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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鏖兵-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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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柳子又羞又气,野小子的本性暴露无遗:“你个三皮,闭上你的狗嘴,你不得好死,明个让你一枪四十个洞。”

  三皮忍着笑,给小柳子和大头处理了伤口(抗联基本没有军医),小柳子有些神伤,他又想起了赛虎。

第九章:扬威
拂晓,抗联队伍已经集结了近四百人,只是没有攻城器械,但赵尚志没有犹豫,李兆麟的三师在浴血阻击着鬼子,他不能等了。在敌人最疲倦的清晨,抗联队伍开始攻击。

  战斗分两头进行,老站渡口的鬼子首先被突破,一个大个子抗联战士爬到了铁丝网上,剩下的战士踩着他的身体冲入了战壕,开始向阵地中心的三个支点——房堡冲击。

  压抑了一个冬天的愤怒,在抗联战士的行动中得到了表现,没人在乎碉堡里疯狂扫射的机枪,一个战士倒下,其它抗联的勇士接着向上冲锋,由于抗联基层指挥员的严重缺乏,他们的进攻勇猛但是没有章法,伤亡从一开始就十分惨重。

  刘政委急了,指挥手下身经百战的八路军精英教导队员开始穿插、迂回,接近了碉堡,与敌人接上了火,这才缓解了抗联战士冲锋的压力。但是一时间,鬼子充足的弹药与交叉火力让抗联战士们无可奈何。

  赵尚志的大嗓门洪亮地响了起来,“爆破手,上!”

  第一个爆破手牺牲了。

  第二个没有接近碉堡就中了枪,爆破手临死拉响了炸药包,轰的一声,只炸塌了围墙,但抗联战士以为得手,没等命令就开始冲锋,被机枪一排打倒了四五个,又退了下来。

  赵尚志摔了帽子,带上警卫员就要往上冲,刘政委拼命拉住了他。“再上!”赵尚志司令员高叫着。

  炸药包没了,战士们集中了手榴弹,开始找包裹他的家什,一个眼中冒火的战士指着三皮的棉袄发了话:“脱下来,”

  “什么,干什么?开什么玩笑?”

  战士二话不说,开始脱三皮的棉袄,三皮不干了,一甩身就把战士抡了一个跟头。“论抢啊,你试试!”

  机枪又开始疯狂扫射,那个战士站起来没有再管三皮,脱下了自己的军装(染灰的土布衣裳),包起了手榴弹,拉开环,缠在自己手上,向三皮微微一笑:“对不住同志,我去了,也是,要死的人还在意什么衣裳。”

  他转向冲出了战壕。

  三皮傻眼了,目瞪口呆地爬在那,注视着那个年青战士的背景,他仿佛又看到了七狗那疯狂的眼神,又看到了赛虎那不顾自身的反击。他喃喃的道:“这就是抗联,这就是赵尚志的绺子……”

  身后几个战士又开始脱自己的棉衣,包上自己的手榴弹……

  冲上去的战士接近了,把自己的“炸药包”扔进了屋里,但又被扔了出来,嘶嘶作响的炸药包马上就要爆炸,那个年青战士没有犹豫,又拾起了它,抱着炸药包冲进了屋,“轰”的一声屋里火光大起,那个战士与下层在屋子里的敌人同归于尽!

  抗联战士悲愤地在等着命令,赵尚志司令自己抱起了机枪,刚要进攻,被炸的碉堡里又吐出了火舌。

  “手榴弹爆炸力不足!”刘政委喊道。

  赵司令发了疯,一把推开警卫员,脱下了自己的大衣,抢过两个警卫员的手榴弹,一股脑地包了进去。刚要上,一个小个子警卫员——也就七狗一般年纪——一头撞得赵尚志司令一歪,抢过了炸药包,冲出了战壕。

  三皮的眼光注意着那个警卫员,但敌人显然加强了对这方面的注意,从屋里又伸出了一挺机枪,封住了围墙的破洞。警卫员一冒头,就被一枪击中,倒了下去。

  战壕里的人眼睛都冒了火,同时几个人都开始艰难地向前爬着寻找攻击点,人影一闪,一个身影溜滑地迂回着在几道战壕与空地弹坑中前进,是三皮!

  三皮在青纱帐里学了乖,不跑直线,绝不在一个地方停留,他绕了个大弯,但必竟接近了围墙。但几次一冒头,就被屋里的人用枪压了下来。

  赵尚志司令亲自打起了机枪,他的机枪打得又刁又毒,从破洞中向下层的屋内不住地长点射,身边的抗联战士在刘政委的指挥下向楼上的碉堡拼命射击,三皮抓住了机会,窜进了院子。

  突然,三皮没命地喊起来:“快跑啊,爆炸了!”三皮的身影在火光中一闪而出,随及被巨大的爆炸声浪掀翻在地,没了踪影。

  碉堡炸开了,抗联战士一拥而上,另两个碉堡里的敌人开始发慌,从后面又伸出几支枪,向着这方在射击,但抗联的勇士们终于冲进了炸开的缺口……

  “手榴弹,快!”刘政委在呼喊。

  不知有多少手榴弹扔进了另两个碉堡的后门,反正这爆炸比第一次更响,使大地都在震颤,两个鬼子小队报了销,没有俘虏、没有求饶,一切都结束得如此的迅速。

  三皮被几个战士从壕沟中拔了了出来,他被土埋住了。赵尚志司令大手一把拍上了他的肩头:“好样的,记你头一功!”

  三皮已经第三次被震昏了,但是这次他醒得很快。本性使然,他厚颜无耻地说:“赵司令,你的大衣挺好的,什么时候给我弄一件!”

  赵尚志一怔,哈哈大笑:“那是鬼子的风衣,好,我给你弄一件!”

  三皮舒舒服服地被几个抗联战士抬出了老站,他本来已经能走了,可是狡猾的他可不愿意放弃这样露脸的机会,硬是不起身,就让人用门板抬着,回到了七狗与小柳子的身边。一路上抗联非战斗队员和伤员们的赞许的目光让三皮飘飘然,晃乎间有了跨马游街的英雄感。

  远处,肇源县城火光冲天,抗联的总攻开始了。

  小柳子气得直翻白眼,三皮趾高气昂地上了牛车,与昏迷的七狗并排躺占了车厢板的大半,小柳子只得在车尾撅着,大头也只能占了一角。一路上不时有伤员上前要看看三皮的“英姿”,赞许的话语一路总能听到,让小柳子心理极度不爽。

  渐行渐近,肇源县城那古老的城墙沥沥在望,抗联的第一波总攻受阻,由于没有攻城器械,战士被压制在护城河沟中(秋汛未到,河已干涸),伤员不断地被送下,有几个挤上了牛车,三皮不满地嘟囔着,小柳子听着城上的机枪阵阵地鸣响,出了神。

  又有几个气极败坏的抗联战士涌上了路,一个双耳已经被炸聋,一腿断了的战士不肯离开,几个同行的伤员在与他撕扯。

  “我的队长、班长都没了,不行,我要去找他们!别拉我,让我回去……”

  “怎么了?情况怎么样?”小柳子在车上问道。

  没有人回答,迎接他的几道呆滞的目光象是不解地回应着:“明摆着,干吗问?”

  满身是血还在挣扎的伤员啊的一声没了声息,他牺牲了,同行的几个战士黯然而立,摘下了头上的军帽,一个声音在低低地哭泣。

  忽然间又是枪声大作,抗联的第二攻击波展开,战士们用步枪、机枪等轻武器与对手对射,不时有人倒下,一个支队的战士开始用梯子爬城,但是居高临下的敌人狡猾地躲在垛口中,欺负抗联没有火炮,一动不动地射击着,很快攻城支队再一次死伤过半,退了下来。

  集中的十几个臂力大的抗联战士将集束手榴弹抛向城头,但是城上只有两米宽的过道,弹着点找不准,一弹就飞,大多榴弹都在城里爆炸,没有形成威胁。

  “我能扔准,我能”大头喃喃地说。

  “什么,你能扔准,怎么扔?”小柳子接上了茬。

  “得找个家什!”大头眼光闪动。

  “什么家什?”小柳子来了精神。

  “草叉。”

  “什么玩意,草叉?!你当种地呢,大傻子!”三皮怪叫起来。

  ……

  刘政委听完小柳子的翻译,关切地问大头:“有把握吗,我们正在组织多组爆破,虽然会损失几个爆破手,但肯定有效,你身上有伤,等等看吧,不行你再试?!”

  “不行你们再爆破,中不?要行能少死好多人!”小柳子代大头回答,大头坚定地点了点头,憨厚的脸上青筋突起:“不行你们…你们…再来,给我一把草叉!”

  牛车被原地卸下,大车上装满沙土,作成了一辆“土坦克”,大头带两个突击战士推着车轱辘,接近了城墙。鬼子不明所以,但知道肯定是什么杀着,于是疯狂地开始向大车射击,抗联战士开始还击。

  小柳子精确的枪法让抗联战士十分惊奇,这个从小在深山中长大的猎手,根本不用抵近射击,他让人架着退出了一里半地,伏在一块高岗后,这样就能更好地看清城头,他先用狙击步枪的瞄准镜看一眼城上,再用三八式步枪瞄准,一枪不中,第二枪肯定能纠正射差,到后来,几乎枪枪不落空。抗联战士的阵地上,响起了一阵阵的喝彩。

  鬼子的机枪被调过来与小柳子周旋,两个八路军教导队的队员也开始用机枪还击,城上城下形成了僵持。但是小鬼子的迫击炮呼啸而来,第一发不中,在弹道调整中,小柳子被两个队员架着转移了位置。但这给大头赢得了时间。

  大头草叉一伸,两枚咝咝作响的手榴弹放了上来,大头手一扬,几乎直上直下地准确地飞上了城头,这是庄稼汉大头挑草的绝技——两三人高的大车装满了,轻飘的干草也要扔准,更何况是两块沉淀淀的铁疙瘩。

  但是城头一阵乱叫,手榴弹迅速被扔出了城墙,鬼子有反应时间,并且还有几个鬼子开始往下扔手雷,浓烟迅速迷漫了大头的大车。

  “大头,死了吗?”三皮气极败坏的声音传来。

  “没…还没…”大头回应了。

  两个突击战士护住了大头,一个已经牺牲,另一个重伤,那个伤员把两颗手榴弹拉着,又放上了大头的草叉。

  “等三秒再扔!”刘政委的声音远远传来,大头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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