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族时代(远古中华第二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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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族时代(远古中华第二集)-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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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来了,台地前出现了一些新的游走人,这些新的游走人身体正常,而且其中有一些人还很俊美。这些游走的人都是男子,这种事情在北方也不多见。游走的人走到台地前常常吆喝几声:

  “彩陶嘞……”

  “走婚嘞……”

  “修屋嘞……”

  “祭器嘞……”

  娀人不知道这些人是作什么,很害怕,就问巫母,巫母也不知道,就去问那位母亲,母亲听了笑起来,说:“你们现在的习俗跟祖先一模一样,你们的生活方式已经看不到了。你看,我们的住房……”经母亲一说,巫母才注意到,他们的住房虽然也不高大,却是有墙围起来,不像娀的住处只是一个草顶。房子的“地”向地下挖下去,可以直着身子走到房里,不像娀人的住处,只是一个睡窝,弯下身子才能进去,出了窝才能直起身子。

  母亲说:“我们的房屋不是自己建的,是修屋人建的。也有的是走婚人建的。走婚人往往又是修屋人,年老以后只修屋,不走婚。我们的住处一个母亲带了她的儿女住在一处,儿子成年以后自己走出去,找生路。我们的母亲没有能力修房屋,也不能建屋。修屋和建屋的事情由修屋人和走婚人来作。在我们族人中,姊妹群和婚姻群的情况看不到了。”说到这里,母亲又笑了。巫母也笑了。

  母亲将巫母领到住处后面,巫母看到了一处向地下挖的窑,母亲说,“这是烧陶器的窑。烧陶器也是由彩陶工来作。这窑就是彩陶工烧完陶器留下来的。你们娀人怎么烧陶器?”

  巫母不好意思的说,“我们烧陶器没有窑,只是在平地上烧。”

  母亲说,“彩陶工烧出陶器来,还要在上面绘出美丽的图案。我们用这样的陶器祭祀祖先,祖先才肯接受。还有,我们的祭器,还有“干戚”,由祭器工来作。”母亲以炫耀的口气说了上面那些话,巫母觉得很对。回族里又说给族人听。娀人的习俗很快改变了。娀的姊妹群没有再建起来。娀的女人很喜欢走婚,喜欢走婚人,水边游走的走婚人比自己族里的男子英俊多了。

  敬一

  有一天,母亲到巫母的住地来,问:“明天是敬一的日子,你不去吗?”

  巫母说,“什么敬一?”

  母亲说,“敬一呀,对我们女人最重要了。每月一次,在月圆的日子。明天就是,我来会你。”

  第二天,巫母在住处等着,母亲来了。巫母看到,母亲特意的佩带了胸饰,在腰间围起一块兽皮,母亲的黑发也洗过,蓬松的挽在头上。经过打扮,像换了一个人。

  两个人一起,向南。一路上,母亲的心情很愉快,向巫母指指点点,说,这一条水弯弯曲曲流向了什么地方,那一条水从什么地方流过来。她说,最大,最长的那一条水在前面不远。这最大,最长的水从西方流过来,很远,很远,那里是“一祖”的地方。说起这些事情,母亲眉飞色舞。

  巫母问,“你去过那里吗?”

  母亲叹了一口气,“没有。不过,我一定去一次,不再作首领母亲的时候一定去。去拜一次一祖,就知足了。”

  这一路上,曲曲折折,巫母记不起来走过哪些地方。太阳偏西了,两个女人走上一个高岗。在高岗上,母亲指下面的一块凹地,说,“到了。”

  在凹地上,有一座房屋,这房屋跟娀人问路时的房屋一模一样。那一次问路时没有注意,不知道房屋里有些什么。现在的房屋前面是一片开阔的平台,这块平台杂草不生。在平台的四角堆放四堆柴,那是准备点燃的篝火。巫母想,敬一是在夜间进行。

  在巫母观看的时候,母亲采来了花枝,编了一个腰饰替巫母围上。她又将巫母的头发打开,梳理了,重新盘上。她端量了一会儿,说,“这个样子,一一定喜欢。等一下,我们不能空手去见一。”说完,她轻松的爬上一棵树,折下两支树果,给了巫母一支,“好了,我们下去吧。”

  两个人向岗下走,母亲走在前面,迈着轻快的步子。到了平台前,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女人,这些女人也经过了一番打扮。母亲告诉巫母,这些女人也是首领母亲,不是首领身份的女人没有资格来。母亲拉巫母一起到房屋前,在房屋前,已经堆放了好多食物,两个人的树果也放到食物堆上。这时候,巫母看见了,在房屋迎门道(没有门)墙上画了一个男人的生殖器,墙下堆起的土台上放了好多泥塑。巫母明白了。当母亲拉巫母退回来的时候,她仍在想。在母亲的住处,她曾经看到过泥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也没有往心里去,现在看到了,原来一受到这么虔诚的崇拜!

  平台四周的女人有几十人,没有人到平台去,在等待着,表情庄重。天色朦胧,巫母感受到一种气氛,心情也肃穆起来。

  远处传来有节奏的声响,声响越来越近。

  女人的表情传递着:“来了,来了。”从高岗的一头,转出一队人,这是一队男子。男子的头上带着兽头的装饰,有的是虎头,有的是鹿头,有的是鸟头,还有的头上插了两支翎羽。有人将平台四角的篝火点燃。男子行进到平台的中央,篝火的跳耀的火焰映照在男子身上。神往和神秘的气氛愈加浓重。男子们分散开,伴着声响,迈着舞步,向平台边的女人发出邀请的表示。女人们被陆续邀进场上,与男子对舞。巫母看到了,母亲也进了场,与一个戴了鹿头的男子对舞。

  巫母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心情激动,不知所以,躲进黑暗中。篝火渐暗,对舞停止,男子摘下头饰,巫母认出来,男子中有走婚人,到过娀人的住地。

  舞者累了,饿了,双双携手到食物堆去,拣些食物吃,又双双消失在黑暗中。巫母在等待着,过了一些时间,母亲和舞伴来到巫母的身边,母亲将巫母推到男子身边,轻声说,“去吧,这里真正是一的使者,住地的走婚人许多是冒充。”男子拉起巫母的手,巫母感觉到了男子身上的热气,不由得扑进男子的怀里。

  敬一结束了,男子们戴上头饰,在场上结队,没有敲打声响,退出平台,女人目送男子在高岗的一头消失。女人们陆续的走了,场上的篝火燃尽,最后一点余光也熄灭了,圆盘似的月亮高挂在天空,微笑着,洒下柔和的月光。母亲和巫母天明时分回到住地。

  一祖

  相土族的首领母亲和娀巫母不是孪生,胜似孪生。两位母亲同年令,同地区;住处只隔了一道山岗。十年的敬一,结伴同行,风雨无阻。两位母亲过了生育期,进入老年,在同一年将权力传给下一代。娀巫母将权力传给了她的大女儿,她的大女儿已经是两个女儿的母亲。娀族仍然使用娀方言,称娀巫母为老巫母,称新首领为新巫母。相土的首领母亲没有女儿,只有儿子,她的权力传给族人的一位年轻的母亲。

  娀族的成年男子年轻的一代与相土人一样,也走出去,老年的男子依然留在族里。十年以后二十年以后老年的男子先后死了,娀族中就不再有亲族的男子。娀族的古老的习俗将看不见。现在,娀族的母亲收留了数量不等的采集男子。母亲们操持住处的“家”,家外的事情由采集男子作。

  首领母亲的儿子已经走出去,她收留的两个采集男子又老又聋,除了采集食物,几乎不能再作什么。“门庭冷落车马稀”,她的住处显得很陈旧,一幅风烛残年的样子,当年的首领气派全然不见了。

  这是距今八千年的时代,八千年前的古人还不是今天的社会道德和伦理。道德和伦理开始于商贵族,周以后,家族(姓氏)出现,战国时古书“礼记”出现,前后二千年时间,中华社会的道德和伦理成熟。在始族时代,是首领意识,母亲意识,生殖崇拜(一崇拜),生育崇拜,等等。如今天的亲情意识还没有出现。

  又过了五年,收留的两个男子更加衰老,老母亲牙齿脱落,进食困难,在饥饿中维持生命。身体虚弱,骨瘦如柴,只是精神还好。老母亲驯养的狗终日在住处的外面,不肯离去。狗出外猎食,将猎物叼到老母亲的身边,然后吐着长舌头看着她。但是,老母亲已经吃不动鲜肉。她抚摸狗的头,说,“拿走,自己吃吧。”狗听懂了,将肉叼走。

  老母亲在住处躺着,走出住处的时候越来越少。在最后的日子,屎尿也在住处,两个老年的工人也不见了。

  老娀巫母与她的巫母女儿住在一处,住处经过了扩建,“眼亮”,气派。只要需要,那些“工”和人愿意为新巫母“服务”。老娀巫母有闲暇来陪伴老母亲,每天给老母亲送一次热食――菜粥或肉粥,为她换去霉臭的床草。老母亲和老巫母回忆敬一的日子,如历历在目。

  在相土时代,没有墓葬,尸体由族人分吃,这个事情由“祭器工”来作。祭器工将尸体分解成均匀的小块。但是,尸体的头,脚和内脏要投进流水里,这样,死去的人能够回到一祖那里去。相土人是这样认识的。

  老母亲作了多年的首领,对相土的习俗清楚。处置自己的身体,这是她生前要作的最后一件事。她对老巫母说,“很久没有去敬一了,明天我去敬一,就是明天。你陪我去。”

  “明天”并不是敬一的日子,相土人的住处没有门,每天都能够看到月圆月缺。老母亲不至于这么糊涂。老巫母答应了。这一天,老母亲将老巫母送来的肉粥全吃了,往日,她总是剩一些给狗吃,这一次一点也没有剩。

  清晨,夜露未消,老巫母和老母亲出了住处,老巫母的一儿一女随同,老巫母走到那里也带上他的儿女。老母亲的狗也跟随着。老巫母和老母亲搀扶着。走出了河谷,老母亲的体力恢复了一些,不用搀扶,自己走,只是慢一些。

  从清晨到天晚,前面就是高岗了,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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