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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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的呼唤-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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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我将自己这两天调查的情况简单作了一下介绍,同时将以后几天的工作重点作了要求。我强调在相关的线索不是十分明了的情况下,那位神秘老头不能从我们的排查中忽视,昨天在我们到牛头山调查时出现过这位老头,小男一雄被害的头天下午他可能给小男一雄打过电话,并且在小男一雄被火化的那天,在火葬场也出现过他的身影……这些情况绝不是偶然的,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即这老头与小男一雄及小男一雄的母亲疯婆子不是一般的关系。虽然根据现在掌握的材料并不能认定这种关系与小男一雄的被害有联系,但是肩负的责任要求我们对这种关系不能熟视无睹。只要有疑点,不管其份量是否轻重,我们都不能放过。当下,我就安排杨新愚和张明金在散会后即安排人员对全县各大医院进行排查,同时通过县农机局将全县登记在册的手扶拖拉机进行核实,务必在短时间内找到那位姓甘的老头和疯婆子本人。至于谢小芬,我也同意李锐和严一行的意见,她确实是我们侦破小男一雄被害案最主要的突破口,散会后应立即与宁港乡派出所毛实祥所长联系,时刻注意谢小芬的动态,如果出现不测,可立即将其控制起来。此外,对于社会上的一些闲杂人员以及有作案前科的刑满释放人员我们也应该加强调查,说不定从他们那里能够发现破案的重要线索……

  “那么具体分工呢?”一直低头记录的李锐抬起头,不经意地问一句。

  “还是按照以前的安排,你负责对谢小芬的调查,我负责对那神秘老头的调查。对社会闲杂人员和刑满释放人员的调查则由杨新愚和张明金负责。其他人员的工作重点不变。”我看着李锐,明确地说。

  李锐夸张地撇了撇嘴,装出一脸为难的表情,说:“曾队,我看谢小芬这方面的工作由你负责要好点,因为刚才你也说了,她那儿是我们侦破这个案子的所有线索中最重要的,只有你亲自挂帅,才能保证各方面的工作能够切实有效地进行。我嘛,一个小所长,怕有辱使命。”

  我恨恨瞪了李锐一眼,心里狠狠骂了一句:“你小子又来了”。李锐这家伙就这德性,聪明得象只兔子,但却喜欢在关键时候卖弄自己的聪明。你不得不承认,任何案子经他的脑袋过滤一下,关键所在他都能看个一清二楚。要他谈观点时,也能够非常在理地说出个子丑寅卯,有鼻子有眼,像刚才就谢小芬身上的疑点他就能轻轻松松地说出一大套来一样。这一切更多是他强烈的表现欲所驱使,他喜欢大家一个个高耸耳朵,鸦雀无声地听他一个人高谈阔论,但是,若要他以实际行动去实现他的高谈阔论时,他就会有意找出各种不成为理由的理由加以推诿,即使他完全有能力将事情办得好,并且有心做这件事,他也习惯性地加以推诿。他的这种习性客气点儿讲叫做谦虚,不客气地讲就是有意卖关子,卖弄聪明,借以抬高自己的在大家眼中的份量。

  这场合我不好正面回答李锐的话,也懒得理他。我看了游局一眼,希望他能够就李锐的这个问题及时表个态。

  游局是个实在人,对李锐的伎俩当然看得清清楚楚,他板着脸看着李锐,语气有点生硬地说:“我说李锐,你这老毛病怎就改不了呢?你是青龙山派出所所长,在你辖区内的一切你最清楚。再说,这两天的排查工作根据我们专案组的安排又是你负责抓的,对相关的情况你最为熟悉。你说,调查谢小芬的工作不由你负责,还应该由谁负责?你总不至于要我老游亲自挂帅吧。”

  李锐没料到游局会当这面多人的面发自己的火,当下脸就涨红了,低下头,没再吭声。

  游局为我解了围。他的脾气我再清楚不过,不喜欢故弄玄虚,更不喜欢偷奸耍滑。他这人的性格实在得就象路边的一块石头,你喜欢我,我也这样,不喜欢我,我仍这样,他不想改变别人的看法,别人也没办法改变他自身的特点。在个人追求上,他不求崇高目标,只求眼前实际,并且公私分明,互不干涉,从不因公而完全牺牲私人的利益,也从不因私而完全牺牲公家的利益。比如在家庭困难这个问题上,因照顾唐嫂子,在工作上多多少少有些耽误,毕竟在家庭问题上没少耗费精力呀,为此,他没少挨上面的批评和手下的私下议论。但是,上面的批评归批评,下面的议论归议论,唐嫂子他照样照顾,并且没有丝毫的懈怠或者打折。私下里他咧着胡子拉渣的嘴巴自我解嘲,说什么公安局的工作是大家做的,少他游新民一个,公安局不可能因没了他会关门,但他们家里就不同了,没了他游新民谁会顶着干,老婆?她自己都成个废人了,整日得专人照看着。儿子?女儿?他们还小,本身就得要人操心照顾。所以,他们家若没了他游新民,那可真正得关门了。他的话没道理吗?谁也不敢说。虽然领导们在嘴上经常说,要无微不至地关心大家的学习和生活,但在实际困难上,这种关心更多是表现在形式上,比如生病了,工会以组织的名义最多只是到医院探视一下,买上一提水果,说上一大通解决不了实际问题的客套话,而实际困难仍需靠自己去解决,别人谁也替代不了。性格决定了游局是一个劳碌的人,在家庭和工作两不耽误的情况下,你只能付出更多的劳动和精力。

  散会后,我去到游局的办公室。游局斜靠在椅子上,正在闭目养神。但看着他那均匀的呼吸,他好象是睡着了。窗外射进来的一抹阳光照在他零乱的头发上,异常怪异,使他显得分外憔悴。这一刻,一股莫明的心酸涌上我的心头,竟有向他说上几句安慰话的冲动。但话说回来,我不敢当面安慰他,在我的印象里,他总将别人对他的安慰当着怜悯,他受不了,会对安慰他的人发火。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他始终认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与生俱来就是要尝遍人生中的各色各样的苦楚,就是撑起家庭和社会的一根柱子,你必须尽心尽力,竭尽所能,做到不忍使命,使社会和家庭的希望不至于在自己的手中破灭。若无力承担这份责任,你可以坦然承认自己的失败或者无能,但绝不能怨天尤人,寻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推卸自己的责任。牙齿掉了应该吞进自己的肚子里,不应该吐出来展示给别人看,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

  我知道游局并没有睡着,就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两分钟后,游局欠了欠身子,但仍保持着斜靠着的姿势,沙哑着嗓子问我:“有事吗?曾帆。”

  我犹豫着,最后一咬牙将那个装了一千元钱的信封放到游局的面前。“没其他的意思,只是我们多年同事一场的一点心意。”这信封象个烧红的煤球一样在荷包里灼了我好久,现在放在游局的面前,我一下感觉轻松多了。

  游局的脸色一下就变了,陡地一下坐起来,连那信封看都未看一眼,只是瞪着血红的眼睛盯着我,那模样我倒是成了他不共戴天的仇人。虽然对他的反应我还是有一点思想准备的,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一哆嗦。

  “你瞧不起我!”一分钟后,游局咬着牙,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迸出这句话。

  谁知我的心在这一刻竟变得坦然了,迎着他的目光,坚定地说:“我瞧不起你,就不会拿你当大哥看待。”

  “既然难得你这个好兄弟瞧得起我,那你就将眼前这个信封给我收回去。”

  “这钱不是给你的,是给嫂子治病的。”

  “谢谢兄弟你的一片好意,但我老婆的病我会想办法给她治的。”

  “给老婆治病是当丈夫的应尽的责任,你可以花一万块钱,十万块钱,我管不着。但我这当兄弟的对嫂子同样有责任,我花上一千块钱你同样管不着。”

  要么是我的模样非常恐怖,要么是我从没有用这样的语气与他说过话,他像不认识我似地,用吃惊的眼神看了我好一刻,然后摆摆头,用缓和的语气说:“真的,难得你兄弟的一番好意,我代表你嫂子感谢你了。但你知道我的脾气的,钱你必须收回去。”

  我没有退缩,语气虽然像他一样变缓了,但意思却更坚决:“这钱你若不收,我就当你的面将它一把火烧了。你信不信?”我冷冷地逼视着他。这句话在我将钱装进信封时就想好了,游局若不收,我肯定会象自己所说的那样去做。我知道游局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而真正的男人用现在这个办法去对付他是最容易使其驯服的。

  游局脸上的肌肉痉挛着,他粗重地出了一口气,低下头,朝我挥挥手:“好吧,你去忙吧。”

  我转身走到门口时,他在身后叮嘱我:“案子的事拜托你多费心了。谁耍小聪明,你就告诉我一声。”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李锐正斜躺在沙发上等我,看见我进来,他坐直了身子。他的脸上早没了开会时的尴尬表情,换之而来的是一脸轻松,并有一丝不易觉察的的坏笑。这家伙的习性就像夏天的天气,没有征兆,说变就变。而每一次变,前面的模样肯定踪迹全无。不得不承认,这应该算得上是一种功夫,有的人善变是因为习惯或者个性,而有的人则是因为善于伪装或者说是善于掩饰自己。而我在这方面自叹弗如,所有的喜怒哀乐是全写在脸上的,而一写上,就象刻上去似的,一连几天难以抹去。象我这样是典型的没城府一类,而没城府是绝难成就一番大的事业的。

  “哈哈,曾队,别放心里呵,我这臭德性你是知道的,狗走千里,改不了吃屎。”他自嘲地骂着自己。

  我以复杂的心情看了他一眼,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但在嘴上却说:“哈哈,你李锐也小瞧我了,我可不是鸡肠小肚子一类的人。”

  抽着烟,李锐说到了找我的目的,原来他是找我商量一下,能不能动员全局的干警,以各科室和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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