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党王牌军覆灭记:败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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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党王牌军覆灭记:败军-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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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低下了头,手里摆弄这身上的子弹带说:“我现在才知道,只会喊口号的军人在战场上会有多惨,可能我命好,能活到今天。”

  张灵甫说:“这不怪你,我们的军人都是这么被训练出来的。那些个政客们是不会告诉你为什么去打仗的真正原因,只会让你去为他们送死,这是军人的宿命。”

  张灵甫吐了口痰接着说:“我们只有这么一个家,家被日本人占了,我们还能去哪?到了这个份儿上,不分阶级,不分地域,不分民族,我们都应该拿起枪抵御外敌,你来我这儿证明你还有有心的,不像那些人,鬼子的影子还没见到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我说:“我就是没想到打仗和书上说的根本不一样。”

  张灵甫笑着说:“要不是说书生误国这句话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刘长喜跟我说了,你小子第一次挨炮击,就拉了一裤子啊!书上没说炮弹不仅能炸死人还能通便吧。”

  在黑暗中,我的脸红得一塌糊涂,也忍不住乐出了声。

  张灵甫说:“你我挺像的,我也是燕大的学生。”

  我抬起头惊讶地盯着张灵甫问:“真的?团座也是。”

  张灵甫提高了嗓门说:“是啊,论时间我应该是你的学长,那时我在历史系读书。每天泡在书堆里真是幸福啊。放了学和同学跑到隆福寺去吃小吃,杏仁茶、驴打滚、豆汁儿,卤煮火烧。有时谁要是有点闲钱,在弄上几两二锅头,坐在那里高谈阔论,讲古论今,那是何等的痛快!”

  这一番话已经说的我眼泪掉在了脸上,我极力忍住不想让张灵甫看出来。幸好是晚上,他没有察觉,接着说:“可是,我只上了一年,就因为家境的原因不得不辍学了。那时我很迷茫也很痛苦,我一介学生能做些什么?我不想这么混混度日,了却残生。那时时局紧张,委员长正带领北伐军东征西战,全国为之欢欣鼓舞。我知道了我要做些什么,就像你来前线的目的是一样的,你要做事请!于是,我背着家里南下广州,投笔从戎报考了黄浦军校。我立志要做出一番大事来。”

  说到这里张灵甫深深地陷到了对昔日岁月的怀念中,他显得有些兴奋,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急促,虽然看不见,但是我知道此时他的脸一定是红光满面的。

  张灵甫又点上一支烟说:“刚一毕业我就被分到了第一军,在咱们师座手下。那时跟你一样,见习排长。我认为我在黄浦学了那么多步炮理论,古今中外的军事家的著作烂熟于胸,那时我认为我能够建功立业。可是。。。。。。。嘿嘿。。。。。第一仗敌人的机枪一响,子弹贴着我脑劈儿飞过去时,我当时比你强点,我是吓得尿了一裤子。”

  说到这里张灵甫自嘲地笑了起来。

  他说:“那时真是害怕啊!谁敢说打仗不害怕,对死亡的恐惧那是天性。但是你无能为力,路是你自己选的”

  我突然问:“这场仗我们能赢吗?”

  张灵甫沉默了半天才说:“这场战争的输赢不是我们这种人能够左右的,我们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应该担当的事情,但求问心无愧就是了。”

  “好了!我走了。”张灵甫起身拍拍屁股说:“我还要再去9连看看!不说了。”

  我也站起身说:“团座慢走!”

  “哦!对了!”张灵甫似乎想起什么停下脚步转身对我说:“我还有一句话跟你说说。”

  我立正说:“愿闻团座教诲。”

  张灵甫把剩下的半盒烟塞进我的口袋里说:“记住,在战场上,只有你把自己当个死人看待,你才能活下来!明白吗?”

  说完头也不会地走进了黑暗中。

  在我最初认识张灵甫时,他是个真诚的人,务实的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中国军人。

第二十四章 12月4日
2月4日

  我们期盼已久的日军地面部队终于从丘陵那边开了过来,对纪鸿儒的301团驻守的宋墅至迄上庄一线阵地发动了进攻。

  宋墅方向的301团阵地上腾起大团大团的黑烟,将天空染成一片阴沉的灰色,分不清哪是乌云,哪是硝烟。

  日军动用了两个联队的步兵在上百门大小口径的火炮掩护下,一个上午就对301团发动了3次集团冲锋。每次冲上阵地都被301团官兵用大刀砍了回去。到了下午日军恼羞成怒,更是调来轰炸机和坦克配合步兵继续猛攻301团阵地。

  我在望远镜里看到301的阵地上,士兵抱着炸药包冲向日军的坦克,他们大都被坦克机枪射杀,但是一个士兵倒下了,后边跟上的另一个士兵又捡起同伴撒手的炸药包继续扑向敌人的坦克。。。。。。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二十五章 12月5日
12月5日

  日军对淳化镇的攻势达到了高潮。我所在的153旅305团把守高桥门至河定桥防线也已经和日军接火。306团为预备队,则置于湖熟镇,防范敌从右翼进犯。

  一个白天日军对我们发动了7次冲锋。最后一次我们几乎是用牙齿把日军咬下了阵地。我累得瘫软在战壕里,连烟都拿不住了。本就已经肮脏不堪的军装在一天的厮杀中又不知沾了多少日军的血,几乎已经把它染红了。我的左臂在第7次战斗中被刺刀刺伤了。直到战斗结束我才发现伤口,才感觉到了那股火烧火燎的疼痛。

  此时张秀是阵地上最忙的人,他给老扁豆的脑袋包好之后,便蹲在我身边,挽开我的衣袖给我查看伤情。

  看罢他说:“没事,就是破点皮肉。把衣服脱了,我给你包上。”

  我解开衣扣,褪下那只伤胳膊的袖子,把手臂亮了出来。肉皮已经像开花的馒头一样翻开,血还在往外冒,张秀从包里掏出一个药瓶,吝惜地往自己手掌上到了些黄药末,一把捂了上去,顿时疼得我咧开了嘴,一阵一阵直吸溜。

  “忍着点!”张秀说。

  说着,他又从包里拽出一顿脏乎乎的绑带给我包上。我在家时也看过几本医书。对张秀这种近乎原始一点也不具备现代医学常识的治疗实在是不敢恭维,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已经尽力了。我没权利对他再要求什么了,稀缺的药品只能留给重伤员,向我这样的轻伤,能给上点儿已经不错了。只能是自己心里祈祷伤口不要感染了。

  刘长喜深一脚前一脚在战壕里巡视着,他也受伤了,脸被硝烟熏得跟黑锅底一样,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这个样子。

  在我眼前,他停了下来问我:“伤得怎么样?没事吧。”

  来了这么长时间,刘长喜第一次关心了我一下。

  我摇摇说:“没事!”

  刘长喜四处张望着喊:“老四!”

  “干嘛?”老四从一个暗堡里伸出脑袋。

  “捡货啦!”刘长喜喊。

  我腻歪地把头扭向了一边。

  刘长喜身上的一个总背着一个鼓鼓的挎包,那都是每次战斗结束捡货后从士兵身上搜刮来的。这种事在部队里司空见惯,要是和平时期也罢,可仗都打到这个份儿上,他还是忘不了作这些苟且之事。这让我对他由衷地鄙视。

  赵老头把饭已经做好了,我们没命地吞着,就算已经吃饱了,还是在努力的吞,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顿了。

第二十六章 12月6日(上)
12月6日

  一早天刚亮,日军飞机就到了我们透顶开始轰炸。我和狗熊蹲在他的机枪暗堡里一边抽烟一边忍着。

  狗熊在我身边一直骂骂咧咧,我也没理会他骂的什么。只是一根接一根地抽。

  扔完所有的炸弹之后,日军飞机大摇大摆地飞走了。狗熊抖了抖身上的尘土说:“可千万别把赵老头的掩体炸了,我还没吃饭呢。”

  我“嘿嘿”一乐说:“那你赶紧看看去把!”

  狗熊站起身问:“你吃嘛,我给你拿点儿?”

  我说:“我自己拿吧。”

  狗熊往外边走嘴里叨唠着:“那我不管你了啊。”

  我看到狗熊出了掩体站在门口没动大声喊:“唉!你们干什么呢!那一堆人在哪,一炮弹不全报销了。”

  有个声音回答:“连长的掩体炸塌了!”

  我听到后也窜出了掩体。看见老扁豆正带着一帮人正围着掩体,没命似的拔着碎砖烂瓦。

  我和狗熊也跑了过去,那个掩体傍边有个深深地弹坑,四周还冒着黑烟,掩体看上去似乎是被震塌的,一角已经陷了进去,不知下面的情况如何。

  一排长老扁豆指挥着士兵喊:“快点!快点!还可能有救!”

  赵老头坐在一边,愣愣地发呆。

  狗熊挽起袖子冲上去,抡开膀子扔砖头,嘴上还骂道:“跟他说多少回了,这个掩体被炸过一回了,不结实,狗日的就是不听!!!欠死的货!”

  老扁豆瞪着血红的眼睛喊:“你他娘的就别啰嗦了!”

  刘长喜的一只胳膊露了出来,众人一阵惊喜,赵老头突然诈唬着:“快!快!别愣着!”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刘长喜扒了出来,只见他浑身的泥土,瘫软地躺在那里。

  张秀第一个扑了上去,跪在一旁,俯下身把耳朵贴在刘长喜的胸前听着,手里还拿着他的胳膊,按着脉门。

  “怎么样啊!”狗熊焦急地喊。

  张秀直起身,长出了一口气说:“还活着!可能被砸晕了。”

  此时我看到所有人的都送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不在像刚才那样几乎绝望地紧张。

  张秀用拇指掐刘长喜的人中,半天刘长喜轻轻地哼了一声,吐出了一口气。

  赵老头摇摇头说:“这家伙就是命大。”

  张秀贴着刘长喜的耳边一边接着衣扣检查是否有外伤一边问:“哪疼啊?说话!”

  刘长喜似乎没有力气说话了,只是在那里哼哼。

  检查完毕后,张秀说:“肋骨好像有骨折。得送军部医院了。快抬担架。”

  这是营长濮大飞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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