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班长是广东龙川人,七五年入伍,高高的个子,一双浓眉大眼,性子很急,很直爽,一手好枪法,在我连是神枪手。手榴弹也投得很捧,手榴弹在他手里飞出就是六十多米,参加师里比赛得了投弹第一名。大家送他一绰号“猛张飞”。
副班长说:“越南是我们的好朋友,同志加兄弟,怎么一下子就反华,我有点想不通。”
副班长一说,全班一下热闹起来,你一言,我一语,争先恐后地发言。
有的说不相信,越南在我们边境制造事端,有的说越南忘恩负义,只有小农坐在那,低着脑袋一言不发。
我把眼光投向小农,这时小农也抬头,我们两目相遇,他又把头低下。
“小农,你是广西边境的,离越南最近,你说一说吧。” 我对小农说。
也许是我点了他的将,他抬头望了一下大家,又低下头在地上拾起一根小棍子在地上画来画去,又象写字又象在画什么,边画边说开了,声音很小,大家都认真地听他诉说。
“ 我家住在广西龙州下冻乡,离越南很近。在我们那有历代通婚的习俗,我姐姐就嫁到越南去了。我们边境是经常交往的,赶集时我们到越南那边去,他们也到我们这边来,有着正常的边境贸易,我小时候爸爸还参加援越抗美嘞,现在越南当局制造边境事端,把我们的正常生活打乱了。前几天我接到家里的来信,说爷爷被越南军队的枪弹打伤了脚,我心里很难过,其实我最担心还是姐姐,她在越南,不知今后会怎么样。”
小农边讲边流眼泪,声音也变得更小,但大家静静地听他讲。
我们旁边的三班也凑过来,大家认真地听他讲中越边境曾经友好往来的故事。
三班的周应飞同志是湖南常德人,十八岁,是他们班里年龄最小的,听着听着他就流眼泪了。
等小农讲完后,周应飞就发言了。
“我以前不相信越南这样背信弃义,我伯伯就是在抗美援越中牺牲的,我们对越南是无私的支援,今天听了小农战友的讲述,我才相信这是真的。越南当局不顾本国人民的反对,在我国边境制造事端,是对我们中国人民的挑衅。”
周应飞话音刚落,大家都争着发言,两个班在一起有20多个人,讨论十分热烈。
正当我们热烈讨论时,连队通信员来通知我和三班长到连部开会。
我俩到连部后,各班长都已到齐,指导员用手示意我俩坐下。我们找个适当位置坐下后,指导员就把开会的内容给大家讲,要求大家汇报今天讨论的情况。
各班长正在准备发言,都低着头在翻阅笔记本,旁边的三班长用手推了推我,示意要我先发言。我也推了一下三班长,要他先发言。
三班长把嘴凑近我的耳边轻声地说:“小农是一个好例子,他是你们班的,你先说吧。”我想也是,应该把这个情况向大家报告。
我清了清嗓子,环视一周,站了起来。
指导员用手示意我坐下。
坐下后,就把小农在我们班上讨论发言的情况向大家作了一个汇报。
大家听得十分认真。
各位班长也将班里讨论的情况作了汇报。
指导员环视一下对大家说:“各班讨论得不错嘛!当前国际形势十分复杂,大家要有一个思想准备,特别要做好家在边境地区同志的思想工作,刚才一班长汇报了小农同志的情况,他在我们连队很有代表性,我们要抓住这个典型,在全连开展深入的思想教育,以提高我们的思想认识。”
指导员讲话的时候,连长悄悄地来到了会议室。
最后指导员对大家说:“连长刚从团部开会回来,请连长传达团部会议精神。”
连长在指导员旁边坐下后,从口袋中掏出笔记本。
传达团会议精神说:“今年年初团里给我们下达的训练任务是渡海登陆,主要是占领海岸滩头阵地的战术训练,现在根据上级指示,连队的训练任务要作一下调整,从占领海岸滩头阵地的战术训练转到山岳丛林地进攻战斗训练上来。团里作训部门会下发教材。各班长也要准备一些教材,训练的转变是从海到山,我们各班长要作好充分准备。不要打无准备之仗。”
指导员接着说:“大家回去做思想工作,把训练搞上去。”
散会后,各自回到班里,传达了会议精神。
我们接连几天都是形势教育,连队的黑板报也焕然一新, 醒目地写着,“认清国际形势,练好杀敌本领,随时准备歼灭来犯之敌。”
练兵热潮也是十分高涨,我班有几位手榴弹投掷技术不佳的同志,也自觉地用业余时间练习去了。
(四)
一天晚饭后,我们在营房前面看黑板报,连队通信员来到我身边说:“指导员要找小农。”
“小农!”我随声喊了一下。
“到”小农就站在我的身后,响亮地回答一声。
我转过身来,对小农说:“指导员找你,快去。”
小农跟着通信员到连部去了。
天,渐渐地黑下来了,战士们陆续回到宿舍。
连队课表安排今晚是写家信,有的战士正趴在床铺上写信。
我在床头柜里找教材,把床头柜翻了个遍,才找到一本连、排、班的进攻教材,于是认真地阅读起来。
班进攻是我们常进行的课目,对于它我并不陌生,可是山岳丛林地的班进攻战术,我还没有接触过,山岳丛林地带有很多地理特点,现在也没有现成的教材,这是我们进行训练的一个难点,我在认真地思考着这一面临的困难。
“ 看什么,这么认真。”一个响亮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回头一看,是排长站在身后面。
我立即站起来,排长按住我的肩膀,让我坐下,排长顺式坐在我的床铺上。
“交给你一个任务。” 排长说。
“保证完成任务。” 我回答说。
“我还没有讲什么任务,你怎么保证完成。” 排长说。
我低下头,不好意思地望着排长。
排长看着我说:“不要不好意思,这是一个政治任务。”
“什么任务你说吧,再难也要想办法完成。”我坚定地说。
“ 团里要开一个形势教育大会,选了你们班的小农上台发言,指导员在找小农谈话,发言稿要你帮他写,你说这不是个政治任务吗。”排长边说边翻看我放在床铺上的教材。
“保证完成,”我向排长保证。
排长见我乐意受领任务,也就高兴地走了。
小农从连部回来后,坐在床铺上一言不发,两手在玩腰带扣。
我走近小农的身边,小声地说:“我有事找你,我们到连队俱乐部去。”
小农拿着小凳子跟我来到了连队俱乐部,座落后。我就主动给小农讲了找他的意图。
小农也许是指导员和他讲好了,今天没有什么顾虑,把家中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我拿笔快速地记下来。
讲完后,我对小农说:“你回去休息。”
小农起身拿起小凳子准备回宿舍时,他又回头对我说:“你也回去休息吧。”
我挥挥手:“你先回去休息,明天还要训练,我要把你的发言稿今晚整理出来呀。”
他又转过身来说:“我陪你一起写,你明天还有战壕作业训练,太晚受不了的。”
我走近小农身边,拍拍肩膀说,“你先回去休息,我等下就回来。”
小农才拿起小凳子离开了连队俱乐部,向宿舍走去。
熄灯号响过后,营区一片宁静,白天的喧哗远远离去,只有哨位灯闪烁着微弱的灯光。
我把俱乐部的窗帘拉拢,让它透不出一丝光。我认真地写着………。。
不知过了多久,稿子也快写好了,只见俱乐部的门有人轻轻地推一下,伸了一个头进来,头顶的帽徽在灯光照射下闪烁着红色光辉,抬头一看是指导员在查岗。
“一班长快去休息。”指导员亲切而又小声对我说。
“快写好了。”我立即站起来,小声地回答指导员说。
指导员把门轻轻的拉上走了,我认真地把最后一段写出来,看了一遍稿子,满意地插上笔筒,收拾好纸笔,准备回宿舍去。只听到外面传来哨兵交岗的口令声,从口令中听出来是最后一班岗,已经是早上5点钟,离起床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我马上把俱乐部的灯关好,回到宿舍轻手轻脚地在床铺上躺下,一躺下就睡着了。
(五)
嘹亮的起床号把我从梦中唤醒,从床铺上一下弹起,拿起衣服穿上就往枪架上冲,背起枪就站在营房门口准备出操。
副班长走到我跟前关心地说:“你昨晚没有睡觉,先休息一下。”
“没事。” 我回答说。
就领着大家到操场出操去了。
出操回来后,大家忙碌于整理内务和洗漱。
我把枪放在枪架上,就去整理内务,被子刚一叠好,连长就来到身边。
“一班长来一下。”连长对我说。
我随即跟在连长身后,连长一边和我说话,一边领着我往营部走。
“连长,有什么任务这么急?”我问连长。
连长一声不吭,带着我加快步伐向营部走去,很快我们来到了营部。
营长已在门口等着我们的到来。
营长是广东梅洲人,中等个头,大大的眼睛,皮肤很黑,讲话像打铜锣一般,表情很严肃,但对人很和蔼,战士们喜欢和他打交道,在六三年全军大比武时获得全军刺杀第三名。
我心里在嘀咕:连长把我带到营部来,营长都在门口等待,一定是有重要任务。
还没等我来得及向首长问好,营长就开口说话了:“一班长我把一个人交给你,你要把他带好。”
我还没有反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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