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帝国:刀锋上的苍狼》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匈奴帝国:刀锋上的苍狼- 第1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苏里可大惊,急忙闪身,钻入马腹,箭矢呼啸而来,插进了苏里可所乘的战马背上。苏里可侧脸一看,侧面山岗上站着一骑人马,马为枣红色,在正午的阳光下,紫黑发亮,刺人眼睛。苏里可钻出马腹,翻身上马,顺手替战马拔掉箭矢,骏马疼得大声嘶鸣,鲜血顺着脊背,滴落草地之上。

  苏里可还没来得及换马。高岗上的骏马已经驰到近前,马上的少年英姿勃发,挥着长刀,向苏里可横杀而来。苏里可一看,原来是左谷蠡王扎布阿拉次子沙胡。此人生性凶残,没事时,常拿犯错的奴隶开刀,杀人手法也极残酷,先是割断对方手筋,挑断脚筋,把人吊起来,全身涂上羊油,然后点燃,等火焰快要熄灭之时,拿了短刀,剜割人身上的肉吃。等人将死,呻吟不止时,再令人点了柴火,再行烘烤,直到人肉烤得焦黑,方才罢手。部下的奴隶们对他既恨且怕,做事愈加小心谨慎,见之如见魔鬼,唯恐躲之不及。

  对此,苏里可早有耳闻,眼见沙胡加入战圈,自然不敢大意,再加上鏖战半饷,饥肠辘辘,轻敌必然遭致屠杀。苏里可也挥着长刀,向着沙胡策马奔腾而去,两马相交之际,沙胡大喝一声,长刀相撞,发出巨大的“嗡”声,震得两人双耳发疼。

  站在木台上的亚克苏,心跳如鼓,拳头紧握,眼看苏里可情形不利,急得大声叫道:“苏里可,回马射箭,取其咽喉!”苏里可看了一眼满面焦急的亚克苏,应声答道:“放心,亚克苏,我必击败此贼!”说完,苏里可精神抖擞,浑然忘了刚才的疲倦和饥饿,挥刀大喝,迎着沙胡,旋风一样,卷入又一场恶战之中。

  沙胡也是年少气盛,又新上阵,力气自然大过苏里可。苏里可因为刚刚进行了一场鏖战,体力有所消耗。几个回合之后,渐渐有些吃紧,到最后,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双方的军士和努力仍在大声呼喝,为双方将军鼓劲。正当沙胡挥刀猛砍之际,苏里可忽然又钻入马腹之下,右手挥刀,直刺兀立台所乘坐骑腹部,锋利的道人划开了枣红马的皮肉,鲜血流出。

  枣红马痛叫一声,撒腿狂奔。沙胡见状,猛勒马缰,大声呵斥,但胯下骏马疼痛难忍,任沙胡怎么呵斥都不停步,不一会儿,就载着沙胡消失在了远处的草滩。心惊胆颤的奴隶们收回紧张的目光,随后爆发出阵阵欢呼声。

  至此,右谷蠡王苏里可已经连败两员大将,但因损耗过多,自己也精疲力竭了。坐在马背上,殷红的鲜血然后了他身穿的豹皮和麻衣,因为汗水,伤口也疼痛难忍。台上的亚克苏看到苏里可再次获胜,欣喜若狂,扑腾一声,向着东方跪倒,双手合十,眼睛微闭,好看的嘴唇喃喃而动,有激动而晶莹明亮的泪珠,从她犹如嫩草的睫毛下缓缓流出。

  败下真去阵去沙胡和库不阿泰回到营帐,包扎了伤口,越想越是羞愧,便不约而同地换了马匹,驰骋而来,举着长刀,背着弓箭,来到台下,再次指名要与苏里可决战。然而,按照伊初制定的规矩,失败者是不能再次向胜利者挑战的。两人悻悻然,一脸的恼怒和不甘。至此,苏里可连胜两人,不用再参与比斗,就可迎娶亚克苏和亚克兰其中任意一人。

  日头完全隐没的时候,启明星挂在了远处的天幕。阿木龙下令,右谷蠡王苏里可赢得第一场胜利,可以迎娶其中一位居次,若要一人迎娶两人,必须连胜五场以上。苏里可闻听,朝高台上大声喊道:“亚克苏!”声音传到亚克苏耳中,亚克苏欣喜若狂,没来得及向亚克兰说一句话,就便弓着身子,撅着浑圆的屁股,手脚忙乱地从木台子上下来,纵身一跃,扑进了苏里可怀抱。军士和奴隶们见状,大声欢呼,此起彼伏的声音在空旷的草原上回荡。因为库不阿泰和沙胡是失败者,没有再次上阵争夺居次的机会,见苏里可只是叫了长公主亚克苏,心中不免又升起一丝希望之光。

  5

  第三天,上场互博、以命作战的贵族将领不是两败俱伤,互不讨好,都是赢一阵,输一阵,没有一个人能够像苏里可那样勇猛而有计谋,放得开,又能够收得拢,以智慧和勇气,技术和技巧,击败最强悍的对手,成为最终的胜利者。淳维和妺喜看到了,都感到意外,心中自然也对苏里可另眼相看。在匈奴国中,谁作战更勇猛,杀人手法狠毒,谁就是英雄。尽管库不阿泰被苏里可掉了头盔,沙胡的战马被苏里可刺死,但是谁也没有任何异议。

  如此,又有几天过去了,再没有一个贵族像苏里可那样取得最终胜利。亚克兰一直站在高台之上,看着台下的杀戮斗争,那些人她有的见到过,有的陌生,但没有一个人令他心动。因此,亚克兰心情黯然,脑海中总是闪现着姐姐亚克苏纵身扑进苏里可怀抱的幸福情景,心里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滋味。

  她知道这是嫉妒,是天性,也是本能,她无法拒绝。亚克兰也想,如果苏里可也把自己迎娶,她也会像姐姐亚克苏那样感到幸福的。可苏里可没有那样做,而只是带着姐姐,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羡慕的眼光中,相依相偎地消失在自己的营帐之内。他们起着快马并骑奔驰的身影像是两只贴地飞行的大雁,姿态优美而亲昵——再数天后,围绕高台的贵族和奴隶们纷纷散去,把她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弃在空旷的高台上。其间,淳维派人去看了几次,亚克兰独自在高台上黯然神伤,送吃食的奴隶每次都用弓箭将食物和水射到台子上,然后回到了营地。淳维和妹喜心疼女儿,多次想把亚克兰接下来。巫师阿木龙闻听,对淳维和妹喜说:“大单于、大阏氏,这是上天旨意,若是违背,会不会给部族带来灾难呢?”

  淳维和妹喜犹豫了。妹喜叹息了一声,径直出了帐篷。随身女奴见了,急忙跟上,左右侍奉。沿着草滩,妺喜一步步走到木台之下,形容悲戚,举起脸庞,叫了一声亚克兰。正在低头沮丧的亚克兰见母亲来到,苍白的脸色露出欣喜之色,起身,站在高台边缘,用一双恳切而又悲伤的眼睛看着妹喜,叫了一声额娘。妹喜听到亚克兰有些沙哑的声音,鼻子发酸,眼泪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

  哽咽了一会儿,妺喜望着对亚克兰说:“此旷野高台,四壁风吹,真是辛苦我儿!”亚克兰听了,看着妹喜道:“父王决意如此,女儿怎能不从?”说着话儿,亚克兰脸露凄容,忍不住也涌出了眼泪。妹喜擦了一下眼泪,道:“若非上天之意,为母定恳请大单于接我儿回帐篷安住,以免风霜之苦。”亚克兰也擦了一下眼泪,悲戚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眼神柔和地看着的妹喜道:“父王忧心族众,一心图强,我虽为女儿身,但亦愿捐献微薄之力。”

  妹喜听了,脸带泪花,露出几丝衰老的笑意,向着亚克兰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去,快步向着淳维所在的帐篷走去。亚克兰看着母亲远去的身影,心中愈加凄楚,举目看了一眼远处的山峰,正在下落的太阳。不一会儿,又一群奴隶排队而来,登上高台,给亚克兰带来了更多的食物和水,并七手八脚地在高台上又搭建了一所窝棚,上面铺了兽皮,四壁挂了几层麻布,使亚克兰不至于受冻挨饿。

  奴隶们忙完,天就黑了下来。

  夜晚的草原,冷风鼓荡,草丛起伏,近山的森林之中,虎狼嚎叫,彻夜不停。亚克兰独坐高台,望着幽深静谧的天空,心下哀伤。到第七天晚上,她意外地发现,连日来,在距离高台不远的地方,始终有一匹四肢行走的猛兽,蹲在山岗的岩石上,闪着绿色的眼光,朝她张望。最开始,亚克兰并没有特别在意。在营地之外,猛兽神出鬼没,狼群更是枚不胜数,时常有掉队或者被驱逐的野狼四处游荡。时间久了,亚克兰发现,几乎每天晚上,那匹狼都在同一时刻,同一地点卧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偶尔会站起身来,抖抖鬃毛,对着逐渐变圆的月亮,发出凄厉的长嚎。

  又是一晚,营帐内篝火通明,圆了的月亮在伸手可及的高空,像是一张美丽的面庞,清淡的光辉洒在大地之上,河流温柔,泛着银光,大山黝黑,像是沉默的墓葬。那只野狼又如期来到了原来的地方,先是对着月亮长嚎一声,复又蹲在草丛中。

  亚克兰看着,忽然想起左辅弼骨都侯阿木龙对父亲淳维所说的:“放逐于野,强者更强”的谶语,浑身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她知道,在西域,在草原,野狼是最庞大最残忍最凶猛最善战的食肉动物,它们啸聚雪山,驰骋草原,杀戮牲畜,围攻人类,只要心有所向,必要有所得,可谓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几乎每隔一段时间,族里就会有牲畜或者奴隶葬身狼口。

  想到这里,亚克兰忽然明白,巫师阿木龙谶语中的“强者”莫非就是夜夜观望她的这匹野狼?亚克兰忽然觉得了荒唐,从古至今,在她听到的传说和事实之中,还没有听说人和狼婚配或者成为朋友的。可奇怪的是,到第十夜,那匹狼有如期而至,长嚎过后,也没有蹲下或者卧倒,而是持续不断地向她发出长嚎,那声音像是祈求,又像是哀求;像是失望,又像是邀请;像是恐吓,又像是歌唱。

  6

  这一个月圆之夜,淳维睡得很晚,身边的年轻阏氏是前些年招来的,也算是本族中最美的女子。可惜的是,淳维老了,几年时间过去,仍旧没能使她怀孕。淳维不得不相信自己老了,没用了,这种忧伤是致命的,令淳维觉得了时间的强大和生命的脆弱。凌晨,他做梦了,梦见自己小女儿亚克兰跟随着一匹公狼,沿着营地以西的草滩,一步一回首,消失在层叠无际的山地之中。紧接着是一大片他从来没见到过的庞大、幽深的森林,万千树木郁郁苍苍,覆盖了雪山之侧的大片高岗山坡。就要进入森林的时候,公狼有些急不可耐,露出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