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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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青春-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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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心了一段时间,后来觉得还是继续了他们的遗志,因为他们中间已经有一个出了车祸永远地离开了人间。
  李美凤哆嗦着指着周胜利的鼻子骂,上梁不正下梁歪,那时周胜利已经和一个女人不清不白,是他们单位一个叫马寡妇的俏寡妇,可见,这个同志真是喜欢和女人们在一起。
  那个马寡妇还行,我认为有几分味道,但比起杨二差了很远。
  是出了*事件之后杨二和我好的。
  杨二说,我有足本《*》,不删的,别看洁本的,没意思,看吗?
  当然。
  为此我和杨二成了知音。
  在十七岁的黄昏,在思念着冯小唐的时候,我在看《*》,在杨二的房间里,屋子里放着一些纸醉金迷的音乐,偶尔她也会放一段昆曲,杨二昆曲唱很曼妙,特别是那一段: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赏心乐事谁家院!……
  〔合〕朝飞暮卷,云霞翠轩;
  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是花都放了,那牡丹还早。
  遍青山啼红了杜鹃,
  荼蘼外烟丝醉软。
  春香啊,牡丹虽好,
  他春归怎占的先!
  成对儿莺燕啊。
  闲凝眄,生生燕语明如翦,
  呖呖莺歌溜的圆……
  听得我耳热心跳,我得承认,有些人天生就是戏子,就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杨二就是。
  十年后的杨二,嫁了一个拉煤的司机,她自己出了一个小摊,卖点日用品,主要是卖袜子;婚后她胖得难以辩认,简直就是判若两人了;当她以一个中年女人的落魄而邋遢的形象出现在我面前,那时我开着宝马车经过那个我妈买过假耐克的集贸市场,只不过那里换了人,文工团早就散了架,杨二在二十六岁那年被团长纠缠,结果让团长老婆打上门来,抽了十几个耳光之后扬长而去,不出一个月,杨二和好几个男人睡觉,自暴自弃,从此彻底臭名远扬,不久嫁了一个死了老婆的司机,老实人,喜欢喝酒,但知道疼杨二,杨二生了孩子迅速和气球一样胖了起来,最后,让我难以辩认,让我在看到她之后,没有叫她,而是开着车迅速离开,一边开,一边泪流满面。
  我真是老了,这么爱哭。
  杨二,美丽的杨二,妖气十足的杨二,我一直以为她是狐狸精,她永远不会老,但是,她老得这样快,我这才明白,如此一个女人红颜薄命,妖艳的女人老得会非常快,比一般女人老得要快十倍。像一株招摇艳丽的花,凋零的往往比其他花早。
  就像李美凤越来越年轻,她看着和四十多岁的一样,用巩俐做广告的欧宝莱,喜欢一个叫陈楚生的男人唱的歌,一心一意地还喜欢着我爹周胜利,这种长相平庸的人永远会幸福,因为她们生来的平庸。
  而杨二,亲爱的杨二,她永远活在我十七岁的梦里了,其实在见到她的刹那她就死了,很多日子不能复制,十七岁,永远不能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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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
“面的”是我永远怀念的人。
  这是追求过我的男人之一。而且,从始至终,即使后来他成了管着很多哈佛的CEO,冯小唐不是,冯小唐是我追求他。
  我和“面的”算是青梅竹马,因为我们从初中就在一起,高中又在一起,我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在初中时别人欺负他时,我总是下手打那些男生,他为此对我充满感激,他一直说崇拜我,我说你以为我是圣女贞德呀。
  虽然他叫“面的”,但他长得真的不难看,就是爱脸红爱低头,我妈说“面的”,跟个大闺女似的,如果他不死,我真想嫁给他了,嫁给这样的人会特别稳妥,过着酱油是酱油醋是醋的日子。
  在1998年,我们小城的出租车全是”面的”,一辆北京现代没有,虽然现在一水儿的现代,可我怀念满街“面的”的小城时代,那么生动饱满,到处是脏乱差,一看就让人充满了激情和*,这是当年杨二的话。
  就像我想念小城中的罗宝面包和蛋糕。
  它们叫着文艺的卡秋莎或者克克拉,我真喜欢那些蛋糕的名字,怪异而情调,我更喜欢面包店里散发出的味道,是悠远的那种香,足以醉人。就像我小时候迷恋烤红薯的那种味道,那时我童年时期的一个最粘稠的梦,很大的铁桶,是盛汽油的那种铁桶,废了,然后里面糊上一层胶泥,做成炉堂,那真是一个地道的大炉子,红薯很乖地围成一圈,不用吃,光闻闻味道足以馋个半死,我尚年幼,那炉子简直高不可攀,但冬天里,它发出白烟,又发出那种积蓄了极久的烤红薯的浓香味道,我一直想形容那种浑厚的立体的醇香的味道,但一直无法写出,那到底是一种什么味道?它让我整个少年时代的味道记忆如此深刻绵长,多年之后,并没有变得寡淡。
  ——虽然烤红薯吃起来也并不是那样惊天动地的好。就像爱情吧,想象起来、远远地看着总比得到要好,明晃晃的真刀实枪未必有多好。我更迷恋远远地闻着烤红薯的味道,就像迷恋暗自喜欢一个人,所有的惆怅与欢喜,只有自己知道,足够了。
  贾樟柯的电影我为什么喜欢,他电影里的小城,内陆,闭塞,但风情万种,像刚刚生过孩子的女子,篷勃结实。街道永远脏乱差,拖拉机“当当当”地穿过菜市场,远处有人在亲吻,是粘粘的黄昏,他和她还年轻,纠缠着,近乎稠密的芬芳,小店里正有三流品牌打折,买一送一,送的东西往往不实用。王刚做的西服广告,大水西服,听着就符合小城路子,也有张国立的西服广告,在马路的另一侧路灯旁边,唤做新郎西服,俗艳得足可以,但也亲切得足可以。
  不会有夏奈尔五号和范思哲,小城一点不奢侈,色彩缤纷地俗气着,夏奈尔或三宅一生属于王家卫,小城属于贾樟柯或者侯孝贤,《风柜里来的人》、《小武》……我常常想起这几个电影,就像常常想起我曾经生活战斗爱情过的小城,有人说人的一生都会有少年情结,这一点在以后的十几年中得到了充分而有力的证明,我们几个人在一起就会有浓重的小城的口音,即使我和冯小唐离开亲爱的祖国在鬼子的领地里,我们俩打长途依然是用小城话讲话,非常不普通,非常的坚硬,好象有很多水垢一样。四声极其强烈,没有比我们小城表达爱情更充分的声调了,比如我爱你,我们小城会说我耐你,把爱读成耐。
  所以在“面的”和我说“我耐你”这三个字时我吓了一跳。
  无论如何这也不应该是“面的”说出来的三个字。
  他和大姑娘一样,眉清目秀,从我认识他那一天他就眉清目秀,齿白唇红,简直是雌雄同体一样的妙。颇有点似当年武则天宠幸的六郎,“何来酪果供千佛,难得莲花似六郎”。这是鲁迅当年夸奖张昌宗的,我把这句话曾经送给过“面的”,尹瑟瑟说过我毁人不倦,明知他单相思还要害他。
  “面的”是尹瑟瑟给起的外号。
  “面的”对我的确是好。他的好超过冯小唐很多。但是喜欢一个人不是说对一个人好就行,“面的”给我买洗面奶,买马可波罗蛋糕吃,还送给我一管雅芳的口红。尹瑟瑟说,又真诚又娘们儿,以同学的名义收下,干嘛不收?然后再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我们就这样伤害着“面的”的心,“面的”依然对我痴情不死,而且说,坏男人会让我上当。他指的坏男人就是冯小唐,他哪里知道,女孩子天生就喜欢坏男人,冯小唐会一把抱起我让我坐在他自行车前面,然后带着我穿过一中的校园,听到口哨声尖叫而起,虽然第二天就给班主任写了检查,“面的”他敢吗?吓死他也不敢。
  每个人都摆脱不了自己内心的挣扎与命运。
  后来“面的”找的女朋友都比我还高,模特居多,他才一米七三,他身边的女友比他高出半头,他喜欢高个女孩子,这没有办法,少年情结,就像尹瑟瑟喜欢一米六八,就像阿绿喜欢和女孩子在一起,我在被“面的”追求的时候,阿绿还曾经插过一杠子,阿绿说,周七,我想和你好。
  这句话我一直没有告诉过别人,我觉得在少女时期也许每个人都有同性恋情结,所以我原谅了她,就像我喜欢和尹瑟瑟在一起一样,后来阿绿和美国一个女诗人搞过一段同性恋,尹瑟瑟很惊讶,我和她说,每个人都有权力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没有什么大不了。
  “面的”对我的好让我很伤感,在“面的”出车祸死后我一直没有哭,他带着一个模特在高速公路上飞奔,他喝醉了酒,一手搂着模特的细腰一手开车,结果钻到了大卡车底下。
  有一次我在美国黄石公院听到了一首老歌,是《昨日重现》。
  我哭了,那是“面的”最爱听的一首歌。他曾经送给我一个英文歌的光盘,里面就有这首歌,“面的”曾经说,如果有一天你听到这首歌哭了,你一定是想我了。
  那么,“面的”,此时,此刻,我想,我在想你。
   。 想看书来

小太妹(1)
《*》事件之后我在一中的人气大涨。尹瑟瑟说有男生对我叫小太妹。我说好啊,这是对我充分的肯定。
  后来我看过清华才女田晓菲(笔名秋水堂)写的论*,才知道我当年智商和情商就这么的高!
  其实我成为小太妹是从小学就开始。这点,尹瑟瑟可以为我做证。
  我们从欺负一个叫汪小生的男孩儿开始,他们家有钱,他爸开着桑塔纳来接他,他总有泡泡糖和巧克力吃,这让我愤愤不平,凭什么呀,我让尹瑟瑟和他去要,他不给,尹瑟瑟说怎么办?我说好办呀,揍!
  是尹瑟瑟先动的手,我坐山观虎斗。
  从欺负汪小生开始我才发现我具备了小太妹的潜质,不是一般的具备,后来汪小生告诉了他爹地,他爹地找到了我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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