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果和贡献。而这只是由于某一个活佛通过正确的研究获得了顿悟,并且他又把获得顿悟的方法传授给别人之后,才能确实无误地找到真正的香格里拉。”
“这是否就是藏传佛教在海外传播得如此广泛的原因呢?它几乎已经成为了一种时尚。”我接着他的话往下问。
“国外有很多宣传藏传佛教的僧侣,但并非所有的都是真正的佛教徒,有些是冒牌货。所以,人们在寻找香格里拉的时候一定要当心,把所有的藏传佛教都称为是纯洁的也不符合事实。有些东西正在被不负责地、盲目地曲解。最好到寺院里认真研究二三十年,这将会使你获益匪浅,只有这样才能有所觉悟。这是寻找香格里拉的真正的先决条件。否则你就会盲目地寻找,但这必定不是什么好事。我希望你能找到它,深入地研究它,走得再远一些。”
“走得更远一些?怎么走?走哪条路?”我提了两个半问题,不算三个。在活佛说话的时候,尼玛次仁在不断地向我眨眼睛。
“你必须找到正确的道路,这才是最为紧要的。佛教已经产生了很多不同的宗派,你必须多加小心,因为并不是所有的宗派都是对人有益的。世界上有很多宗教,但有些只是盲目的信条。与此同时,人们所盲目信奉的很多佛教的宗派都错误地解读佛教的教义,这样的宗派是没有任何价值的。释迦牟尼的话是清晰明了的,合情合理的。信徒在任何时候都不能盲目地轻信由他人重新阐释的话。什么话对你有益,什么话对你却没有用?对于那些没有用的话应该尽早地舍弃,而对有价值的东西应该加以利用,千万不要盲目地信仰什么东西。要学会如何去伪存真、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这是一个原则性的问题。”
从活佛修行的禅房出来后,西藏强烈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阳光在大昭寺的金顶投下了一片影子,太阳已经偏西,影子也随之变成了细长的线条,就像达利的油画。影子在不断地变换位置,一直延伸至无限大。我观察着光影的幻化,然后再看看太阳,我只能眯着眼睛看。它们又变换了位置,于是我就开始思索如何在茶杯里寻找香格里拉。而后我回到了尼玛次仁的房间,寻找我上午饮茶用的那个杯子。理所当然,它还在原来那个位置上,我找到了那只茶杯。杯子里的茶已经没有了,所剩的只有酥油。茶水早已蒸发掉了,而酥油也早已凝固、变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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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稀薄的空气
凌晨四点半,西藏的空气稀薄而寒冷。这使得在黑暗中爬山变得困难了许多。某些人不理解为何有人会在黑暗中爬山。那就像一个人在屋子里把自己的双眼蒙住,然后绕着同心圆不停地转,直到头晕目眩为止。这种行为是不理智的,也不合常理。它超出了严谨的范畴,也没有具体的答案。
我开始爬山,清晨漆黑中的寂静被小溪的潺潺流水声打破。我停下来喝了点儿水,并留心倾听了一会儿小溪滴滴答答的声响。这是水滴刚刚变成圆点儿坠落到岩体上的那一瞬间发出的声音,当水流下岩石之后,就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我的周围响起了轻快柔和的脚步声。这是来自遥远地方的、在进行朝圣之旅的藏民攀爬山峰时所发出的声音。他们中间,有老有少。其中有一位身患残疾的老妪,驼着背,拄着两根拐杖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可爬起山来却像头小鹿。她虽然满脸皱纹,却面带微笑主动给我指路。
他们每年来这里一次,而且只在太阳出来之前的漆黑中爬山。在这样的黑暗中,我一直紧跟着他们。只有跟着别人走才能找到通往山顶的路,所以我不得不紧随其后,而且我也没时间询问方向。更何况这是他们的朝圣活动,对他们而言,是不应该询问方向的。于是,我就在这西藏稀薄的空气里,寸步不离地跟随着他们,同时也饱尝了寒冷的滋味。
雪顿节是在夏末举行的,此时正是酿制藏民最重要的食物酸奶子的最好季节,也是在冬雪来临之前感谢神灵的时节。另外它还是一个季节变迁的过渡点,尤其当你可以找到一个自我反省的时刻,思考为何人会从一个季节过渡到另一个季节是如此的容易,而且丝毫没有留意到其中的原因。
雪顿节是同藏民去山顶寺院的朝圣活动一起开始的,在这些寺院里往往收藏有巨幅的唐卡。唐卡上是佛祖释迦牟尼的巨幅画像。这幅唐卡非常巨大,可以覆盖整面山坡。每年的这个日子,百余位僧人一大清早就会沉浸在诵经声和法号声中。而这个巨幅唐卡由僧人们肩扛到山顶,在日出之前的几秒钟内把唐卡展开。这样,第一缕阳光就会映照在佛祖的脸上,佛祖的面庞也恰好沐浴到第一缕阳光,时间很短暂。仪式一结束,唐卡就会被卷好并收藏起来,一直到明年的这一天才会再度取出来。
代表生命的基本色彩的五颜六色的平安符会被撒到佛祖的脸上,同时还要献上洁白的哈达,甚至还有钱。朝佛的藏民会在巨大的唐卡前面跪拜,并用自己的头触及释迦牟尼的像,依次来祈求佛祖的保佑。辫子上带有镶嵌着大块绿松石的铜首饰或金首饰的康巴妇女们,在祈祷中把自己的头磕在唐卡里佛祖的脚上,而且还把自己孩子甚至婴儿的额头摁在唐卡上,以此为孩子祈求佛祖的护佑。那些喇嘛则用他们黄色的帽子轻轻触摸耐心等待的朝圣者,给予他们自己的祝福。
太阳冉冉升起,苍山不再被黑暗所笼罩。旭日的第一缕阳光触摸到佛祖眼睛的那一瞬间,五彩缤纷的平安符被抛向空中,像万花筒般地在空中飘散开来,稀薄、寒冷的空气也自此变得暖和起来。低沉的法号声伴随着百余位僧人的诵经声,回荡在寺庙金顶和宝塔之前。空中翱翔着苍鹰,它们随风起舞,似乎也陶醉在松枝焚烧的香味里。它们并不关心人们在祈求什么以及人们会得到什么样的护佑,它们甚至也不知道季节正在更迭,它们只是忘记了时常寒冷而又稀薄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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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明
如果你想聆听灵魂之语,我建议你找到这座山。
昆明是云南省的省会,飞机从北京直达这里。昆明的飞机场让我想起了曼谷。这说明:云南可能是中国唯一在旅游业上采取行动的一个省。这是因为云南人向南边的泰国和东南亚寻求灵感的缘故。由于受北京影响较小,云南人在这里尝试着一条不同的途径。
当然,这并非是件新鲜事。在古代,中国的皇帝将反叛者放逐到云南。当时,云南被视为离中原皇朝最远的边界,那里居住着被高山低谷禁锢的山地部落,他们固守着自己的文化,而那些被帝王流放至此的反叛者也学会了在远离部落的山野中生存。
当20多年前我第一次访问昆明时,它是一个极具魅力的小城:河道沿岸绿荫遮阳,古木青砖房仿佛摇摇欲坠。现在,这些古老的建筑都已消失,树也已被根除。昆明成了一座用水泥和玻璃堆砌而成的所谓的现代化城市,这座城市的魅力因几年前的国际花卉展而荡然无存。中国政府曾认为,用水泥盖住花卉以破坏与城市自然环境有关的一切是很国际化的。因此,当你来到昆明时,它看起来与中国其他的城市并无两样。但是,昆明是你云南之旅的起点,只有离开这座城市后,你才能开始这趟旅行。
昆明已经变成了一个摇滚类的城镇,古河道沿岸的工厂已被改成了工作室。换季时节,许多富有创造力的艺术家在那里工作。与旅行者一样,他们的的确确把昆明当做前往茶马古道沿途其他地方的起点。
现实中的茶马古道北起思茅,南至普洱:一条路线向南穿过红河谷,一直延伸到越南、老挝和缅甸;另一条路线经大理、丽江、泸沽湖、中甸,沿陆路穿过神圣的卡瓦格博山(也叫“梅里”雪山)抵达圣城拉萨,而后从拉萨转至日喀则,到达尼泊尔和印度。
茶马古道沿途的每个主要站点都有自己的少数民族,而每个少数民族都有自己的神山。这里要讲述的就是寻觅神山以及与神山对话的故事。
幻灭般的失落
我出生在纽约。我猜,你一定会说我是在纽约长大的。其实,我在那里只待到10岁,后来便搬到了康涅狄格(美国东北部的一个州——译者注)。
我最早的记忆就是:坐在纽约公寓铺有地毯的地板上,翻阅着《国家地理》杂志。那时我还是个孩子,对那些图片格外着迷,情不自禁地就想翻看它们。最让我着迷的是那些放声大笑的孩童、头包印花手帕的妇女、以古银币点缀的部落头饰,以及在亚洲某山建在高桩上的岌岌可危的木屋。这些木屋隐藏在薄雾缭绕的山谷里,依山腰而建。不知为何,我竟对那些地方满怀憧憬,向往能够住在其中的一间房子里。
这些地方看起来十分遥远。有时,我能在下午五点由沃尔特?克朗凯特(原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新闻台柱——译者注)主播的晚间新闻里看见它们,在绿色贝雷帽巡查村落时看见它们,或是在沙沙作响的一个电影镜头中,拨开灌木丛看见它们。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的士兵想炸掉建在高桩上的房屋,人们告诉我这是为了拯救那些裹着头帕的妇女和儿童。
从孩提时,我记得自己就流连于纽约自然历史博物馆,在巨型恐龙骨骼、巨足以及熊和藏羚羊的标本面前感觉自身的藐小。我曾几个小时地盯着美洲印第安人长形的独木舟。那里还有身穿熊皮、头戴萨满面具的人物展,整座屋子都充斥着他们的力量。我可以连续几个小时地凝视这些萨满面具,想弄清它们到底像什么。
这家博物馆令我着迷。巨穴形的走廊通往一间屋子,那里摆设着许多身着爱斯基摩人、非洲人、阿拉伯人和波利尼西亚人传统服装的模特。年幼的我凝视着这些模特,很想知道真正身穿这些服饰的人们究竟是怎样生活的。后来有一天,博物馆开放了亚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