丫娶为继妻,外面假托是她怀了身子,一则瞒天过海,二则也好让孩子有个嫡母所生的名分。”

“这……?!”周善存瞪大了眼睛,说不惊讶是假的,但反而相信了,这世上的男人除了不能养家糊口的,谁还没有几本风流烂帐呢?黄家的人倒是实诚,大约是怕自己想不明白,所以就开诚布公的说了。

李妈妈趁热打铁,说了最最要紧的一句,“安顺侯一直没跟蝉丫圆房。”

“啊?!”周善存快把眼珠子给掉出来了。

黄大石的眼睛瞪得更圆,低声威胁道:“你敢说出去,我就把你揍个稀烂!”

“大石!”李妈妈扯了他一下,“周校尉不是那种大嘴巴的人。”

这个谎话不仅关系到黄家,还牵扯到叶东海,甚至隐隐和皇室沾上了一丝瓜葛,以周善存谨慎的为人,疯了才会自寻祸事!且周善存是继子的下属,好拿捏,这也是希望做成这门亲事的原因。

周善存忙道:“大人放心,这点子道理我还是懂的。”

心下却是乐开了花,黄家的解释不仅叫自己放了心,且拣了一个大便宜,这黄氏外头看着是一个二手货,内里却还是没破瓜的处子呢。

当然这份欢喜不敢流露出来,补道:“别的不说,此事关乎大小姐的一生名节,我就是在梦里也不敢说的。”甚至还发了一个誓,“若是我周善存敢多说了一个字,就叫我烂了舌头!”

接下来事情就顺遂了。

你来我往,你夸公子真是一表人才,我赞小姐温婉贤淑,黄家和周善存很快就把亲事敲定。再说到聘礼上头,周善存愿意出六百两银子置办,又补道:“家中还有一些祖上留下来的田产,回头我挑一些出产好的,一并写在聘礼里面。”——

这份聘礼不算薄了。

李妈妈笑了笑,“既然如此,我们便出一千两银子的嫁妆。”她倒不是舍不得把银子给女婿花,而是要先看一看,周善存今后待女儿还不好,再说剩下的二千两,手里有银子总是不慌的。

周善存反倒吃了一惊。

没想到黄家闷声不吭气儿的,居然底气这么足,一千两银子的嫁妆半分不犹豫,平日还真没看出来!不过想想也不奇怪,黄大石是皇帝信得过的人,天子的手指缝漏一点儿便不少了。

双方一番商议下来,皆大欢喜。

周善存留了礼物先行告辞,李妈妈送了又送,俨然已是丈母娘看女婿的态度,还让黄大石亲自送出门口去,礼数十分客气。

外面小厮见主人喜气盈腮的样子,便知亲事成了,凑趣道:“大爷,小的陪着办了一件大喜事,讨个赏钱吧。”

周善存心里高兴的紧,摸了一块二钱左右的碎银子给他,“拿着!”

把那小厮欢喜的,嘴都开裂到脑后根儿,“多谢大爷,多谢了!”手脚轻快的服侍主人上了马车,吆喝了一句,“走叻!”

他们主仆欢欢喜喜的,黄家厢房里的黄蝉却是急得团团转。

本来厢房一左一右东西两处,西厢房刘贞儿带着娇姐儿住了,东厢房本来是要给自己住的,因嫌内院出门便有人瞧见不自在,便让人把后罩房的两间大屋子收拾干净,搬了过去住着图个清静。

所以东厢房一直是空着的。

本来按照刘贞儿的主意,将那周善存引到东厢房去呆一会儿,叫人发现了,人人都知道他不守规矩乱闯。他是哥哥的下属,想来不敢乱说的,只能忍气吞声了事,万一他犯了拧,说是谅儿带路,便反咬一口他是攀诬!

总归闹将起来,这门亲事便不成了。

毕竟结亲不能结仇,不论周善存能否解释清楚,已然闹成这样,自己嫁过去肯定是过不好的,母亲不会不考虑这一点。

要是桐娘再坚持,就说她是把小姑子往火坑里推!

谁知道事情竟然不成!那周善存不仅没上当,而且直接去了正屋,偷偷瞧着哥哥送他出门那会儿,两个人脸上都有笑意——

亲事八成是商议好了!

“怎么办?怎么办?!”黄蝉见了周善存以后,本也不那么厌恶,但是被他轻轻巧巧摆了一道,复又恼恨起来,“不能嫁,不能嫁……”

旁边谅儿倒是吃了一惊,“小姐,你不是说让周大爷去东厢房,是为了相看一眼的吗?”她并不清楚黄蝉的计划,因而迷惑道:“我瞧着……,他人还算不错,这门亲事为什么不能嫁?”

黄蝉气恼道:“这种奸诈小人,若是嫁过去,我肯定会被他啃得骨头都不剩!”

谅儿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周善存哪里奸诈了,“不对吧,小姐。”她道:“本来我就觉得私下相看不太妥当,没见着便没见着,反倒更好,不然若是闹破,只怕太太和奶奶都要说你……”

黄蝉正在盛怒之际,哪里还能再提起桐娘这个人?当即恼道:“你出去!我说了不嫁就是不嫁,轮不到别人来说!”

谅儿白挨了一顿训斥,摇了摇头出去了。

只觉得黄蝉真是钻了牛角尖,周善存固然比不上叶东海,但是……,二嫁能挑着这样的人,也不算差了。

若是非要照着安顺侯的标准来挑,再挑三辈子也挑不着!

******

“三郡主又闹了。”沈妈妈回道。

“怎么回事?”沈倾华觉得很烦,——徐策这几个儿女真是够闹腾的,先是相处放耗子药的毒计,两个哥儿都被皇帝教训分封离京,怎地这位小郡主还不知道收敛?她总是这么闹着,倒是白白把妹妹瑶华给带累了。

这还只是其一。

前几天三郡主病了,自己去回禀那位贵妃娘娘,正巧赶上她在接见“家人”,这也没什么,她忙她的,自己忙自己的就是。那知道后来去告诉皇帝的时候,却把自己训斥了一通!

皇帝的原话是,“贵妃刚刚出了月子没几天,你怎地又去烦她?既然让你辖理六宫之事,如何事事都去叨扰别人?难道你是吃白饭的吗?往后这些鸡毛蒜皮的零碎,不许早去扰她。”

天地良心,自己本就没打算让她帮着处理,不过是想着她的位分在那里,是后宫实际上的女主,所以知会一声罢了。

况且说到六宫,后宫里除了她一人独承圣宠以外,别人不过都是摆设,哪里还有什么六宫?这几年,自己、襄嫔,以及两位管贵人,彤史上面可是一笔都没有——

人的心怎么能偏成这样?!

沈倾华心里满是苦涩,自己从前和皇帝好的时候,也有过一段温和时光,况且自己还为他生下了两个女儿,竟然一点旧情都不念。

云子卿那件事,的确是自己一时糊涂办错了。

可是自己是什么为人,皇帝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对旁人又什么旖念?要认真说起来,贵妃娘娘之前还嫁过叶东海,甚至还可能圆了房,早已不是处子之身,皇帝怎么就不计较了?这心……,都偏到后脑勺去了。

偶尔回想,自己一切的不幸,都是从听到皇帝和长公主对话开始的。

若非听到了他们的秘密,凭着自己的之前的良好表现,求一求情,妹妹瑶华便不会被送去定州,不至于孤苦无依在北面呆了数年,还被害得小产了。

而自己不知道皇帝的隐秘,就不会被忌讳,让母亲进宫也不会触及皇帝的逆鳞,继而害得二哥也去了定州。他若不去,徐策不管是跑是逃还是死了,又有何关系?也就不会延伸出幼弟和邓玉儿的亲事。

最最要紧的是,自己若不是整天装着一个秘密,被皇帝吓怕了,或许便不会在云子卿的事上变成惊弓之鸟,——最终彻底的毁了自己!

一步错,步步错!

可是追本溯源,皇帝和护国长公主都脱不了干系。

怎地如今他们相亲相爱了,自己反倒一错再错,不仅自己陷入泥泞,还把整个沈家给拉下了水!老天爷……,何其不公?!

“娘娘,你这是怎么了?”沈妈妈打量她道。

“没事。”沈倾华无力的摇了摇头,刚想打发人让自己静一静,忽地听见外面宫人传话,“启禀娘娘,晋国夫人和沈六奶奶求见。”

沈倾华一怔,忽地想起邓玉儿昨天三日回门,今天是来进宫谢恩的罢。

皇帝有意要给邓家体面,帮那贵妃娘娘竖立一个强有力的娘家,自然会不遗余力的抬举邓家,给他们家的人脸上贴金。

邓玉儿挽了妇人头,神色却还带着几分少女青涩,一面行礼,一面甜甜笑道:“见过惠嫔娘娘。”等对方受了礼,赐了座,先回身去搀扶婆婆,“娘,你坐。”

晋国夫人笑道:“好个孝顺的孩子,你也坐。”

沈倾华问了几句家常话,反正黄梅跟影子一般的离在角落,说不得别的,邓玉儿又在跟前看着,也不能用茶水写字。

如此说了一会儿。

邓玉儿虽然年纪轻,但是会看眼色,觉得气氛不是太好,想着或许人家母女有体己话要说,自己何苦碍眼来着?因而便起身陪笑,“请惠嫔娘娘恕罪,方才已经去看了贵妃娘娘,这会儿……,我还想去瞧一瞧襄嫔娘娘。”

沈倾华见她机敏懂事,点了点头,“那好,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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