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是困,可一进屋子就不想睡了。”
“和我一样,那就说说话吧。”
淑娟点头道:“嗯。”
淑娟坐在炕沿上有些冷,身子瑟瑟颤抖,冯老虎说:“冷就坐到炕上来。”
“这……”
冯老虎朗笑道:“还怕啥,我能把你吃了?”
淑娟这才脱掉绣花鞋上了炕,坐在另一头,与他相对,在丽春院的时候和那么多男人睡觉都不觉得有啥,这时候她的脚不小心与冯老虎的脚触上,竟然有些羞赧地低下头。
冯老虎说:“你唱的那曲剧是不是想表达啥哩?”
淑娟浅浅一笑,脸上浮出两只迷人的酒窝:“我知道冯大哥是聪明人,能够想到。”
冯老虎说:“我是听你说了那个历史故事才联想到的。”
“陈奎给李淑萍*昭雪了,你把我从火坑里拉了出来,你和他差不多。”
冯老虎说:“看你说的。”
“冯大哥,你们真的要参加革命和政府对抗?”
冯老虎涣散的神情凝重起来,口吻坚定地说:“肯定的。”
淑娟担忧地说:“县城乱得很,经常抓革命党,有好多都被枪毙了。”
冯老虎不屑地说:“他们根本毙不完,共产党成立十多年,革命队伍已经很壮大了。”
淑娟不解道:“共产党?是不是和过去的义和团一样?”
冯老虎笑道:“共产党比义和团进步多了,有组织有纪律,有自己完善的体系,是帮助咱老百姓的。”
淑娟问:“你也是共产党?”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秦殇 第七章(5)
冯老虎笑笑不语,马灯渐渐暗了下来,野猪油快烧光了,两人的影子在房间里迅速地散成一片,冯老虎说:“灯没油了,你回屋子睡觉去吧,明天再聊。”
淑娟恋恋不舍地说:“我现在还不想睡觉,咱再多说一阵子。”
“那就再多说一阵子吧。”冯老虎没管马灯,灯芯上的火焰由橘黄变红,焰团越来越小,最后熄灭。两人在黑暗里对坐在炕上,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外面的吵闹声渐渐平息,夜变得异常宁静,所有的声息均在这一刻消失,只剩下他俩细弱的喘息声。
淑娟感到自己的胸膛在剧烈地起伏,她蹑手蹑脚地爬到了冯老虎那头,冯老虎感觉到她在动,问:“淑娟,你干啥哩,咋不说话?”
淑娟伸出手摸到了他的胳膊,说:“我在你旁边……咱睡下说吧。”
冯老虎有意挪开了些,避讳地说:“你咋到这头来了?”
“哥,咱并肩躺在被窝里说话,好不?”淑娟扬脸看了看冯老虎端坐的轮廓,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
冯老虎犹豫了片刻,想想,好像也没啥,就与淑娟一尺之隔侧身躺下了。炕不大,他半截身子在炕沿上担着,淑娟在被窝里伸出手没有触摸到他的身体,说:“哥,你往里面睡点,小心掉到地上去。”
“没事。”冯老虎稍微往里挪动了一下。
淑娟柔声说:“哥,我问你个问题。”
“嗯,你问吧。”
“你的真名字叫啥?”
“问这个干啥?”
“不干啥,都叫你冯老虎,我不知道你真名字叫啥,好奇而已。”
“知道了也没啥意义,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
“你就说说嘛!”淑娟撒娇道。
“我爹给我取的名字叫耀坤,希望我能够光宗耀祖,不想我却当起了土匪头。”冯老虎苦笑道。
“哥,甭忘了你还有个坤字在名字里,说不定你有一天能扭转乾坤,改变这个社会哩。”淑娟提醒道。
“叫啥都无所谓,你把张三叫个李四,他还是张三,又不能改变啥。”
“把张三叫李四就是张冠李戴,呵呵……”淑娟轻笑道,穿着棉袄睡在被窝里,淑娟觉得难受,腋窝脖子都出汗了,粘乎乎的,有点难受,淑娟说:“穿着衣服睡觉真难受,我把棉袄脱了。”
“随便你。”冯老虎觉得无所谓了。
淑娟将棉袄脱掉,侧头对冯老虎说:“哥,你也脱了吧,不嫌难受呀?”
“不难受!”冯老虎没*服。
两人又聊了一阵子,淑娟的手有些不安分地探过去在冯老虎耳朵上婆娑,冯老虎将头挪了挪,说:“甭闹了,不说话了你就回屋睡觉。”
淑娟的手还是没有停下来,她想做他的女人,她需要这样一个让人感到安全的男人。可是冯老虎不允许,将她的手拨到了枕头下。她越发放肆了,紧紧攥住冯老虎的手往自己身体上摸,冯老虎往回抽,没有抽回来,就任由她拉着,她用另一只手轻轻扯掉肚兜,把他粗糙的手掌拉来放在自己的胸脯上,她的胸脯挺拔而丰满,他的手猛然抖动了下,再无动静。她原本以为他会用力地揉搓她的*,像那些逛窑子的有钱人一样迅速扯掉她的裤子,掰开她的双腿压在她身上狠命地弄,可是他没有,他就像一个没有情欲男人,过了片刻便将手抽了回去。
淑娟的心凉了下来,“哥,你为啥不肯动我?是不是嫌我的胸脯被很多人摸过?嫌我的身体脏?”
“不……不是……我只是不想。”
“哥,我从来没喜欢过谁,可是我喜欢上你了。我愿意让你睡,你为啥就不肯动我一下哩?”
“你这丫头胡说啥呢,赶紧回屋睡觉去吧。”冯老虎在她额头上轻抚了一下说道。
窗外的寒风袭来,淑娟整个人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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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殇 第八章(1)
苦山沟地处西歧故地,这里每逢大年初一,有条件的人家早上都会吃顿臊子面。关于这臊子面还有一段古老的传说,说是在周朝时候周文王途径渭水,遇上水中蛟龙兴风作浪挡住军队前行的道路,文王命令部下放箭将其射死,解了百姓长久的畏惧。文王又命人持刀将蛟龙去皮剔骨,身上的精肉割成指头大的小块,架锅烧油将一块块肉全部到进锅里,做成了臊子,和于面条中让士兵分享。这种吃法沿袭了几千年,做法在不断的改变,直到了现在。
樱桃是做臊子面的好把式,从小就伺候人,和盆盆罐罐打交道,练了一手好厨艺,她做的饭刘家人都爱吃。
大年初一原本就是个团聚热闹的日子,雪丽自小是个苦命的孩子,做饭的手艺也不差,自然不肯示弱。一大早收拾好房子就进了厨房,系上围裙,和樱桃齐动手,两人做饭说话两不误,聊的不亦乐乎,倒省了张妈不少事,张妈退到一旁呵呵直笑。
建平也和他爹早早地起来了,别人都忙活着,他们自然不能闲着,刘德能提了笼子给驴和马喂草料去了,建平就去后院扫院子,雪丽从厨房窗户里看见了,觉得扫院应该是女人干的事,就说:“建平,你放下吧,我一会来扫。”
建平说:“我扫没事儿。”雪丽说:“你把扫帚放下,我搭好调料就来扫。”
建平低头说:“人家都忙着哩,我咋能闲下。”
樱桃在灶里添了一把柴,揉着被烟熏的发酸地双眼说:“他哪里闲得下来哦。”
雪丽继续对建平说:“也不能太勤快了,你在县城打工那么累,回来就少干点活,谁也不会说你啥的。”
建平见雪丽这般疼惜他,心里喜滋滋,灿烂地笑道:“习惯了,我在督察队早上起来还扫院子哩,人家打杂的大叔嫌我抢了他的饭碗。”
雪丽笑了笑,鬓角滑下一撮黑亮柔顺的秀发,粉白的脸蛋上微微渗出一层晶莹的汗珠儿。
樱桃扑嗒扑嗒地拉着风箱,前锅里的水已经烧开了,“水开了,可以下面条了。”雪丽拿起勺在后锅的汤里搅了搅,舀起一点用舌尖舔舔,眉头舒展,看样子对自己的手艺还算满意。她对樱桃说:“樱桃,你再尝尝汤味道咋样,我去把桌子摆开。”
“嗯。”
雪丽走出厨房从建平身边经过,对他浅浅一笑,建平会意地付之一笑,目送雪丽窈窕的身影进了客厅。
雪丽将饭桌拉开,一一摆好凳子,叫了两声天平,没有回声,进房子一看天平还在睡觉。雪丽拉开被子,在天平光溜溜的屁股上“啪啪”拍了两把,淡笑道:“天平,还不起来,都要吃饭了。”
天平揉揉屁股,翻身迷糊道:“打我干啥嘛?”
雪丽将掉在地上衣服拾起来说:“起来哦,饭都好了,赶紧穿衣服,吃了饭和你那伙伴们耍去。”
天平闭上眼睛将被子夹在两腿之间 ,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这家伙咋又睡着了!”雪丽叹气道,摇了摇他。
天平睁开惺忪的眼睛,气呼呼地抱怨:“这么早就叫人起来。”
雪丽说:“你不吃饭了?”
“我不吃。”天平懒懒说道,蒙头又睡,正巧外面响了两下鞭炮声,雪丽说:“你听听,人家早都起来耍哩,你还睡觉。”
听到鞭炮声,天平猛然起身做起:“我也要放炮。”
雪丽扑哧一笑:“那你赶紧穿衣服,吃了饭出去耍去。”
天平撩起被子寻顾道:“我的炮哩?”
“在席下暖着哩,放的时候肯定很响。”雪丽拿棉袄给他披上,又将炕头的新缎子外套递给他,“自己穿,我还忙着哩。”
秦殇 第八章(2)
雪丽依次叫了三个娘,叫了刘旺才,一家人围着饭桌坐下。锅里的面熟了,樱桃麻利的用筷子挑到一盆凉水里,雪丽说:“那你挑面,我舀汤。”
建平扫完院子,站在厨房问:“那我干啥?”
雪丽已经舀好一碗,端给建平说:“你泼汤去。”
“好!”建平端了碗朝前门走去。“泼汤”是这里的习俗,凡是吃臊子面,第一碗汤要给门神土地灶王各自泼些,意思让诸神尝鲜,以保人畜兴旺平安。
樱桃和雪丽开始往客厅里端饭,每人一次端两碗,供应着加上刘德能和马运一共七人的饭,刚开始还可以,渐渐有些跟不上他们吃的节奏了,建平端空碗的时候有意捅捅他爹,刘德能心领神会地放下筷子说:“我给帮忙端一阵子。”
王桂花点点头头:“嗯,那端一阵子了再坐下吃。”
“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