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圣僧而突然沉寂下来的寺庙门前,所有人都陷入沉默,没谁愿意先开口,就连那位娇媚的宝刹城主四夫人,都没在言语一声,只是那一双秋波暗存的媚眼,让人看出,她此时正在打算着什么。
“小兄弟,你叫什么。”
园清圣僧开口问完,李奉先才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对谁都不怎么尊敬的他,面对这位刚刚杖责完自己的苦行僧突然双手合十,微微低头,虔诚的行了个佛力,毕恭毕敬道:“晚辈李奉先,西度佛州隐世长寿的不孝子孙,师承。。。。。。”
李奉先还没说完,园清圣僧突然伸出一只手,平放在李奉先底下的头顶上,慈祥得打断了李奉先的话道:“不用说了,那位老人家的名字这天下无人知道,想必那位老人家也不会愿意让别人知道他的名字。”
李奉先乖巧的闭上了嘴巴,在园清圣僧面前,他比在自己父亲面前还要乖巧。
“有缘,真是有缘,怪不得贫僧今日会出寺,不是贫僧要出寺,而是佛祖需要贫僧出寺。”
园清圣僧突然自言自语起来,虽然面容死板,但语气之中,还是让人感觉到他现在很开心,没有对之前的杖责有任何的影响,似乎他已经忘记,自己才刚刚受完杖责。
直接转身,园清圣僧艰难的将拿顶斗笠戴回头上,然后扶住身边的禅杖,一步一步的往寺庙大门走去。
只留下那一深一浅的脚步,与屡步阑珊的身影,告诉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他不是什么圣僧,只不过是一个刚刚受完杖责的普通苦行僧人。
“师兄,这老家伙现在绝对虚弱,我们不如。。。。。。”
一直不曾说话的白脸和尚戒无突然开口对身旁的戒空说道,戒空闻言,身体不由的颤了一下,但没有任何动作,戒空很清楚,自己的这位师弟,看事往往十分准确,一般情况下,戒无的判断,从未出过错误,现在看情况,确实如戒无所说,是个好机会,让师兄弟两人,一扫那折磨了他们几十年的噩梦的好机会!
可是,眼前的情况,不是一般情况啊!这个老家伙,也更不是一般人啊!戒空在犹豫,那对那斗笠的恐惧,仿佛一座无形的大山,将戒空复仇的勇气生生压得无法动弹。
终于,那带着斗笠的行者背影,消失在那破旧的大门之内,这破旧的大门,没有因此而紧闭,反而更是直接打开,在这大门十步范围之内,突然刮起一阵大风,野草吹起,黄土吹开,将一道隐藏在破旧大门前的道路吹了出来,一条大理石道路渐渐隐现。
“小庙的门是破旧的,但进来,或不进来,由你们选择。”
寺庙门前,园清的声音,清晰无比。
第一百三十一章 那扇门,那条路(上)
看着园清圣僧一路扶着禅杖走进寺庙,那斗笠下的背景隐没在寺庙破旧的大门之内后,所有人都保持着沉默,整个寺庙前安静无比。
直到园清圣僧的声音传出,众人这才看到,那原本就如同一座凭空出现在荒野草原的圣僧寺庙门前,在那阵诡异的狂风席卷之后,不过十步左右的大理石道路。
那笔直的大理石路不过十步之遥,破旧的庙门虚掩,随风微摆。那黑白分明的大理石上,点点的墨绿色青苔均匀分布在那道道的石纹裂缝间,从两扇虚掩的大门前开始,这石板路便向外延伸,从窄到宽,等到了十步外的尽头,已经足足宽过那寺庙大门十几倍,然后再度重新融入黄土之下。
“这…他这是什么意思!”
徐安脱口而出,左右四顾之下,似乎只有他、李奉先、蔷薇这些从未在世俗中滚怕跌打过的孩子,才不懂眼前这一幕代表了什么意思。
他不懂,不代表那些本来就在西度佛州生活了几十年的侍卫们不懂。
那些侍卫,不管是受过伤的,还是健康的,不管是之前那些在争斗中昏过去的侍卫,还是一直就清醒中的侍卫,在这黑白石纹的大理石道路出现的那一刻,无一列外开始向寺庙的大门挪动。
一步,一步,开始碎步,然后大步狂奔,能跑的开始跑,不能跑的就直接在原地滚爬。无论是隶属东门还是西门的侍卫,全部朝那扇寺门狂奔,一个个争先恐后,原本更应该是温和兔子的他们,现在更像是一群追捕猎食的狮子,带着表露于面的狂热,追逐着他们内心中最渴望的存在。
就连东西城门侍卫长的甘地与泽演都不列外,甘地此刻正冲在最前面,一往无前,眼中除了寺门再无其他;而泽亚此时哪怕已经跌倒摔在地上根本已经没力气再站起来,但此时落后在人群之后的他,依旧唯恐落后,连滚带爬,一刻也不停息地朝那寺庙爬去。
不过一阵风,原地只剩下徐安一行人,城主四夫人,以及戒空、戒无两位和尚。
徐安转头看向白度,白度却是看着那扇门,一脸冷笑,似乎没听到徐安刚才的问话,更没注意到徐安望向自己的目光。这条大理石道路代表了什么,进那扇门又会得到什么,他心中清楚——这里不但是那个人的成佛之地,更是那人为后人留下的人世间最珍贵的财富。
很快,随着咚咚几声,人群的狂热火爆来的快,去的快,一群最先冲向寺门的侍卫们,却在踏上那黑白石纹的大理石道路上的同时,突然消失,直到一直落后的泽亚最后爬到那道路之上,徐安也只来得及看到他爬在大理石道路之上时抬头大笑的最后一幕,所有城门侍卫,彻底消失。
原本数百人狂奔滚爬引起的尘土落下,被压榨而过的野草也开始顽强的挺起自己的腰杆,寺庙门前的大理石道路上,空空荡荡,就连那生长在石纹裂缝间的墨绿色青苔,没有一点变化。
“徐安,进那扇门!”白度突然开口,却根本不容徐安反驳。
“为什么!”徐安馔起眉毛,侍卫们突然消失的原因他还不知道,随便踏进这条诡异的大理石道路实在太危险了,虽然眼前这一幕明显跟刚才突兀出现的那位园清圣僧有关,但徐安心中,还是犹豫万分。
“咯咯,咯咯~~哈哈,哈哈哈…。。”
突然一阵风铃般的笑声传来,相貌平平却妩媚妖娆的城主四夫人也轻盈的迈出自己的步子,一摇一摆,扭着那水蛇般的腰身,一步步走向这大理石道理,从徐安身边路过,一阵香味袭来,徐安这才注意到,一直在笑的这位四夫人,脸上的胭脂白粉早已经被泪水打花,这位从出现到现在都一直在展现自己妩媚风骚身的夫人,在自己暗藏媚术的笑声之中,是流着泪,踏上大理石道路的,然后,只留给了其余还在犹豫的人一个婀娜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白度,快告诉我,为什么他们看到这条路,便前仆后继,不管不顾的全冲了上去?”徐安难受极了,就算白度不催他,他心中也是极想走进那扇破旧的寺门。
“不要问,你知道了,反而更加进不去那扇门!”白度站到了那大理石道路的边缘,站在那接壤的野草黄土之上,然后扭过头,朝徐安招手。
见白度也坚持要自己进去,徐安这才动身,紧随四夫人之后,第二个抬腿,迈出前向那大理石道路的第一步。
“不要!”
一直沉默不语,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才是之前引起别人垂涎目标的澹台雪卿见徐安也有要踏上那诡异道路的举动,吓得连忙挡在徐安身前,固执的看着徐安。
感受到澹台雪卿眼神中那着急担心自己的感情,徐安一直忧郁不安的心也落定下来,有此良人,夫复何求。徐安摆了摆手,示意没事。可澹台雪卿这一次却十分固执,甚至根本不管自己与徐安在莫子峰上所定下的约定,自己先说了出来。
“徐郎,你是雪卿的相公,是雪卿这一辈子唯一的男人,不要去,不要进那扇门,好不好…。。”澹台雪卿无助的摸样,两只玉手死死抓紧徐安的大手,说道最后,已近似哀求。
话一出口,原本就离不远的张木子倒是一副枉然大悟的神色,没有多想,可已经生龙活虎的李奉先却直接脸色大变,澹台雪卿的话,他是听了个真真切切,下意识的,他直接朝蔷薇望去,却发现蔷薇并无太大变化,好像早就知道了这一样。
自己都听见了,蔷薇不可能没听见,那么说蔷薇早就知道这个事,既然早就知道这件事,她居然对徐安还是那样……。李奉先突然感觉到,胸腔内,心脏处,疼,很疼。这一阵一阵的抽搐,冰寒刺骨的感觉,让李奉先觉得自己好像爷爷屋中那脆弱的紫砂茶壶,轻而易举就被摔得粉碎。
……
而徐安倒是真的震惊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澹台雪卿如此固执坚持的阻止他。他是澹台雪卿的男人,澹台雪卿又何尝不是自己一辈子的女人。
徐安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澹台雪卿。而对此白度并不意外,他就知道,关于这条路这个来历神秘的丫头肯定多少知道一些,那她自然是不会让徐安去尝试走进那扇门的。
问题是徐安一定要进这扇门,这并不单单是为了寻到阻止徐安实力倒退的办法。白度也不愿看见徐安如此难堪,所以他只能告诉徐安走进那扇门的必要,而不能替徐安走进那扇门。而正如之前园清圣僧所说,门就在哪里,进不进,自己选择。
“那扇门,对他们来说是成就佛道的大门,那条路,是一步登天的通天之路。我不要你为了变强大,就去出家做那断绝七情六欲的苦行僧人!”
澹台雪卿哽咽着说完后,徐安反倒明白了,微微一笑,然后伸手拉过澹台雪卿,搂入怀中,温柔的替澹台雪卿拭去那晶莹的泪珠,轻声道:“我哥哥说过,越是朴实无华的凡人,就越是会为了寻找一个相同的答案,洒下无数隐藏在光鲜背后不为人知的辛酸。雪卿,今生今世我已经拥有你这般的娇妻,那成就仙佛神圣之道的光鲜对我一个只想安稳一生的平凡人来说又能有什么吸引力?我徐安没什么野心没什么理想,意外来到这里,知道了哥哥的下落,遇到了你,那我的野心我的理想,也只有带着你,去我哥哥的尸骨坟前,让他看一眼他的弟媳妇儿。正是因为这个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