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夫人有了娘家人,再也不怕后面的那几个小妖精作怪。”碧玉嬉笑道。何氏瞥了她一眼,碧玉吐了吐舌头,在不作声。
若嬨拉着她的手,依旧老声重谈“姐姐若是不喜欢那些人,卖掉便是了,何必留在身边添堵。”何氏苦笑着摇头:“卖了那几个,难保不会再来,还不如留着几个听话的。”
深懂她话中暗意,让若嬨对她不由得刮目相看,想想若是自己处在她的角度,怕是被妾房祸害死了,都不知那里烧纸钱去。
夕阳西下,满天霞红,雪色的大地,粉红的腊梅,美的迷花人眼。若嬨出了何氏屋子,便被此景所感染,碧兰一看便知她心思,忙忙回去取了瓷瓶,折了数枝腊梅,交到冬儿手中,叮嘱:“回去剪了枝条,放入盐水中泡着,能活很久呢!”
冬儿笑着谢过,忙向院中兀自赏梅的若嬨跑去,“夫人你看。”若嬨回头笑了:“调皮的,折枝问过人家主人了吗?”冬儿看向那头碧兰:“碧兰姐姐给的。”
若嬨满心欢喜摸摸那腊梅,径直往回走去,隐隐听见身后有人吟诗:“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明知是个男子声音,若嬨还是忍不住后头相望。
只见腊梅林嫣红深处,一身着白蓉裙的妙龄女子,身姿妖娆利于净雪之中,手持白釉瓷大肚小嘴长颈瓶,上面插满参差不齐的梅枝,映着她粉嫩的面色越发红润,媚眼如丝小巧唇瓣微微上擒,徐朗春感觉心头顿时漏跳一拍,脸上呼呼的热起来,手似不受控制向她挥舞。
“登徒子,看我不收拾他。”冬儿最见不得轻薄的男人,说着就要冲过去,若嬨忙拉住她手,“快些回吧!懒得理他。”冬儿很不甘心冲那人展示下拳头,跟着若嬨身后急急走去。
春儿站在马车前等了许久,见夫人回来忙上前扶着她上车,急道:“见所有夫人都走了,我都想进去寻,又担心走错了地方,还要让夫人等着,可急死我们了。”
若嬨淡笑,扶着她的手上车,“真不好意思让诸位担心了。”若嬨这般模样,她们都习惯了,春儿嘟着嘴巴,“夫人下次带着我,我便不担心了,莫要将我一人放在家中。”
主仆几人说说笑笑坐上马车回去,临近成衣铺子,竟发现里面灯还亮着,若嬨忙喊停,春儿打着帘子道:“应该是林公子,玉兰夫人有孕在身累不得,秦夫人见人多便会头疼,所以店中忙不开,他便在此处住了几日了。”
“为何没人告诉我,我也好送些饭食过去?”若嬨埋怨着,下了车往里面走。夏儿皱眉一把拉住若嬨,“夫人,天色已晚,怕是对夫人名声不好吧?”她越说声音越小,若嬨的脸色也越发难看,却是个不争的现实,人言可畏自己真的去不得。
郁闷着心情回了家,虽是懒的还是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可口小菜,装到食蓝里面,交由冬儿送到林白那里。自己反倒是没有了吃饭的心情,没有良沐在家,卧房中静的针掉落都能听清,有些吓人。
冬儿送过饭食回来禀报:“林公子刚忙完,夸夫人送去的饭菜刚刚好,吃的也很开心,只是人累的清瘦了些。”
“哦!”若嬨点了点头,将蛋糕铺子送上的账目放到一侧,“那明早你便送饭过去与林大哥吃。”冬儿得令点头,心下欢喜脸上显出一抹灼红。
若嬨未抬头,依旧看着繁琐账目,“怎么还不下去休息,这里不用守夜了。”冬儿想了片刻,终于鼓足了勇气,噗通跪在地上,“夫人,冬儿有事求你?”
“哦,何事?”若嬨狐疑抬头,便见她羞得火红的双颊,心中似乎有些明白。冬儿眉头紧蹙目光闪烁,“夫人,我想……我想……”
“若是没想明白,明日再说不迟。”若嬨低着头接着看账本,却有些心不在焉竟不知为何。
“不行,我今日便想说。”冬儿听她说明日,忙抬头专注看着若嬨:“夫人,婢子喜欢林公子。”
若嬨脸上浮现一层冷笑,“怕是这世间女子没有不喜欢林白的吧?”刚刚说完,又觉得自己话太唐突,难道自己不是女人吗?忙问道:“林公子可说喜欢你?”
冬儿满脸甜笑着点头,“林公子经常说我乖巧直爽,该是很喜欢我的。”
乖巧直爽就等于喜欢,怕是她自作多情才是,若嬨无奈摇头,温吞一笑:“那你又想如何?”冬儿平时大大咧咧且不拘小节,当问到此处却是羞得说不出话,见若嬨面上玩味之色,狠了狠心道:“求夫人将我送给林公子,照顾他日常起居。”
向来她都是胆大的,这种敢追求的女人,若嬨很喜欢,只是送她过去,说不定也是害了她,“冬儿,你我主仆一场,你可想清楚了?将你送去说好听些,是照顾夫人的大舅爷,说难听些便是做了通房丫头,将来好得能抬做妾,姨娘都不可能。”
听夫人谆谆教诲,冬儿也不是没有想过,但她从第一眼见到林白便深深爱上了,每每见到他都似糖如蜜,恨不得天天守在一起。
特别是今日夫人吩咐她去送饭,见到林白正与一妙龄女子,深夜畅谈,她那颗压抑了爱意的心,疯狂滋长,别说什么将来,就是让她守在他身边片刻都是知足的。
冬儿重重点头,深深磕了头,“求夫人成全。”若嬨抬眼看着她,半响无语,“行,我明个去说,你会吧!”冬儿得了底,心下欢喜道了谢匆匆而去。
若嬨整个人傻吧吧杵在那里,手中握着那账目,竟不知觉间倒了,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这是怎么了?若嬨苦笑,心中默默念着良沐的名字。
又是一日好天气,虽冷阳光却很足,照着人暖融融的。若嬨换上一身水粉色衬裙,外着奶白色真丝缎袄,特意命夏儿梳上流云髻,选了半响戴头,却觉得那腊梅花与自己最登对,折了朵别在头上。
扭头问道:“夏儿好看吗?”若嬨浅浅微笑,双眸如暮星璀璨,唇角边泛起梨涡,竟将夏儿看得痴傻,“夫人,我真恨自己为啥不是男儿身。”春儿推了夏儿一把,“夏妹妹你傻啦?”
夏儿头一扭憨笑:“可不是傻了,让夫人的美貌都看傻的,真狠自己为啥不是男儿身,定将她摞家里去。”
“哈哈……听你夸人都慎得慌。”若嬨忍不住捂着肚子大笑,眼泪都流了下来。春儿忙帮她补妆,笑问:“夫人这般打扮,要去那里?”
若嬨未答,眼神瞥向后面角落里的冬儿,“冬儿今个陪夫人出去转转可好?”冬儿心知肚明,脸上红了又红,“谢夫人。”
天气好,心情自然也跟着雀跃,若嬨没坐车与冬儿二人游走到街边,听着各式的叫卖阵阵,嗅着包子铺远远飘来的肉香,还有那酒楼里卖唱姐儿的小曲。
入了冬路上行人渐少,更少有妇人在街上游玩奔走,然她们主仆二人,便成了这条街上靓丽的风景线,只不过他们看到的是若嬨无法遮掩的好身段,较好的容颜则被戴头遮盖。
入了成衣店铺,迎头走来两名女接待。“这位夫人请问……”还未等她说完,若嬨掀了戴头,其中一名女接待忙过来作揖,“夫人您来了,快里面请,林公子就在内间绘制草图呢!”
若嬨向冬儿一指,冬儿忙满脸堆笑提着食蓝往里面跑去,她自己则在铺子里面转悠着,掀开这条裙子,展开那条披风,这些均是出自林白之手,这等才能就是放在现代,也是大师级别的水准。
“唉……可惜了,生不逢时。”若嬨兀自叹了口气,身后竟传来笑声,林白顶着青黑的眼眶疾步走了出来,“妹妹怎这早来,不在被窝闷着,还真是少有?”
“就知道讽刺我。”若嬨伸手指点他的双眸,“昨个没有休息好,怎得眼圈这么黑?”他只笑不语,拉着她的衣袖往里面走,“来,哥哥最新画的草图,专供新年之用,你看行不行?”
又是为了绘制草图,若嬨莫名的心疼,跟着他进了小间,冬儿正呆呆站在角落里,见若嬨进来,想要上前,却十分腼腆不动。
林白好不容易能与若嬨独处,怎容得下她,忙催促:“冬儿茶空了,去烧水烹茶,对了,要蜂蜜菊花茶,你家夫人最爱的。”冬儿忙问:“东西放在何处?”林白已然将她推了出来,“去问后厨的人,我怎会知道。”
冬儿站在门口,前后走了两步,却不死心,刚想去叫门,林童见她这般不识趣,忙拉着她下去找茶,只盼能多拖延她些时辰。
四五张长幅画卷展开在书案上,每幅均是仕女手持梅花图,虽姿态各异服侍不同,眉宇间那媚笑,总能找到自己的几分影子。
纤白的手掌缓缓拭过几幅画卷,若嬨无奈摇头,“林大哥不是为了这几幅画作,又是彻夜难免吧?”林白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定是冬儿那丫头说漏了嘴,没事少睡几夜有死不了人不。”
若嬨猛地转身,调笑:“是死不了人,却有人会心疼啊?”林白被她出其不意的话,登时羞红了脸,磕磕巴巴:“妹妹……莫要……莫要浑说。”
见他红了脸,若嬨也不再逗他,将食蓝打开,“先不说那衣服样子,人生吃饭大,吃饱了再聊。”
“哎!”林白乖乖答应,忙在冰冷的水盆中草草洗了手,坐下吃饭,见他冻红的手掌,若嬨禁不住念叨:“这男人没个女人照顾着,还真是不行,你看连洗手都没有热乎水。”
林白刚咽下去一口饭,就猛咳起来,红着眼睛连连摆手,“没事,我有林童照顾呢!”若嬨起身开了门往外张望,心道,这冬儿是怎么想的,怎么出去泡了茶都没了影子。
她怎会知冬儿早就被林童缠住,那里还有功夫回来,林白忙将她拉了进来,将门重新掩好,坐在那里狼吞虎咽,直赞若嬨手艺高超,若嬨苦笑,“也就是哥哥不嫌弃妹子的粗茶淡饭,良沐可总是挑剔呢!说我总是忘记放盐。”
其实那是良沐变相关心若嬨,舍不得她亲自下厨房才说如此说。林白又怎会知道其中含义,脸立时垮了下来,“怎的?他待你不好,等他回来我去问问他。”
若嬨噗哧一声笑了:“哪有得事啊!哥哥莫要操心我的事情,还是想想你的终身大事吧!”见林白面上没啥反感神色,若嬨接着道:“店里这些日子很忙,总是劳着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