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与乐哭与笑--诗歌杂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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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与乐哭与笑--诗歌杂文集-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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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那里,在老姑夫的安排下,我们很快就参加了队里的劳动。劳动也无非是锄地、割地、打场等我们干过的活计。一起劳动的同伴们都是来自五方杂地的人们。有山东、河北、辽宁、安徽等各地的人员。尤其山东的小伙子们,他们非常开朗乐观,在劳动中总会听到他们嘻嘻哈哈的笑声,和娓娓动听的故事声。山东人的语音很美,而且所用词句很简捷,干脆利落。是不是山东也是我们民族文化的发源地?他们怎么有那么多的故事和爆料!

  比如,他们说一位老妇人对一位正在地里干活的老汉说:“孩子他大爷的什么的什么的叔啊,这么热的天您还在忙呀!”老汉回:“他大姨的什么的什么的姑啊,你们都好啊!”然后问我们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亲戚,于是大伙就七嘴八舌的推算起来。

  还有一位姓邵的讲过这样一个事故:有一位在外地读书的学生,有一天受父母之命回家和同村的姑娘完婚。他的一个最要好的同学和在村子里以摆渡为生的一个无赖,在先后听了该学生的告知后,他们在向其表示恭贺的同时,也表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神态。婚礼的晚上,村里的道士对学生的父母说此事不吉,需要新郎新娘七天之内禁在房中不得见人。到了第七天早上,新郎突然身披被子破门而出,并一头跳入河中,新娘在后恸哭追至河边。等人们把新郎打捞上岸,已经气绝身亡并面目难辩。新郎的哥哥是公安局的刑侦人员,闻迅后总觉得此事蹊跷,逐在房中查看,并在地窖中发现一坛碎尸。他接着来至弟弟坟前,忽见突兀的坟后其弟身披被单向其哀告:“我冤啊!哥哥替我报仇呀!”故事讲到这里嘎然而止。然后问我们:窖里藏的是谁?河里捞的是谁?坟后站的是谁?像这样引人入胜又益智的故事很多,可惜大多我都不记得了。

  别的同伴也很幽默风趣。一位姓李的队长出了趟远门,就以为有了见识。回来时对村里的人说:“那个大火车的轱辘呀!磨盘大!”还有一个绰号叫二百二的光棍,一次,一个和他有暧昧关系的女人向他要钱,他搪塞说:“包米馇钱不是早给你了吗?”对方说:“包米馇是包米馇钱,一码是一码!”还有一个男人,他的女人扔下一个叫贞的小女孩离他而去。他是一个严重口吃的人,人们经常听到他哄贞贞的叫声:“啊哈、啊哈贞&;not;——!,啊哈,啊哈你别哭,啊哈啊哈爸给你啊哈馇粥!”所以在田间地头经常听到人们煞有介事的,一会他说:“那个大火车的轱辘呀!”一会另一个又说:“包米馇是包米馇钱,一码是一码!”不定什么时候又有人大声嚷着:“啊哈、啊哈贞——!啊哈、啊啥你别哭!”总之人们都很乐观,也很风趣。

  再就是大队书记的老爸也很让人称奇。此公七十多岁,鹤发银髯,红红的脸膛。他的大胡子有点像*,一身的富贵之像。本来他们家庭条件很好,但他却不顾儿子的反对,只身一人去几里远的山上看鱼塘。一次我们在鱼塘附近干活,问他这里只他一个人,又没电,多孤单,多寂寞!而老头却一手摸着他的大胡子,一手指着附近的几个荒坟说:“你们看看,我有这些邻居怎么能寂寞呢!没事的时候我经常到这几家去唠嗑,热闹着呢!”那么大的年纪,那么好的条件,那种洒脱,那种超然,套用一句广告的话:不服不行,真的不行。

  我们两个在通河干到年前,就乘火车返回了家中。本想过完年后再回去接着干,但后来我们谁也不愿回去了。因为黑龙江人锄地和割地速度都很快,我们很难跟上进度,所以每天都很累。而且每天还要自己做饭,因为续老姑六个孩子,根本顾不上我们。那天老姑夫去看我们,话还没说出来他就哭了。因为做饭的锅盖漏气,所以我们只能每天煮粥,而饼子之类不论怎么添柴加火也熟不了,而且整天见不着一滴油。有一次队里让我们跟车去十几里远的一处工地修水库,在食堂吃饭的第三天早上,我们在洗脸的时候,我突然摸到自己的脸有种滑腻的感觉,象是抹了一层油。原因是我们平时从来见不到一滴油水,现在食用的菜中头一次有了油荤所至。无依无靠的两个大孩子,又要干活又要做饭,没有菜煮,没有油吃。这样的苦日子我们再也不愿去过了,所以就没有再去。

  上述是我北行的一次经历。

  在我三十二岁那年,看着我化五百五十块钱买的沈阳产旧电刨,总想换一台新的功能全的。后来我们在五金商店看到一款山东草庙子产的电刨,它的做工很细,功能也很齐全。最后我们六个木匠决定由我和一位姓刘的师傅去山东厂家直接提货。所以,就促成了我们二人的南下之旅。

  从叶柏寿上车,经沈阳到大连,这条路也算是主干道吧?所以车上的人特别多。列车的车厢和过道上都挤满了人,站又站不起,蹲又蹲不下,又是时逢盛夏,满车厢的汗味和烟味。我们被挤得头晕目眩,闷热难当,差一点就要吐了出来。就这样一直挨到大连,在大连化两块钱找了一家旅店住了下来。第二天一大早,我们排队化五块钱买了票,大概是早上八点多,我们就顺利登船了。

  这是由大连至烟台,横跨渤海十个小时的一次航行。五等仓,进仓后我们每人领到一个枕头,一条厚毛毯。上下卧铺,铺的间隔也很宽,一点也不拥挤,还有电扇,不冷不热,比起在列车上,那真是舒服死了。

  那一天风和日丽,坐在船上就象坐在自家的坑上。并且没有了方向感,不知道船在行进着还是原地不动;不知道什么时侯开的船,或是开向什么方向。一切是那样的平静,一切是那样的悠闲。我们在柔软的钢丝床上小睡了一会,然后跟着穿着或是素淡整洁,或是花花绿、浓妆艳抹的人们来到了甲板和船舷上。放眼望去,除了天边时隐时现的山峦,平静的海面一望无边。深蓝色的大海在初升朝阳的照耀下,闪动着刺眼的光亮,时而海鸥在蓝天白云和碧波之间翩翩起舞。好一幅美丽的人间图画!好一幅壮丽的大海美景!客船在蓝色的海上徐徐前行,犁起一片飞舞着的白色浪花。我们象是在梦中,又象是在画中,尽情的观赏着,享受着。我们的心情象是被海水洗得干干净净,特别舒畅。

  汹涌奔腾的大海是生命的发源地,是人类生生不息、永往直前的真实写照,是社会前进的动力和源泉。大海多么博大深邃,多么宽广和浩瀚!怪不得从古至今有那么多人赞美大海,讴歌大海。

  一会,不远处驶来了一条平板货轮,有人说船上是丹麦的旗帜。长长的船板上只站着一个健壮的年青人,货船在和我们交错的时候,船板上那个年轻的海员用力的挥舞着手臂向我们致意。可我们船上的人却只顾各自观赏着大自然的美景,对于人家的善意不与理采。不知道成们中国人是缺少礼数,还是过于含蓄,拙于表达所至。

  经过了近十个小时的愉快航行,客船于下午五点多慢慢的驶进了烟台港口。我们从港口又来到了可能是全国最大的长途气车站——烟台客车站。第二天我们乘坐大客车沿着蜿蜒的海边公路经容登县城,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草庙子公社,在公社的一家旅馆安顿了下来。

  不愧为沿海城镇,那时是八四年,当时我们乡政府还入住在一幢幢旧瓦房里,更不用说供销社旅社了。可这个叫草庙子的小乡镇的镇政府办公地、供销社、旅馆等全是整洁的大楼。楼下的层层石阶是长长的花岗岩做的,院里有水池、亭榭。乡镇工厂的大门外整齐的排放着一辆辆崭新的摩托车,而那时我们全乡也没有几个骑摩托的人。而且我们乡即没有象样的工厂,也没什么产品出售。而他们工厂的产品已经出口到国外了。

  在看完了他们厂里的电刨,等家里汇款的这段时间,我们两个除了下一下棋,就到镇上的集市转一转。

  有天清晨,我从宾馆的二楼一觉醒来,洗了脸刷完牙,然后推开窗子向街上张望。由于是清早,不甚宽大的街道上行人稀少,临街店铺的掌柜们打着哈欠,或是打开厨柜&;#61196;或是弯腰清扫。也有刚刚洗过脸的人们拎着湿漉漉的毛巾和饭盒,在买油条豆浆之类的早餐。一切是那样的平静、祥和。

  突然,一阵高亢嘹亮的声音从楼下传到了我的耳畔,是京剧杨子荣的唱腔:“朔——风吹——,林——涛吼——。”这一声清唱如天赖之音打破了小镇清晨的宁静,也打动了我这个辽宁游客。他的声音是那样清脆嘹亮,唱腔是那样纯正,味道是那样浓厚。好象歌者真的值身于山野中,听着松涛在呜咽,看着林海在翻涌而热血沸腾,气冲宵汉。他本该继续唱下去,因为下面一句“峡谷震荡”估计会更精彩,更动听。没想到他只唱了这两句就嘎然而止,给人留下了丰富的想象和仔细品味的余地。

  我被这样完美的唱段震住了,惊呆了,以至于过了好一会我还愣在那里。等我醒悟过来,第一个愿望就是要看一看有这么好的嗓子,这么好的唱功的人长的什么样。于是我便顺着楼梯跑了下来。

  到了街上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掌柜们还在慢条斯理的整理着厨柜,买早餐的人们还在悠闲的踱着方步。平静祥和的气氛依然笼罩着小镇,似乎这里的人们已经习惯了自己那么多美好的东西,并不为之大惊小怪。

  办了托运手续后,我俩乘车至威海,又坐船到大连,再乘火车回家。这期间我们在威海逗留了一天。

  威海是我见过最美最干净的城市。清洁宽大的街道两边整齐的排列着梧桐和松柏树,宽大翠绿的梧桐叶片随着徐徐的海风轻轻舞动;松树的松枝上挂满了圆圆的塔果。宽广的草屏上懒洋洋的卧着一只石雕青牛。高大楼宇的倒影一直伸向海水里,深灰色的影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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