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帝国:刀锋上的苍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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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帝国:刀锋上的苍狼-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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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里克说:“如此境况,不如撤军,他日再图。”而笃布台却说:“我右贤王既率军渡河,岂可半途而废,稍待时辰,晕眩者即可清醒。”

  说完,笃布台仍旧下令第二批士兵准备上船渡河,沃里克又说:“贤王不可因小失大,如此蛮干,我匈奴有全军覆没之危险。还是撤军另图为好。”笃布台听了,转身对沃里克说:“成败在此一举,我笃布台绝不轻退。休屠王若是不便的话,请率兵回营便是,我笃布台绝不埋怨。”

  沃里克听了,连声叹息,仰天说道:“你我兄弟,情同手足,焉有临阵退缩之理?即使一败涂地,我沃里克也不能不守诺言。”说完,又转身对身后将士大声说:“愿随我渡河杀月氏者,即刻登船,若有胆怯者,径自返回。我沃里克绝不为难属下将士。”

  笃布台见沃里克率先渡河,深为感动,面孔肃穆,抓住沃里克的手臂,用极其热诚的眼神,端详着沃里克的脸。沃里克也看了看笃布台,然后挣脱,走到河岸,第一个上到了船上。随后的将士们看到了,也一声不吭,以决绝的神态,跟在沃里克身后。

  沃里克乘坐的船坞刚刚到达大河中心,天光徐徐开启,白昼的到来,使得河岸无所遮拦。此时,匈奴渡过河去的军士尚不到五千人。倘若月氏发觉,发兵来攻,渡河的军士肯定无一生还。这时,笃布台忽然才觉得了情况危险,但也无法再收兵。只是在心里向上天祈祷,保佑我匈奴将士顺利渡河,直捣莲花谷。

  而不愿遇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就在笃布台闭目祈祷之时,对岸的山岭之上,大批月氏军不知从何而来,呼喊着,站在对岸的山坡上,张弓射箭,渡河而去的五千兵士迅速散开,但又遭到了滚石和圆木的咂击。哀嚎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尚还在河中的休屠王沃里克等上千将士也受到了月氏飞箭射击,有的中箭落在滔滔大水之中,有的横倒在船板之上。沃里克看到士兵死伤,心中愤怒至极,挥着长刀,连声怒吼,左右击打飞来的箭矢。

  右贤王笃布台在对岸看到此等惨况,满面羞怒,无计可施。沃里克见对岸渡河将士几被月氏射杀殆尽,命令中原船夫返航。就要到岸的时候,忽听得一声如狼似的长嚎,右贤王笃布台忽然拔出长刀,脖子一仰,刀刃划过喉管,喷出一股鲜血之后,笃布台犹如一块生硬的岩石,噗然倒地。

  满身箭伤的沃里克也大吼了一声,船还没到岸边,即从船头提身一纵,飞落在岸上,抢步跑到笃布台身边,抱住满身血污的笃布台,大声喊道:“胜败何计,贤王何必轻生!”喉管断裂的笃布台睁开眼睛,努力说:“人言我匈奴不以胜败为荣辱,是其失察也。今我笃布台邀功冒进,尚未渡河,便遭兵败,实在有辱于我匈奴先祖,也有愧于大单于和休屠王。我死不足惜……只是……”话还没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众将帅见右贤王笃布台拔刀自杀,一个个脸露惊愕,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和大都尉等人围拢上来,站在笃布台的尸首周围,脸色凝重,蕴含悲伤。沃里克命令道:“就此撤军回营,河岸沿线,派人紧密监视。所造船坞,先令人封存起来。另,派人将右贤王尸首抬回驻牧地,先行禀告头曼单于,再厚葬。”众将领一个个转身,回到自己的部队面前,下令撤兵,浩浩荡荡的大军走在来路上,除了马蹄声和刀枪的碰撞声外,将士们一言不发,沉默前行。

  7

  这一消息,不到中午,头曼单于就闻听了,坐在虎榻之上,半饷无语。从内心讲,笃布台率军作战,原意也是为逞我匈奴之威,想以雷霆之势,消减月氏锐气,其情可原。而兵败之后,带来的负面效应也是极大的,从此,月氏可无视我匈奴存在,长驱直入或者轮番羞辱,弄不好得向月氏纳贡称臣。休屠王沃里克联兵作战,英勇可嘉,但终究是私自听从右贤王之计,纠兵上阵,死罪不当,但活罪难饶。

  头曼想到,这次兵败,给他个人带来的显著好处是:自己多年坚持的休养生息,韬光养晦政策是正确的,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会危及整个部族的生存发展。而最坏的情况是:西边月氏因了与羌人作战获胜,因而获得了大片的土地和人口,一跃而成为河西之域最强帝国,这次又大获全胜,持兵必骄,必然再行东进,掠我匈奴疆土、民众和牲畜。

  不仅如此,倘若月氏来攻,北边的东胡也会趁火打劫,举兵东返,与我匈奴争夺多年前失去的驻牧地和疆土。数十年来,退却的东胡在老哈河和鲜卑山一带休养生息,无忧无虑,像匈奴最初从中原溃逃至西域时一样,一心繁衍壮大,数十年后,元气渐渐恢复。设若东胡和月氏一旦交相进击,夹在其中的匈奴便危在旦夕。以本族目前不足二十万控弦之士的力量,同时对抗两支虎狼之师,恐怕是难以胜任的。

  想到这里,头曼惊出一身冷汗。站起身来,在宫内走了一圈儿之后,脸色沉郁,叫来左辅弼骨都侯都布拉齐,着令他立即召集贵人前来商议,特别要邀请左贤王呼衍能和休屠王沃里克。都布拉齐领命之后,仍旧站在原地没走,头曼回身看了看他,说:“为何还不去?” 都布拉齐说:“臣下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头曼说:“有话就说。”

  都布拉齐俯身说:“左贤王兵败自杀,实乃咎由自取,不知大单于如何处置右贤王及休屠王属下将士?”头曼看了看都布拉齐,忽然笑了起来,声音极其刺耳。都布拉齐看着头曼,脸色发窘,模样尴尬,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笑完,头曼回身对都布拉齐说:“以骨都侯之见,该当如何处置?” 都布拉齐听了,躬身说:“臣下以为,沃里克毕竟为西提匈奴,自己说是亚克兰公主之后,但多年以来,我部无一人得见,今公然违抗大单于之令,擅自领兵配合右贤王笃布台进击月氏,而遭败绩。若不严加惩处,从今往后,大单于恐难以服众。”

  头曼听了,对都布拉齐说:“骨都侯说的极是,但此事非同小可,不能草率行事,待我慢慢想来,或可在贵人会上加以商讨。” 都布拉齐听了,急忙又补充说:“小臣是为部族生存担忧,维护大单于尊严,至高无上的地位,绝无其他用意,请大单于明察。”说完,低了脑袋,眼睛使劲上翻,想看到了头曼单于的脸色。

  头曼沉吟了一会儿,忽然看着都布拉齐说:“倘若由你出任休屠王或者右贤王,贵人们会不会反对呢?” 都布拉齐听了,急忙跪下道:“臣下绝不敢有觊觎王位之意。请大单于明察。”头曼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都布拉齐,转身说:“快去通知贵人们参加会议,此事稍候再议。”

  都布拉齐急忙起身,对头曼说:“臣下这就去办。”说完,就退出大单于宫殿贵人们和左贤王、大将、谷蠡王、大都尉、千户和百户以上人等都来到了头曼的单于宫。大家坐定之后,头曼环顾了一下贵人和将帅们,说:“今日紧急请各位来到,有三件事情,一是右贤王并休屠王兵败,该如何处置;二是讨论右贤王人选;第三,我匈奴西有月氏强贼,东有东胡蛮族,如今被夹持其间,必受压制,请大家商议对策。”

  沃里克听了,第一个站出来说,向大单于头曼说:“我军擅自出战,今遭重挫,罪在我,不在右贤王笃布台及众将帅。恳求大单于赐我一死!”说完,面色虔诚地站在原地,看着单于头曼,又看了看济济一堂的贵人和将帅们。左谷蠡王亚目亚、右谷蠡王素不拉泰、左大将军古力马、右大将军股拉姆齐、大都尉古古拉木见状,一起起身说:“休屠王沃里克智谋双全,且忠肝义胆,为我匈奴甘效死命,恳求大单于饶恕休屠王。”沃里克看众将为自己求情,说:“诸位大王、将军,我沃里克出兵不利,致我匈奴受辱,我唯有一死谢罪。”

  沃里克话音刚落,都布拉齐忽然站出来说:“右贤王、休屠王违抗军令,擅自出兵月氏,遭致我匈奴声威大损,若仅如此,也情有可原,然此次败绩,必导致月氏东进,东胡回返,如此一来,我匈奴危矣!”

  众人听了,一片唏嘘,交头接耳,说个不停,莫衷一是。头曼看到这种状况,站起身来,大声说:“休屠王并右贤王兵败,为我匈奴自与蒙恬大军作战以来最大败绩,致使我匈奴左右对敌,形势危急,然右贤王畏罪自杀,休屠王前来领罪,此二人本意是驱兵向西,攘逐月氏,拓展我匈奴疆域,其情昭昭,其心可鉴。休屠王英勇且具智谋,杀之可惜,但活罪难饶,依我匈奴族制,剥夺其驻牧地,在单于庭听命侯用。谷蠡王以下将士,每人削去一半驻牧地,以儆效尤。”

  众人听了,觉得此议尚可,休屠王英勇善战,且匈奴正在用人之际,倘若杀之,对匈奴而言也是损失。左贤王呼衍能起身说:“大单于此议符合实际,休屠王虽兵败,但其勇谋在我匈奴无人,无人可出其右。随军作战的众将士,也是听命而行,今右贤王笃布台已自杀谢罪,足矣。”众贵人和将士们听了,齐声应和呼衍能道:“大单于和左贤王所言极有道理,我等赞同。” 沃里克向大单于头曼及众将帅、贵人们躬身说:“谢过大单于不杀之恩,谢过各位贵人和王侯求情及理解之情。”随后,回身,到原位坐下。头曼见大家意见空前一致。蓦然觉得了一种威严,遂正襟危坐道:“既然大家都持此议,此事就以此决定。而右贤王人选,大家以为哪位合适?”都布拉齐起身说:“臣以为,大单于次子拉祜共合适。”左贤王呼衍能也起身说:“骨都侯所言极是,拉祜共今年也是二十来岁了,臂力过人,作战骁勇,当是我匈奴之栋梁也。”这时候,巫师齐齐拉木忽然起身说:“大家可别忘了,拉祜共之外,还有大单于长子,现太子冒顿,此人五岁能骑烈马,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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