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竹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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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竹签地-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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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伙子快步走进小山村,当接近山村,哨兵突然尖叫地喊道:“鬼、鬼、鬼。”哨兵一喊叫,把熟睡中的战士们吵醒了,大家爬起来看是怎么回事。

  大家跑到小山村的草坪上,看到一个小伙子站在那发呆。

  一战士在喊:“你到底是人还是鬼,刘大年牺牲了,你怎么又象刘大年呢?”

  这一喊不要紧,把刘大年也搞糊涂了。

  刘大年心里想,难怪哨兵见到我就喊,鬼、鬼、鬼啊。

  我明明是好好的,怎么连队都说我牺牲了呢?

  刘大年心里很是纳闷,不知怎么回事,委屈的眼泪刷刷往下流。

  李山峰排长眼尖目快,一眼看出站着发呆的小伙子是一个活生生的刘大年。

  不管是人还是鬼,先喊一声再说,随即大声喊了一声:“刘大年!”

  小伙子大声答了一声,“到!”

  这个疆局被打破了,李山峰随后对大家说:“是刘大年,是刘大年,他不是鬼,是我们的刘大年活着回来了。”

  刘大年也跑到李山峰跟前和排长握手,拥抱。

  大家把刘大年迎回家,围着他问长问短,从战场上离别到今天回来,时间只有九十来天,可是觉得分别好几年似的。

  他是第一个从后方医院返回连队的,战士们最关心的是外面的世界变化怎样。战士小刘问他:“你在外面看到什么好东西,听到什么好消息,快给我们讲讲吧。”

  刘大年停了停,喝口水,慢腾腾地把从回来一路上所看到的一切讲给大家听。

  我从武汉回来一路上看到军列拉部队回撤,有坦克部队,炮兵部队,还有二炮部队。我们坐的列车走几站就要停下来让军列通过,等军列过后我们客车才开,我在路上走了好几天才到这。

  我们在医院养伤时有地方文工团来慰问,我看了好几场戏了哟。

  “有戏看,多好啊。”小田好奇地说。

  刘大年接着说:“听说中央慰问团马上就要来了,戏有的是你看。”

  我还听说中央慰问团给参战人员每人发一个口杯和一条枕巾的慰问品呢。

  谈着谈着已是夜深了,为了不影响休息,指导员催促大家睡觉。

  第二天起床,指导员把刘大年叫到房间里来谈话。

  指导员首先问刘大年说:“你回来就好,伤都好了吧!”

  “都好了,身体恢复得很好。”刘大年回答。

  “指导员,怎么连队的人都认为我牺牲了呢?”刘大年迷惑不解地问指导员。

  “这,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烈士安葬点的花名册中登记是你刘大年的名字,所以我们都认为你牺牲了,烈士证明书和烈士遗物也寄回家了。”指导员对刘大年说。

  “只要人活着回来就是好事,你不要有思想顾虑,我们马上向团政治处报告,到烈士安葬点去查查,看错出在哪里?”指导员耐心地对刘大年做工作说。

  团政治处接到报告后,觉得事情重大,马上派人到靖西烈士墓安葬点去查。安葬点把登记的原始记录查了好几遍,没有查出差错,这是怎么回事呢,大家百思不得其解。

  安葬点一个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说:“我们登记都是按烈士身上穿的衣服第三和第四衣扣之间内面写的名字和部队代号登记的,是不是衣服有错。”

  在场的人突然茅塞顿开,都觉得出错可能就出在衣服上,只有这种可能,才能把谜解释得通。

  团政治处的同志决定回到部队找刘大年本人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政治处的同志从烈士安葬点回来就直奔连队,找到指导员说明在烈士安葬点查找的情况,要求找刘大年同志了解情况。

  指导员很快把刘大年找来。

  “刘大年同志伤好出院了,欢迎你康复归来。”政治处的同志热情地握着刘大年的手说。

  接着政治处黄干事问刘大年:“我们有件事想找你了解一下,在战中你有没有跟别人换过衣服,还是受伤到医院才换衣服的?”

  刘大年心中很是纳闷,他们问我这个干什么。

  他低头不语,想了好长一段时间说:“在攻打760高地前沿支撑点时,我负伤躺在担架上,战士张永世同志来到我的身旁说,他的军装在抢救伤员时沾染了鲜血,要求和我换一件上衣,我就和他换了衣服。”

  黄干事一拍大腿,高兴地说:“清楚了,在靖西烈士墓安葬的烈士应是张永世同志。”

  但政治处的丁股长还是不放心,问指导员说:“张永世同志在哪里受伤?”

  指导员一时也记不清楚了,找来司务长查伤员烈士后送登记册,一查登记册才知道张永世同志是在攻克760高地时身负重伤后送。

  “张永世同志很可能在后送途中牺牲。”指导员说。

  丁股长转过脸来问刘大年,“你到医院后衣服是在哪个医院换下来的。”

  “这我记不太清楚了,可能是在野战医院换的吧。”刘大年回答说。

  “走,明天我们到野战医院去找衣服。”丁股长说。

  第二天,丁股长一行来到野战医院说明来意后,在院务处同志的帮助下,到伤员换下的衣服房中,寻找写有张永世名字的衣服。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大家有点灰心了,但丁股长坚持要找下去。

  “找到了,找到了。”一个同志在一旁喊叫起来。

  大家围过去拿了衣服看了又看,在第三和第四衣扣中间内面清清楚楚写着五三零四八部队九十一分队张永世的字样。

  丁股长如释重负,带着衣服回部队向首长们汇报。

  首长决定把烈士的名字更正过来,并派人到刘大年家乡民政局收回发给刘大年家的烈士证明书和烈士通知书。

  刘大年父亲心中的谜团终于解开。

第二十章 迎接亲人  (4)
( 四 )

  伤员陆续出院归队;给本来闭塞的小山村带来了无限的欢乐和讲不完的外面的新闻。战士们也围着他们问这问那,对于伤员们住在大医院养伤,是见了大世面的,所以有空闲时间大家都听他们讲外面的故事。

  连队还没有到换发军装的时候,原来的军装通过打仗显得破旧了。

  战士们也很羡慕归队伤员穿崭新的军装,每当集合开饭时,归队战友穿着崭新的军装站在队列里,成了我们连队的一道风景线。

  一天傍晚,我和指导员坐在村子的草坪上乘凉,营部通信员给我连送来一份电报。

  指导员接过电报一看,是从江西来的,报上写着几个字:“到部队来看汪晓晨,汪未婚妻刘华。”

  指导员对我说:“三班长的未婚妻要来连队。”

  汪晓晨是我连的三班长,在突破前沿第一天就壮烈牺牲了,由于烈士通知书寄出去了,亲属她们接到通知书,一定是悲痛万分的,作为未婚妻来部队看一看是在情理之中的事。

  “我们驻扎在老乡家,没房子,烈士的未婚妻来连队我们安排住哪里?”我对指导员说。

  “是啊,这是我们的一个难题。”指导员回答我。

  正在我们谈论的时候;生产队长悄悄地来到我们身旁。听说烈士的未婚妻要来,就主动地说:“房子我帮你们找,领导就不要为这事担心。”

  听生产队长这样说,我俩高兴得跳了起来。

  另外一个难题又摆在我们面前,连队是青一色的男子汉,烈士的未婚妻来了,谁去接待和陪同她呢?又谁去做她的思想工作呢?

  我和指导员商量了老半天,决定派九班长去接她,九班长是汪晓晨烈士的同乡,而且又是汪晓晨烈士未婚妻小刘的同班同学。他去好沟通一些,思想工作也事半功倍。

  我俩找来九班长赵见红,向他交代了接待烈士亲属的任务。

  “这个任务怕完成不好啊,我嘴笨,讲不出几句话来,难劝导刘华。”九班长说出他的难处。

  “这是一个政治任务,我们考虑只有你最适合完成这个任务。”指导员对九班长说。

  九班长在指导员鼓励下,接受了这一任务。

  第二天早上,九班长搭乘靖西到南宁的班车到南宁火车站接刘华。

  九班长在南宁火车站出站口举着一块写着;“接江西铜鼓刘华”的纸牌,连续两天没有接到。九班长有点怀疑,是不是电报搞错了。

  第三天下午,车站广播一次又一次地播送着五次特快进站了的消息,九班长心里想若这次车没有接到就回连队去。五次特快慢慢地进站了,一会儿人如潮水般地涌出车站口。九班长脚惦起来,把纸牌举得高高的,在人群中寻找着要接的人。一个熟悉的人影映入他眼帘,高高的个子;匀称的身材;身穿一件花布衬衫;头上扎着一对小辫子;脚穿一双时髦的凉鞋,她就是刘华。九班长高声喊:“刘华,刘华!”

  刘华被这熟悉声音吸引,也在东张西望地找,在这远离家乡的南宁会有谁在叫呢?

  扫望出站口,一块牌子上写着自己的名字,再定神一看是同班同学赵见红举起牌子站在那喊。四眼相对一种无形的第六感觉被牢牢地牵连起来。

  刘华跑到赵见红跟前说:“怎么是你来接我哟。”

  “我是执行任务。”赵见红生硬地说。

  赵见红看到刘华两眼都是红红的,不敢提汪晓晨半个字,怕引起刘华的伤心。

  接到刘华,赵见红就带她来到南宁军人招待所住下,军人招待所里热情接待了这位烈士的亲人。

  第二天一大早,赵见红带刘华搭乘南宁至靖西的早班车回连队。到连队后在生产队长的精心安排下,刘华和生产队的妇女队长住在一起。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二十章 迎接亲人  (5)
(五)

  刘华的到来给连队增添了不少活跃气氛;战士们自发地到小买铺去买一些白糖和日常生活用品送给她。刘华见到战士们总是以泪洗面,唯一没有见到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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